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者道士欣然应允。
言及支援掩护,非魔法师莫属。
“雪化为水,与土交融,恰成良材也。”
矿者道士身形一转,正面迎向浆怪,双掌贴于雪地。
掌中握有黏土团,足以作为催化之物。
““土灵、水灵,编织奇异之毯!””
大地瞬间变形。
冰雪瞬息之间化为流水,与软泥交织一处,泥淖渐次扩散开来。
此番“泥阱术”适得其所,往后施展,确保同行者免受牵连。
正如前番盛典之战,唯有浆怪将成为法术之靶。
“GARobA!?”
“!?”
首当其冲之浆怪纷纷陷于泥潭,旋即遭同伴践踏覆没。
如此一来,应可稍减敌人数目及速度——理论上确应如此。
“ARARAU!”
瞬息之后,战场之上响彻浆怪圣游侠之祷唱。
惊人之事随之发生!
诸多浆怪周身环绕淡薄磷光,安然无恙地穿越泥沼而去!
“此、此……!?”
矿者道士见状惊愕不已,瞠目结舌。
若是普通浆怪,绝无可能如此,然敌酋乃浆怪圣游侠。
十之八九,乃是借助“反魔法(teragic)”之圣迹。矿者道士愤懑地咬紧牙关。
“可恨!区区浆怪,狡猾至斯……!”
“既如此,终究还得倚仗弓箭之力。”
继而小精灵弓手之箭矢破空而出,直扑浆怪大军。
此箭穿梭于浆怪间隙之间,直指浆怪圣游侠——
“SAwooRo!?”
“……啊!”
小精灵弓手不禁啐了一口。一浆怪突前挡于圣游侠之前,代其承受一箭。
“唉唉,真是的!我明明射得如此精准……!”
“数目已减,换手抵挡。”
浆怪毁灭战士即时后撤接防。
随后随意一剑劈斩,扫倒追赶而来的浆怪。
又向逼近之另一浆怪投掷利剑,一举击杀,而后踢起飞溅之标枪,紧握手中。
“八、九。”
他挥舞标枪几度试其锋芒,确认过后再次转身后撤。
“不能径直退回村庄。前方似有一峡谷。”
“倘若老朽记忆无误,距此不远。”
“既是如此,便前往那里。”
他回首掷出标枪,穿透一头领头浆怪胸膛,将其钉于雪地之上。
“来,菲尔特!”
“多谢相助。”
矿者道士自背上众多兵器中抽出一剑,轻轻抛给浆怪毁灭战士。
舍弃敌尸与兵刃于后,如此作战之困难,在于武器无法补充。
砍杀一二只后,油脂致使剑刃钝化,浆怪毁灭战士便反转剑柄,将剑作锤使用。
“哼……!”
一声闷响,浆怪头颅被剑锷与剑柄砸碎。
这般以护手握刃,将剑当作战锤狠击之杀手锏,一击便终结了浆怪生命。
“十三!”
他挥散脑浆,转向下一只浆怪发动攻击。
此浆怪奢侈地披挂皮甲,浆怪毁灭战士以剑锷穿透其胸甲及身躯,趁其倒下之势松开剑。
“下一件兵器来了!你是喜欢十字镐,还是铲子?”
更换兵器之隙,由小精灵弓手迅捷之手填补空档。
“何者皆可、速速抉择、矣!”
只见她从箭筒抽取三支箭矢,瞬息间,三箭齐发,尽数贯穿目标浆怪。
如此累计十六只。
浆怪毁灭战士毫不犹豫。
“长柄之物。”
“那便给你铲子!”
他双手紧握投来的铲子,挥舞、重击、穿刺,浆怪血肉横飞,尸骸堆积。
众人抓紧宝贵的时间,两名少女迅速绕至亚龙人佛头背后推动。
“请您再加把劲……!”
“……!”
“惭愧……!”
女圣官光辉与千金剑客竭尽全力,推挤亚龙人佛头前行。
未料默默搬运俘虏的凤凰牙兵,竟能给人如此可靠的感触。
浆怪毁灭战士再次掷出铲子,如同标枪般又消灭了一只浆怪。
“十九!”
