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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6章 第二屆鑽石表演賽
于謹:“今年比賽确定下來了, 成年組GP正常舉辦,雖然目前GPF在賽程裏,按照當前的全球趨勢來看, 我覺得下半個賽季夠嗆。”
他很是苦惱,這倆月白頭發鑽得飛快。
現在已經是八月了, 兩周前ISU舉辦了線上會議, 之後宣布2020/21賽季的Jr大獎賽系列賽事取消, 所以今年沒有了JGP和JGPF。
昨天3號, ISU新消息是說, GP正常舉辦。
柳珈這邊也是一團亂。
由于賽事報備在五月就要安排,基本上六月就得确定下來,時間早的時候可能五月就遞交給ISU了, 她這邊休賽季一到就很忙碌。
今年變動大, 賽事舉辦要看各個國家的出入境要求, 對當地冰協的醫療需求壓力也是空前的大, 所以很多賽事昨天還說正常舉辦今天就發消息說不辦了。
B級賽如此, 其中的挑戰者系列賽事亦如此。
Jr都打算組小隊去流浪地球了,專項教練、體能教練、隊醫、器材師都分了出去,好不容易拆分好了名單小隊, 編了一二三隊, 結果又說“我們Jr不辦啦”。
對外的文件沒說死, ISU表示如果有國家的冰協可以搞定手續,我們會資金支持, 特別是原本的賽事方可以優先申辦。
柳珈:你看人家不辦是因為缺錢嗎?
原本只是冰協的事情, 現在得協調整個國家的部門合作, 這麽麻煩的東西誰樂意幹啊!
于謹:“B級賽別想了,最後能剩下倆就不錯了。”
稍微火熱賺錢的挑戰者系列都沒幾個申辦的, 其餘那些更是渺茫。
出國比賽目前困難無比,第一關卡就是航班買不到票,包機都沒人接,因為航班組出去一趟就得喜提七天隔離,回來再起碼十四天隔離。
現在都不是飛機不夠用了,是維持航班的人不夠用,全隔離去了。
隔離這部分可是純消耗,實打實的耗人才。
外出比賽第二關卡,到當地的訓練場地還得找,人生路不熟的地界,非常考驗領隊的能力。
柳珈:“今年太嚴峻了,隔壁短道十月前要在國內比賽還好說,十一月去比國外,初名單都有了結果現在疫情反彈,看樣子也得落空。”
哪怕想流浪地球,也得有賽事才行。
張簡方狠狠心制定了新賽季方針,盡量做好賽前籌備工作,扭臉一看,比賽沒了。
運動員沒有比賽,就等于空消耗。
·
叢瀾正帶着大家備賽。
但備的不是國際賽,而是一場直播賽。
祁尋春認為今年大批量的賽事會被取消,國內賽的舉辦也八成艱難,對運動員來說也會是最拼運氣的一年,所以得抓住每一次的機會來辦比賽。
——以上是對外的官方說法,實際她有內部消息。
——內部消息來自張簡方。
花滑的線上考級已經推開了,給孩子們的方式是上傳網站視頻資料,會有WINGS和裁判來打分。
好處是冰娃們不再強調一次過,私下能有容錯率了,失誤以後就重新拍呗。
壞處是約冰場可能稍有困難,一些管理嚴格的城市,可能得去別的地方才能找到場地了。
再就是冰舞和雙人這兩個項目,人多就會導致出現意外的概率變大,這會兒誰要是生病了那就真的前途未蔔,興許會被直接拆組,因為新冠的後遺症目前來看非常影響運動。
本來發展蓬勃的花滑,就這麽地,被迫戛然而止,張簡方氣得在辦公室亂轉。
轉完之後就得想解決辦法。
ISU那邊一攤事兒,他收到的消息裏全是困難,沒有解決方案。
人都有私心,他哪怕當上了國際官員,也終究是會偏向自家人的。
再者,他也确實對國內的環境更熟悉,想做什麽的話都比較方便。
考級轉線上的同時,張簡方也讓一些比賽轉為線上了。
不過這個線上與考級的不太一樣。
叢瀾備賽的,就是只舉辦了一屆,原是想第二屆擴展類目搞個大的,主打娛樂性質的鑽石表演賽。
國外運動員進不來,她們出去也不知道去哪兒,八月份肯定沒辦法落地了,那就辦個線上的!
