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會痛嗎
周三課程結束後, 第一學期也就跟着結束了,春假正式開始。
知道自己會在前一天晚上熬大夜趕報告,芙洛拉特意把機票時間選在了晚上, 提前留足休息時間。
誰知剛一打開郵箱, 五條悟又丢兩份新鮮出爐的代寫報告過來, 還配上一個少女可愛顏文字那種, 看得她兩眼一黑。
感覺自己不是在上學,而是在被權貴大家主拎着上演《為奴十二年》。
連剛從南方奴隸主種植園逃出來的賣身黑奴見了她,都要以為她是他們的全勤過勞死同事, 從此以她暈在書桌前不省人事的樣子作為旗幟, 取名為“聖芙洛拉·在日華子·當代特級·英年早逝”,舉槍抗争重獲自由。
“您确定沒了吧?”她發送文字朝五條悟再次确認, “我明天晚上六點半的飛機,您別等我寫得差不多的時候又發幾個過來, 我到時候趕不上去加州。”
“趕不上就留在國內玩嘛, 森林到處都是呀。”他這麽回複。
“加州那是紅杉樹,超級高那種, 一看就像童話世界才有的樹!”她不服氣地争辯。
“居然不是因為LA那些地方才想去嘛?我還以為芙洛拉和野薔薇一樣,要是去加州一定會去LA, 說不定能被星探看上求着你進娛樂圈诶。那到時候怎麽辦,那邊是燈紅酒綠星途坦蕩的誘惑,這邊只有老師在眼巴巴等自己學生回去,好可憐哦。”
“那我到時候打電話請您過來,別戴眼罩換墨鏡。保證星探看到您立刻就把我甩了, 直接跪着求您進入娛樂圈。然後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畢竟那邊是香車美女,名震全球的誘惑, 這邊只有弱小可憐又無助的學生被當場抛棄,我更可憐,哭都沒地方哭。”
“真的假的?會哭的嗎?因為老師把你進娛樂圈的機會搶走了,就這麽難過呀?”
“是因為被老師當街抛棄,回來無法朝學校交代所以難過。好了老師,我寫報告去了,您早點休息。”
然後這一寫就寫到了淩晨三點。
等她頂着已經轉成蚊香的眼睛把報告發過去以後,整個人直接散架一般倒頭就睡,直到第二天下午才爬起來。
算算時間,收拾好東西去成田機場值機正好合适。她很快用手腕套着繩子拖行李箱出門,到達機場的時候正好是日落時分。
天空中滿是那種極度熱烈明媚的亮橙與粉紫色,層次漸進,濃淡交織。看起來就像是神明的花園着了火,整個天國的玫瑰都在燃燒,金紅色的火焰從花蕊中怒放而出,燒盡的殘灰堆積成東方逐漸明晰的寂靜深藍。
芙洛拉坐在候機大廳裏,暮色最濃郁的地方等待登機。
剛打開手機準備刷一下推特上的新聞,結果卻猝不及防看到那張轉發得到處都是的腦出血圖,即使是黑白的也極具沖擊性,讓她愣住好久反應不過來。
很難形容那時候的感覺。
好像什麽都沒想,又好像一切都經歷過了,只是因為沖擊太大,所有東西都蔓延得太過迅速,連神經系統都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只能留下一陣一陣的空白,連什麽時候屏住呼吸的都想不起來。
再次回神的時候,是因為肺裏的氧氣已經快要耗盡了。
強烈的窒悶感和心跳加快的異常讓她不得不松開注意力,重新找回正常的呼吸頻率。耳邊都是被心髒急促泵出的血液湧拍到耳膜上的雜音,甚至蓋過了候機大廳的廣播通告聲。
“這什麽……?”徹底回過神以後,一團無名火頓時從芙洛拉胸口深處越燒越旺地冒出來,忍不住爆出祖國髒話,“有病吧這個人?他媽的?啊?!”
