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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2章 修羅場【九】
    第122章 修羅場【九】

    還在上學的時候, 七海建人就已經知道。凡是有五條悟後期參與進來的任務,都是其他人處理不了的極端高危類型,

    這個人的出現就意味着之前情況的糟糕透頂, 以及從這一秒開始的穩操勝券。

    可以說, 五條悟的存在就是為了給許多人打碎三觀的。

    但是他沒想到, 關于這個打碎三觀的方式, 居然還有另一種更加炸裂的辦法。

    在沉默着聽完芙洛拉解釋的,有關剛剛那個聲音到底是怎麽回事的話以後,七海建人還沒來得及說點什麽, 就被五條悟很自然地把話頭接過去。

    他單手插着兜, 撓撓頭發,一臉“哎呀, 真不好意思”的完全不愧疚表情:“其實真要說起來,那家夥是被來自于我的情緒和願望主導着誕生的才對。まぁ, 也是當初實在太擔心芙洛拉了, 所以即使做了些防備工作,也還是這樣了呢。”

    他說的是他自願接納吞生半界的詛咒感染, 以及明知道這麽做以後,會有自身情緒與執念洩露的風險, 卻還是許多次強行取代那個少年五條悟的意識去吻她的事。

    而且看這個半點沒有悔改的态度,擺明了即使再來一次他也還是會這麽做。

    只不過會做得更徹底。

    比如直接在吞生半界裏就強行毀掉那個少年體的意識,以不擇手段來永絕後患。

    該說是最強的執念也很強嗎?七海建人一言難盡地想着,嘴角似乎想要抽搐一下,但很快又被他用力抿下去, 看不出一絲表情痕跡。

    沒見過這種明明是從特級咒物裏誕生出來, 卻反過來吞噬且控制咒物本身的逆天存在。

    除了星之彩的力量太過強大且特殊,恐怕剩下的都是因為這個來源于五條悟的記憶體, 已經偏執扭曲到可怕的地步。

    該怎麽形容這種感覺呢。

    就像冥冥曾經說過,不要拿普通男人和五條悟去對比一樣。七海建人其實一直覺得,五條悟身上有種不管怎麽用那種笨蛋一樣的搞怪來削弱,都讓他無法忽視的非人感,是一種完全獨立屬于另一個層次和次元的存在。

    但在面對和芙洛拉有關的事情時,他好像就會變得落了地。

    雖然是以一種奇怪又危險的方式。

    想到這裏,七海建人忽然有些好奇。

    難道芙洛拉完全沒有意識到,在這件事裏,最不對勁的地方并不是在于這個記憶體「五條悟」有多瘋狂。而是在于,他是來自于她這位曾經的老師以及現在的戀人,也就是真正的五條悟嗎?

    只是記憶體都變态成這樣了,那本體會是什麽乖巧純潔的存在?

    他看着面前好像渾然不覺的少女,有些欲言又止。

    因為兩個人看起來确實感情很好的樣子,大概有些事情還是不要想得太全面太清楚比較好。

    于是七海建人咽回本就格外猶豫的話,只擡手扶了下眼鏡,轉而說:“基本了解了。可是他剛剛聽起來很不願意的樣子,有辦法讓他配合嗎?這個任務的時間沒有那麽充裕。”

    尤其是根據窗得來的情報,這個村子馬上又要進行慶典。如果不在那之前把整件事解決,到時候等慶典把咒靈召喚出來再祓除,那就會變得非常不可控,也會給村落的人帶來危險。

    “是七海吧。”吞生半界繼續閃着藍光,一跳一跳地轉向七海建人,“老子剛剛就聽出來了。你這家夥怎麽比小時候更死板了?這就不問其他的了?這可是,老子,在這裏面!”

    七海建人面無表情:“并沒有幫忙處理混亂三人關系的興趣,我只希望任務可以快點完成,不要讓我留在這種地方加班。以及……”

    他最終還是看向芙洛拉,嘆着口氣補充:“這孩子要是有什麽危險,我會幫忙。”

    “謝謝前輩……”芙洛拉有點感動。

    “謝什麽謝,最大的危險就是這個老東西!既然七海你要幫忙,那就先幫忙把老子放出來!”聲音還在持續不斷地傳來。

    下一秒,懷表模樣的咒物被他手裏的微型【赫】托起來,猛地砸向旁邊那個造型妖嬈的河童石雕,直接來了一記精準有力的千年殺。

    芙洛拉睜大眼睛,脫口而出:“菊花殘,遍地傷……”

    “你拿老子砸了什麽東西啊混蛋?!想死是吧你!”藍光閃得更激烈了,好像馬上就要有什麽超可怕的怪物從裏面爬出來。

    強大的咒力波動讓七海建人都愣了一瞬。

    “哎呀,是人家年紀大了嘛,手拿着東西就容易有點抖。”五條悟說着,語氣寡淡輕飄,連唇邊習慣性翹起的弧度都變得格外尖銳,一股子瘆人的冰涼。

    于是最終還是忍不住了。

    七海建人沉默着看向芙洛拉,開口問:“你這段時間都是這麽過來的?”

