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有問題
因為今天伊地知正忙着送乙骨憂太去執行任務, 不在高專校內的緣故,所以這次也是五條悟自己開車出去。
剛打開車門坐下,芙洛拉就感覺到一陣由于座椅不适配身形而帶來的明顯不舒服感, 同時确認五條悟這輛車估計平時只有他自己在用, 副駕駛就沒坐過其他人。
否則怎麽會和兩個月前那次的感覺一模一樣。
察覺到她連續調整幾次坐姿的動作, 五條悟偏頭問:“不舒服?”然後伸手調整一下座位, “這樣呢?”
“好多了,謝謝老師。”她點點頭,然後問, “所以您下午是真的恰好有事要去見什麽人嗎?”
“沒有。”
這個回答讓芙洛拉愣一下, 連系安全帶的動作都頓住,淺翠眼瞳裏神情茫然:“那, 我們這是要去哪兒?”
“ときめき吧。已經争取過也只有這樣啦,反正怎麽看都總比章魚丸子好。”
她還維持着那個半拉不拉着安全帶的動作, 滿臉迷茫:“‘心跳’是什麽?某個新咒靈的名字嗎?”
“一間居酒屋的名字。”五條悟解釋, 伸手替她将安全帶系好,“硝子已經在那裏等着了。”
“是居酒屋裏有情況, 出現了被吞生半界制造出來的那種嵌生咒靈?不然家入前輩也不會親自去吧。”芙洛拉這下反應過來,重新靠在座椅靠背上。
“和任務沒關系。是昨天跟硝子還有傑約好了, 中午一起去居酒屋聚一下而已,臨時推又推不掉。”
知道他們三個是十年前還在高專上學時就關系很好的朋友,私底下有空時肯定也會這樣聚餐之類的,但芙洛拉很驚訝的是:“我也要去嗎?”
“這不是已經在去的路上了嗎?而且也是因為要帶芙洛拉一起,特意從‘小鳥箱’換到了‘心跳’。”
雖然但是, 大家都是咒術師, 怎麽還會選叫“小鳥箱”的地方吃飯啊,這個名字一聽就讓人毫無食欲吧。而且那是他們三個老朋友的單獨聚會, 把她這個學生帶去也實在太奇怪了點。
如果只是為了避免和渡邊和真在食堂碰到的話,讓她直接回宿舍吃點面包零食不就好了嗎?
“這不太好吧,畢竟……”她想了想又說,“要不您等會兒看着讓我在哪兒下都行,我自己去吃點東西就好。”
“怎麽了?不想去居酒屋?可是沒辦法诶,剛才已經很努力争取過了才改成的‘心跳’。懷石料理也不差嘛,好歹也是星級,之前有說過喜歡的吧。而且看過了哦,茶禪華今天不營業。”
“不是,跟居酒屋沒關系。我只是覺得,這是老師你們的朋友聚會,我跟着去好像太奇怪了。”
“已經跟他們說過你會去的,安心好了,都很歡迎哦。而且有什麽奇怪的,又不是第一天見硝子和傑。”
“不是那個意思啦。”她說,“這不就相當于我去同學聚餐,結果突然把您帶去一樣嗎?肯定會覺得奇怪吧。”
“會嗎?”五條悟問,語氣裝得疑惑,然後又輕快提議道,“那下次芙洛拉要和誰一起去玩的時候也把老師叫上吧。”
“???”