正好這時候群裏開始活躍起來,野薔薇和乙骨憂太在問她有沒有上飛機,記得路上注意安全之類的。
沒有第一時間去回複野薔薇讓她一定要要去LA拍攝基地,試試能不能碰到有眼光的星探的話,她點開五條悟的私聊,發了一張玻璃牆外停機坪的照片:“快要上飛機了。”
“好哦,注意安全。”他回很快,看起來應該正好空着。
芙洛拉猶豫片刻,腦子裏不知道為什麽就是對剛才那張圖揮之不去,手上反複輸入幾次又删除,不知道該說什麽。
“怎麽了?”他問,“群裏消息也不回,不是芙洛拉的風格诶。發生什麽事了?”
鬼使神差的,她發了句“老師方便視頻下嗎?”的話過去,然後又立刻後悔了,連忙撤回。
然而才剛撤回沒三秒鐘,視頻通話請求已經跳出來了。
她和胸腔裏的心髒一起猛地跳起來,差點把手機直接扔出去,接着就開始手忙腳亂找耳機戴上,這才敢點開接聽鍵。
畫面起先模糊了一會兒,完全看不出來在哪裏,然後才清晰聚焦成一盞頂燈的樣子。
沒看到人,聲音倒是很清晰地傳出來:“說吧,怎麽了?不會還沒到加州已經就被星探盯上,誘惑得受不了想退學吧,所以連群消息都不敢回。告訴你不可以哦。”
她張了張嘴,實在不知道怎麽解釋剛剛腦子一抽提的視頻要求,只好問:“您這是在哪裏啊?什麽手術臺play沉浸式第一視角嗎?太亮了吧。”
對方低聲笑了幾下,然後稍微調整手機角度避開了頂燈,仍然沒有入鏡,只有房間一角,分不出是在酒店還是高專宿舍裏。
“到底遇到什麽了?”五條悟問。
其實在聽到他聲音的時候,那種糾結着擠壓着,密密麻麻啃咬在骨頭裏不斷撕扯的情緒就已經安分了大半下去,讓她這會兒反而說不出什麽了。
只是一想到那個圖還是很煩躁,很生氣。怪了個哉,以前看到那個該死的腰斬章的時候也沒這樣過。
所以怎麽想都是因為,故意發腦出血圖這個舉動實在太惡劣了。
完全就是已經不滿足于外表的傷口展現,所以一定要把腦子裏看不見的血肉模糊都一并挖出來,給大衆展示得清晰又直白。
就是要昭告天下,讓所有人都知道,漫畫裏的五條悟在和宿傩決戰的時候有多慘。看起來只是普通流鼻血,其實是因為整個大腦都在不斷燒壞又重生,滿腦子都血崩。
每一筆每一劃都是故意割在看客心裏的尖刀,恨不得讓所有人都一起流血才好。
“要不,我去把那個漫畫家祓除了吧。”芙洛拉盯着窗外逐漸暗淡下去的玫瑰紫霞光,聲音很輕也很冷。
薄弱到虛幻的色彩停留在她腳尖前,像是灰姑娘的裙擺,時間一到就開始逐漸無可挽回地消失。
五條悟:“??哈?”
人沒在鏡頭裏,如果能看到的話,估計眼睛都睜大了。
“或者我去拉特級受害者夏油老師一起入夥,放只咒靈出來在他家門口好了。”她還在繼續說,眉尖皺得很緊,表情非常不好看,“好奇怪,真的沒有專門去暗殺這個漫畫家的咒靈嗎?這麽多人的怨念彙聚在一起,這不應該啊。”
手機裏的視頻畫面抖動晃動着,五條悟的臉終于出現在屏幕裏。
看起來他剛才應該是在洗澡洗頭,這會兒連頭發都還沒來得及擦幹淨。
一頭銀白茂密的頭發正沾着濃重的潮氣,原本微翹的發梢挂着搖搖欲墜的水珠被壓低了點,被頭頂燈光照亮到半透明,看起來有種從未見過的柔和,甚至是有點乖巧。
他沒戴任何遮擋視線的東西,一雙藍得驚心動魄的眼睛正直勾勾盯着芙洛拉。
大概是因為剛被浴室裏的熱氣熏染過,從淺粉色的嘴唇到那雙神乎其神的眼睛,此刻全都帶着種薄亮瑩潤的水光。
純白眼睫又密又長,虹膜迎着房間裏的暖燈,像是把一萬顆藍寶石磨碎成閃閃發光的碎芒,融進最清最淺的海水裏,濺開層層灑金漣漪,也就只能比拟其萬分之一的驚豔而已。
芙洛拉看着手機裏毫無預警,直接突臉的盛世美顏,整個人都呆住。
緊接着,對方轉了轉眼珠,上下打量她一番:“看着是在機場。所以不是遇到什麽,是看到什麽了才這麽生氣?快點說呀。”
邊說着,他邊拿起毛巾擦了擦頭發,寬松的短袖居家服下是微微繃起的手臂肌肉,線條流暢結實,冷白漂亮得和大理石人體雕塑沒有區別,還沾着些微明亮水漬。
“沒有,就是……”她想了想,決定換個話題,“老師,反轉術式難學嗎?”