    一句話差點給她問得欲語淚先流。

    然而還沒等她回答,五條悟已經伸手将她摟過去,指尖捏着她發梢玩:“七海什麽意思嘛?可沒有讓她委屈過哦。”

    平心而論,确實。就是實在刺激得太過頭,導致她每天都過度緊張。

    總感覺是她之前每次網絡沖浪都猛炫夾心糧,還葷素不忌,專挑“過激”tag大吃特吃的報應。

    不過看着一個東西卡在河童屁股裏藍光閃爍也太奇怪了,芙洛拉最終忍不住走過去,将吞生半界拿過來,重新交給五條悟。

    “不能現在就直接祓除這個咒靈嗎?”她問。

    “窗掌握的消息太少了,得先進去查看清楚才行。”七海建人回答。

    “那就走吧。”五條悟摘掉墨鏡,看向隧道深處。

    進去以後,芙洛拉看到裏面其實還寄居着許多低等級的咒靈,正潛伏在磚縫與角落裏,對着他們探頭探腦地張望。

    應該都是被吞生半界的咒力吸引過來的,芙洛拉想。但是又因為他們幾個咒術師的存在而不敢靠近,即使他們進來之前已經刻意收斂了自身氣息。

    越往隧道裏走,越是漆黑一片。空氣裏似乎黏着有什麽會吸光的東西,像是一種半透明的霧氣,還夾雜着細碎的,類似紙張焚燒過後的黑色飛灰,以及清晰的奇怪黴味與煙灰味道。

    芙洛拉對這種氣味并不陌生,并由此猜測這裏應該時常有人來祭拜。

    在自身沒有咒力去對抗詛咒的情況下,人們通常會選擇許多形式各異的祭拜活動,希望來以此打動神明對他們進行庇佑。

    但其實這種方式只會不斷催生出新的咒靈,與舊的咒靈進行搏鬥。一旦成功,新的咒靈又會成為他們困擾的來源,循環往複,不得善終。

    不過這裏的香灰味是不是太濃了?

    她正想着,面前已經出現了一道由木樁和注連繩圍成的簡易障礙措施,上面挂滿了鈴铛,禦幣,以及其他朽爛得看不出原本模樣的東西。

    其中有幾張咒符最為引人注意。

    芙洛拉稍微掃一眼就知道,那幾張咒符是他們的同行才能畫出來的,擁有真實的咒力附着。所以即使已經開始破損,也還是看上去非常新,好像是剛畫出來的那樣。

    “看起來這裏曾經有其他咒術師來過。”她說。旁邊五條悟已經擡手将面前的繩子掀開,長腿一邁就跨進去。

    她很快跟上,然後是七海建人。

    迎面而來的是一口井。

    無數咒力殘穢與其他不知道是什麽液體的東西反複堆疊着,看得出這裏往下應該就是詛咒的核心。

    但它現在只是安靜着。

    經過對那口井的簡單巡視後,五條悟基本搞清楚了這裏的情況:“原來是這樣啊。”

    “什麽?”芙洛拉問。

    “這是個不應該存在的村子。”

    五條悟雙手插兜站在旁邊,擡起腿踩在井口邊緣,彎腰朝裏看着,語氣冷靜:“可能是因為自然災害還是別的什麽,本來該消失才對。但是許多年前,那時候的人用了‘填生井’的方式,将這片村莊強行保留了下來,導致這裏出現了大量的地縛靈。最後這些地縛靈又跟巧克力一樣融合在一起,喏——就在最裏面呢,還在動哦。”

    “這些地縛靈被困在地底下走不掉,鬧出的動靜越來越大。”

    他說:“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個村子所謂的慶典,其實就是每隔一段時間,依舊進行一次‘填生井’,讓這些地縛靈能暫時安靜下來。”

    “但是時間隔太久了呀,裏面還有些奇怪的東西。這次被窗注意到的應該不是這些地縛靈,而是被它們合并進去的其他咒靈,正在彼此搶奪主導權呢。”

    所謂填生井,其實就和“人柱”一樣,都是用活人進行的殘忍生祭行為。

    換而言之,這是個漂浮在無數怨靈脊背上的村落。

    想到這裏,芙洛拉有些厭惡地皺了下眉,倒也沒多說什麽,只分析:“但是它們這樣聚集在地底下,很難直接下去祓除。否則弄出來的動靜太大,會很容易造成額外的地質災害。”