“不試試看怎麽知道奇不奇怪。”
“您別開玩笑了。”
先不說他其實一直都很尊重學生的個人空間,根本不會主動去湊學生之間的熱鬧,除非大家真想要邀請他。
其次對待周圍每個人的時候,五條悟向來都非常界限分明,各有各的态度,看着就像有無數面具一樣,讓人根本分不清他本身最真實的一面到底如何。
這時候莫名其妙說這番話,怎麽想都只是貓咪本性大發作,想順便逗人玩罷了。
“哇,這就無情拒絕了嗎?好傷心哦。”他撇下嘴。
“才不是拒絕,明明老師剛才也就是随口一說,并不是真的想去吧。”
她回答,态度很自然也很認真:“如果是您真想參加學生聚會的話,我肯定會和大家商量好,然後馬上邀請老師一起來。”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
“這麽好呀,那要是我出任務來不及怎麽辦。”
“那就等着您啊。”
她說,完全是想都沒想就下意識回答:“反正我會等着的。之前好多次不都是這樣嗎?您有點明知故問诶。”
五條悟安靜一瞬,很快笑起來,語氣随意又平靜,好像完全是在自言自語:“說得也是。芙洛拉當然會。”
來到居酒屋預定好的位置,家入硝子和夏油傑都已經到了。
“聽說你今天是因為在早會上幫這家夥說話,所以才被抓出來圓謊的?本身太乖又偏偏攤上這樣的老師,肯定很頭疼吧。”家入硝子懶懶笑着,端起旁邊的加冰威士忌喝一口,順手将遞過菜單。
“沒有的事。不好意思打擾前輩和老師們。”她有點尴尬地笑了笑,選了個桌角的位置準備坐下。
“先過來點餐吧。”五條悟說,順手拎過張椅子放在自己旁邊,招手示意她坐過去。
芙洛拉很快依言靠近到他身邊,滑落的淡粉色長發纏繞堆疊在五條悟臂彎間,被她很快攏着撥開,露出耳垂上的那對耳墜。
“這兒不是還有菜單嗎?”家入硝子瞄了一眼夏油傑剛拿起來準備遞過去的菜單,然後注意到她戴着的紅色四葉草,稍微有點驚訝。
“很漂亮哦。不過這個顏色很難預定的吧?”她笑着說。
夏油傑放下菜單,在芙洛拉有點不知所措的眼神中微笑着解釋:“是悟送她的。好像還是國內沒貨了,五條家的人連夜從國外送來的。”
聞言,家入硝子臉上浮現出一抹難以掩飾的驚訝。她先是看了看芙洛拉,然後又看向五條悟,表情欲言又止,深色眼睛裏情緒晦暗不明。
偏偏被她探究盯着的當事人似乎毫無所覺,只用手指點着下颌自言自語:“沒有密瓜蘇打啊,那感覺橙汁也還行。芙洛拉呢?這家布丁是東京餐廳裏少有的低糖款,要試下嗎?”
“那我也橙汁吧,然後一份布丁。”
她說,然後又指了指耳墜解釋:“其實是因為那天我和憂太對戰演習,五條老師也參與了打賭我們倆誰會贏來着。”
“他們倆可是你最得意的學生,這都能打賭輸了?”家入硝子夾起盤子裏的厚切鲔魚塊邊吃邊說。
“是我贏了哦。”五條悟擡起頭飛快笑下。
這回家入硝子看起來更愣了,大概是沒明白這個贏了和送耳墜之間的聯系。
于是他揉了揉芙洛拉的頭,主動解釋:“是答應好的獎勵。我可是對學生說話算話的好老師。”說完,将手臂随意搭在她身後的椅背上,習慣性跷着腿,格外慵懶又愉快的模樣。
收回手時,一縷發絲勾留在五條悟指尖上。輕微的牽扯感讓芙洛拉似有所覺地轉頭,發絲随着她的動作自然掉下來。
“不過,要是憂太那孩子贏了,你打算獎勵什麽?”家入問。
“這不是很可惜沒贏。”
“是你根本就沒想過吧。”
夏油傑跟着笑下,目光瞥見芙洛拉臉上有點無所适從又茫然的神情,很快将手邊的一碟海鮮玉子燒端給她,同時也正好岔開話題:“嘗一下這個?也是這家店的招牌。”
“謝謝老師。”她連忙夾起一塊咬下去,濃郁的鹹鮮味頓時彌漫開,“好好吃!”
“畢竟是從我推薦的店裏挑三揀四選的。”家入笑着說道,“平時這裏會有不少客人帶着孩子來,所以也有很多五條會吃的東西。低糖布丁是這家店的特色,看起來正好符合芙洛拉的口味。”
說着,她好像意識到了什麽,若有所思地看着對方:“所以你才說換成這家吧?”
最後那個問題顯然是在問五條悟。
“我對居酒屋這種地方本來就不怎麽熟啊。”他這麽回答,“除了你們叫我,大概也就只有想玩‘無酒精挑戰’游戲的時候可能會來。”
“在居酒屋裏玩無酒精挑戰嗎?”芙洛拉無意識重複,其實心裏想的是,他剛剛好像根本沒有回答家入的問題,只是純粹在用自己想說的話應付過去而已。
鮮榨的橙汁飲料很快端上來。
芙洛拉朝侍者道謝的時候,目光瞥見餐盤上那幾杯色彩斑斓的雞尾酒,忍不住多看幾眼。
“不試一點超低度的甜果酒嗎?”家入硝子似乎看出她的想法所以問,但大部分注意力還停留在五條悟身上,将他上下打量一眼。
“換新眼鏡了?看着有點像你高專時期那副。”她平靜說。
“別讓她喝酒。等會兒她就把你拉去跳鋼琴。”五條悟說着,很快決定了自己要的東西,然後将菜單随意挪過去幾寸。
芙洛拉不太方便用手去翻,于是還是保持着湊近他的姿勢,歪頭看着菜單上的食物。基本當她看到一頁結束的時候,五條悟就正好給她翻到下一頁去。
“跳鋼琴?”夏油傑饒有興致地問,“那是什麽?”
