【根据大数据分析——您不会选择“回去”。】

    系统的回答掐断了云舒的思绪，代替她说出了回答。

    虽然心底的答案重合，但云舒还是撇了撇嘴。

    【临别前，请问您还有什么心愿？】

    云舒的心猛地跳动了一下。

    她知道，系统这么说了，就一定是做好了她答应的准备。

    云舒看向了正陷入某种玄妙状态的“合”，眼底闪过丝缕精光，而后叹了口气，在心中开口。

    【那么，拜托你了。】

    系统明白云舒所指定的事情，没有拒绝，但是反问了一句：【你确定？】

    系统的执行力一旦变弱了，云舒就知道是对此事有所疑问。

    果不其然，下一秒，系统阐述了想法和不解之处——

    【您可以许下这世界上最过分的愿望，那于系统本身而言都不算什么。您的愿望按照大数据分析，本身便有着100%的成功概率，何况此时您的想法被暴露，完全可以再更换。】

    云舒的瞳仁中倒映着“合”的身影，轻轻摇了摇头。

    【谢谢你，但是不必了。】

    她许下了“心愿”，是“帮忙让预测‘合’的行动成功”。

    至于“合”此时在做的事，是在构成世界的众多规则束缚中，加上一条“任何生灵都不得以无厘头的理由欺辱灵猫”的规则。

    在这世界上生存的所有生灵，会无条件地遵从这道规则。

    就像是“京剧猫会用韵力”这样的规则，生来如此，刻印在所有生灵的脑海中，不可违背的。

    云舒选择了对灵猫有利的规则，与世界意识打商量，目前算是在进行沟通、程序交接。

    “合”需要付出之后千年时间的打工，任何任务都由世界意识指派，不得违抗。

    这个交换条件听起来不太对劲，所以，云舒正在披着皮，据理力争中。

    ……这就过分了？

    云舒本来还想提出“任何生灵都不得以无厘头的理由欺辱任何生灵，否则会受到惩罚”之类的规则。

    但是这个想一想就太过于乌托邦，不会成功的，才放弃了。

    当下的请求已经是退而求其次。

    千年的打工时间哎，世界意识是以为谁都能受得了？

    【在这方面的研究上，还需要再多加类似素材、做多次比对……】沉默了一会的系统再次出声时，已经类似有些崩溃时的喃喃自语。

    云舒无声地勾起一个微笑，在心中轻声道：【谢谢你了，系统。】

    【……我应该说“不客气”，对吗？】系统回道。

    云舒愣怔了一刹那，抿了抿唇回道：【这有很多种说法的。】

    感受到灵魂中的系统有些焦虑，云舒绷不住了，心中低声笑着。

    【没关系啦，想要怎么样说就怎么样说吧。】

    云舒看向周身波动向平稳状态靠拢的“合”，勾起了唇角。

    【非特殊情况下何必在意那些虚礼。毕竟——】

    马甲体内的那部分灵魂在向她传达着，世界意识的妥协和新规则的成功。

    唇角的笑意还在扩大。

    天边的光曦，终于有宽大的一缕落在了排列密仄的树林中。

    照亮了云舒唇角的那一抹笑意，互相衬托的对方都灿烂至极。

    【先享受当下的世界，才是最重要的嘛。】云舒将心底的后半句话说完了。

    她肯定那句话被系统听到了。

    灵魂的链接，让云舒感受到了系统微弱的情绪，感应到了系统的不理解但释然。

    面前的光幕骤然消散了。

    云舒长出一口气。

    ……时间到了。

    【再见，宿主云舒。】系统离开前像一个人那样做了告别。

    数据包已经融入了云舒的灵魂，往后只需要一个小念头，就可以调动、更改所有马甲的信息。

    包括复活已经撕卡了的马甲，也不必顾忌力量付出，因为系统贴心地抹除了这一点。

    就像呼吸一样简单，可随意更改。

    【再次感谢，再见了，系统。】云舒也回敬。

    不论系统还能否听得到，云舒都说出了这一声。

    最后的再见，也是在与过去的自己告别。

    她找到灵魂中的数据包后，默默地改变着一些情况，确认无误后又封禁起来。

    脸颊上斑驳的阳光因为光源的移动，渐渐变得锐利刺目。

    云舒眯着眼眸仰起头，抿唇一笑。

    所有与原剧情角色有关系的已撕卡马甲，她都恢复成正常状态。

    在心中编写了些许剧本上传，又做了一些调整后，再让马甲们开始行动，已经无事可做。

    接下来，是新的生活了。

    ——所有猫的。

    露珠从叶脉处滚落，擦过云舒的指尖，泯灭于空中。

    她摸了摸指尖的水痕，向着密林更深处走去。

    ——

    正文·旁观者亦真·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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