這次沒有國外運動員,但多了很多國內的孩子們。
故而,名額沒有太大限制,給的數量很足。
從國家隊到省隊、俱樂部,再到接受愛好者們的報名,這場賽事在六月底的時候出現在官網上,一直到七月中旬,都源源不斷地有報名表提交上來。
方式也簡單,在全國十二個城市的特定冰場內,有兩日的賽事安排,報名者提前半日報到,第二天賽前會最後一次确認參賽與否。
避免出現聚集性感染事件,所以,沒有觀衆也不開放場地,選的冰場都比較的偏僻,不是商業中心的地址。
再者,考慮到可能會出現的區域隔離,不到賽事的時候确實沒辦法保證一定會在這裏舉辦。
叢瀾覺得有點像是現在的春晚,有着主會場和分會場的區別。
首鋼、長春、河北三個基地都有國家隊的人,再多了九個別的城市。
一共12個賽場,每個賽場單項目能給到30個名額,組織到最後是上千的人數。
但有的地方不會報滿,像是冰舞雙人這些就稍微少一點了。
體校的孩子被封閉訓練,所以這次也不參加,省隊那群人要是能去往相關賽場的話倒是可以。
桑瑩:“如果只有我們的話其實更好協調一些,哎,我感覺我好像進入青春期了,我最近情緒特別敏感!”
她這話說一半留一半的,但慕清晖聽懂了。
如果只給國家隊排這個表演賽,那麽,不論是喊到一起去比,再接直播,還是說分基地去連線,都非常簡便,一點不麻煩。
可是,帶上省隊、俱樂部,尤其是愛好者們,就複雜起來了。
這完全是吃力不讨好的行為。
【一天三十頓:我就不懂了為什麽非要比賽,就不能在家裏憋着不出門嗎?忍忍不行嗎?】
【因為有人要吃飯,有人今天賺不到錢明天就會餓肚子,有人今天不訓練不比賽就沒有明天的可能了,你是你,我是我,她們是她們】
【忍了半年了,可是我們忍了半年了】
【東京奧運會延期,你覺得明年舉辦的時候我們能看見的熟臉又能有多少?這一年的變化裏又會有多少能奪冠的苗子出現意外?】
頂着被感染的風險出門,真的有必要嗎?
游瑨歡覺得有。
她也練冰好幾年了,以前覺得累不想去,現在想去了卻又無冰可上。
轉向冰舞之後搭了三個男伴,對方都不是很好,教練讓她跟現在這個再試試。
媽媽在打電話,詢問冰場什麽時候開門,怎麽收費,有沒有外人進來,能不能她們這群人組織包冰。
游瑨歡踩着她的旋轉板,停下了陸上訓練的腳步。
她從未像現在這樣,期待踩上那片冰面。
鑽石表演賽的看點在跳躍,今年卻主動地推了冰舞在海報上,給出了并不比跳躍少的類目。
她想跟舞伴一起練習這些。
桑瑩說她感動,很多練冰的孩子們都覺得感動。
一場表演賽而已,組織艱難,卻依舊沒有忘記她們這群人的存在。
在這個階段開線上賽事,确實是給觀衆們打氣,衆志成城共渡難關。
但也在給所有練冰的人加油,告訴大家,我們一直都在努力想辦法。
不作為三字,與張簡方團隊從來無關。
·
由于沒辦法出園區,所以很多事情都得內部解決。
叢瀾掰了掰沐修竹的腦袋:“淡定啊,相信我!你可以的!”
樓翎在一邊吐槽:“不應該是你可以嗎?”
叢瀾點頭:“對啊,你可以。”
樓翎:“……”
這可惡的文字游戲!