“就是那種安裝在地上,稍微踩一踩就能發出聲音來專門哄寶寶開心的小東西。”他比劃一下回答。
感覺被內涵到的芙洛拉半垂着眼睫轉頭,看着五條悟面前擺着那幾樣剛端上來的食物,忍不住拆臺道:“老師,您現在吃的這些好像也是兒童套餐吧。”
尤其是那個薯餅疊疊超人。點餐的時候,他甚至還特意告訴服務員,一定要保留菜單上那個一看就是專門哄小朋友開心的誇張造型,原模原樣做好了端上來。
而在拿着手機拍照留念後,五條悟嘴上說着“哎呀好可惜”,手上卻毫不含糊地一筷子過去直接折斷薯餅超人的頭,然後整個丢嘴裏吃得超香,看得芙洛拉後頸一涼。
所以她是真的不理解,把食物做成可愛人物形象給兒童吃這種事,到底是誰先想出來的。明明不管先吃哪裏都很可怕吧?真的不會給小朋友留下心理陰影嗎?
這種東西的目标群衆怎麽看都應該是五條悟才對。
“畢竟悟也就是個大孩子吧。”夏油傑笑着贊同。
“所以你們去跳過了?”家入硝子問,但顯然是已經猜到答案。
“沒辦法呀。本來就喝了幾口果酒吃了醉魚開始暈頭轉向,一聽不可以和別人牽手跳鋼琴就開始苦着臉說‘讨厭自己’,完全是在威脅超有責任感的老師必須馬上一起過去陪着她跳鋼琴。”
“哪有威脅!”芙洛拉點完餐就立刻抗議,“那時候您不也玩得挺開心的。所以肯定也是看到了,覺得想玩才答應的吧,不然誰能威脅您啊?也就是我湊巧想去而已,不然換做伊地知先生想去的話,您和他也可以一起跳。”
“誰要看一個大男人跳那個啊?一起就更惡心了吧。”
“那要是他不行的話,換成夏油老師……”
“我也不去。”夏油傑臉上笑着,同時略微擡下眉,意味不明的神色從細長眼尾流出,來回打量對面兩人一圈,“不管是和他倆中的哪一個都不要。不過悟大概率還是因為芙洛拉才同意的吧,算是自願,不然我也想不出誰能威脅到你。”
很奇怪的。
要是換做之前,聽到有人這麽說,大白貓應該早就懶洋洋着輕快自誇“沒錯沒錯,我可是時刻都超級為學生考慮的好老師”。
可這回五條悟卻什麽都沒說,只微微歪下頭,任由墨鏡從高挺鼻梁上淺淺滑落兩分,露出一線湛藍璀璨的眼睛從邊框之上朝自己好友看去。
帶着明顯觀察神色的天空之瞳,因為過于漂亮到接近非人的程度,看起來尤其像芙洛拉手上那對蒼星淚縛化成的白蛇的眼睛。
而夏油傑則在注意到他的目光後,依舊笑得格外溫和,微彎的金褐眼眸看起來更像狐貍了。
片刻對視後,五條悟用拇指擡了下墨鏡回到原位遮住眼睛,同時扯下嘴角,繼續去肢解盤子裏的薯餅超人。
旁邊家入硝子欲言又止地看着他們,秀美的眉毛颦蹙在一起,放下酒杯:“你們倆現在看起來就像那個狼狽為奸,暗通消息的團夥,随時準備去殺人越貨那種。”
說着,她又朝正在吃布丁的芙洛拉說到:“小心點吧,你的這兩個老師可是十足的人渣啊。尤其是五條。別被老師這層身份濾鏡給蒙騙了。”
芙洛拉愣下,雖然沒懂她為什麽突然這麽說,但還是下意識開口維護道:“可是老師一直都對我很好也很溫柔,對大家也是。”
聞言,夏油傑像是意料之中那樣地笑起來,追加了兩份松茸土瓶蒸。
家入硝子則表情複雜,像是在反思怎麽第一天才發現這孩子的病情:“雖然我同意外界有危險的時候,五條身邊是最安全的。但是在其他時候,這家夥本身才是危險的來源吧,離他遠點啊。”
“老師是有一點愛捉弄人,但是……”這麽說着,芙洛拉偷偷瞟了眼旁邊的五條悟,發現他也正看着自己這邊,淺色唇瓣邊挂着些淡薄柔和的笑意。
是來自顏面擔當男神仙的美色暴擊,簡直堪稱理智絞殺器。
即使有墨鏡隔絕了視線接觸,卻還是讓她心跳不受控制地漏了幾拍,迅速移開視線盯着桌上那盤炖肉。薄薄的熱氣從肉湯裏散發出來,光是看着都能将她耳尖烤得通紅。
“但是也沒關系。不管怎麽樣,我都是相信而且支持老師的。”她說,然後又咬一口布丁,有點含混不清地補充,“當然……也不只是我,還有其他同學也是這麽想的。”
“‘不管怎麽樣’的意思是指,這家夥在你這裏有無條件的優先信任權嗎?”家入硝子看起來很頭疼,“警醒一點啊,這樣很不好。除了你以外沒有其他學生會這樣了吧,怎麽會有人對這家夥惡劣起來的行為都覺得‘沒關系’啊?”
