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總會想
再次回到自己在高專住了兩年的房間, 這裏的一切陳設還是和她離開前一樣。
為了防止有灰塵聚集,房間與陽臺連接的落地窗是完全鎖死的,床和一些櫃子上也加蓋了防塵布。長期不流通的空氣淤積着, 混合着木質地板散發出的沉悶木頭味, 聞起來非常奇怪。
還在五條悟将玻璃門解鎖推開, 讓新鮮空氣灌入進來的時候。芙洛拉已經從床底拖出兩個裝着各種雜物的收納箱, 很快從裏面一堆東西裏找到了相冊。
“就是這個!”她舉起來還沒來得及打開,就被對方順手拿過去,外加附和一句“好哦”, 然後直接把人單手端起來就朝外走。
“房間太久沒有通風了, 待在裏面不好啦,去休息室慢慢找。诶, 什麽姿勢?這樣不好嗎?”說着,五條悟還笑嘻嘻把人端着繼續颠了颠摟更緊, “明明挺好的嘛, 低頭什麽意思啊,不會是有恐高症吧?肩膀借給你抱着扶一下?”
“本來就是我的, 什麽借不借。”芙洛拉嘟囔着抱緊對方,臉色因為難得說出這種強勢的話而有些害羞變紅, 發熱明顯。
本來想把臉埋進面前男人的制服高領裏掩飾,但是又想起來這人是離大譜的三百六十度視野,根本沒用,只會被看得清清楚楚,調侃得明明白白。
果不其然, 下一秒大貓咪就開始以熟悉的“哎呀哎呀”起調:“這不是學得會嘛, 保持這個氣勢再多來兩句聽聽。”
“不要……”但是補上了側臉親親,臉蛋也好軟。
然後她伸手摸了摸五條悟纏在眼睛上的繃帶:“為什麽老師又換回之前的繃帶了, 不是說這個很麻煩嗎?”
“誰讓某些人只記得繃帶不記得我啊。明明都這麽忙了,還是三天兩頭只要有空就一定回來,給你做飯喂飯洗頭洗臉,從早上睜開眼睛伺候到你晚上閉上眼睛。結果還不如我綁個繃帶認出來快。”
說到這個就開始撇嘴,看偏頭的動作絕對是瞪了她一眼,五條悟說:“我也很好奇诶,這個東西到底哪裏戳到你了?別真是剛進學校看到一眼就暗戀人家吧,那可絕對絕對是早戀诶。好刺激哦,原來被女朋友偷偷暗戀了這麽久的嗎?”
“……有沒有一種可能是因為,來自班主任的威懾與恐懼,是刻在我DNA裏的?”她小聲抗議。
五條悟:“……”
“給我下去。”他說。也就只是說說了,倒也沒真松多少力氣。作勢要把她朝地上丢的動作也繃着勁,托在她腿下的手也依舊很穩。
“才不要下去!老師小氣鬼!”然後就将他越發抱緊,順便亂蹭亂摸。中途手還不小心按到了胸,還沒來得及震驚這個絕贊手感,緊接着被對方一把抓住。
“亂摸哪兒呢?”聽聲音就在耳邊,呼出的熱氣和明顯不懷好意的語調一起,蛇一樣朝耳蝸裏不斷鑽進去,勾得她心跳都開始忍不住加快。
“反正都是我的,想摸哪裏摸哪裏。” 芙洛拉碎碎念着使勁蹭開面前礙事的高領,把臉埋在五條悟的頸窩裏,鼻尖聞到他身上的熟悉香氣。
手機又有新消息提示音傳來,她順手去摸出來打開,看到基本都是來自于那條一個多小時前發的ins。
沒有什麽文字,只有一張她和五條悟抱在一起臉貼臉的合照。
當時她發出去以後就沒管了,而現在不看不知道,除開莫名其妙多出來一大群新增關注的粉絲不提,整個評論區基本分為三派——首先是以七海建人為首,負責沉默地點贊。
其次是以庵歌姬為戰鬥代表,試圖通過在京都遠程做法的方式,讓她立刻馬上清醒過來。逃離魔窟,回頭是岸。
最後是以熊貓為中心的超級吃瓜人。
估計這些突然暴增的關注粉絲也是這麽來的。
全是一群咒術界的吃瓜愛好者們,滿心信念都是要打最壞的咒靈,吃最熱的瓜。苦逼的牛馬人生需要磕點甜的才能活下去,而談戀愛對咒術師來說更是太麻煩,所以幹脆選擇看別人談。
但是又不敢去圍觀五條悟,所以就都來圍觀她。
其中非常突出的優秀代表,是通過庵歌姬賬號一路摸索過來的京都學生三輪霞。
一整個看到偶像談戀愛後的迷妹所具備的标準反應,逆天手速狂發藍粉雙色愛心刷屏,在評論區瘋狂應援。
底下緊跟着的,是同樣屬于京都學生與幸吉的評論:“我不知道,霞讓我來發的[藍色愛心][粉色愛心]。順便@東堂葵,你的乙骨芙洛拉雙白衣特級CP塌了。”
【東堂葵】:???你有病啊!!我花了一年才走出來的,你還特意艾特我,你有病啊!
