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不得多想,她已是第一个纵身跃下飞机,手里拎着一个密码箱,周北第二个,然后是剩下的几名佣兵,只留驾驶员在飞机上。
这些人都穿着迷彩服,显然是常年利用衣服和丛林的地形优势作战的,每个人手中都端着一把冲锋枪,稍不留神,他们中的人就可能命丧于此。
夏惟夕跟着大叔也有不多不少一个月的时间了,然而哪一次情况都没今日严重,饶是心理素质过硬,她还是有点担心大叔的安危,这些都是杀人如麻的恶汉,没有人会懂得手下留情。
“周先生?”为首的人用夹生的英语问道。
见周北点点头,那人立刻大手一挥,指向他们在飞机上看到的疑似指挥处的地方,想来那里应该就是这些人的老巢,再不济也是核心成员的老巢。
“幸会,我们头儿在那里等您,周先生这边请,先生可以叫我哈瓦。”
这时,哈瓦身边的一个人立刻凑上来,边瞄着休手里的大口径边小声嘀咕了几句,用的是当地语言。
夏惟夕听不懂,但她多少可以从他们眼神中看出意思,他们戒备着那武器,想破事他们把枪全部丢掉。
“周先生,您看,是不是这些枪械暂时寄放在我们这里比较好?”哈瓦立刻讨好地凑上来,可谁都看得出他目光中闪过的一丝狡黠。
“我们是来赎人的,与枪无关。”周北冷冷看他一眼。
哈瓦似乎是听说过周北的威名,只好悻悻陪着笑,夏惟夕分明看到他在背后对刚才提建议的那个人比了个枪的手势,立刻紧张地绷紧神经,生怕双方突然起什么冲突。
好在哈瓦的态度还算客气,遣散了周围的人,让他们收起手上端的冲锋枪,同周北并排去往这支小基地的总部。
夏惟夕在这些人眼中像是个异类,在此前他们似乎根本没料到会有个女人跟来,这女人看上去娇小,味道又不错,而她刚好遮住脸上的那块疤,这样一来别人根本看不到她面貌如何,只被她玲珑的身段所折服。
“嘿E,他们喜欢你,瞧瞧那些口水。啧啧。”
“闭嘴。”夏惟夕轻声道。
休于是哈哈一笑,握紧手里的枪,一旁的乔尔斜睨他一眼,那神情好像在说:“别费劲了,你弄不到她。”
休也不生气,大喇喇地打了个哈欠。夏惟夕知道,这些人虽然看上去神经松懈,但暗地里都丝毫不会有半点马虎。
一路无话,两股势力都暗中叫着劲,明明知道这里凶险万分却只带寥寥几个人来,尤其这之中还有一个女人,哈瓦他们一时间搞不清楚这位周先生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夕阳西下,从树林里冷不防飞出几只怪鸟来,哀鸣着冲上云端,走在夏惟夕旁边的小兵忽然受到惊吓拉了一声枪栓,哈瓦立刻用当地语言斥责了一句,似乎是在说要他们不要草木皆兵。
约走了半个小时左右,基地大门终于若隐若现,在那之后隐隐可见一个小型仓库,倘若是囚禁的话,莲少卿或许就被关在那里。
夏惟夕脑子飞快旋转,立刻算出好几个营救计划,但又都因为不够理想而被自己快速否决掉。
基地铁门紧闭,把守的卫兵远远便吆喝起来,一手指着夏惟夕的密码箱。
她明白对方这是顾忌里面可能会有炸药,适逢此刻哈瓦也赔笑地用英语道:“周先生,箱子可不可以让我们的人检查一下?”
“赎金也需要检查?”周北冷笑一声。
哈瓦讪讪笑着,一摆手,左右两个卫兵立刻迎了上来。夏惟夕看一眼大叔,看他正朝自己轻点一下头。
于是她厉声道:“让开!”
卫兵和哈瓦都吓得一愣,没想到她小小的身体稚嫩的面庞下竟然爆发出这么狠烈的一声呵斥,她趁机蹲下身去,快速嵌入密码,只听咔哒一声,箱盖便应声被弹开。
箱子里整整齐齐码放着美金,这些人见了钱全都眼睛发直,夏惟夕嗤笑一声,拿出一叠钱拍了拍:“看到没有?哈瓦先生还有什么疑虑?”
“没有了。没有了。”哈瓦连声道,一面陪着笑,一面让卫兵去开门。
这些人似乎对剿灭这一小波人群充满信心,尤其是听到这女人竟然有这么清脆如夜莺一样的声音,人群中有人开始摩拳擦掌,对着夏惟夕笔出中指,她装看不到,恨恨咬了咬牙。
铁门在沉重的一声“吱呀”声中被推开,光线透进去,影影绰绰照出一个体型彪悍的异国男人来,他黝黑的皮肤,凶恶的面孔,脸上竟然还有个刀疤从左贯穿到右,一看就不是什么善类。
日光灯棒吊在棚顶,他就将腿翘在被用来“谈判”的那张桌上,脚尖一晃一晃,狠辣的目光射向那个中国男人周北,又转而看向他身侧的女人,猛地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残缺的牙。
哈瓦毕恭毕敬走上前去,附在他耳边耳语两句,见他点头,便示意周北坐在他对面。
周北浮上一丝冷笑,轻蔑地盯着他挂在桌上的那只脚,一动不动,直到他心里咯噔一声,故作镇定地把脚移开,虚站起身来客套一下。
“周先生能应约而来真是让人感动,我一直很想一睹您的尊荣,就我所见,您身边只有寥寥数人随从,您对我的信任让我无言以对”说话间,他已是撤掉屋子里13的人,只剩下二十个,端枪立于四周。
周北如同没听到般走上前去坐了下来,夏惟夕跟了上去,拎着密码箱负手立于他身侧,背后的佣兵们严阵以待。
“人呢?”周北抬起头,倏然两道冷光直逼眼前的刀疤男人,深邃又无情,隐隐透出王者之尊。
“人当然好好的活着,我怎么会让周先生白跑一趟,对不对?”
这人的英语显然要比哈瓦地道很多,他没做自我介绍,想来应该已经跟大叔有所认识。夏惟夕一面想着,一面见他忽然将视线转到自己身上,立刻不动声色回视过去,没有半点紧张和怯懦。
“钱我已经带到了,麻烦你带人过来,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这周先生,不巧的是”刀疤忽然似笑非笑地咧了咧嘴,“怎么办呢?我现在好像对这些美金不感兴趣了,你知道,我一直很羡慕周先生的地下交易,所以我”
周北丝毫不顾忌他所卖的关子,只是耻笑一声道:“怎么,想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