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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4章 任性點
    第94章 任性點

    再次回到東京高專校園, 這裏的一切都和印象裏沒有多大區別。

    大片盛開的櫻花樹将幾乎每條路上都鋪滿花瓣,無法停歇的花雨和蓬松花海連綿起伏,讓整個學校像是掉進了一團淡粉色的溫柔夢境裏。連空氣都似乎染上了櫻花的顏色, 好像只要呼吸就能嘗到幻覺般的泡泡糖味。

    因為已經提前打過招呼, 所以夜蛾正道知道他們會來, 也一直等在校長室裏。

    進門前, 芙洛拉還是和五條悟牽着手的。

    進門後,伴随着五條悟開口說話的聲音,夜蛾正道停下筆, 擡頭朝他們望過來。

    她被這一眼看得心虛, 完全是下意識就松開了五條悟的手揣回兜裏,有點尴尬又局促地站在原地。

    像是被校長抓到談戀愛的壞學生。

    “什麽嘛。校長又不是不知道。”被突然抛在一邊的男人不高興地撇下嘴, 繼續去捉起她的手腕捏了捏,走到辦公桌前的沙發上坐好。

    “難得一見的準時。”夜蛾正道嘆口氣, 但也沒說別的, 看起來确實接受良好的模樣。

    緊接着,他從旁邊的文件夾裏抽出已經蓋章簽字過的學籍恢複申請表, 以及畢業證書。

    還有其他代表她已經重新回到咒術界,随時可以準備接任務的文件資料。

    “居然有這麽多嗎?”芙洛拉拿在手裏略微看了看, 有點驚訝,然後微微鞠躬道,“謝謝校長先生。”

    “不用謝,基本都是悟幫你填好的。資料多是因為之前你有過死亡登記證明,所以重新解除的手續也不少。”

    夜蛾正道說着, 目光注意到她辮子末端垂着的細細發帶, 不由得微微愣下:“這個圖……”

    然後又很快收聲,跟什麽都沒看到一樣, 轉而問:“你确定自己狀态沒問題嗎?這個通知一旦接收的話,你應該明天開始就要繼續出任務了。”

    “可以的。”

    她點點頭,正想問夜蛾正道剛才是想說什麽,旁邊五條悟插話進來補充:“已經和伊地知打過招呼了,剛開始會先給一級的任務重新适應一下。等會兒也會去找硝子再看看,确定下情況,問題不大。”

    聽到他這麽說,夜蛾正道也沒什麽要繼續囑咐的了,只點點頭說:“歡迎回來。”

    芙洛拉睜大眼睛看着對方,片刻後才回過神再次道謝。

    離開校長辦公室後,她還在驚訝:“校長剛剛,居然,笑了诶。”

    雖然只是很淺的笑一下,但是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校長這麽溫和的表情。

    “因為自從芙洛拉消失一直到重新被找回來,大家都很擔心你嘛。”五條悟說着,指腹摸索在她手腕內側的肌膚上,薄繭帶來一陣陣細微癢意。

    校醫院裏一如既往人多混雜,所有醫護人員都忙得腳不沾地。大概是因為又進入四月份,即将再次到來的咒靈高發活動期讓每個人都疲憊不已。

    然而才剛踏進一層大廳,芙洛拉感覺到事情好像不對。

    雖然早就知道五條悟自帶人形吸睛器屬性,走到哪裏都是焦點是再正常的不過,但是總感覺今天周圍人的重點更多是在她身上是怎麽回事?

    甚至這種詭異的注目禮還一路從大廳持續到了家入硝子的辦公室——那位助手小姐顯然是不懂怎麽隐藏自己視線的,十分鐘內已經轉過來看了他們快二十次了。

    “是因為一開始大家都以為我死了,結果我今天突然詐屍,把所有人都吓到了嗎?”她問。

    其實也有考慮過是不是因為她和五條悟是非常親近地牽着手走進來的,一看就是情侶才會有的方式。

    但是一想到她這個當事人才是全世界最後一個知道的,以及剛才夜蛾正道表現得就非常平靜,芙洛拉又懷疑應該是別的原因。

    “以及冥小姐的網絡賭局終于可以結束了吧。”家入硝子補充。

    “什麽賭局?”