    “而且必要的時候,這群東西還會自動分開,就像積木一樣。”五條悟補充。

    “那就是說,還得一次性把所有地縛靈都解決掉才行,不能有二次動手機會。”芙洛拉思考着,并不覺得這是個多麽麻煩的問題。

    她只考慮:“也不知道它們還有沒有其他逃生路口,總之得先想辦法把它們同時引出來。”

    “還得盡快,不能是在明天的村落慶典上。”七海建人再次重複。

    否則到時候那麽多人,一旦這群地縛靈四散分開,後果不堪設想。

    “逃生路口的事,我會去找的。要是有的話,七海得幫我一起守一下了,我感覺應該會有。至于祓除的事……”

    五條悟還沒說完,芙洛拉已經眨眨眼睛擡起手:“就交給我吧。這種必須一次性大範圍解決多個咒靈,又不破壞周圍環境的事,我還是很擅長的。”

    甚至可以說是星之彩的專長。

    那麽唯一的問題就是,用什麽辦法去把這群地縛靈引出來。而且必須是一個不剩地全部出來,顯然需要一個非常有吸引力的誘餌。

    感覺話題又轉回到另一個五條悟不樂意配合的事情上。

    想到這裏,芙洛拉提議:“要不讓我去跟他說說看?他其實還挺聽我話的。”

    明明只是很普通一句話,落在五條悟耳朵裏卻安全變了一個味道。

    他依舊維持着那個單腳踩在井口邊緣的動作,偏頭靜靜看着她片刻後,驀地笑了笑。不鹹不淡,沒有情緒,不怒自威。

    天青凍藍的眼睛在這種黑得非常詭異的環境裏,因為術式運轉而發着淺淺的熒光,看起來又美又吓人。

    “是嗎?都偷偷背着人家試過些什麽呀,居然能這麽肯定他會聽你的話。”輕快冰涼的聲音,跟那種猛塞一口進來的薄荷冰淇淋似的,沁得人脊背都僵硬了。

    “并沒有什麽背着悟的事情發生,只是直覺。畢竟他有悟的記憶,而悟總是會聽我的。”居然能這麽面不改色地救火,她怕不是已經超進化成“天.朝救火獸”了吧。

    被暫時順了毛的大貓咪撇撇嘴,走過來摟着她:“去另外兩個地方看看,別的出口應該在那裏。”

    在他的帶路下,一行人很快找到了與那口隧道裏的井相通的出口,也是被許多咒符還有注連繩封鎖着,不允許閑雜人等靠近的地方。

    “只有這兩處嗎?”芙洛拉問。

    “是啊,正好夠我和七海一邊守一個。”

    那剩下的唯一問題,就是說服另一個五條悟幫忙去做誘餌了。

    被【禁畛】五花大綁着的特級咒物閃了閃,好像在不屑地哈氣。

    不過片刻後,少年五條悟的聲音就從裏面傳出來,聽起來非常的懶洋洋且別有用心:“可以啊,但是老子有條件。”

    “是什麽?”芙洛拉問。

    “今天晚上老子要跟你在一個房間裏睡覺,而且不許用這個破玩意兒捆着老子。”他回答。

    七海建人:“……”

    受不了,聽到好多不堪入耳的髒話,簡直是精神攻擊。每次他和五條悟一起出任務的時候,都會詭異地懷念自己曾經還在當社畜的時候。

    雖然現在也是咒術師社畜就對了。

    咒術師果然都是狗屎。

    芙洛拉愣了愣,緊接着看到五條悟直接擡手。一記咒力轟炸将吞生半界砸進對面的石頭山壁裏,當場給那塊都炸成飛灰,削平一大半。

    “我已經受夠這個蠢東西了。”

    五條悟深吸口氣,語氣聽着非常認真,表情危險:“幹脆把他丢下去,跟那些地縛靈融合在一起,到時候我再直接全部祓除幹淨。要是問起來的話,就說是他和咒靈勾結在一起,所以只能被殺掉了。”

    “特級咒物是幾乎無法被摧毀的。”七海建人提醒。

    “不試試看怎麽知道。蒼或者赫……算了,我沒那個心情,還是粗暴一點直接用‘茈’好了。”說着就真要擡手。

    看得芙洛拉慌忙撲上去,把他的手緊緊抱住在懷裏不準動:“特級咒物能不能承受茈我不知道,但是這座山肯定不行!悟不可以這樣!”