叢瀾在給沐修竹剪頭發,本來他說要去找個理發店,一搜,地圖上标了紅。
好像是前兩天才有确診的人去過。
他一哆嗦,啥門兒都不想出了。
其實現在也能出去逛一逛的,沒必要一直窩在屋裏,寄宿制學校和大學可能有着嚴格的封校管理,但大部分地方趨向正常的生活狀态了。
就是大型的比賽、演唱會等聚集性活動,是不被許可的。
沐修竹這麽膽怯,蓋因他之前沒多久的那次腳踝扭傷,不能訓練給他帶來了很大的困擾,所以他就不想冒這個險。
剪個頭發而已,師姐可以的。
叢瀾能稍微修個劉海兒、發尾,但真的讓她去剪整顆頭,就着實有點為難了。
可是,運動員怕什麽!
運動員什麽都不怕!
在這邊憋着正無聊呢,師弟就送上門了,叢瀾摩拳擦掌,立刻就找到了裝備并且按下了沐修竹。
剪子都是專門剪頭發用的,她們幾個女生湊一起會倒騰一下頭發,很早之前就買了。
沐修竹:“要不……我還是找個理發店吧?”
樓翎站在一邊看熱鬧:“再差能差到哪兒去!”
叢瀾:“就是!”
·
齊妍在家裏學外語,她接到了一個任務,主要是2022冬奧裏當志願者的。
現在也沒确定要做什麽,反正她手裏有裁判證和技術人員的證件,想解說的話她才拿了主持人證不久。
雖然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考主持人,但,閑着嘛,又不知道做什麽,她們這群退役運動員只要考證都報銷,拿到手裏還有獎金。
齊妍:閑着也是閑着,不難考。
目前她打算學一下韓語和日語,因為這倆比較簡單。
黃曦夢打來電話時,她正在手機app上還債——偷懶欠下了一千個單詞沒複習。
齊妍:“直播?我知道啊,不是下午一點才開始嗎?我還在等我媽做飯。”
黃曦夢:“有後臺直播的,上午十點就開始了,各種鏡頭。”
直播這種事情,冰協都快玩膩了,花滑比賽也已經被各個項目的粉絲稱之為“最爽賽事”。
列舉觀賽感受第一的項目,非花滑莫屬。
甚至有人壓根不知道花滑是什麽,就沖着這個在體育圈裏的觀賽體驗排名,盲選了賽事去看。
大熱賽事基本都是叢瀾在的場次,只要她不在,都挺好買票的。
原以為是她在才那麽好,沒想到就連一個省級聯賽都做得賊棒,俱樂部聯賽在商冰舉辦能玩出花兒來。
可以說,但凡挂了花樣滑冰協會logo的,就沒不好的。
沐修竹去年在重慶的那一場國內賽,WINGS打分時一群人嗷嗷,喊着什麽“不明覺厲”。
總之,花滑人美節目好,看不懂無所謂,想湊熱鬧都能飽個眼福。
若是懂一些賽事流程,後臺直播還可以多看兩眼喜歡的運動員私下的模樣。
齊妍刷微博的時候還見到,有營銷專業的學生曬圖,說老師把花滑市場的拓展寫進課件裏了,對賽事舉辦的改革方面給予了極大的肯定。
直播是順應潮流,也是凝聚粉絲與觀衆的良好渠道。
預先打出的賽事直播宣傳頁面,預約這場線上直播的人數就已經突破了百萬。
黃曦夢:“你在幹啥呢?這麽淡定。”
齊妍:“在學習。”
黃曦夢被噎了一下:“你大周末的清晨在學習???”
你瘋了還是我瘋了?
齊妍嘆氣:“醒都醒了。”
黃曦夢開始反向勸學:“別學了,來看熱鬧,快點快點。”
齊妍根本不糾結,歡快地順從了她的建議。
黃曦夢在國家隊進修了一段時間後就回了俱樂部,她當前也不在首鋼,正因所在的俱樂部無法開門而休息。
·
鏡頭之下,叢瀾在給沐修竹抓頭發。
她竭力解釋:“很好了!很好了!真的很好了!”