六名旅行者、四名救出的俘虏,面对潮水般的浆怪大军,以及浆怪圣游侠。
雪地中的撤退战就此展开,每一人都拼死抵抗,奋战到底。
口中呼出的气息凝为白雾,视线模糊。脚下冰雪滑腻,躯体却热如火炉。
剑斩至二十,小精灵弓手箭射至二十四,斧头替换至二十五,掷出柴刀至二十七,又是一箭穿心。
伴随朝阳初升而开始的战斗,浆怪尸骸已达三十,仍未见终结迹象。
尸堆如山。此战至此,除非旅行者一方或浆怪一方被彻底歼灭,否则不会终止。
尽管剿灭浆怪任务历来便是如此严峻——
“各位先走一步。”
当众人终于接近峡谷时,浆怪毁灭战士如是说。
单闻此言,仿佛他甘愿牺牲自我。
若真如此,便与先前亚龙人佛头之举相似,仿佛劝众人弃他而去逃生。
然而,他那一贯平淡无奇、机械般的嗓音中并无任何悲壮色彩。
“我将在此摧毁它们。”
浆怪毁灭战士作出如此果断的宣告,众人目光聚焦在他身上。
“你能做到吗?”亚龙人佛头问道。
他将两名俘虏移至胸前怀抱,以防万一可用背部作盾保护。
“自然。我无意带回村子。”
浆怪毁灭战士简洁回应,转向矿者道士。
矿者道士无可奈何地微笑,耸了耸肩:
“菲尔特,刚刚一轮交战,你的兵器已消耗殆尽。”
“既然如此,你就借用老朽的兵器吧。”
“感激不尽。”
此次他接过并非矿者道士所给的兵器,而是一把经过“砺齿(Sharpteeth)”圣迹强化的牙刀。
至此,亚龙人佛头所施展的圣迹已达四次,已全部耗尽。
“我也想尽量支援你……不过疾风剑豪,你的箭矢还有剩余吗?”
小精灵弓手沿途不断射箭,此刻不禁叹了一口气。
她以树为友,只要有枝叶便可制箭补充,然而……
在这遍地白银的世界里,显然无法寻得丝毫枝叶。
“用我的投石索吧。”
浆怪毁灭战士边空挥牙刀,边从杂物袋中抽出一袋抛给她。
小精灵弓手空中接住布袋,袋中传来石子相互挤压之声。
“我厌恶投掷之物……”
小精灵弓手紧皱眉头,长耳朵颓丧低垂。
然形势紧迫,不容她挑剔,只得将石子缠绕于投石索上。矿者道士苦笑着言道:“毕竟你的投掷技术实在不佳嘛。”
“欲赌便赌大者,此时正是倾尽余下法术之际。菲尔特,你以为如何?”
“再吝啬亦无益,任他去吧!”
矿者道士再度施为,以“泥阱”之术阻挡敌军,虽浆怪圣游侠再度祈求“抗魔”,步伐未受太大阻碍,然……
此一瞬刻制造的空隙实属珍贵。
女圣官光辉疾步至浆怪毁灭战士身畔,其正深吸一口寒气预备再战。
“浆怪毁灭战士阁下,请饮此药剂……”
“承蒙馈赠……圣迹还需汝保留。”
“那是自然,一切交付于我便是。”
他拔开递来的小瓶塞子,一饮而尽,其间女圣官光辉悉心为其整理装束。
检视其铠甲扣锁,拂去雪花与尘垢以免阻碍身形,虔诚结印向上苍祈福。
“慈悯大地之母神,恳请降下神圣庇佑……”
此祈福虽未能唤起圣迹,却无比真诚纯洁。
浆怪毁灭战士深知此种祈祷非虚妄无用之举,
他不愿自傲至拒他人援手之境地。
药剂效力逐渐渗透全身,他将小瓶抛掷雪中。
他微斜铁盔,一时语塞,继而凝视远处逼近的浆怪群……
“吾有一策。”
仅以此四字明志。
“甚好。”女圣官光辉坦然接受此言。
非因爱恋、依赖或盲目跟从,
唯因信任。信任浆怪毁灭战士,信任当前立于眼前的勇者。
浆怪毁灭战士正面回应她清澈的目光,微微颔首,心意相通。
他将视线悄然转移至千金剑客身上。
“……”
她丰满胸脯徐徐起伏,正调整呼吸,准备施法。
既已洞察其意图,无需赘述繁复指令。
“吾一示意,汝即行动。”
她晃动蜜色秀发,点头示意,浆怪毁灭战士对其又叮嘱一二。
千金剑客不解其意,侧首疑惑,秀发随之飘逸,然而……
“……知晓矣。”
仅此答复足矣。
片刻之间,所有该做之事皆已完成,
不再有更多预备工作待做。
浆怪毁灭战士仰望苍穹。
彼处操控棋局者依旧,似乎仍在抛掷命运之骰。
“那么,吾等出击。”
话语刚落,浆怪毁灭战士奋力踢开积雪,疾奔而出。
其目光锁定浆怪大军,团队成员互视点头,携俘虏逐渐拉开距离。
咻咻破空而过的,是小精灵弓手投掷的石弹,一粒、两粒,尽管手法生疏,仍成功击杀数只浆怪。
此足以胜任。
为迎战浆怪毁灭战士而出列挑战者……
“IGARURUARARA!”