    “關于五條喜歡你這件事。到底是這家夥認真的還是開玩笑的。”

    家入說,然後想了想:“估計有人要賠不少了。”

    “……居然拿這件事去打賭嗎?”她目瞪口呆,拳頭梆硬。

    “就像夏油說的,這也不能怪大家吧。畢竟五條這家夥嘴裏有幾句真話啊,而且還是在咒術總監部全體人員面前那麽說,怎麽看都很有挑釁成分……”

    “不,前輩誤會了,我的意思是。”

    芙洛拉痛心疾首:“這種穩賺不賠的生財之道居然沒有人提前告訴我嗎?!”

    家入硝子:“???”

    五條悟:“???”

    助手小姐:“???”

    然後是不約而同地笑出來。

    只有芙洛拉一個人還在試圖悲傷地掙紮:“到底是哪個網站?現在結束了嗎?我還能混進去下個注嗎?我這輩子最想參與賭運氣的一次,都拿着參考答案了,怎麽可以就這樣錯過!”

    “能有這個反應,那看來的确是完全恢複了。”家入硝子笑着擺擺手,旋即注意到她的發帶,不由得眨眨眼睛。

    “這個?”她說,語氣很像剛才夜蛾正道看到時的反應。

    “這個怎麽了嗎?”芙洛拉跟着低頭看了看。

    “你都不知道是什麽就……”她說着,轉頭看向旁邊的五條悟,一臉“果然跟這家夥有關”的了然。

    而大白貓正在捏着芙洛拉的發梢玩兒,還笑個不停地說:“不就是餃子精靈而已啊。”

    然後他就像是被戳中了笑穴,整個人直接笑成打點計時器。

    旁邊家入硝子先是一愣,莫名其妙重複:“……餃,餃子精靈?”

    旋即也沒忍住,直接捂着臉笑出來,好一陣都沒停。

    芙洛拉:“你們這樣顯得我很呆。這到底是什麽東西,真的沒有人能告訴我嗎?”

    片刻後,家入硝子揉了揉額頭,半笑半無奈地解釋:“這是荒枝付き左三階松紋,是五條家的家紋。”

    芙洛拉:“??啊?”

    五條家的家紋是餃子精靈……不是,是荒枝付き左三階松紋?

    這一串餃子精靈是荒枝付き左三階松紋?

    她瞪大眼睛看着那條發帶,又看向還在笑個不停的白毛教師:“這個餃子……”

    完蛋,一開口瞬間就讓五條悟笑得更開心了。

    而且不管怎麽看,這個圖案不說和松紋毫無關系,只能說和餃子一模一樣,實在太容易認錯了,真的不能怪她。

    “這居然是老師您家族的家紋……那您剛開始怎麽不說?”

    “因為芙洛拉一開口就給它起名叫餃子精靈了呀,這麽貼切的名字幹嘛要糾正,真的超級好笑啊!不得了,感覺能笑好久好久,我之前怎麽沒發現哈哈哈哈——”

    芙洛拉尴尬地張了張嘴,最後說:“還好今天沒有其他五條家的人在這裏。”

    不然聽到自家祖傳家紋被她當成一串強勢圍觀的餃子精靈,不得氣到暴跳,當場和她決一死戰。

    家入硝子覺得無所謂:“問題不大。反正這個五條自己都笑得超開心,其他五條哪裏敢有什麽意見。”

    以及另一個重點則是:“你居然到現在還是叫他老師嗎?”

    聽起來像某種讓人想報警的Play。

    “難得硝子會幫我嘛。其實我也說過,現在這種關系繼續叫‘老師’好奇怪哦,但是讓她叫名字就超級害羞诶。也是沒辦法,慢慢來吧。”五條悟歪着身體坐在轉椅上,過于逆天的長腿正交疊翹搭着無處安放,都快把家入硝子給擠出辦公桌。

    家入:“快幫我叫這家夥把腿伸出去。”

    芙洛拉:“老師請不要再用腿長霸淩同窗好友。”

    大白貓噘噘嘴,很聽話地轉了轉,改成歪側着身子坐。

    “不過,芙洛拉都不知道這個圖紋是什麽意思,就這麽直接紮在頭發上了嗎?”

    “其實……”

    “因為是我梳的呀。”

    說着,五條悟還伸手摸了摸她的頭,單手随意支着側臉,語氣炫耀:“怎麽樣,手藝超級好吧?”

    這種“我有你沒有,你好可憐”的酸臭發言讓家入硝子頓了頓,一針見血指出:“你現在就像那個上頭得找不到北的貓科動物,哪裏都得想盡辦法标記一下是嗎?”