其實她想問的是,反轉術式在治愈的時候還會痛嗎?
記得剛入學那會兒,她在聽到無下限一直開着會讓大腦熔掉,但是因為同時用着反轉術式所以可以維持平衡的時候,只覺得震驚和好奇。
不過現在想想,那個過程不痛嗎?明明聽着都覺得痛爆了啊,為什麽這個人看起來完全沒感覺的?
聽到她的話,五條悟擦頭發的手停一下,天青凍顏色的眼睛轉到眼尾盯着她,視線在她臉上掃來掃去:“沒說要跳過剛剛的話題吧?老師在問你話诶,居然直接當沒聽到的嗎?”
芙洛拉:“……”
啊果然還是失策了,該直接去問乙骨憂太的。
但是現在顯然來不及了。
所以有時候她也覺得五條悟很像那種恐怖故事裏,被主角請來就送不走的靈異大boss,“山村老師”這個備注真是貼切無比。
“就是剛才看到了張圖。”她最終還是說,然後又補充,“不過您別去看了,很讨人厭的。我現在也覺得您當初的想法是對的,那家夥一定是偷吃了宿傩手指被奪舍了才敢這樣畫吧?!媽的……”
五條悟愣一下,沒聽懂她最後那句國粹,但是直覺應該是什麽罵人的髒話。
這下他更驚奇了。
雖說咒術師都是骨子裏的瘋批,打起架來的狀态和平時基本都是兩個樣子,但是他還從來沒有聽過芙洛拉罵髒話。
于是五條悟轉頭看着她,藍閃閃的眼睛眨了眨:“再說一遍?”
“我說他肯定是吃了宿傩……”
“就最後那句。”
“……媽的?”
“哦——mua的?什麽意思?”
她的沉默就算用加州的太陽也曬不幹了。
片刻後,芙洛拉聽到五條悟又重複了兩遍“mua的”然後自顧自笑起來,頓時大驚失色:“老師您不要學這個啊!而且不是mua,是ma!我說那個是罵人的,您剛剛說那個完全不是,是表示……對不起,請您就當我沒說過好了,我只是太生氣了。”
“我說那個是什麽意思?”他更好奇了,“哎呀芙洛拉再說一次啦,我聽着沒區別啊。”
“……不要,您別問了,也別去看那個鬼圖。”她感覺頭都開始痛了,好像那張圖的暴擊全都打在了她的腦子裏。
不過,有的問題還是很在意。
于是想來想去以後,她還是問到:“那個……您平時會頭痛嗎?”
“會哦。”他回答。
芙洛拉睜大眼睛,心跳都漏了半拍,看到五條悟吹着頭發沒好氣回答:“比如現在就很頭痛。問你的問題一個也不說的,扯東扯西本事見長啊。”
“那都是您教得好。”
“???”
可惡,拍貓屁失手了。
正好此時廣播裏已經開始通知,東京成田機場去往洛杉矶國際機場的航班即将開始檢票,請旅客朋友做好準備。
芙洛拉起身看了看人潮湧動的方向:“我要去檢票了,老師您別問了,回頭再見!拜拜!”
然後在對方隔空死亡凝視的視線裏,面目扭曲地顫抖手指挂掉視頻電話。
不得了,感覺這事兒要是抖出去,禪院家和加茂家搞不好也會把她連夜寫進族譜,為了她大打出手。
退出聊天界面找到乙骨憂太,芙洛拉發送:“出來吧無敵的龍神丸,你的戰部渡需要你!”