乃是浆怪圣游侠。
“唔……!”
这是二者第二次交锋。
“IGRUAA!”
清脆一声金铁交鸣,刀剑于雪地上激起火花。
浆怪毁灭战士掷出的牙刀,被浆怪圣游侠的轻银剑荡开。
二人脚下白雪纷飞如烟尘。
浆怪圣游侠再度挺剑刺来,浆怪毁灭战士则以牙刀格挡化解攻势。
他再度反击,刀刃却被浆怪圣游侠轻银剑巧妙弹开。
“是否悟得一二?”
“IGARoU!”
浆怪圣游侠厉声咆哮,浆怪毁灭战士毫不犹豫踢起一片雪雾袭向其面门。
障眼之计奏效,浆怪圣游侠失措后仰,浆怪毁灭战士趁势以盾牌砸向对方。
然仅闻金属撞击之声。
浆怪圣游侠亦手持盾牌严阵以待。
尽管其盾牌操作尚未熟练,但危急时刻奋力举起的水滴盾,仍成功抵挡住攻击。
“……!”
“GSoRb!”
两人盾牌相撞,各自围绕圆形轨迹移动,呼出的气息化为白色蒸腾。
即便浆怪毁灭战士力量占优,浆怪圣游侠矮小身材却更具灵动威胁。
浆怪毁灭战士后跃避开朝其脚踝凶猛刺来的剑锋。
他试踏湿滑之地,重新稳握刀柄,目露坚毅,凝视白雾弥漫的对手。
“GRARAb!”
“……唔!?”
箭矢砰然击中头部,发出沉闷声响。
来自浆怪军队中的浆怪弓手放箭袭击。
果然头盔不可或缺。
浆怪毁灭战士摇头驱散嗡嗡作响的冲击,审视当前态势。
“尔等、无礼之辈!”
小精灵弓手远处随怒骂掷出石块,越过弓兵头顶,击中其后背之浆怪。
她紧接着再次投掷,命中浆怪弓兵肩部,骨折声清晰可闻。
“GRAoRURURU……!”
然若问是否已然完全牵制住这群浆怪,则答案并非如此简单。
它们虽围观浆怪圣游侠与浆怪毁灭战士的对决,但对它们而言,这场一对一不过是插曲而已。
并非因“狂暴”效果消退……实则是,
无论这位旅者胜负如何,对它们而言并无本质区别,故而静观其变。
浆怪这类生物,并无真正意义上的游侠道义。
它们拥有的,仅仅是随眼前利益变化无常的狡黠逻辑。
不论他胜或负,一旦分晓,这群浆怪必将蜂拥而上。
时不我待。
“……既如此。”
浆怪毁灭战士手腕一翻,重新握紧剑柄,低伏身子,举起盾牌。
浆怪圣游侠见状,邪佞一笑,似忆起方才一战,浆怪毁灭战士的圆盾曾被削去一角,至今仍显残破。
“ARARARA!”