    他哎呀一聲,說着“硝子好兇哦”,然後低頭去親親芙洛拉的耳朵尖,手也習慣性地摟住她的腰。

    家入硝子深吸口氣:“拿上你新學生的體檢報告可以走了,妨礙公務的家夥!”

    “謝謝前輩,麻煩您了。”

    可愛的女後輩被大壞貓拐走了呢。

    家入硝子半是同情半是擔憂地看着她。

    離開校醫院來到外面落滿櫻花的青石板路,一直走到盡頭就是分路的地方。

    因為要先去将體檢報告交給新一年級的學生們,他們選擇了右邊。

    路上,芙洛拉想了又想還是沒忍住,直接問:“老師怎麽突然用這個來給我紮頭發?”

    “就是想到了而已呀。”五條悟回答得很快,并不覺得這是什麽需要特別理由的事,只是想到就做了。

    然後繼續補充:“果然,芙洛拉總是會格外在意行為的意義和理由這些東西,容易讓你想很多哦。”

    “那老師呢?”

    “我只在意人本身。”

    她被這句話弄得心跳顫動一瞬,被對方牽着手不知不覺走到哪裏去都沒注意。

    只在意人本身,而不受行為的意義和理由這種外界評判的束縛——還真就是典型的五條悟風格,對自己人總是縱容愛護到不可思議。

    “所以呢。”忽然停下來了,大概是因為要說的話是認真的,“芙洛拉好歹在我面前不用總是考慮這麽多吧,想要就直說,想做什麽就去做,随性點任性點就是很好呀,反正你又不用找理由來說服我。”

    說着還扯開點繃帶,朝她眨眨眼睛。

    活生生演繹什麽叫“恃靓行兇”“直球殺人”,“在你心理防線上來回放茈,連哄帶搶”。

    哪有這種人啊?!

    哪有這種能這麽自然地說出,在他面前可以無需理由任性妄為的人啊?!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能讓他再說話了!要死了要哭了,要喘不上氣了。

    芙洛拉想都沒想就踮起腳,伸手環繞住五條悟的脖頸迫使他低下頭,狠狠親上去,含住他的唇瓣吮吻。

    一開始還是她占據主動的,可沒過一會兒就被對方過于自然地奪走。

    惡劣的舌尖先是追着她玩兒片刻,然後又專心逗弄在她上颚的一塊軟肉上,很快就親得她開始有些喘不上氣。

    站立不穩之下,她只能更用力地抱住對方,幾乎是完全藏進五條悟懷裏。黏膩到根本分不開的吻,讓她幾乎感覺整個脊背都逐漸泛出詭異的微麻感。

    摟在她腰間的寬大手掌也由一開始的單純扶着,逐漸摸索到其他地方。

    當粗粝指腹毫無阻隔地接觸到腰間肌膚的時候,芙洛拉整個人都控制不住地抖起來,剛要說出口的聲音又被對方刻意攪碎成誇張的親吻聲。

    “啪叽”一聲是旁邊有什麽東西掉落的聲音。

    她回過頭,看到二年級的虎杖悠仁三人組以及幾個沒見過的學生們,正滿臉癡呆地看着他們。

    地上滾着一瓶可憐兮兮的易拉罐汽水。

    致命的尴尬還沒成型,站在最後面的夏油傑雙手抱臂,臉上半笑不笑:“既然都有火警電話,報警電話,救護電話了。不如我這去給校長提議,給學校再加個掃黃電話吧。”

    芙洛拉:“……對不起我先走了。”

    五條悟:“別走呀,來見見老師的新學生呀。”

    野薔薇:“都這樣了你這個無良教師居然還在自稱老師,口癖太糟糕了吧!”

    “野薔薇不懂嘛,這是因為……”

    “我不想懂!!”

    一番尴尬至極且意料之外的前後輩見面會就這麽開始又結束了。

    回到辦公室裏,芙洛拉聽到五條悟忽然說,語氣非常平靜:“過兩天等我們都有空的時候,一起回趟京都本家吧。”

    “本家?”芙洛拉反應了兩秒才知道他說的是什麽,“五條本家?是出什麽事了嗎?”

    不然他不太可能會回去。

    而且這麽平靜簡潔的語氣和措辭,那應該是件大事。

    他“あ”一聲,然後解釋:“跟芙洛拉和星之彩術式有關,等這次一起回去徹底解決就好了。不會有問題的。”

    “解決?”

