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悔我当然是不敢,只是忽然觉得价码有些偏低,我们的人质到底也是个重量级人物,区区一点钱就打发了,现在想来,冒着生命危险绑架了他,倒是挺不值的。”
“知道就好。”
刀疤无视他的冷冽,朝旁边的人摆一摆手,那人立刻快步出去,屋子里陷入短暂沉静。
然而这沉静只有几分钟的光景便立刻被一声惨叫所打破,周北和夏惟夕都听出那是莲少的声音,不由有些怒不可遏,尤其是周北,猛地倾身上前,厉声道:“你还想要什么,说!”
“周先生的股票,我想要哪怕110也好,就算是1100都比眼下这一箱美金值钱万倍,所以我不贪,我只是想要你110的。”
他话还没说完,周北就忽然站起身来道:“我们走。”
刀疤大吃一惊,眼眸中闪过一丝慌乱,见他抬腿真的要往门口走,忙挑衅道:“原来莲先生对于您来讲,竟然连钱都不如!”
与此同时仓库里突然再度传来一声惨叫,夏惟夕心头一紧,有些忐忑地望向大叔他真的不去救莲叔叔的命吗?
周北眯起眼睛看一眼刀疤,嘴角突然浮上一抹难以形容的笑,他一句话都不说,依旧带头往外走去,别说夏惟夕,就连余下的几个佣兵都感到不可思议。
他们千里迢迢赶来不就是为了那个人么?为什么都已经到了虎穴了,却突然说走就走?
眼见他已经快步走到门口,刀疤忽然用力一锤桌子道:“好吧,我让步!麻烦周先生回来!”
周北觉得好笑,他不紧不慢转过身去,并不急着走上前,而是沉声道:“钱就在这里,要么你拿钱放人,要么钱和人我都带走,你选一条路。”
刀疤立刻拉下脸来,他看到休扬了扬手里的大家伙,与此同时他手下的人也都上了枪栓,气氛一时间剑拔弩张。
这并不是火并的最佳时机,这房间里太过空旷很难找到什么掩护,倘若有一个人失手他就可能命丧于此,现在还没有翻脸的必要。
想到这,刀疤忽然讪笑着做了个朝下压的手势,周围的人都跟着放下枪来,刀疤这才赔笑:“我们今天是来交易的,不是来流血的,周先生请坐,我这就让人把莲先生带过来。”
他对着哈瓦耳语几句,夏惟夕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是从哈瓦眼中突然闪过的一丝错愕中捕捉到异样,她立刻便反应过来这里面很可能会有诈。
哈瓦随后便点头走了出去,约过了几分钟光景,他带进来一个浑身是血,步履蹒跚,头上带着头套的男人。
这衣服夏惟夕和周北都见过,这是莲少经常穿的一件西装,此刻他衣服破烂不堪,身上还带着道道血迹,被扣押着勉强站在刀疤身边。
“人就在这里,周先生是不是也该一手交钱了?”
周北看了一眼夏惟夕,她会意点头,作势就要走上前去。
就在这时,刀疤忽然有意无意做了个奇怪的动作,他伸手摸了下胸口,虽然那地方明显没藏什么东西,却还是让周北留了个心。
“等下。”他立刻叫住夏惟夕,看一眼站在背后的休,抬手道,“休,你送过去。”
刀疤此时已经看出端倪来,那个动作只不过是一个试探,他觉得他手里还缺少把柄,而那个女人地位特殊,他便赌了一把,虚做了个动作,想看看周北究竟会有什么反应。
果不其然,他对她很是关心,也就是说倘若能拿到她这个人质的话,或许会比莲少卿更有用。
于是他立刻大手一指:“周先生不消换人,女士优先。”
原本准备同休替换的夏惟夕立刻顿住脚步,冷冷看了刀疤一眼,点头道:“好。”
“周先生周围的人果然都爽快。”刀疤拍了两下手,目不转睛盯着夏惟夕将密码箱送了过来,她将东西放在他面前,边嵌入密码边说:“看好,密码我只输一次。”
刀疤狞笑着点点头,就在她靠近自己的时候忽然起身用刀架在她脖子上,然而他却还是慢了一拍。
夏惟夕忽然将箱子往后一推,同时双脚用力一蹬地,“腾”地便翻了起来,一只手臂勾起刀疤的脖子,一把枪也同时抵在他太阳穴,反将他劫持在手中,狠狠地说:“放下刀!”
这一切都在电光火石间完成,周北的心简直提到了嗓子眼,正所谓对方摆了他们一道,他也早看出那是一种试探,于是他将计就计,将E喊回来一半是出于担心,一半是出于反摆一道。
这一切都源于他对她足够的信任,可是他不知道她会不会觉得自己是在利用她,毕竟他到底是置她于危险之中,倘若她刚才有什么不小心的话现在已经非死即伤,或沦为人质了,这后果他连想都不敢想。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气氛已经到了临界点,对方已经端起枪来,手扣在扳机上,夏惟夕立刻用力顶一下刀疤的腰,强迫他跟着自己转了个身,她躲在他背后,手紧紧钳着这个彪健的男人说:“谁敢开枪,我第一个杀了他!”
她凌厉的气势震得这些不够专业的小兵一愣一愣,一时间不敢贸然行动,这时哈瓦竟然冲上去想要抓站在一旁的莲少做人质,夏惟夕眼疾手快一枪放出去毙掉冒牌莲少,立刻回手将枪重新架在刀疤额头上。
“假的,也想蒙混我?”周北冷哼一声,对着里昂道,“这里就交给你们了,我和E去救人。”
“放马过来吧小伙子们,让我的枪好好尝一尝你们的血!”休第一个拉上枪栓,架起他的大口径就进入战斗状态。
有人试图去告密,被乔尔一枪放倒,一旦第一枪打起来场面就立刻变得一发不可收拾。此时她已经和周北走出基地,把守在门外的士兵被刀疤逼着喝走,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说,他在哪!”
“就在仓库里!”刀疤大声嘶吼着说。
他没想到自己会低估这女人这么多,他的手被什么东西反绑在身后,很细,细到他只要一动那东西就会嵌进他肉里,锋利到能将他的手腕齐刷刷断掉。
剧痛和紧张让他不敢用力挣扎,他只能顺从地喝退所有人,独自站在仓库门口,恶狠狠地说:“你进不去的,里面有士兵把守,你进去就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