看起來京都高專即将爆發一場酣暢淋漓的內讧。
以及,謝謝加茂憲紀問出了她一直想問的問題:“你到底是為什麽一直對乙骨和芙洛拉這麽真情實感?”
大概是因為“不存在的記憶”這個術式是東堂葵的被動技能,而且只對他自己有用吧。
而除開以上這些,最為引人注目的,還是來自冥冥的消息。
不僅點了個贊,還在評論區配上一句簡潔有力的“截圖為證,賭局結束,三個小時以後開始打款收款”。
看看時間,正好是在她發布這張照片以後不到十五分鐘內發生的事。
其速度之快,效率之高,簡直讓人嘆為觀止。
“越來越難過了。”芙洛拉刷着那些評論,怎麽想都超級不甘心,“為什麽就我沒看到老師當初在咒術總監部激情表白的名場面!明明我才是當事人啊可惡!”
“是吧,我也這麽覺得。可惜那時候芙洛拉還被關在吞生半界裏睡大覺诶,現在知道錯過了,只能好後悔好難過哦……說你呢,倒是好好抱着,別亂動啊。”
“那老師就不能再來一下嗎?”
畢竟就是要趁着這會兒不到正臉,所以才能鼓起百分之一萬的勇氣提出這個要求。
話音剛落後的急忙補充,聽起來既是解釋也是誘哄:“這種當事人都不在的表白,多可惜呀,太浪費老師的感情了。所以現在再來一次吧,我準備好了!”
說話間,他們已經來到宿舍的公共休息區。芙洛拉被輕巧放穩在座位上,擡頭看着面前同樣正望着她的五條悟,懷裏被塞進那本厚相冊。
他不知什麽時候把左邊眼睛處的繃帶朝上擡了擡,露出一只藍眼睛垂着眼睫注視着她。
過于燦爛瑰麗的瞳色像是被春陽照透的藍海,波光粼粼到讓人光是對視都忍不住心頭顫抖。
更別提被那種帶着明顯笑意和調侃意味的眼神,慢條斯理,從頭到尾緩慢游巡過一遍,體感類似被那雙溫度暖燙的手親自撫摸逗弄,恍若輕佻。
可當透過那層薄霜般的雪白睫毛,真正望進那雙神明賜下的眼睛時,卻又無論如何都無法忽視來自眼底裏的,無比清晰的溫柔認真眼神。漫湧似夜色下,與藍調時刻同色而被刻意掩蓋的洶湧暗潮。
被這樣注視的時候,感覺跟被淹沒進一場玫瑰海鹽氣泡水裏沒有區別。
好像馬上就要從心口裏開出花,鑽出蝴蝶,跳出一連串的閃閃星星和小鹿,嘩啦啦直朝對方沖過去。拼盡全力只為把無聲愛意全都一絲不剩地傳達到位,餘音繞梁。
“就這麽想聽人家表白呀?”他坐下來,依舊是翹着二郎腿的姿勢,身姿舒展,随性又養眼。
“想。”她強裝鎮定地承認,也顧不上去管不争氣的臉色正在一點一點泛紅,像是被夏季高溫搓紅揉酥的蜜桃尖,“或者說,是很想知道老師心裏的感受。因為之前很多時候……”
她說到這裏時忽然停頓一下,淺翠色的眼睛也跟着恍惚半秒,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包括現在,我也會有種不太真實的感覺。明明老師好像看起來,根本不需要這種關系,但是為什麽……”
“說到底,就還是在乎這件事發生的原因嘛。因為芙洛拉習慣了,一件好事的發生總得是有理由的。所以當得不到這個原因的時候,就會有些不安呢。”五條悟偏頭看着她,雙手枕在腦後。