【這是在幹啥】
【啊啊啊我女鵝!女鵝真的好久不見!】
【今年沒有驚瀾我一點都不适應,能不能現在開啊】
【小沐這表情,好悲傷的樣子】
小沐确實很悲傷。
他雙眼無神:“我不信。”
叢瀾一手發膠,一手抓住他的手腕用力搖晃,用堅定的勇氣祈求他的信任:“你得信啊!”
【冼初然在那兒畫她的大紅唇,她這化妝技術是真的爛,我看不下去了,這是在做什麽】
【嗯?我怎麽到現在都沒看明白,是瀾神招惹了師弟嗎】
【朱棣的語氣聽着很絕望的樣子】
直播鏡頭的角度都是固定的,移動機位的就一兩個。
叢瀾這邊遮擋了沐修竹,角度問題,畫面裏的沐修竹也看不清楚。
等叢瀾後退兩步,衆人這才明白為什麽沐修竹那麽絕望。
【額這……】
【我記得瀾神抓頭發挺好看的,小沐之前好幾張神圖都出自她手】
【就這狗啃一樣的頭發,再怎麽抓也沒辦法吧】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哪個理發師給剪得,你都沒鬧嗎】
沐修竹:“可是鏡子呢……”
叢瀾咳嗽兩聲:“不用鏡子,你自信點。”
沐修竹哭喪:“你又騙我。”
叢瀾來回地看,覺得确實挺好啊,比剛才好多了。
鏡頭裏傳來了第三個人的聲音:“沒騙你,比給你剪完頭發好太多,我帶卷發棒來了,你要不再卷卷試試?萬一能救回來呢?”
沐修竹汪的一聲就哭了。
叢瀾低聲呵斥:“不要這樣說話!什麽救不救的,我們小沐天生麗質!”
那人:“呵,狗啃的都比這整齊,好歹出門找個理發店,他非讓你上手,你上歸你上,你哪怕一點點剪呢?咔嚓一下子半個頭皮就沒了。”
叢瀾:“我就是一點點剪的!”
那人:“你拿你冰刀去挫都比這好看!”
叢瀾:“閉嘴吧你!”
那人:“直播開了,我要告大家你欺負我。”
【hhhhh你們隊裏拌嘴這麽小學雞嗎】
【LL剪得啊那沒事了,多好看(閉眼誇,主打一個溺愛)】
【這個人是誰!三秒鐘我要知道他是誰!】
【桌子啊,這聲音太像了】
卓铮蹲一邊沒入鏡,把卷發棒遞了過去。
他這次來比賽是當解說的,因為就在北京,離得近直接來了。
到的時候已經嘲笑了沐修竹好一會兒,樓翎繪聲繪色形容之前剪頭發的過程,卓铮對此知道得一清二楚。
于是這時就輪到卓铮給大家繪聲繪色形容當初發生的那段故事。
沐修竹:“不要公開處刑了,我已經很難受了。”
叢瀾轉了一下卷發棒:“我覺得能救,你可以的!”