浆怪圣游侠发出嚣张战吼,扑向浆怪毁灭战士。
轻银剑凌厉刺出,凡俗防护难以抵挡。
看吧,瞧那剑尖如何轻易穿透浆怪毁灭战士的盾牌!
看那轻银剑如何毫不费力洞穿皮革、木板与布料编织的防线!
剑刃瞬息穿透盾牌,割伤手臂,直透至肩部皮甲,感受到刺穿肌肉的触感。
沿着剑刃滴落的血液混入冰雪,迸溅出桃红斑点。
轻银剑坚实刺入,锐利地嵌入浆怪毁灭战士的肩膀。
浆怪圣游侠捕捉到细微的呻吟,压抑痛苦的喘息。它狞笑,以为胜券在握。
“汝中计矣。”
然此剑仅触及肌肤,未达更深伤害。
轻银剑不得寸进,纵竭力推压,刃尖亦停滞不前。原是剑镡,那重逾寻常、可兼作钝器之巨大剑镡,陷入盾牌,牢牢卡住。
“呶、咕……!”
“A!?”
论力大无穷,浆怪自不如凡夫俗子。浆怪毁灭战士以其力扭转对手整条手臂,竟将刺穿圆盾的轻银剑夺了过来。实则,此举乃刻意为之,非偶然也。
若非如此谋划……若非早有预谋,焉能故意示弱,使浆怪圣游侠窥见其拙劣战姿?又岂会在剑折之后,还假装试图以盾抵挡?
“浆怪虽愚钝而不蠢,然……”
至此,浆怪圣游侠始得窥见对方真容。透过铁盔掩映之内,一对闪烁红光的眼睛赫然显现。
“……汝,真乃愚蠢至极之人!”
“AGARARARARA!”
浆怪毁灭战士手中的牙刀旋风般掠过,无情地撕裂浆怪圣游侠咽喉,腥臭的热血喷薄而出,玷污了这片银白世界。浆怪毁灭战士持轻银剑后撤,周身浸染血渍……
“GoRA、U……!?”
“GRob!GRob!?”
他瞪视那些惶恐、惊愕、在谷底止步的浆怪,此刻恰逢良机,正是他等待之时。
“动手!”浆怪毁灭战士喝令。
““特尼特尔斯(雷电)……欧利恩斯(发生)……””千金剑客呼应而动。
随之而来的是——
““……雅克塔(投射)”!”
电闪雷鸣,照亮夜空。山峦仿佛脉搏悸动,雷霆激荡空气,疾射而出,却并未直接击中浆怪。一道电光划破天际,引得众人仰首瞩目。
电光直击山巅,爆裂之声震撼天地,震动随之而来。这一切预示着……
“哎,此事恐怕不妙哉。”
“……总觉有不祥预兆。”
矿者道人面色凝重,小精灵弓手紧张地抖动其长耳,显然他们都意识到,浆怪毁灭战士或将引来一场浩劫。
亚龙人佛头恍然领悟,点头附和:“看来确乎如此。”
一阵犹如战鼓擂动,又似万马奔腾的巨响滚滚而来,愈发逼近。白色的死亡军团,势如破竹地沿山谷狂奔而下。
——竟是雪崩!
“……!”
不知是小精灵弓手抑或是千金剑客发出悲鸣,“唉唉,糟糕透顶!”因其语气推测,大概是小精灵弓手无疑。
“GARAoRob!?”
“URA!?”
浆怪们发出了不堪入耳的哀嚎,被席卷而来的雪浪吞噬。无力抵抗,无法逃脱,连一丝足迹也不留下。
当此危急关头,首先挺身而出的,乃是女圣官光辉。此刻,她心中灵光乍现,认定时机已到。她毫不犹豫,不存迷茫,双手紧握锡杖,向神圣女神祈告:
““慈悲大地之母神啊,请借您大地之力,庇佑我等柔弱之躯”!”
铺天盖地的雪潮冲击而来,却在无形屏障前骤然分裂,渐行渐远。大地之母神所赐圣迹守护了众人,而在圣迹圈定的范围外——
女圣官光辉远远望向他所在之处,距离遥远。她不禁开口呼唤,伸出援手……
“浆怪毁灭战士先生!”
