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棱角分明分明的五官此刻明显更为立体。
忍着心口微微抽搐的疼，小姑娘哑声唤他。
太长时间没有开口讲话的缘故，导致她的声音沙又哑。
听起来并不是很好听。
本就是在这陪床，迟寂自然不敢睡的太熟。蓦地，听到那道刻在骨子里的音调。
虽然声线有微小的变化，但他还是霎时睁开了眼。
隔着忽明忽暗的夜色微光。
两双眼睛遥遥相对。
少年黑眸颤了颤，随即凄凉一笑。
“你终于来我梦里了？？”
夜倾“？？？”
女孩愣怔了两秒，雾蒙蒙的眼睫煽动几下“哥哥总是梦到我？”
迟寂没接话，沉思两秒。
才控制不住的想要伸手碰碰她。
又怕自己动作太大，惊到她。
她最近越发残忍了，以前还时不时的频繁出现在他梦里，现在已经吝啬到什么都不给。
连这些虚无的念想都不给。
冰凉的指尖碰了碰夜倾的下颚。
夜倾没动，由着他碰。
触感并不重，就是有点痒。
“你能来我梦里我很开心？”少年咧了咧嘴角，想挤出几分笑，但心口压抑的苦楚让他的笑看起来格外凄凉。
“哥哥觉得是在做梦？”
“你又这样说。”
夜倾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刻的感受，以往她只觉得他不够爱她，在这从来都不对等大爱情赛跑中，她付出的太多。
导致跟他纠缠这么长时间，唯一的期盼就是他能再多爱她一点，哪怕只多一点点。
她就能开心许久。
但现在，或许从来没有没有在此刻，她这么清晰的意识到，他好像真的很爱他。
是装不出来的爱。
心口微窒了一瞬。
头舔了舔因为太长时间没有进过水的唇瓣，又忽然缓缓凑近。
迟寂整个人被她压在沙发里。
没有动，只是眼睛一动不动的看她。
接着，一枚炽热的触感落下。
女孩的唇瓣干燥又温热，宛若烙印般落下，在皮肤上片片灼烧。
“哥哥现在还觉得在做梦。”
她吐字间呼吸轻轻浅浅，平缓而又规律，像羽毛一样扫过。
迟寂呆住了，不知该做何反应，但大脑的认知还不能让他相信这是真的。
毕竟之前类似这样的梦他也做过，梦中她如妖精一样勾他，但睁开眼，永远给人最沉痛一击。
有时候梦境确实美妙，但梦境过后的空虚更让人痛苦。
“这次的梦还挺真实！”
自嘲又低哑的一道磁音。
夜倾不知道自己是该生气还是该心疼。
“那这样呢？感受到了吗？”
不同于上一次的浅浅触碰，这一次她吻的很重，还带着自己这近一个月的长久思念。
白嫩锋利的牙齿磨着迟寂的唇角下沿，直到将上面咬下一块又一块的红色痕迹她也不松嘴。
又直直抵上去。
不给他一丝一毫喘息的机会。
窒息感和呼吸不上来的麻木感让迟寂死寂的大脑瞬间清晰不少。
放在一边的手狠狠捏了捏自己的胳膊，他才意识到，如今眼前所有的一切都是真的。
她真的醒了！！！
真的醒了！
是真的。
不是梦。
察觉到他的回应，夜倾想要躲开，太长时间躺在床上的缘故，她如今的身体也受不住。
只是单单吻了会，就感觉要窒息。
但迟寂没放过她，在她起身瞬间，又扣着她的腰，直直将人压下。
唇瓣再次贴上。
不知是谁都心跳，一声盖过一声，如雷贯耳。
这场激烈的发泄与纠缠，夜倾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只记得自己眼泪干了又掉，大脑一丝氧气都没有。
要不是心脏还在波动着，她真的以为她刚醒，就被他给激吻晕了。
许久，许久，不知是谁的汗，或许两人都有。
毕竟抱得实在太紧。
少年喘着气，双手还死死抱着她的腰，如小动物一般在他颈间乱蹭，如魔怔了一遍遍重复“不是梦，不是梦。”
夜倾眼前一片水雾蒙蒙，空下来的间隙内，大脑内的窒息感才下去不少。
“对，不是梦，我回来了。”
有时候确实不需要多说什么，只是单单贴在一起的两具身体，就知道对方的心情有多迫切和激烈。
空气再次静下来。
待心跳呼吸都恢复的差不多，迟寂才舍得松开她。
“起来说吧！”
“好。”
“别松开我的手。”迟寂一把扣住她的手。
“好。”
连开灯的间隙，他都拉着她，恨不得找一根绳子将人捆在身上。
炽白的光洒下来，刺眼的光线让夜倾下意识伸手去挡。
但已经有人先一步抬手遮住她的眼睛。
待她完全适应之后，才将手拿开。
明明才一个月而已，但却又像是很久不见。
“你睡了很久！”
哑在喉咙腔里的一道音节，有些不满，有些苦涩。
夜倾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没出声，只用那双含星一样的眼珠一眨不眨的看他。
像是要将眼前的人刻进脑子里。
“我们的婚礼你错过了。”
“我一个人进行完了所有的程序。”
“……。”
碎碎念的话语实在太多，像是发泄不满，又更像是为了证明此刻眼前的人是真实的。
夜倾抿了抿唇角，注意到他已经干红发亮的眼尾，懂了“那哥哥想要我怎么补偿你。”
迟寂黑压压的眼睫煽动几下。
接着就被怀里一道绵软的触感惊到。
女孩身上还穿着干净的病号服，很宽大的样式，此刻整个人缠上去，小小的一团。
迟寂能清晰的意识到她瘦了，瘦了很多很多。
“抱哥哥一下行吗！”
迟寂身体僵持着，没有动作。
感受到他的愣怔，夜倾心情稍好了点，毕竟这般模样的他，属实少见“还有一件事……”
顿了一秒，她一字一句，声音响在他耳边。
“我们的婚礼我没有错过，我只是迟到了。”
“现在还差几分钟才到第二天，所以我只是迟到了，但我没有错过。也不会错过。”
“所以，接下来用这几分钟，我们将婚礼上缺少的补回来行吗！”
当冰凉的戒指套在无名指上时，迟寂第一次有一种想落泪的冲动。
“这是给交换戒指的过程。现在补回来了。”
说着，慢慢的，当着他的面，她垫脚，在他震惊的瞳孔中，缓缓稳上。
视线随着身后的钟表移动。
在凌晨时分最后一秒的前一刻，吻上他的唇。
“这是婚礼上交吻的环节。现在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