聽着完全是恨鐵不成鋼的語氣。
可芙洛拉在沉默片刻後,還是維持着一開始的語調,盯着盤子裏的布丁認真回答:“我覺得沒關系。因為老師本身就已經很好了。”
“很好”這話好像有點太保守了。
回想一下之前,這孩子完全是習慣性将五條悟考慮為第一優先級的種種行為,家入硝子大受震撼:“你這孩子對‘好’的定義有大問題。”
“也不是啦……”
她戳着面前那份布丁緊急找補:“畢竟不光是我這麽想,憂太也這樣覺得來着。”
可惡啊,現在才拉乙骨憂太下水好像太晚了。
但是不管了,是摯友就得一起下海!這是高專的優良傳統!
對面夏油傑的表情已經控制不住地開始笑,而她則整個人尴尬到就差原地冒煙。
家入硝子罕見睜大眼睛看着她,連酒杯都差點沒端穩,還是夏油傑眼疾手快幫她扶了一下。她放下杯子,反複張了張嘴沒說出來話,好像在猶豫要不要進行原地搶救。
“我說。”五條悟這時候終于插話進來,同時還伸手摸着芙洛拉的粉毛腦袋,語氣聽上去愉快得不行,也沒打算掩飾的樣子,“怎麽可以在學生面前說她心愛老師的壞話啊,太過分了硝子。”
“過分的是你吧。”家入回過神看着他,旋即又搖頭,“我算是知道什麽叫禍害難防,尤其是這種身邊的禍害。”
一頓午飯吃得莫名其妙吵吵鬧鬧,順便還讓芙洛拉吃到了一點他們在高專上學時期的瓜。
比如在遇到搭讪要電話這種事的時候,夏油傑從來都是禮貌拒絕,而五條悟則是看心情。遇到纏得緊的追求者,他直接随機抽取通訊錄裏的倒黴蛋給出去。
結果有次不知道怎麽回事,他一時失手把夜蛾正道的電話給了對方。導致在上體術課時候,夜蛾忽然接到一通熱情洋溢的陌生求愛電話,可給他吓得夠嗆。
而罪魁禍首則坐在旁邊,一邊單手捂臉笑成人形打字機,一邊說:“那就是很好笑呀,他吓得外套都穿反,扣子都扣錯位就沖出教室了啊。”
“那一般而言,您都會給誰的電話?”芙洛拉這麽問,心裏卻基本已經鎖定兩個人——大概率是夏油傑和伊地知。
畢竟只有這兩個人能忍受他這種缺大德行為。
“看情況吧。有的看着覺得是傑會喜歡的就給傑的號碼。有的覺得如果讓伊地知遇到一定會很有意思,那就給伊地知的。”他這麽說着,完全毫無愧疚心的樣子。
“看着是夏油老師會喜歡的?這怎麽看?”芙洛拉有點沒反應過來。
“根據挑咒靈的口味來看?”五條悟曲起指節貼在下颌處,若有所思。
芙洛拉沉默一瞬,豎起拇指無聲表示“不愧是您”。
夏油傑放下手裏的筷子,深吸口氣,眼神眯得很危險,連座椅後面都憑空出現一道湧動着無數扭曲咒靈亂爬的虛空裂縫:“出去說吧悟。”
“不要。你自己出去。”
“還是完全沒長進的老樣子啊。”家入硝子毫不客氣地評價,手裏是第不知道幾次續杯,“尤其是五條,完全就是個天生擅長讓人傷心的家夥。”
這句話不知道為什麽,讓芙洛拉莫名停頓幾秒。
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直覺,讓她這次罕見地沒有反對這種負面評價,而是有種沉默的認同感。
空氣安靜一瞬。
夏油傑有點疑惑,因為他在等最後的水果拼盤,不知道其他人在等什麽。
五條悟有點疑惑,因為這次完全沒人幫他了。
瞄了瞄旁邊正在沉默扒拉奶油土豆泥的芙洛拉,五條悟撇下嘴,有點散懶地回答:“哇——硝子就別這麽說了吧,搞得好像人家有傷害過你一樣。”
“壞掉的飯團只要看着就知道是壞的,腦子正常的人才不會還想着要去嘗一口來确定有沒有真的壞掉。”家入硝子閉上眼睛。
