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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7章 是縱容
    第47章 是縱容

    要說人的适應力果然是強大的。

    在經歷過許多次為了老師同學而英勇獻身的光輝事跡, 又被乙女游戲反複捶打以後。芙洛拉再看着這條原本只是被書店發出去當活動宣傳的普通推文,卻因為夏油傑本尊出鏡而迅速走紅的時候,心裏竟然蔓延出一陣詭異的平靜。

    甚至在沉默片刻後, 她還能繼續開口說:“幹脆下次我們出去聚餐的時候就去人最多的地方, 一口氣整個大的。相信高專疊疊樂的威力, 一定能打過已經被大衆看膩的‘五你夏’吧。”

    倒不是說她非要帶上五條悟。

    主要是她作為高專全員的黃金僚機, 如今已經成為了大衆眼中財力爆表,随随便便就能一擲千金,還次次都能找到神仙下凡親自COS, 甚至全員集郵成功的超級富婆。

    明明那條推文裏的合照是她和夏油傑, 評論區卻好些人都認出來就是她包.養了五條悟,于是輿論一發不可收拾。

    而在聽完她的話後, 狗卷棘和野薔薇也是目瞪口呆,看起來非常擔心她此刻的精神狀态。

    拎了下手裏的禮品袋, 芙洛拉很快和他們告別, 解釋是因為害怕黃油餅幹壞掉,得立刻去找五條老師了。

    來到熟悉的教室辦公室門口, 依舊是熟悉的還沒開口或敲門,就已經聽到五條悟叫她直接進來的聲音。

    剛把手裏的特産點心放下, 芙洛拉聽到他問:“你和傑被拍到了?”

    “怎麽連您也刷到這個了?”她有點驚訝,然後打開裝着黃油餅幹的袋子,“這個Echire餅幹的保質期只有一天,不然就得放冰箱裏,您記得先吃這個。”

    “好噢。”他應一聲, 伸手拿包出來拆開吃, “不過诶,這個, 你說的還是傑說的?”

    他放下手機,界面上正好是她和夏油傑的合照,推特評論區在尖叫“要是自己有錢了,也要包兩個這麽還原的五和夏來爽爽”之類的暴言。

    芙洛拉:“……”

    “應該不是芙洛拉吧。”五條悟吃着餅幹,有點含糊的語氣聽不出情緒,“傑說的?”

    “都不是。”

    她回答:“是因為去買書的時候,沒能頂住一整年超低價折扣的誘惑,所以答應了可以拿合照給書店當宣傳圖,然後就成了這樣。”

    “不是只去綜藝拍攝點和買伴手禮嗎?還去逛了街?”

    他問着,頭也沒偏,視線已經看到了被裝在半透明袋子裏的禮品盒:“那個是什麽?”

    “就是在那家書店門口抽的獎。”

    說到這個,芙洛拉邊把那只墨鏡白貓貓拿出來,接着又很開心地把整件事都說了一遍:“夏油老師運氣真的超級好,說要抽到一等獎就真的抽到一等獎!下次有抽獎還拜托他幫忙。”

    “還有下次?”五條悟丢開手裏的空餅幹包裝袋,半笑不笑地扯一下眼罩,從表情到語氣都讓芙洛拉感覺背後陰風四起。

    有種本能感覺哪裏着火了,但是又怎麽都找不到究竟是哪裏的茫然感。

    “你知道傑手裏有多少咒靈嗎?”

    “……不太清楚。”

    她表情茫然:“這和咒靈有什麽關系?”

    “少說也有四千個。”

    五條悟伸手比劃一下,順便用指尖将她頭頂有些亂的頭發随意挑順開。沒有實質性接觸的靠近讓芙洛拉覺得,自己剛剛好像是被一團雲給碰了碰。

    然後他繼續解釋:“裏面那些咒靈的能力只有你想不到沒有他做不到的。抽獎也太容易了,找個能和他視覺共享的咒靈順着手放進去,他想要哪個獎都可以找出來。”

    “什……什麽?咒靈操術居然還可以這麽用嗎?!”她大受震撼。

    “除非是其他人代抽,這家夥抽簽就沒輸過,我都看到過他用術式作弊好多次了。這跟他本身運氣好不好什麽的沒關系哦。”五條悟說。

    “那夏油老師還讓我記得這就是我們運氣好,也是安慰我的了吧……”

    “倒也不是,畢竟他話沒說錯,芙洛拉的确應該對自己有信心一些。想想看嘛,你可是讓我最用心的學生诶,這本身就是天大的好運氣!”