察覺到她垂下目光的動作,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臉,打斷她還沒說出口的話,聲音更柔和一點:“不是說這樣不好的意思。有很高的警惕心當然好啦,不然也做不了咒術師了。所以稍微換個角度看的話,這可是芙洛拉的優點。”
說完,他又改為去握住芙洛拉的手,揉揉指尖,摸摸掌心和手腕內側:“但至少不要對我也這樣嘛。”
她愣兩秒,猛地擡頭看着對方,眼睛都不自覺睜大,似乎還微不可查地略略哆嗦了下。跳亂的兩次心跳沒能藏住,被他隔着層薄薄的腕間肌膚摸了個明明白白。
于是瞬間不得了了。
大貓咪發現招數奏效,立刻眼珠轉了轉,看上去完全是一副壞點子正咕嚕咕嚕不停往外冒的樣子,就差眼冒精光了。下一秒卻又歡天喜地把人抱起來窩在懷裏,繼續摸摸這裏,揉揉那裏。
再次開口說話時,刻意放低的調子也軟軟,聲音也輕輕,像是一萬片沾着糖霜和陽光溫度的羽毛,恨不得将她整個淹沒進去,徹底迷惑到理智全無。
五條悟說:“老實講呢,我其實一直沒有特意去想過‘我很喜歡芙洛拉’這件事。”
“因為我想起你的時候實在很多很多诶。”
“比如今天吃到了好吃或者不好吃的東西,想都發給你看看啦。今天看到了有意思或者沒意思的玩意兒,也想跟你說說看。又比如在任務很多很多,或者稍微好那麽一點點的時候,都會想要順便問問你在幹嘛。得到回複就會很高興哦,再累都會很高興。”
“還有走在路上,忽然看到有人和你穿一樣衣服,背一樣包包的時候,頭發顏色也很像的時候。”
“看到你喜歡或者覺得你應該會喜歡的東西,就會想要買下來給你。還有想到大概明天沒事,應該能一整天都可以看到你,就會非常開心。”
“還有就是會情緒化的嘛。因為和芙洛拉有關的事而變得情緒很難控制,自己都無法判斷下一秒會做出什麽事之類的。あぁあ——說真的,這種感覺讓我自己都覺得挺意外的。”
說着還真就跟着笑幾聲,看表情似乎是在回味。也是在觀察到自己居然會被另一個人牽動情緒,進而影響甚至決定自身行為這件極度反常的事,感到非常的高興和新奇。
一種落在旁人眼裏,完全是奇奇怪怪的反應。
就好像他的意識有一部分是完全清醒且獨立的,在透過這段意料之外的親密關系,好奇而仔細地觀察着他自己。
不過很快,五條悟又格外自然地湊近過來,邊摸頭邊用鼻尖蹭蹭她的:“後來我也有仔細想過,感覺歸根到底就是因為,芙洛拉對我來說不一樣。我沒有想過失去你的可能。”
講到這裏,他停頓半秒,手掌搭在芙洛拉的後頸處,指尖撫摸着她的脈搏:“雖然從心底裏來說,我已經早就接受,這個世界上除我以外的所有人,不管周圍的同伴也好,或者其他不相關的人也好。所有人都會在某一刻突然死掉的事實。”
“但是你不可以。”
芙洛拉眨眨眼睛看着他,聽到他繼續說,聲音從剛開始的溫柔,逐漸變為獨屬于五條悟的平靜冷冽,不帶一絲商議的宣判感:“不管是以什麽方式,死亡也好,離開也好,走向其他人也好,只要是不在我身邊都不可以。”
“那如果……真的發生了呢?”芙洛拉問,聲音很輕。她沒有點名說是哪一種,詢問也純粹只是好奇。
這個問題讓他停頓一瞬,表情有點古怪。
但很快,大概是因為看出來她這個問題不是認真的,于是五條悟又恢複正常,甚至是笑嘻嘻的模樣:“不會吧?芙洛拉又不是笨蛋,怎麽會選擇對所有人都最壞的那個結果嘛,再好好考慮一下?”