【哈哈哈哈被師姐坑慘的一生】
【小卷毛說不定好看的,試試試試】
一群人決定賴在這個直播間,看看叢瀾化腐朽為神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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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直播賽,說複雜倒也不怎麽複雜。
流程都是以前的,按照順序出來跳一個,再結束後搞幾個排好的節目就成。
比較幸運的是,首鋼之外的其他賽場也都正常地進行了。
那邊的直播是由當地冰雪or冬季項目負責的部門,聯系的當地廣播電視臺來支援。
雖然各家水平不一,但基礎都在,所以沒太大問題。
WINGS沒辦法每個地方發一個,商冰賽場就都是現場真人裁判給分了。
裁判也不是什麽多厲害的,就是考了裁判證件能執法國內賽的那種。
是以,當初選場地的時候也考慮到了方方面面,綜合下來才挑了這麽幾個大城市。
有人埋怨離得遠,自家二線城市不方便過去,還說什麽既然做了為什麽不多做點。
實則這已經是權衡利弊後能在短時間內做到的最好了。
不可能有一件事,是至真至美的。
但更多人都在罵那個匿名出來吐槽賽事場地少,報名麻煩,還說路費酒店耗費大什麽的,因為大家都明白現在的環境下能做一件事多麽的不容易。
多多理解,才能讓張簡方有更大的力氣去繼續這種吃力不讨好的行為。
說是跳躍大賽,還安排了分賽場,大家也知道最後的名次肯定都是國家隊的。
正是出于這個角度的考量,商冰賽場有自己的單獨排名,每個場子的前三都有不同的獎勵。
區別是這些獎勵不多,第一名兩千塊錢,第二名一千六,第三名一千二。
另外就是,按組分隊,幾個賽場合在一起後組成了人數均等的七個小隊,到時候會根據最後的成績評出第一名,給隊內所有人發獎金。
除此之外還有單項獎金獎品,不同的項目裏也有特別設立的獎項……
粗粗算下來,得有幾百個獎項了,部分人還可以重複得獎。
來這邊打卡簽到的,還能領一張花協蓋章的全國冰場通用500額度的卡。
是幾個贊助商一起提供的,背後跟冰場交易肯定不是實打實的500一張,有折扣,但面額上是這麽多可以用。
游瑨歡拿到了這張卡,她很喜歡這個淺藍色的設計,特別漂亮。
故而,哪怕是來這裏到此一游的愛好者們,都能得到起碼500塊錢的“簽到獎”。
【lelele:哭死,我坐高鐵過來蘇州參加這場鑽石賽,到場地二話不說先塞我了一包東西,裏面毛巾手幅糖果營養沖劑維生素全都有,還有一個盒子,說是這場比賽的周邊,裏面還有一張五百塊錢的卡,跟我說之後随便哪個冰場直接刷就行,要是有誰拒收就官網舉報,我這邊有個金主爸爸的商務來監督比賽,所以還有專門的一套訓練服,嗚嗚嗚我愛死我們花協了】
【嘿嘿嘿我在哈爾濱,我們這裏額外送的是一雙冰刀,據說是國産牌子新研制出來的,讓我們試試】
【這次比賽真的,我除了你說的那些官周以外,多給的是一個運動背包,就是那種可以塞下所有滑冰裝備的】
【羨慕!!!為什麽我沒辦法去參賽!】
【業餘的也給?!救命,我酸了】
【這次的贊助商真的好多,而且都特實在,運動品牌冰刀廠家維生素什麽都有】
單打獨鬥算什麽,當然是一起發力才最好!
離冬奧越近,花滑這塊招牌越值錢,現在接觸叢瀾沐修竹等人的品牌太多了,想拼一把贊助的數都數不過來。
這場鑽石表演賽乍一看花費甚巨,仔細一瞅真正由冬運中心出錢的沒占多少。
冬季項目缺錢,那是過去式了。
營銷方面,自然也是各家品牌輪流來,反正每年都有營銷費用要支出,這種擺明了會有多方收益的幹嘛不做?
·
小卷毛沐修竹新鮮出爐!
叢瀾眼睛亮了:“真的好看哎!”
沐修竹持懷疑态度:“真的?”
叢瀾狠狠點頭:“真的!”
她還幫沐修竹找鏡子:“你看看就行,算了你拿手機自拍吧。”
剛才把人拉遠了怕他看見鏡子裏的自己傷心,所以這會兒手邊還真沒鏡子。
沐修竹嘟囔着自拍有美顏不真實,邊打開了前置鏡頭:“哇哦~”
叢瀾:“是吧是吧?你還不信!”
沐修竹還真沒搞過這種小卷毛,一次性夾板夾出來的,不扛造,但是很好看。
之前狗啃一樣的腦袋也變得煥然一新了。
沐修竹重拾了他對師姐的愛:“相信你!”
叢瀾嫌棄:“晚了,髒手拿開!”
【藍莓要是有個弟弟,估計也是被欺壓的份兒】
【幻視了我在家裏跟弟弟的場景】
【小卷毛好看,真的好看,可惜這次沒辦法去現場拍照了】
雖然沒辦法來拍照,但可以欣賞走紅毯!
走紅毯抽簽是在種花家舉辦的賽事固定流程,自打有了這個頭兒,就再沒被移除過。
這次也有!