    好炸裂但是又非常符合客觀事實,所以讓人根本無法反駁的話。

    芙洛拉張了張嘴,聽到他繼續說:“所以還想下次讓傑幫你抽簽這種事就算了。”

    “好的,我記住了。”

    見她毫不遲疑就答應下來,對面的教師總算低着頭笑幾聲,勉強把這個話題略過去,目光落在那只貓上:“所以為什麽就非想要這個啊?”

    “因為……和老師您長得挺像的?”她還在震撼咒靈操術居然有這種妙用,沒怎麽過腦子就誠實回答。

    “真的假的?在你眼裏老師是這個形象?這貓看着傻乎乎的哪裏像我啦。”

    “哪有傻乎乎的!”

    她說着就要伸手去搶回貓貓,卻被五條悟先一步拿在手裏,低聲念出上面的話:“在黑夜與上帝身邊,我要一決雌雄将你帶走,你要屏住呼吸。”

    聲音是好聽的,空氣是尴尬的,尤其是在他沉默半秒又莫名笑出來的時候。

    “很有氣勢的一句話嘛。”他這麽點評。

    “是一句詩。”芙洛拉糾正。

    “那就是還有其他的?背來聽聽看。真的好好奇诶,以前看這些看得少,沒想到還挺有意思的。”

    “我要從所有其他人身邊奪回你……”她才背出一句,忽然瞥見旁邊的五條悟。

    他臉上此刻正浮現着格外好看的淺淡笑痕,讓她莫名其妙一陣心慌意亂,覺得瞬間卡住,根本背不下去。

    本該熟悉的詩句都被憋在喉嚨裏,融化成奇怪的熱意蒸騰在臉上。

    “其實也不太記得了。”她匆忙改口,将白貓貓趕緊收起來,“您要是好奇可以網上搜索看看,這首詩還是挺出名的。”

    “收起來幹嘛,放那裏好了呀。”五條悟說。

    “放這裏?”她愣一下。

    “這個東西不是你給老師的禮物嗎?”他問。

    這就尴尬了……

    其實還真不是。

    但如果實話實說,又要怎麽解釋因為看到個長得和他很像的貓貓就想要。

    可如果順着他說是送他的,也很不對勁。

    為什麽要放這麽奇怪的一句詩上去。

    左右為難下,芙洛拉最終還是選擇了把貓貓留在桌面上。

    畢竟她很少會送對方除了甜品以外的伴手禮,既然他覺得這個是給他的,那就給他好了。

    将貓貓擺回剛才的地方,芙洛拉有些僵硬地轉移着話題:“那個……這個餅幹味道還可以嗎?”

    “很好哦。”說着,五條悟又去袋子裏摸一個接着吃,順便随意問起,“春假什麽安排?”

    “準備去加州的國家森林公園,票已經買好了。”

    “走那麽遠?要是就想看森林的話,國內不也有很多嗎?一個人去?”

    “因為走太遠,要是國內有什麽突發任務的話,應該也不會第一時間想到我吧。”芙洛拉開玩笑道,然後又說,“這次是一個人。而且那邊的森林不一樣,是巨型紅杉樹,之前網上刷到照片的時候就很想去了。”

    對面男人撇下嘴,露出一個“不都是樹”的表情,但好歹沒直接說出來,而是問接着問了幾個其他問題。

    什麽“有沒有接到其他輔助監督派發的任務”,“有沒有又遇到其他不相關的人哭一哭就答應幫忙”,“那個游戲玩到哪裏了?不是真的在學校裏和同學老師一起亂來吧?這樣非常不好哦”。