“老師說得很像在恐吓人诶。”她抿抿唇,然後仰頭親親他的下颌,轉而拿起旁邊的相冊。
裏面都是她從小到大的照片,還有和父母外婆的。
“這是芙洛拉小時候嗎?看起來圓乎乎的,超級可愛!”他說的是那張剛好一歲的時候拍下的照片,只有小小一團,頭頂還戴了個扁塌塌的南瓜帽。
“那次旅游好像是五歲多吧,照片應該在後面……”
“別翻那麽快嘛,每一張我都想看看。”
說着,五條悟打量下照片上的幼崽,又轉向芙洛拉:“嗯……沒有小時候臉那麽圓了,有點可惜。”
“小孩子都是圓滾滾的吧。”她邊說邊同樣回望下對方,“話說起來,老師小時候的照片有嗎?什麽時候也給我看看。”
“都在本家那邊,過兩天回去再給你看。”
緊接着的一張是芙洛拉小時候,穿着黃色雨衣背着小背簍,手裏抓着朵開了傘的奶漿菌的照片。
“芙洛拉是很喜歡采蘑菇嗎?好幾張照片都是。”
“因為在我家那邊,夏天就是蘑菇的季節。所有人都會去采蘑菇。”
好不容易翻到她六歲多時候的照片,她一眼認出哪些是在東京拍的,于是将它們都拿了出來:“很小的時候,我跟着爸媽一起來過東京。是我爸爸出差,順帶旅游。但是因為那時候實在太小了,我已經早就不記得了。後來才……啊——這裏!”
她格外開心地指着其中已經有點褪色的一張照片:“看!這個是老師吧?”
五條悟有點疑惑地低頭仔細看了看,發現在作為背景的游樂園裏看到了自己。
只有一個非常模糊的側臉,看動作是正在打電話的樣子,一身黑色制服雪白發色還有那個逆天身高,在人來人往中實在格外顯眼。旁邊還有夏油傑的丸子頭勉強入鏡,刷了一點存在感。
他先是愣了愣,然後拿起來繼續不可思議地看了看:“你是怎麽想起來這個的?”
“本來我也沒想起來。後來在吞生半界裏,最後和老師一起執行任務的地方就是這個游樂場。我當時去的時候,就總覺得這裏給我一種很熟悉的感覺。我還看到老師當時是怎麽把我救出去的呢。不過都是這麽久以前的事,老師肯定不記得了。”
芙洛拉說着,又非常新奇地伸手摸了摸五條悟的臉:“感覺好神奇啊,原來老師是我在十幾年前拍照時就已經偶然入鏡的人诶。我之前還一直都沒發現。”
“那時候還沒覺醒術式吧。不然我不可能對你沒印象。”五條悟盯着照片猜測,“幾歲?我在照片裏看起來也就十七十八,那芙洛拉不是只有六七歲嘛,應該正好是術式覺醒的年紀才對啊。”
“差不多,我記得術式确定就是在我回去後的那年冬天,十二月吧。”她邊回憶邊回答。
然後兩人一起說:“正好是我生日那個月?”