    “和一些很老很老的故事有關。總而言之,芙洛拉身上有個血脈相承的詛咒。因為有它存在,星之彩才會斷代成為和六眼同時代出現的術式,否則它應該代代相傳至今才對。”

    說着,五條悟轉頭看着她,伸手搭在她發頂上輕輕按了按:“芙洛拉是朝日奈家族的後代哦。”

    面對她充滿震驚的表情,五條悟繼續解釋:“平安時代朝日奈家族出現的時候,正好也是禦三家争鬥得最激烈的時候。之前有了解過一點三個家族的事嗎?”

    “不算特別多……”畢竟學校不會講有關禦三家的歷史,她知道的都是由禪院真希和熊貓他們講給她聽的,實在非常零碎。

    “作為日本歷史上咒術空前繁盛的時代,平安時代湧現了無數咒術師家族。其中最為突出的也就是如今的禦三家,而且各自都有其來歷和不同發展手段。”五條悟盡可能全面而簡潔地解釋着,語氣非常平淡,态度客觀,沒打算美化或者遮掩什麽。

    “加茂家的家規和禮節習俗,以及至今對家族成員的培養習慣,都是繼承于當時的陰陽師。因為職業關系,他們自古以來和天皇的關系最近,受其庇護。在普通人和咒術師眼裏都屬于貴族階級。”

    “而當時的禪院家和五條家則沒那麽熱衷于和非咒術師打交道,這兩個家族對于擴充自己勢力的方式很類似。”

    “尋找其他擁有咒術師天賦的人?”芙洛拉有聽熊貓說起過五條家的一點情況。

    而只是透露了這麽一點點,都能讓她很容易想象到,這個家族內部的規訓和等級制度有多森嚴。

    “是的。”

    五條悟點頭補充:“禪院家在這方面做得最廣泛,因為他們從平安時代開始就一直在不斷吸收擁有咒術天賦的人,用以對抗當時的五條家祖先菅原道真。他們家族內部至今擁有最多的祖傳術式種類,每任家主基本都是在那一輩裏術式和咒力天賦最強的那個。”

    “不過這也導致禪院家內部競争非常畸形,地位争奪造成的流血事件也是最多的,以及一系列的後續問題。總之,你可以簡單理解為,他們家族出的叛徒,以及自身被遺棄以後選擇瘋狂報複回去的人也最多。”

    而且還出了像伏黑甚爾那樣舉世罕見的零咒力者,人類□□巅峰代表的天與暴君。以及伏黑惠這樣的十影術式擁有者。

    這麽一看,禪院家的術式和人才确實琳琅滿目,花樣繁多。

    “我聽說,十影其實才是禪院家最看重的祖傳術式?”

    “是這樣。畢竟有魔虛羅這樣的式神在,其他術式可比拟不了。”

    “那加茂家為什麽沒有這麽多祖傳術式?”

    剛問完,芙洛拉好像又自己理解到了:“因為有天皇是嗎?他們背靠天皇的話,其實不用怎麽參與和禪院以及五條家的鬥争?所以也就不那麽在乎去吸收其他咒術師。”

    “再加上老師您剛剛說了,加茂家到現在還維持着繼承于陰陽師的許多習慣,那可想而知對于血統和純淨度執着也應該是最嚴重的?”

    “芙洛拉很聰明哦,就是這樣。”

    五條悟捏下她的手,然後繼續往下解釋:“至于老師出身的五條家嘛,你應該相對了解一些。”

    “雖然走的是和禪院家一樣的吸收咒術師的辦法,但是老師的家族基本沒有出過叛徒或者報複者?”至少她聽說過的沒有。

    “發現問題的眼光很準嘛。”五條悟笑了笑,“因為五條家在吸收其他咒術師時,其實是經過一定篩選的。既要天賦優秀,又要足夠聽話,忠心順服的存在,是最好的目标。”

    “聽起來有點像……”她說出半句又咽回去。

    反倒是五條悟主動替她補充完整:“聽起來就像是很擅長洗.腦和精神控制對吧?而且事實也的确就是這樣,有什麽不能直說的。”

    她沉默一下,想起熊貓他們曾經說過,整個五條家對六眼都有着宗教式的狂熱崇拜。這種千年如一日的絕對忠誠,實在很難想象到底是怎麽做到的,真的很可怕。

    如果說禪院家族的發展作風像是獅子,充滿直觀的暴力與血腥,在迅速擴張其勢力的同時,伴随而來的後遺症也很明顯。

    那五條家就真的很像蛇。

    一步一步穩紮穩打,充滿不可思議的耐心與謀算,就和潛伏在草叢裏的毒蛇一樣,陰森狡猾,防不勝防。

    “一千年前的平安時代,正好是菅原道真被藤原家族和加茂家聯手謀害,丢失右大臣官職,被貶福岡太宰府的時候。”