    芙洛拉有點茫然他怎麽一下子問這麽多有的沒的,但還是乖乖挨個回答:“沒有。因為老師已經成為輔助監督們口口相傳的怪談了,除了伊地知先生,沒人敢聯系我。搞不好過段時間就會有個自稱咒術界最強的特級咒靈誕生出來,專門迫害輔助監督。”

    “也沒有。我在學校以外就沒別的朋友,上次答應藤川老師純屬意外。”

    “至于游戲什麽的……請您忘記這回事。”

    五條悟噢一聲,單手托着下颌,指尖點幾下,語氣了然:“那看來是正在超級亂來中了啊。”然後又挂起點很淡很淺的笑弧,好像很好奇,“所以現在誰的好感度最高呀?”

    芙洛拉一時接不上話,因為完全被猜中了,頓時疑惑情緒和羞恥心雙重大爆發,恨不得直接鑽進辦公桌底給他磕頭,求求免開尊口。

    她別開臉,視線都是死的:“好感度這個我不太記得了。反正您目前是一串無法讀取的問號,夏油老師目前的劇情我不敢看,憂太還從來沒有出現過。其他人……可能,也就虎杖同學和狗卷比較高吧。”

    受不了。

    被一群再熟悉不過的正主圍觀玩他們的乙女游戲這種事,果然還是好羞恥。尤其是在說出大家的名字以後,感覺更羞恥了。

    “所以您為什麽突然問這麽詳細……”

    “沒辦法呀,誰讓有些人總是報喜不報憂,自己都快被卷進超級大麻煩裏了,還一無所知吧。有空跟輔助監督讨論最近的任務情況,也想不起來要跟自己老師說一句遇到了奇怪的事。那我只能自己問了。”

    又來了又來了。

    雖然用的還是平時那種輕快普通的措辭沒錯,不過語氣就不是了。

    刻意端着的調調像是裹着層薄糖霜的冰屑,虛幻的微甜味在落進聽覺的瞬間就消失不見,只剩清晰刺人的涼意與尖銳,聽得人風雨欲來的危機感。

    芙洛拉張了張嘴,一時間沒說出來話。她以為她随口跟伊地知解釋兩句的這件事已經過去了。

    “我不是特意要跟他說的呀。”她再次解釋,“只是他那會兒正好問到了才順口多說了兩句。”

    “那老師現在不也是在問你嘛。還有什麽其他的,暫時想不到了诶,你也順口多說兩句出來。”說着還伸手揮兩下,活像個懶洋洋批準朝臣啓奏的皇帝。

    不過聽這話不是還在不高興,所以才把她剛說出口的話就拿來堵她嗎?

    芙洛拉有點茫然地試圖理清楚,對方會突然拿着這件事發難的原因,然後意識到:“是不是夜蛾校長跟您說了什麽?”

    “說什麽?”他拿起袋子數了數裏面的黃油餅幹,好像沒看她。但考慮到六眼的視野是一整個神頭鬼臉的三百六十度,很難說他現在到底在看哪裏。

    “不然您不會忽然問這些吧?是夜蛾校長讓您問的?或者他……說了什麽……”

    她還沒猜測出個所以然來,五條悟放餅幹的動作停一瞬,然後雙手枕在腦後,整個人後仰着靠在那張格外寬大的椅子上:“啊,是哦。當時被問到了呢,‘明明你是芙洛拉的專責教師,她遇到這些事都不跟你說嗎?’真的,問得我超不爽。”

    這麽說,果然是因為夜蛾校長的問題,讓他覺得自己的教學成果被尊敬的老師當面質疑了,所以才會這麽一反常态地揪着這個問題不放吧。

    芙洛拉瞬間理解了,然後誠懇道歉:“對不起,老師。”

    然後開始仔細認真地解釋:“但是我本來也沒告訴誰,伊地知先生完全是意外,是他問的。而且遇到嵌生咒靈這件事,我只是覺得沒有必要跟您特意說,一來不是什麽我解決不了的大事,二來您本身也是知道的。”