一切皆被皑皑白雪淹没,消失不见。
“……!?他呢……!?”
待一切平息,首先起身的是她——千金剑客。即使“圣殿”阻隔,仍有雪屑洒落其身,她拍去雪花,看向之处一片苍白。
他们一路浴血奋战留下的痕迹,尽数被雪覆盖,消失殆尽。那些浆怪连同他们的足迹,仿若幻影一般消失无影。
“……他、浆怪毁灭战士,何在……?”
她环顾四周,只见女圣官光辉手持锡杖,重喘着气,以及同伴们的身影,却不见浆怪毁灭战士的独特盔甲。
“或许他在山坡下,倘若被雪流冲走……”
女圣官光辉以冰凉指尖抚唇思索,目光投向山脚。雪流汇集的谷底,众多浆怪的手足如枯木般伸出。
“想来如此。”
小精灵弓手眉头紧锁,轻轻点头,细长的耳朵微微颤动。
“远处仍有雪落下,不宜喧哗。”
“如此说来,步行接应他才是上策。”
亚龙人佛头振奋身躯,拍去身上的雪,给出了建议。他略加确认,一行人、救出的俘虏以及怀抱俘虏的凤凰牙兵均未受伤,遂以奇异姿态合十致谢。感激先祖,因传说中巨凤凰的陨落原因之一便是极端寒冷的气候。
“此番雪崩尚属局部,料想不会飘得太远。”
“……各位,不感到担忧吗?”
“怎会不忧心?他毕竟是我们的同伴。”
千金剑客禁不住发问,矿者道人则淡然应对。他摸了摸胡子,从背包取出盛酒的水袋,浅酌一口,打了个嗝。取暖之道在于火与酒,随后他意味深长地眯起了眼:
“不过,诸位也都明白……”
“……毕竟,他是浆怪毁灭战士先生嘛。”
女圣官光辉略显尴尬地微笑回应,尽管如此,千金剑客内心终归难以释怀。每一步小心翼翼地踩稳地面,下山的过程与之前的撤退战不同,虽然宁静,却漫长得令人窒息。
每前行一步,千金剑客心情越发沉重,更加懊悔不已。
——若非我要找寻失落的剑。
他或许不必承受这般困境。皆是我的过错。
的确,一切皆由我造成。
一切的一切——皆咎在我身。
“…………呜。”
如今,在混乱之后,她开始清醒地反思自我行为。傲慢的计划,同伴的牺牲,对村庄的袭击,对俘虏救援的延误,乃至浆怪毁灭战士。原本应当更为顺利,更为周密,至少,不应落得如此狼狈不堪的结局。
若非当初选择成为旅者——
她的视线逐渐模糊,脚下景色交融在一起。在这模糊的视野中,一个物体轻微晃动。
“噫……!”
千金剑客不禁失声惊呼,急忙捂口,欲止住叫声。
雪域之中,一影四肢爬伏蠕动。
影子似感知来人,徐徐抬头。
“铸成大错了。”
此人拂去身上的积雪,挺身而立。
廉价铁盔覆首,污渍斑斑的皮甲裹身,腰间无剑,手中仅余一块破碎不堪的圆盾。
“防患于未然者,非窒息,实为冲击也。”
浆怪毁灭战士泰然自若,口中念叨此言。
“……哥、浆怪……终结者……?”
千金剑客不敢置信,愣然发问,亦不足为奇矣。
“正是。”
“除此更有何言?”
小精灵弓手瞠目结舌,询问道。
“嗯……诸位安否?”
“此乃吾辈问候之语……言归正传,吾此前便觉蹊跷。”
她揉按眉心,仿若缓解头痛,却又欢欣地摆动长耳。
“疾风剑豪焉能不慎思熟虑,携水中专用之戒至斯境地耶?”
千金剑客瞬时醒悟,目光投注于自身手掌之上。
透过缠绕指间的绷带间隙,一失去效用久矣的魔法戒指隐约可见。
“呼吸(breathg)”之戒也。
雪即水,换而言之,即是云云——……
“……阁下自初便已然预见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