    “加茂這麽做是為了消除競争對手。原本以為在菅原道真過世後,多名子女被處以流刑,家族消散,禦三家就會變為加茂與禪院家分庭抗禮的局面。”

    “卻沒想到,僅僅只是數年後,菅原道真的一名孫輩因為繼承了六眼而成為五條家的家主。并且從此以後,禦三家中的菅原家正式傳承于五條家。”

    “和禪院家吸收盡可能多的祖傳術式,是為了能夠選出其中最強的成為家主不一樣,五條家其實一直在想辦法能夠将六眼的繼承概率提高。”

    也就是說,禪院家是養蠱式培養繼承人。而五條家則是,只要有六眼出現,那麽他就會成為無可争議的家主。其他術式與咒術師都只是為了維護五條本家的安全,以及争奪話語權的籌碼與工具。

    “那,這和星之彩有什麽關系?”芙洛拉問。

    “因為星之彩是很特別的術式哦。基本擁有了禦三家最喜歡的全部特征,實力強大,傳承穩定。根本不用猜測和預判,星之彩繼承人的後代也是星之彩,沒有意外落空的可能。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加茂修司了吧?他的父親擁有赤血操術,但是他卻是沒有術式,甚至都看不到咒靈的普通人。”

    “當時的朝日奈家就是這樣,因為星之彩,他們的出現很快就引起了禦三家的注意。”

    “不過星之彩也有不方便的地方,就像芙洛拉不能接觸任何東西一樣。朝日奈家為此一直在尋找解決辦法。”

    “所以……”芙洛拉低頭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蛇镯咒具,“這對咒具是來自加茂家?”

    不然加茂修司怎麽會這麽清楚。

    然而五條悟卻很快搖搖頭:“是五條家以前做出來,當做禮物送給朝日奈家的。”

    完全出乎意料的答案讓芙洛拉整個呆愣住:“為什麽?他們沒這麽好心吧?”然後意識到這事當面說了五條悟家裏的壞話,緊接着又改口,“不是,我的意思是……”

    “幹嘛這麽緊張啦,芙洛拉也沒說錯呀,就是沒安好心嘛。送禮物的目的,就是想要通過聯姻來提高六眼的繼承概率什麽的。就算做不到,也可以将星之彩吞并成為何手上最強的力量,與另外兩家持續抗衡呀。”

    緊接着,五條悟将他清理高層時得到的其他真相也全部說了出來。

    聽完他的話,芙洛拉感覺有種被塞進太多信息,有點腦子都卡住的感覺:“朝日奈七音……為什麽要叛逃?”

    “叛逃的原因我不清楚。畢竟已經是太過久遠的事,而且朝日奈家在失去星之彩後又被追殺得幾乎絕跡,自家歷史記錄根本沒有任何流傳下來。但我猜測的話,應該和當時的禪院與加茂家脫不了幹系。”

    “加茂家也參與進來了?可是他們背靠天皇,有什麽擔心的?”芙洛拉不理解。

    “理論上是這樣。可是星之彩的實力本身就已經打破平衡了,再加上如果聯姻計劃真的成功,六眼的出現概率被大幅增加,那他們也很不願意看到的嘛,當然不能坐視不理。”

    于是兩家聯合起來,将朝日奈和五條家算計到兩敗俱傷。最後以星之彩被五條家詛咒,其家族嫡系唯一還活着的女孩被家仆帶着,匆忙逃離到海外為結束。

    直到三年前,她再次孤身一人來到東京,成為了五條悟的學生。

    這是時隔千年以後,兩個家族的繼承人再次相見。

    想到這裏,芙洛拉頓時産生了一種巨大的恍惚感,甚至第一時間想起的還是當初兩面宿傩對她說過的話:“你是這一代的星之彩繼承人,卻做了他的學生,真有意思。”

    “等……等一下,我想起來了。”她邊說邊抓起五條悟的手就要往外走。

    “要去哪兒?”他問。

    “宿舍,我有本相冊在房間,裏面收着我從小到大的照片。”

    “怎麽突然想去找那個?”

    “我覺得十年前的老師可能也在裏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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