一通吵鬧到午飯吃完,水果拼盤裏還剩下最後一塊西瓜。
還在芙洛拉眼疾手快準備将它叉走的時候,另一只叉子忽然同時按住那塊西瓜。
她疑惑擡頭,看到五條悟正在朝她笑。
說不上來是因為眼睛被墨鏡遮擋得嚴嚴實實,無法有視線交流造成的誤會,還是別的什麽,她總感覺對方這個看似漂亮的笑容有些不懷好意。
就是那種上課的時候突然點你名的不懷好意。
“哎呀,老師也想吃這個诶。”他說,“要來石頭剪刀布嗎?來嘛來嘛。”
“你什麽時候這麽喜歡吃西瓜了?”家入硝子皺起眉。
“東西就是要搶起來吃才有意思嘛。”
“完全不覺得。不要把你這種喜歡欺負人的雞掰個性用在所有人身上。還有,一塊西瓜被兩支叉子叉着也太不衛生了。”
說着,家入硝子叫來服務生,準備再追加一份水果拼盤,硬性結束這場無意義的幼稚争奪。
然而還沒等她對服務生開口說要什麽,那邊已經決出勝負。
西瓜最終被五條悟叉過去,還順便故意表演似地一邊“あ——”一邊送到嘴邊。
補一句。
搶食成功的快樂不僅僅在于贏了,還在于看到對方沒吃到的可憐表情,實在會讓人非常快樂。
于是芙洛拉很配合地扁扁嘴,好像很失望的樣子。
下一秒,西瓜被毫無征兆地塞進她嘴裏。清甜多汁的果肉瞬間充盈整個口腔,甜得讓人有些發暈。
她睜大眼睛看着對方。
“讓給你了哦。倒是快吃呀,這麽看着我幹嘛?馬上口水都要流出來了诶,噫——表情都不聰明了。”
這人剛剛是不是用自己叉子塞了水果給芙洛拉?
家入硝子呆愣一瞬,脫口而出:“你腦子壞掉了吧五條?要我給你砍下來挖開看看嗎?”
“沒有哦。”他還順手敲了敲自己的頭,“新鮮大腦二十四小時時刻送達中。”
旁邊服務員露出了宇宙貓的茫然表情。
只有夏油傑的反應看起來最正常,臉上依舊帶着心黑而不失禮貌的微笑:“我不信,除非悟馬上去買單給我看看。”
五條悟:“???”
吃完飯回到高專校內。
芙洛拉還沒來得及下車,剛打開手機,熊貓的消息就跳出來,伴随着一個可愛的自拍表情包:“你回來啦?恭喜你已經被悟囚.禁了耶!”
“什麽?!”她一下子直起身體,瞪大眼睛看着群消息裏的游戲截圖,只見上面顯示着一行血紅色的“那就戴着這條鎖鏈,只成為我一個人的戀人吧”文字。
“怎麽了?”
五條悟疑惑轉頭,看着她用一種匪夷所思地速度解開安全帶打開車門,原地彈射起跳沖出跑車,口中還在對着手機大喊:“存檔了嗎存檔了嗎?!別告訴我從狗卷那裏開始就沒存檔,這種事情不要啊!”
旁邊剛一起從車上下來的夏油傑和家入硝子:“???”
“應該是那個游戲吧。”夏油傑很快反應過來。
此時打字已經無法體現她的焦急心情,顧不上兩個正主就在旁邊的尴尬,芙洛拉按住對講鍵大喊:“你們到底選了什麽才會被五條老師囚禁啊!不是,就算是被夏油教主囚禁我都能理解,五條老師是什麽情況啊?!他不是一直精神狀态都很穩定嗎?這誰打出來的結局?!”
“都放下讓我來!賭上我作為特級乙游人的榮耀,我馬上就來勇闖五夏修羅場,救出兩面宿傩,絕不小黑屋!這才是真正的技術!”
說完,她連揮手說再見的時間都沒有,直接拔腿就跑,直沖上午的放映室去挽救自己的游戲進度。
旁邊家入硝子沉默了又沉默,最終還是憋不住問:“……她要勇闖什麽……去救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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