給的機位有三個角度,想看哪個就調哪個畫面,要是想一屏幕都是這個,還可以切換“直拍模式”,這樣組成的全景畫面裏就是三個角度的手機豎屏畫面合集了。
【看不過來了我就倆眼睛】
【三個瀾神好好看】
【可恨我只有一個cpu】
只怪自己就這麽一個腦子一雙眼睛,根本看不過來!
聰明的觀衆已經會錄屏了,癡迷紅毯的觀衆後續則是有官方錄播投喂。
考慮到人太多了,賽場也多,這次就分批三個賽場一組,同時間安排了抽簽,也在網上一起放出直播。
這樣的話,冰迷可以自己選直播畫面套到固定的框架裏,最多的還是一個大框+五個小框的組合。
其餘賽場的關注度比較低,但這也沒辦法,明星運動員全在首鋼,長春那邊也是省隊的孩子居多。
不管怎樣,至少他們被看見了。
叢瀾抽了個三組,這次是在首鋼基地的人當隊長,所以她也是理所應當的三組成員的隊長。
這個隊伍裏,有四個項目的人,加上連線的外部賽場,她現在也是一個能有這百人隊伍的小隊長!
叢瀾:“哇——揭竿起義!”
安凝思在一邊按着她:“可不敢可不敢!”
比較遺憾的是,外訓的冰舞這次不參加。
因為直播是一件比較麻煩的事情,北美那裏不太支持,而且時差影響也不怎麽合适。
首鋼這裏抽簽結束,就下一個賽場,一直到最後的最後。
時間挺長的,一個賽場的四個項目就得幾十號人去抽,硬是搞了快兩個小時。
由此可見,參與者甚多。
還有人抽完簽後玩手機:【姐妹們我出息了我居然能出現在直播裏了!】
這是本來拿滑冰當愛好,沒想到現在居然來參賽的。
到此一游也罷,紮堆湊熱鬧也好,生活的動力就是需要這些起伏才能産生,對一件事情的持久熱愛也總是有着源源不斷的事件發生,才會繼續下去的。
可以預見,這場與去年截然不同的鑽石表演賽,它或許沒有上次那麽高難度的精彩,但絕對不會喪失精彩。
這是一場由國家隊高水平運動員、注冊運動員們、業餘愛好者們一起參與、建設的比賽。
出乎張簡方設立這場比賽的意料,但并未背離初心。
因為他當時想要的表演賽,目的就是從嚴肅的比賽裏跳出來,發現花滑的別樣樂趣。
2020年八月份鑽石表演賽,從它籌備的最開始,就已經做到了這點。
·
與愛好者們的一周跳、兩周跳不同,省隊、俱樂部的參與者們,在這場比賽裏是向大家報備自己的訓練進度,而國家隊這群人則是對外進行的技術難度展示。
不是所有的運動員都參與進來了,但這些人,她們代表着的就是整個花滑隊伍的梯隊建設情況。
2020年了,離2022年2月不足18月,時間很緊張,如果想要在冬奧拿到好成績,現在的高難度運動員水平就需要達到世界前列才行。
于謹沒當場邊的教練,他跟一衆人坐到了解說區。
這邊有專門的幾個攝像頭,收音也收得漂亮,主要就是聽教練們唠嗑。
一開始還沒幾個人發覺這個好地方,因為正經的解說有專門的開關設置,在選背景音裏,就能選擇要不要聽解說。
于謹他們就是占了這麽個解說旁邊的位置而已,沒有真正被歸給官方提供的“解說音”。
還是有人點開後截了片段發網上,一群人才過來找的。
“你直線加速啊加速啊你拐什麽!哎你這個左推的毛病!老汪你看看你教的什麽學生,這都跳成什麽了!”
“發力要垂直!這是S是S哎你不要……不是你這個軸怎麽每次都這麽斜,你肩背打直啊!”