乙骨憂太:“在的。芙洛拉還沒上飛機嗎?”
她回複:“快了。不過憂太,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什麽?”
“你用星之彩的時候必須同時開着反轉術式對吧?”
“是啊,不然星之彩會把我一起吞噬掉的。”
“那……會痛嗎?”
“你是指什麽?”
“就,一邊吞噬一邊複原這種……不會痛嗎?”
那邊大概是回憶了幾秒,然後回複:“不會,沒有感覺的。你可以理解成反轉術式和星之彩的‘蝕’相互抵消了,所以我本身沒有任何感覺。”
這樣啊。
那想來在修複無下限帶來傷害的時候,應該也是沒有感覺的吧。
“芙洛拉怎麽突然提到這個?”乙骨憂太問,“是因為想到……啊,是那張圖吧。”
“憂太也看到了。”
“看到了,因為在熱門上,感覺老師應該也會看到。剛剛虎杖還在和我說這件事來着,我從來沒見他這麽生氣過。”
“能讓虎杖生氣到這種程度,也确實是那個漫畫家的本事。”
她發完這句話,忽然被一陣格外異樣的感覺吸引住,好像有什麽東西直接穿透空氣,紮進了她的背部,刺激着她最警惕的那根神經。
芙洛拉迅速回頭看向那種感覺的來源。
一個穿着卡其色風衣帶着黑色棒球帽的男人正從大廳另一頭匆匆走過,手裏提着一個皮質行李包。
強烈的咒力波動從包裏傳來,芙洛拉看到有幾只扭曲的怪物眼睛從包裏掙紮着鑽出,對着周圍密集來往的人垂涎欲滴,滿眼惡意。
“那是……”她一下子停住腳步,感覺自己的旅行計劃怕是要被打斷了。
跟着那個手提皮包的男人一直往前,路過旁邊的行李托運服務員,芙洛拉将自己的行李箱提給對方,視線始終鎖定着那個男人的背影,同時飛快抽出幾張紙鈔遞過去:“麻煩您幫我暫時保管一下,這是小費,辛苦了。”
對方接過錢點頭:“好的。”
芙洛拉立刻抽身追上去,拿出手機撥打人工改簽服務電話:“對的,沒錯,請幫我改簽到您推薦的時間就好。三個半小時以後那趟是嗎?好的,我等着短信通知。”
她收起手機,避開人群朝那個就快要消失的身影追上去,手腕間傳來蛇鱗滑動的冰涼微癢感。白蛇悄無聲息滑入她手中,化作一把細長尖銳的蛇刺。
這一片已經是禁止游客進入的工作人員內部活動地帶,從門口提示上來看應該是機務維修區。周圍除了機器的沉悶轟鳴聲,芙洛拉沒有聽到其他聲音。
她凝起精神注意去看地上的咒力殘穢,很快順着那串腳印來到樓梯之下,一片燈光昏暗的地方。
沒等她繼續深入走進去,來自身後迅速接近的威脅讓芙洛拉反應迅速地回身躲避。
翻身跳躍開的瞬間,她擡起手用齒尖咬摘下手套,薄如珠光的淡淡暈彩從指尖升騰而起,逐漸蔓延向手腕與手臂。
再次看清面前這個面目兇狠,臉上帶着刀疤的男人,芙洛拉發現他手上的皮箱不見了,頓時心裏升起一種有些不妙的預感。
“你帶着過不了安檢的東西進來了吧大叔。”她說,“是想做什麽呢?”
“安檢可管不了我。”男人冷笑,“你可真是不走運,居然和我在這裏碰到,自認倒黴吧小鬼!”
說着,他手裏忽然魔術般變出幾張卡牌。
下一秒,原本被定格在卡牌上的喪屍怪物與幽靈,全都在他咒力的作用下化為真實,一起朝芙洛拉咆哮着圍攻過去。
她輕易躲閃着這些看似密集,實則漏洞百出的攻擊,心中飛快盤算着——是式神嗎?但是和伏黑惠的術式效果不太像。
那些被他使用的卡片讓她想起夏油傑的咒靈球,會不會也是類似的術式?