    感覺一時半會兒是争執不出解決辦法了。

    七海建人感覺很頭疼。

    危險的僵硬氛圍持續蔓延到傍晚吃飯的時候。

    七海還在考慮着,到底現在請求高專那邊再支援一個特級咒物過來,能不能解決這個問題。

    但其實他也不知道,高專的咒物存放室裏,到底還有沒有其他的特級咒物。畢竟這種等級的咒物是非常罕見的,大部分都被禦三家各自收藏着。

    尤其時間方面也實在太過緊張,明天上午慶典之前就得解決這一切。而且這種深山老林的地方,只有汽車能勉強進來,真要從京都或者高專派人過來也已經趕不上了。

    至于五條悟的瞬移,他才被伊地知開車帶着走過一遍這麽長的山路,根本記不住那麽複雜的路線。而且距離太遠,瞬移的風險也會非常高。

    總之,目前看起來好像只有滿足那個「五條悟」的要求,才是完成任務最快速方便的辦法。

    但芙洛拉還是覺得這個要求過于詭異了:“你明明不用睡覺啊。”

    “就想看着你不行?”「五條悟」回答,态度是熟悉的大少爺式理所當然,目光則從頭到尾就沒有離開過她身上。

    “而且你也知道老子不用睡覺啊,一個人在裏面超級無聊!”他說。

    “那……那我給你找個游戲玩一下?”

    “不要。也很無聊。”

    他看上去是真的一副冷淡厭世臉,對這個世界上的一切東西其實都不感興趣:“除了你。”

    他這會兒已經被放出來了,只是還是被禁畛緊緊束縛着。

    穿着制服的白發少年漂亮得跟畫裏走出來的一樣,偏偏被捆綁得無法動彈,看起來實在很容易讓人很容易想到一些奇怪的play。

    注意到芙洛拉的目光,「五條悟」先是眨眨眼,然後傾身過來湊近她。藍眼睛越過下滑的墨鏡看着她的時候,異常的迷戀濃稠得像是糖漿,因為實在過于直白而讓她總是有種甜膩過頭的窒息感。

    “或者你想玩老子也可以。”他開口說出來的話是放肆的,而雪白發尖的耳朵卻悄悄紅起來,不知道是害羞還興奮,或者兩個都有。

    芙洛拉立刻抖一下,伸手按在他臉上:“等會兒悟又要過來把你塞回去了。”

    “哦,你關心老子。”說着話的時候,他又趁機親吻她的手,舌尖滑過她的手腕內側,像是舔過了她的心跳。

    他的吻和五條悟類似但也明顯不一樣,帶着種深刻的虔誠感。讓她想到對自己的神明産生了欲.望的信徒,卻不需要神的寬恕或者拯救,只貪婪期待着能将對方完全亵渎。

    芙洛拉:“……”

    她平靜而迅速地收回手,視線移開:“我只是希望你們兩個不要打架。”

    至于關心……确實是有一些,因為她對這個「五條悟」始終有很清晰的愧疚感。

    所以最後的方案就是把他丢到房間拉門外的客廳休息區去,這已經是五條悟能接受的極限。

    而且同一個套房,房間裏和房間外,怎麽不算一間房呢。

    無下限近乎躁動地擴張着,封死了房間的每一個出口,把裏面變成了密不透風的巢穴。

    沒有開燈的房間很黑,只有蒼白薄弱的月光照射進來。渾濁的光線像是一團凝固的霧,粘連在鋪放整齊的畳上,看着冰冰涼涼的。

    芙洛拉躺在軟褥上,伸手去拉了拉五條悟的衣擺。沒有言語上的回應,但她感覺到自己的手腕被對方捏着,粗粝指腹緩緩摸了摸。

    于是她幹脆鑽進被子裏,不由分說抱住五條悟的腰,一點點鑽出被子去親親他,整個人像是樹袋熊一樣挂在他身上。散亂的長發有些毛茸茸的,配上她格外乖地去蹭他脖頸,親他下颌的動作,像是作亂的小動物。

    “房間隔音很差哦,外面還有個讨人厭的家夥诶。”他拍拍她的後背,好像有點興致缺缺,調子都又平又懶的。

    要不是她正壓在他身上,感受得一清二楚,手掌下隔着衣服也能察覺到他體溫的暖燙,她就信了。

    “才不是那個意思。”芙洛拉輕輕說,又去吻他的眼睛,一下接一下。

    因為晚飯的時候喝了點店家送的自制梅酒,她現在有點暈暈乎乎的,完全是想到什麽就直接說什麽:“只是想說很喜歡悟……很喜歡很喜歡,只喜歡悟。”

    緊接而來的親吻打斷了她反反複複的話。

    五條悟身體沒動,寬大骨感的手扣在她後頸,手指間都是她的頭發,食指近乎安撫那樣地磨蹭兩下她的頸部,像是某種預兆,然後整個手驟然用力,按着她朝自己直直吻下來。

    碰撞般的吻帶來短促鈍痛,芙洛拉一直想不明白,為什麽有人的嘴唇能軟成這樣,每次和他親吻都特別讓人沉溺。

    她用力回抱着對方,像哄小孩子一樣輕輕撫摸着他的背,希望他能高興一點。

    但是,等一下。

    明明她的戀人正和她面對面擁抱着的吧?

    那,

    身後在親吻她肩膀的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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