“你下次我跟你說,你別急着讓他練了,你先去把那基礎課程資料給學一遍,孩子是好孩子,就是給你霍霍了。”
“你這話怎麽說的?就你能!你看看你帶的,這滑行什麽鬼,這曲線糊弄鬼呢?怪不得F錯刃,你別跟我說淺內刃,你有本事去大翅膀跟前說淺內!”
他們吐槽起來也是毫不留情,而且因為學生都在場上,一個個指着對方的鼻子就罵,嫌棄的還不是學生,而是廢物教練。
一群人叽叽喳喳的,沒帶銘牌,又沒什麽标記,說話時收音還都混在一起,加上有的人方言濃厚,導致這個頻道裏的聲音亂糟糟的。
北方的觀衆聽着倒沒什麽困難,因為他們這群人要麽是東北的,要麽已經被東北話腌入味兒了。
對南方的觀衆可能就不太友好了。
沒字幕,真的很累。
【求求了給個翻譯】
【舞了嚎瘋是啥啊,你們能不能戳個翻譯在這裏】
【方言,絕對是方言,我就說,東北話它不能是普通話】
教練們組成的解說區,很快就超越了真正拿證的卓铮等人勤懇工作的正兒八經解說,成為了這場比賽之外的第二大亮點。
第一大亮點其實不是跳躍大賽本身。
而是,叢瀾。
·
別的賽場在連線直播時,叢瀾她們就會獲得休息的時間。
如果在正經的賽事裏,她們會去後場維持熱身狀态,但這場比賽不一樣,它沒有成套的節目,也不必做一些什麽複雜的東西。
出去跳完回到場邊人群裏,大家一起結束的話,可以繼續在這裏站着,也能到擋板後面的通道裏找位置坐着。
叢瀾穿上了厚實的外套,找了個沙發坐下。
沒一會兒她身邊就多了一群人。
這若是擱別的比賽中,來參賽的都是很久不見或者壓根沒見過的人,早就跟叢瀾合影聊天蹭歐氣了。
這群人就不必了,大家都是熟人。
桑瑩看着跟前的大屏幕:“不是WINGS評分我還有點不習慣。”
是人就會有偏好,看誰順眼多給一分也不是不可能。
不過,刻意壓分這件事應該不會出現。
直播呢,這麽多人關注的,後面要是被WINGS複盤翻出來自己的跟其餘的四五個人打分差距過大,裁判證還想不想要了?
哪怕這場比賽不夠吊銷他證件,冰協直接開除他的執法權也不困難,所有的賽事都要看組織者的安排,人就是不給安排比賽又能奈何?
叢瀾:“是哦,有點。”
WINGS給分照舊輸出一堆數據分析,其他賽場的就不太行了,裁判頂多給這個動作打一下分數。
但也因此暴露了一點:新規之下的q,成了大麻煩。
沒有真人裁判能夠看出來這個q的度數到底是多少,用了裁判系統也不行,它對于角度的限制非常大。
什麽90°,我非說它89°你信嗎?
你說這個滿周數了,我說它差10°得-1只給4,你有什麽證據反駁我嗎?
10°,這個夾角是人類能在高速環境裏看出來的?