    其實都是說過的話,旁觀者一聽就知道這事差不多就這樣了,也沒什麽好怪誰的。

    但芙洛拉看了看五條悟的臉,抿平的唇角顯然是還在介意。

    想到這裏,她不由得點頭感慨:“您是真的很在意夜蛾校長的看法吧。”

    “什麽?”五條悟偏頭,語氣裏完全是意料之外的茫然,好像根本沒聽懂也沒在聽她剛才的話。

    “因為感覺被尊敬的師長質疑了教學水平什麽的,您介意到現在呢。”她看着他,淺綠色的眼睛剔透清淨得像是會發光的翠榴石,甚至還帶着種“我都理解”的微妙神情。

    他莫名感到一種惱火。

    體感類似上課的時候,已經耐着性子跟學生講了半天咒力知識點,結果發現對方完全在雲游天外,搞不好晃一晃還能聽到腦子裏來自大海的聲音,澎湃又響亮。

    不過在他開口之前,芙洛拉又繼續說:“能理解。畢竟如果是換做我被您那樣質疑的話,我也會特別介意。”

    “是嗎?”

    “是啊。”

    她說,然後像是意識到什麽,立刻充滿警覺地看着五條悟:“您……不會是想試試看吧?”

    完蛋,看他的表情像是一整個被啓發到了,剛剛還抿平着的唇角頓時牽開一個格外漂亮的笑。

    “不可以!”芙洛拉整個人都蹦起來,像是遇到天敵威脅的松鼠,翠色的眼睛睜得圓圓的,“您不能像夜蛾校長那樣說我!”

    “不可以嗎?”他反問,語氣聽着這會兒倒是好起來了,還帶着點惡劣的躍躍欲試感。

    “絕對不可以!您要是說了什麽質疑我批評我的話,哪怕只有一句我也會介意到爆炸,會根本調理不好,會直接原地死掉!就算是開玩笑也不可以!”她一通話連珠帶炮蹦出來,都沒來得及仔細過腦子。

    像是沒想到她會有這麽強烈的反應,五條悟整個人都愣一下,好幾秒以後才“哈?”出來。

    不過被這麽一弄,他剛才胸口那股莫名其妙冒起來的火倒是消下去了。

    于是這會兒有心情來好好看對方的表情,六眼将芙洛拉的每一個細微反應都盡收眼底。

    保持着靠在椅背上的姿勢,五條悟翹着二郎腿歪頭看着她:“确實是已經畢業的咒術師了嘛,敢這麽跟老師說話了,直接命令老師不可以說任何不好聽的話诶,很勇敢哦。”

    芙洛拉:“……”

    幾句輕飄飄不帶情緒的話,落進耳朵裏的瞬間就好像燃燒起來,把整個咽喉都燒穿成皮焦肉爛的一團,一路血淋淋地往下墜落進去,掉進她身體裏最深的那個黑洞裏。

    一切都在火燒火燎,一切都好像是被尖刀捅進去開腸破肚地亂絞。

    可他還什麽都沒說呢。

    于是她安靜下去,收斂所有情緒坐在那裏。

    這個樣子讓五條悟想起了她剛入學的那段時間。

    和預料中完全不同的反應,讓他刻意等了等,發現她是真的不打算再開口,只好自己又問:“怎麽不繼續了?剛剛還很有氣勢的嘛,‘絕對不許說我不愛聽的話’什麽的,超級有活力。”

    “您要是想說的話,誰也沒有辦法吧。畢竟是因為我沒有及時跟您彙報,所以讓夜蛾校長那麽問您了來着。”芙洛拉說,聲音很輕,完全捕捉不到任何真實的色彩,一片空白。

    “怎麽老是扯校長,跟他有什麽關系啊。”五條悟伸手用拇指尖刮一下額角,着意看了看她微微低下去的頭。

    “現在難過有點早吧?我還什麽都沒說呢。”他提醒。

    她沒回答,只是等着。

    “真的假的?這麽不高興?好歹理一下人啊。”

    被連着催了好幾次,芙洛拉沒辦法了,只能回答:“您剛才那個語氣,不就是開始生氣了也準備就緒了嗎?”