“正好是老師生日那個月。”
話音剛落,五條悟安靜地摸摸她的頭,然後就作勢要把照片往自己兜裏揣:“哎呀,這麽有紀念意義的照片就送給我吧。真的完全沒想到,原來十幾年前我們就已經見過了,這可是唯一的證據。”
“才不要,這張照片對我也很有紀念意義的,我要把它好好收起來。”
“要嘛要嘛。芙洛拉都拿着它十幾年了,現在也該我了。”
什麽小學雞搶玩具行為。
仗着自己身高逆天,手臂也長得過分,五條悟逗芙洛拉的動作像在逗貓,眼看人要急了就低頭下來親親,然後趁機把照片揣進兜裏。
她抿了抿剛剛被親過的嘴唇,愣得臉都通紅:“……這是作弊,作弊可恥!”
“但是超級有用。”
“……”
知道自己是完全說不過對方的,芙洛拉幹脆投降,只嘴硬一句:“給你就給你。大不了到時候去你們五條本家搶劫,把老師小時候的照片全部偷走。”
“真的假的,喜歡老師到要去老師家裏搶劫呀?那我現在再多拿幾張當交換好了。哦哦哦——這張也好可愛,滿臉蛋糕還有口水,超級可愛,是我的了。還有這個……倒是把手拿開呀,別擋着嘛,有什麽不能看的。話說這張是在幹嘛?哭得好兇哦,完全成皺皺巴巴的小核桃了,也歸我好了。”
“不是?老師你的品味太奇怪了吧?怎麽全拿一些醜照啊,故意的吧。”她急了,感覺越想越是這個屑貓能做出來的事,于是趕緊去槍。
半分鐘後,人間之屑大美人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先是笑了笑,然後收回摟在芙洛拉腰間的手,拉住自己制服外套的拉鏈就一點點往下,露出白色的圓領打底衫。
高領敞開後露出冷白修長的脖頸,然後是線條分明的鎖骨,不用刻意挑角度也繃得極為鮮明的頸筋,線條凸起的喉結。每一寸都漂亮得像是複刻自人體美學雕塑教科書那麽完美,帶着某種真實而鮮活的強烈誘.惑感。
白色打底衫是恰到好處的貼身裁剪,被包裹着的結實肌肉撐起顯眼而飽滿的輪廓。
芙洛拉:“???”
她還沒從這種突如其來的邪惡色.誘裏清醒過來,就被對方直接邪惡制裁。巨大一只貓爪按悄無聲息繞到後頸處,将她直接摁向面前胸口,被當場洗面奶。
太過震驚了,腦子已經轉不動,想到什麽就說什麽吧。
芙洛拉硬撐着開口,聲音甕聲甕氣:“……帶球撞人是犯規的。”
五條悟被她逗笑了好一陣,然後半是調侃半是揶揄開口:“就知道你喜歡這個,剛才就一直摸來摸去,眼睛都瞪大了。先埋着吧,讓我把剩下的照片看完。”
芙洛拉:“好的老師媽媽。”
開什麽玩笑,白送上門的大胸甜心不要白不要。
“再亂叫就給我下去。”
“小氣鬼……”
她越發得寸進尺地用臉狠狠蹭了幾下,然後像是想起來什麽似地說道:“對了老師,我房間裏的東西能不能再多保留幾天?等我找到合适的房子搬出去以後,就過來把這裏都清空。”
“你另外找什麽房子?現在那裏住着不好?想搬去哪裏?”他忽然不看相冊了,轉而低頭看着她,眉尖都微微皺起來。
“不是那個意思。現在的公寓是老師的家,我一直住着也太奇怪了吧。至于搬去的地方……暫時還沒想好,打算到時候直接問問憂太他住哪裏……”她話還沒說完,頭頂忽然傳來一聲很淡的冷笑。
而就像貓生氣的時候就會哈人一樣,五條悟每次不高興的常見反應一般都是表情匮乏地冷笑。
“只是單純想問問憂太看,有沒有靠譜中介和好價地段推薦而已,老師不要誤會。”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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