不能啊。
但它用這個規則就是可以說,不足滿分GOE。
觀衆們也從這一次的跳躍打分中,可以明顯看出來新規的針對性。
【看來瀾神去年的滿分戳了icu肺管子】
【張總進了isu後我都不敢叫它icu了】
【保佑我張總長命百歲】
關于q的規則,一是在90°的判別上,二是在滿分GOE的苛刻上。
可以說,有這條規則在,只要裁判敢、想,就能操縱最後的成績,而且是極大範圍地操縱。
近些年來滿分的跳躍和其他的技術動作,在花滑裏時有發生。
叢瀾不必多說,沐修竹的3A和4Lz有過,西妮娅·庫裏科娃的3Lo也有過,還有滑行很好的人在接續步上也經常有滿分。
GOE滿分最多的一個單項,應該是編排步伐,也就是自由滑裏的那個ChSq,主要還是它的要求不太高,大家的完成度都比較好。
說到底,随着花滑的發展,與之相關的訓練、裝備等都有着跨時代的進步,曾經的規則是針對最初的賽場環境的,現在大家的狀态已經趕上了十幾年前的前列水平。
一份試卷給高一的學生去寫,和給複習了多輪的高三學生去做,後者的平均分肯定比前面多,優秀高分的也會比前面多。
叢瀾的滿分,更多人的滿分,不應該成為花滑改革限制的方向,而應該成為其引導發展的趨勢。
可以增添高分條件,但不能這麽無理地用所謂的落冰角度來苛責。
q就是不合理。
盡管AI能夠公正且最靠譜地評判落冰角度的缺失與否,也不應當有這麽一條規則在裏面。
張簡方想廢了這條規則,他覺得這個真的很離譜。
新規則下,叢瀾的3A都沒到滿分。
WINGS給了這個完美跳躍3.89的GOE。
——別的賽場裁判在五個到七個之間,WINGS內置的是九個裁判的數據輸出。
主賽場首鋼也是唯一一個由WINGS全權接管打分的地方,根本沒設置真人裁判。
七個裁判+5,兩個裁判+4。
“我就說今年的規則有病,你看看我說什麽!這新規則更新個der啊,直接按頭扣分就行了。”
“這3A叢瀾在訓練裏都不多見,擱以前早滿分了,這都能扣啊?”
“你想想要是國際賽上,裁判手一抖,集體-1,好嘛,那就是3.2起步3.5頂天。”
一個能編到教科書裏的3A,原是4分的,現在卻很可能被扣到3.2分。
0.11分侮辱的不僅僅是叢瀾,還是這個賽場的公平。
AI在的地方,裁判就不可能手緊嗎?完全是可以的。
因為設定的規則就是有範圍區間,那麽不論偏左還是偏右,他們都有理由。
而這些理由,在賽後申訴時也是能夠令他們站得住腳的。
區別只是,AI在的地方,4分不會被無理由削減到2.4分罷了。
這就是張簡方一直以來都明白的,WINGS不可能讓這個賽場變得如烏托邦一樣,明亮得令人害怕。
人這種生物啊,陽光越亮,影子越黑,藏于陰影之間的東西也就越隐蔽。
訓練中,新規出來之後WINGS一更新,于謹他們就發現了這個問題,只是目前沒辦法解決。
姜意覺得無所謂,既然對方把認真的運動員拉下了水,那我們就一起沉淪。
國際上那群人左不過就是想保站隊自己的人,眼看着沒辦法正面玩過,就出陰招,可惜這個招數能對着別人就能對着自己。
都扣,一起來,大家全都扣得死死的。
假使賽場上的打分集體嚴格起來,算到最後,也不定是誰吃虧。
AI去年進入賽場是輔助以及賽後申訴審判角色,那麽,今年就可以擴大它的權限了。
張簡方當了副主席,還主管花滑,不說站隊他的勢力有多少,只這麽一個“副主席”的名頭,就有得聊了。
挾天子以令諸侯,之所以能成功,在于名頭。
張簡方現在不缺這個名頭了。
他以前逆風而行都能走到如今的位置,這麽順的風向裏,他搞不起來一個AI才是離譜。
AI打分跟裁判五五分,兩者取均分;
AI監督并審核裁判行為,給執法裁判打分,違規、數次扣分等将直接吊銷裁判證。
真要做起事情來,誰怕誰呢?
十年布局,一步步帶隊走進國際協會,張簡方為的就是成為規則的制定者,而不是被迫适應不斷修改的、不利于自己的規則的遵循者。
這場鑽石表演賽,說白了,就是世界矚目之下的新規則試行第一站。
它是一場國內賽不假,但又不單單是一場簡單的國內賽。
在國際之上,中國冰協的一舉一動都是焦點。
尤其在于,這場比賽的跳躍太厲害了,慕清晖初次露于人前的3A,汪淩穩定下來的4S,還有……
還有最為焦點,一人奪取了整場賽事關注度的,叢瀾的4A。
她這一跳,讓今天所有人的表現都随風飄散了。
便是連叢瀾自己落冰後回頭去看,都呆站了半晌。
“成……了?”
她輕聲呓語,仿佛在夢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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