    “有嗎?”五條悟回憶一下,“我生氣不是那個樣子的吧?芙洛拉又不是沒見過。”

    半分鐘內沒有得到回應,他敲下椅子扶手:“怎麽又不理人了?”

    “都要被老師批評說難聽的話了,難道還要我土下座大歡迎嗎?”

    “可我還什麽都沒說呀。”

    五條悟有點好笑地看着她:“你怎麽比我還生氣啊?講講道理,我有對你說過難聽的話嗎?都沒發生過的事就開始生老師的氣。要是我以前真說過你幾句,你是不是要恨死我了?”

    “哇,想想都好難過哦,被最在意的學生恨上了呢。”

    “才不會。”她下意識反駁,“您這說的也是根本沒有發生過的事吧。”

    “那有什麽好生氣的?”

    “我沒有。”

    “都氣到直接不理人了還沒有?而且當學生的哪有不被老師罵的啊?我當初還被夜蛾大叔揍過诶,又不是什麽大事。是我疏忽了這點,回頭就讓傑罵你兩句補上好了。”

    說完,五條悟瞄一眼她的表情:“這會兒又沒反應了?不怕被傑罵?”

    “夏油老師才不會罵學生。”

    “那我會?”他說,好像也有點被她氣笑了,“我有罵過你?”

    “……沒有。”

    “那你對他沒意見,對我發脾氣?”

    “我沒有發脾氣……”她說着,反思一下自己剛才的話,頓時又有點心虛,“我只是,不想讓您覺得對我失望。”

    “又不是真這麽覺得。而且我有說過很多次,芙洛拉是我最在意的學生吧?所以會相對更嚴格一點,這是來自老師愛的鞭策。所以就算偶爾真有那麽一兩次,也不會影響什麽呀。”

    “不可以。”

    她脫口而出:“不想讓您失望,就是一次都不想。”

    短暫而微妙的安靜後,芙洛拉又眨眨眼,視線頂着桌上那包布朗尼:“當初就是您把我從高層手裏救下來的,還教會我現在這些。所以不管是……我是說,因為您一直在救我,所以我也想做到從來不讓您失望。”

    聽完她的話,五條悟仍舊安靜了片刻,然後才笑起來:“所以也是因為這個,就不管發生什麽事都盡可能自己處理。遇到需要幫忙的時候,寧願到處找其他人碰壁一圈,也要确定實在沒有別的辦法,最後才來找我?”

    芙洛拉愣神半晌,最終緩緩點頭:“而且您本來就夠忙了……”

    “這樣不好哦。”他說,“下次不管發生什麽直接來找我。”

    “真的不想再從別人嘴裏聽到自己學生遭遇的事了啊,好歹顧及一下老師的面子行不行?嘴上說着很照顧你,結果一提起來,你的事全是別人知道,我不知道,真的會很生氣啊。”

    她乖乖點頭:“記住了。”

    “真記住了?”語氣裏是濃濃的懷疑。

    “真的。”

    “那行,就從這次春假開始好了。芙洛拉就把自己春假發生的事,每天彙報一遍。”

    “春假有什麽好彙報的?”芙洛拉大震驚,完全跟不上貓的腦回路,“不就是去加州看看樹,吃吃東西,到處玩玩。這也要彙報嗎?”

    “這不是讓你養成記得多彙報的好習慣嗎?”

    五條悟說着,桌上的手機突然響起來,是伊地知打來的。

    他擺擺手示意這個事情就這麽決定了,然後接起電話。

    見他大概率是又有很麻煩的任務要忙,芙洛拉起身告別離開。

    走出教學樓,此時已經是夜幕降臨的時候。幾顆銀白星子在天幕上一閃一閃,深藍光影籠罩在高專的每一處。逐漸有照明路燈從石板路的盡頭一直亮到門口。

    她來到食堂,正好碰到因為寫報告所以來遲的伏黑惠。兩人坐在窗邊同一張桌子前吃飯。

    動筷之前,芙洛拉猶豫了一下,皺着眉頭盯着盤子裏最愛的章魚小丸子:“這個應該不用吧?”

