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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六十五章 是她夏惟夕
    佣兵没有名字,当他们加入佣兵一员时,他们彼此以代号相称,没有人会告诉对方自己真正的名字叫什么,或许他们早已在厮杀中忘记。

    夏惟夕不动声色:“报告周先生,我的名字是E。”

    周北若有所思盯着眼前的女孩,她像夕夕,但她并不是。

    他想不到两年会把他的小尾巴变成如今这个双手沾满鲜血的佣兵,这一切都只是巧合而已,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有很多。

    “你果然很与众不同。”他长指敲击键盘,调取出代号E的资料,略一查看便说,“能力让人很肯定,只可惜是个女人,我的属下,原本几乎是没有女人的。”

    夏惟夕拼命扼住想要问“为什么”的冲动,为什么不用女人,是不是那个醋坛子夏惟雪的要求,她就是见不得大叔身边有半个女人的性格,或许连见到一根头发都要拆墙!

    可周北却话锋一转,他点点头说:“让你试一试倒也无妨,今晚我要出去,你和我一起,有的时候带着女人总比带着男人方便。”

    “是,先生。”夏惟夕毕恭毕敬敬礼,周北盯着她,半晌后忽然道,“不用太严肃,你可以放松点,我没那么可怕。”

    这句试图缓和气氛的话却起不到一点缓和气氛的效果,夏惟夕郁闷至极,却又不敢质问什么,只好如同吃了苍蝇一样弱弱地点了点头。

    她只怀疑大叔是不是对她这个伪装的身份产生好感了,怎么突然这么随和呢。

    既然不用太严肃,那么她可不可以换个称呼?她可不可以重新叫他大叔?

    豁出去了,她得问一句!她实在是不喜欢叫大叔“周先生”的感觉,哪怕让她找回一点当年的记忆也好啊!

    “周先生。”她小心翼翼地问,眸子一闪不闪盯着他的脸色,“我可不可以对您换个别的称谓?”

    “什么?”

    “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叫您大叔?”

    周北手上的签字笔一顿,忽然重重抖出一滴墨渍来,他眼中划过一闪而逝的慌乱,抬眼对视上她询问的目光。

    像是在平复内心的波动,沉默良久,他才冷声否决:“不行。”

    这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能叫他大叔,他的夕夕,他绝不会让任何一个人取代她的一丝一毫,这个称谓,她的一切他都永远为她保留,直到她回来。

    夏惟夕这才发觉自己的唐突,立刻顺从地点点头,不再惹麻烦:“是,周先生。”

    门外忽然响起一阵皮鞋叩地的脚步声,夏惟夕记得走廊是铺了地毯的,怎么会除非有人刻意用力。她退到一旁,看了一眼皱眉的大叔,心想或许是什么不速之客到来,便立刻心生戒备。

    没想到门还未开,声音就先从外面飘了进来:“周北,开门!”

    这不是夏惟雪的声音吗?可恶,她居然敢对大叔直呼其名!

    她手按在枪上,真恨不得那个惹人厌的家伙一进门她就爆了她的头,让她彻底闭嘴!

    周北抬头看了一眼,复又垂下眼帘继续不疾不徐地工作,直到外面门被拍的砰砰直响,夏惟夕心想,这哪里是女人,简直是泼妇。

    而他的大叔却丝毫不为所动,他一直沉浸于自己的世界中,夏惟夕只能听着外面的人连吼带骂,直至声音越来越小,小到消失,周北才抬手对夏惟夕说:“E,去把门打开。”

    “是,先生。”夏惟夕应了一声,快步走上前去,心想夏惟雪你最好祈祷我的枪一会不要走火要了你这条命。

    拉开门栓的一瞬间,她忽然有种自己在开门放狗的错觉,门外有条恶犬即将扑面而来,她不自觉往旁边躲了一下,却仍旧慢了半拍。

    那个女人推门便入,力道大的惊人,四目相对之时,她竟然尖叫一声,仿佛见鬼了似的:“周北,你的房间里怎么会有女人!”

    夏惟夕回头看了眼大叔,他自始至终都没抬过一下头,对于夏惟雪的问题他简直理都不想理。

    眼一低,她看到被夏惟雪夹在腋下的那个男孩,他或许已经两岁了,虎头虎脑,见有人看着自己,他露出一排未长全的小牙齿,脆生生叫了一句:“姐姐。”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忽然在夏惟夕体内流窜,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么可爱的小宝宝,他是大叔的孩子吗?

    像又不完全像这么小的孩子她哪能看得出来像谁,她只是觉得他很可怜,像行李一样被她夹着,身子腾空,以一个极不舒服的姿势乖顺地倚在母亲身边。

    见她还赖在这不走,周北又不搭腔,夏惟雪只好啐了一声,嫌弃地道:“你还傻愣在这干什么?滚出去,我丈夫身边不需要女人。”

    丈夫?夏惟夕错愕。

    周北忽然抬头看了一眼,仍是一句话未说就又低下头,仿佛眼前的女人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同他无关似的。

    “周北你看,你怎么能这样嘛,你不是从来不用女人的,这个女人站在这里做什么?”

    被她喋喋不休念叨烦了,周北才面无表情回应了一句:“她是我的贴身保镖。”

    “保镖?还是贴身的?什么是贴身保镖,周北你给我解释清楚!”夏惟雪放下儿子就两步蹬蹬上前,夏惟夕不禁咋舌,才两年不见,她怎么跟野妇一样的气场,就差没骂街了。

    然而下一秒,夏惟夕忽然做出一个惊人的举动,她赶在夏惟雪走到大叔身旁之前挡了过去,她瘦小的身躯虽不及穿着高跟鞋的她高更不及有些发福的她壮,却依旧坚定不移地横在她和大叔之间,手肘撑着她的身子,说什么都不让她再靠近一步:

    “女士,麻烦您离周先生远一点。”

    “你脑子是让门给夹了还是进水了?他是我的男人,我跟我男人晚上一张床需要保持什么距离,你滚开!”

    一张床?!

    夏惟夕脑子轰鸣一声,等她回过神来时,这才发现自己已经不小心出了手,漂亮的背摔将夏惟雪放倒在地,动作快得连周北都吓了一跳。

    糟了她闯祸了?

    她她她是因为听到那句“一张床”才癫狂的,上帝,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夏惟雪闷哼一声,竟然老半天都没能从地毯上爬起来,她揉着自己的腰,不知是给摔伤了还是扭到了,她此刻连喊疼的力气都没有,只剩下冒冷汗。

    周北看了夏惟夕一眼,忽然不动声色道:“跟你说过要保持距离,E,叫助理请医生上来,把她弄出去。”

    “是,周先生。”她立刻两步走到桌旁,从号码簿上看到助理电话,拨号的时候她才看到他左手边那副相框里的照片。

    那个人是她夏惟夕,是两年前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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