她偏頭躲開旁邊那只喪屍的襲擊,擡手将【蝕】的效果提升,毫不猶豫按向對方的胸口。
随着喪屍發出一聲怪叫,它原本就血肉模糊的身軀立刻被星之彩侵蝕出一個空洞。膿爛的血肉組織流了一地出來,芙洛拉的手直接洞穿了它的整個胸腔。
它跪倒下去,爛成了一團惡臭的血膿,連骨頭都融化開。
“啊?效果加多了嗎?”她有點驚訝地收回手甩了甩,飛濺的血水帶着星之彩的效果落地,将光滑地面腐蝕出一個個黑色小坑。
“這是……星之彩?”男人愣一下,臉色瞬間變得非常難看。
“你認識我?”芙洛拉歪下頭,動作輕盈地跳起來,雙手按在那頭狂怒的似人非人的怪物頭頂。
霎時間,它的顱骨被星之彩侵融成一捏就碎的脆皮核桃,稍一用力就迸開大團血花,命喪當場。
緊接着,芙洛拉發現了不對:“這個東西……看起來有點眼熟?寂靜嶺裏的怪物?”
這人的術式不會是把見過的怪物都實體化吧?
真要是這樣,客觀而言感覺還蠻好用的,就是真正成型的效果有點脆皮,大概也就個三級或者二級咒靈的樣子。
是因為使用者本身的水平限制造成的嗎?
她擡起手,另一只手腕上的白蛇也游弋着複蘇過來,盤踞在她掌心裏朝敵人露出獠牙。
“既然知道我的術式,那就別浪費時間了吧。你猜猜我要是摸到你本身,你會變成什麽樣?”她冷靜看着對方。
話音剛落,停機坪的方向忽然傳來一陣巨響。
芙洛拉看着對方驟然露出的笑容,很快意識到:“你還有其他同夥?”
“沒想到高專的人這麽快就收到消息了,真是麻煩。”男人說着,手中出現更多卡牌,喚出更多她或熟悉或陌生的怪物。
這下她确定了,這人的術式應該就是将幻想裏的怪物拉入現實。只是從施展方法來看,應該和夏油傑的無限制不同,他需要媒介才能使用。
也就是說,他能召喚多少出來,取決于他手上的卡牌有多少。
既然如此,她要解決的就只有一個了。
那就是這個術師本身。
咒力凝聚于掌心化作無數星輝蝴蝶擴散開,密不透風地圍繞在芙洛拉身邊,伴随她朝那群面目猙獰的怪物沖過去。
被注入了星之彩術式效果的蝴蝶是【蝕】的具象化,只要碰到就會立刻侵蝕敵人的身軀。
少女帶着被血色浸染得微紅的蝴蝶群一口氣沖出重圍,手中銀光閃爍,白蛇化形,速度快如閃電地朝男人撕咬過去。
見有幾只長得和《生化危機》裏的暴君差不多的怪物還有餘力掙紮,芙洛拉轉而選擇将它們直接抽幹生命:“頹靈息。”
霎時間,渾身千瘡百孔的怪物開始極速衰老,崩塌,僅剩的生命力化作咒力補充融入芙洛拉的掌心裏。
她回頭看向那個剛從白蛇口中掙脫,正打算繼續召喚其他怪物出來的男人,手中蒼星淚縛直接擲出,洞穿他的手掌。
踩着他慘叫的痛呼聲,芙洛拉一步步走過去,伸手在他手上放了兩秒,掌心之下的溫暖皮肉幾乎是在接觸到的瞬間就開始融化。
他慘烈又痛苦地哀嚎着,看到面前少女猛然湊近的淺翠色眼睛,像是聚精會神中的貓,緊盯着他不放。
芙洛拉收回手低頭看着他:“你們到底想在這裏做什麽?”
話音剛落,頭頂的鋼鐵棚頂忽然被一陣巨大外力沖破,随之鑽入進來的是一個體型巍峨無比的龐大咒靈。
她皺起眉頭,隔着手套捏起手機看了看的時間,然後重新放回去:“還有三個小時十分鐘,我今天一定要趕上最後航班去加州。”
“別來擋我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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