    伏黑惠有點奇怪地看着她:“前輩怎麽了?”

    “我只是在考慮……這個應該不用給老師彙報吧?太奇怪了。”她還在猶豫。

    伏黑惠:“啊?”

    于是芙洛拉兩三句話概括了一下剛才在辦公室發生的事,跳過了所有對話,只說五條悟最後要求的那種。

    伏黑惠愣住,整個人看起來有種格外清澈的茫然感,然後聽到她問:“伏黑,你小時候……不是,你最近……總之,五條老師讓你這麽給他彙報的時候,你會把自己每天吃什麽這種事都一起發給他嗎?”

    伏黑惠:“……??”

    他緩慢眨眨眼睛,看起來好像聽到了什麽無法理解的人類邪典故事那麽震驚。

    片刻後,他放下手裏的水杯,回答:“不,他沒有這樣讓我事事彙報過。”

    “……沒有?”

    “沒有。五條老師不怎麽幹涉我的事。就算是在小時候,他也只是最多給我一個意見,并不會強迫我聽他的。我照他說的做也只是因為,他的意見确實很有道理而已。”

    “那……他也不會讓你給他彙報任務什麽的?”

    “不會。我有什麽需要他的,會直接告訴他,請他幫忙。”

    說到這裏,伏黑惠好像稍微明白一點:“不過前輩不是這種類型。所以他會這麽要求吧。”

    “可是……春假純粹就是玩而已,也沒什麽好彙報的呀。”芙洛拉有點苦惱。

    相顧無言幾秒後,伏黑惠忽然說:“前輩還是發給他吧。”

    “什麽?”

    “這個。”他指一指她面前的晚飯,“既然弄不清楚他的意思,那就直接發過去給他看好了。要是這個不是他想要的那種意思,他會直說的。”

    說得有道理。

    而且發太多的話,那個人過兩天肯定也就徹底受不了,會自己劃清楚哪些是需要彙報給他的範圍,哪些不用。

    這樣應該也能免除整個春假都得給他事事彙報。

    雖然她還是覺得,春假這種東西,沒有任何值得彙報的事。

    想到這裏,芙洛拉滿臉糾結地拍了個圖給五條悟發過去:“晚飯。”

    剛吃沒兩口,那邊的消息新鮮回複:“怎麽一天到晚都在吃章魚小丸子啊,別的東西呢?就算再愛吃也好歹吃點其他的吧。飲食習慣很差啊芙洛拉同學,說過你好多次了吧。”

    這話說得,真的好像以前唠叨她挑食的外婆。

    不過芙洛拉沒有把這句話發出去,只問:“是要這樣彙報嗎?”

    “先這樣吧。進帳了。”

    然後就不再回複。

    她放下手機繼續吃東西,順便和伏黑惠聊天關于這次春假的事。

    沒過多久,森田大叔忽然給她拿來一瓶熱牛奶和一份鲑魚花椰菜玉子燒,旁邊還有正一盤在滋滋冒汁的現烤牛排。

    面對芙洛拉疑惑的目光,他笑着扶了扶廚師帽解釋:“是剛剛伊地知先生打電話過來拜托的,慢慢吃哦。”

    “伊地知先生?”芙洛拉有點愣。

    “是五條老師吧,伊地知先生只是代為轉達而已,更不知道前輩喜歡吃的這些東西。”伏黑惠吃着烏冬面,很容易就能猜到。

    然後注意到她欲言又止的表情,他問:“怎麽了?”

    “啊……只是在想,按理說五條老師應該也不知道才對。”印象裏唯一知道她全部口味喜好的應該只有乙骨憂太,畢竟經常一起出差,對方又是那種格外細心的個性。

    可是這些東西又确實是她很喜歡吃的。

    “看情況吧。”伏黑惠說,“畢竟以那個人的觀察力和記性來說,知不知道其實完全就是他自己想不想的區別而已。”

    她看了那些食物一會兒,夾起玉子燒咬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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