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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結局(中)
一群人打破了深山的幽谧。
容隐已經倒好了酒, 他本來不想理會他們,也會有人去處理,但是沒過多久, 他們又折了回來, 鑽研着想對他的安保系統下手。
大門突然打開。
在裏面那道門邊, 只看得見容隐修長挺拔的身影。他眉眼淡淡地掃着這邊, 語調不善:“想拆了我的安保系統?”
虞杳杳突然放下了鑽研的手,讪讪一笑。
她倒是沒有被發現的心虛, 門順利打開, 他們也直接探入。
這場雨下了很久,庭院中還是未幹的雨水, 混合着被雨水打落的樹葉花瓣。
看得出別墅主人的閑情雅致。
他們都沒來過這裏,連地址都是現查的,但是只是簡單一看便知,容二在這上面費了不少心思。
數日不見,虞杳杳卻覺得久如隔世。真是有段時間沒見到他人了啊。
她跟他打着招呼:“來看看你呀。你都消失多久了?”
別墅裏一片靜谧。
容隐掀了掀唇道:“你知不知道什麽叫做‘私人住宅’?”
虞杳杳幹笑着轉移重點:“咱們認識這麽多年了,談私不私人的多見外呀。”
再說了, 那柏悅苑他們還天天想去就去呢。
她仿佛更加篤定, 這裏面一定不止他一個人。那些傳聞可能都是真的。
但誰也不知道, 他是跟誰在這邊久居而不願意離開。
“二哥,要不要帶我們參觀下?”其他人的目光也亮晶晶地望着他。
容隐眉梢輕挑,依舊無情:“私人住宅,不接訪客。”
虞杳杳撇撇嘴,卻不氣餒。他藏得越緊,秘密一定就越大。
他們在這邊僵持着, 裏面突然傳出一道聲音。
“容隐——”
他們在樓下鬧的動靜太大,舒清晚也聽到了, 她下樓來查看情況。
所有人的聲音随着這道輕聲而一頓,齊齊往裏望進去。
裏面的身影在衆目睽睽之下邁下樓梯,身上那條又輕又柔的白色長裙裙擺及踝,也掠過臺階。
赫然就是他們所認識的人。
所有人全都錯愕。
虞杳杳下意識喃出聲:“清晚?”
舒清晚也已經好幾天沒有回複她的信息。但是她以為人又出了國,卻沒有想到,他們原來正在一處。
誰也沒想到。
這一場夜探挖出來的不是什麽白月光,也不是什麽其她人——
原來還是故人。
虞杳杳刷地看向容隐。
迷霧盡掃。
他藏在這深山別墅裏都在做些什麽,全都了然。
容隐斂眸,他沒再站在門口,注意力落到了她的身上,“頭發不吹幹?”
——他們不僅見到了舒清晚,還見到了容隐極不可思議的一面。
虞杳杳身後,有人輕吸了一口氣。
舒清晚也沒有想到別墅突然的來客。她下意識回答說:“本來還準備上去游的。”
況野抱着手站在最外圈,輕勾了下唇,只道果然。虞杳杳也很緩慢地反應過來。
什麽白月光……他從頭到尾,就只為這一個人俯首稱臣過。
相比起來,舒清晚才稱得上是他白月光。
當年傳出的他不願意和談微分手、追到國外,那些事情是假的。
但是他不願意和舒清晚分手,追到國外、蘇城……甚至更多的事件,卻全是真的。
哪來的什麽新人,容隐陷在這一場雨裏,恐怕還要潮濕上許久。
時間已晚,他們闖也闖了,探也探了,容隐沒再讓他們久留,毫不留情地趕客。
就像是他們打擾到了人家的二人世界。
剛上山呢,這就又要下山。
坐在車上,虞杳杳托腮望着車窗外的月亮發呆。別的不說,深山裏的夜空是真的漂亮,澄澈得沒有污染。
她還在恍惚。懷疑自己眼花了,或者還在夢裏。
等車開過最後一道山路拐彎時,她狠狠閉上眼。
草。
她一定是瘋了。
…
自從深山別墅裏闖入來客,風波便沒有徹底平靜下來。
過了一兩個小時,深夜裏,外面傳來了停車的聲音。
緊接着,門鈴響起。
容隐看向監控裏的人。氣度不凡,站在那裏,就已經自有分量。
他的面色不改。
舒清晚躺在他懷裏剛看完電影,她也擡眸看到了畫面。
倏然擡頭看向他。
他垂下眼,摩挲着她纖細的指骨,與她對視。
深夜,林桉上門。
還是尋到了這裏。
舒清晚問他:“容隐,還不結束麽?”
她大哥親自來接人,他的眸色深濃,凝着她的眼睛。
自是不能再不結束。
他伏下身,吻上她的唇。
帶着一點稱臣、妥協的意味。
她心裏仿佛也被不輕不重地按了一下。原本因為大哥來接冒出的喜意,也消散了一半。
果然,下一秒,外面就傳來了林桉的聲音:“小晚,回家了。”
語氣強勢,不容置喙。
他親自來接,便是沒給什麽商量的餘地。也不可能讓容隐不放人。
容隐的吻往上尋,落到她的眼睛上,嗓音微啞:“去收拾下。”
她下意識閉眼,被他輕柔地親着。
因為在家看電影,所以她穿着一條睡裙,現在要回去,自然要去收拾下。
容隐則施施然起身,出去迎接。
他看起來比她想象的還要平靜。
舒清晚看了眼他的背影,上樓去換衣服。
她沒想到,一下子就看到了這場游戲的結束。
有些突然。
她去更衣,而外面,月光灑落,林桉站在庭院中,輕擡眸與他對視,“你這地方,藏得挺深。”
于繁華之中尋出一隅,光是山路就阻攔了絕大部分被探尋到的可能。
容隐啓唇道:“還好。”
倒是謙遜。
今天虞杳杳他們突然到訪,也意味着消息洩露。
他們能找得到,自然也不止他們能找得到。
“她如何?”
之前舒清晚給他們發過消息,交代了下去向,所以他沒有過多幹涉。
但昨天她發來信息想回去,林桉自然就要來接人了。
“她沒事。”容隐嗓音輕而淡,“換下衣服就來。”
“你帶她去了傅清聿的婚禮?”
林桉的氣場不弱。
容隐回視着,“嗯。”
山裏的深夜更加幽邃,黑暗仿佛無邊,他長身玉立地站在那,漆黑的瞳孔同樣幽深。
林桉深深看了他一眼,竟是不知道該說什麽。
舒清晚去換下了睡衣。
明明是她想要的游戲結束,但是真當結束時,覺得心情複雜的也是她。
她簡單整理了下,拿了一個手提包裝着東西。
其實要收拾的東西不多。
他給她準備了很多東西,但是那些她又不會帶走。
而她惦記着想要發現的秘密,在這裏找了一圈,到現在也沒有收獲。
舒清晚的動作不算太快,目光一一掠過住了多時的地方。很多地方都有留下他們生活過的痕跡。
在經過他經常練字的那個桌子時,舒清晚忽然想到什麽,她看了眼樓下的方向,沒有着急離開,而是走過去,翻了翻長桌上的東西。上面放了很多他練的字,還有他在照着練的一個本子。
蔥白的指尖随意地翻過,響起紙頁作響的聲音。
他不知道怎麽突然起的興致練起了字,而她平時也沒有好好看過。
在翻到那個本子的最後一頁時,舒清晚的指尖倏然一頓。
本子的最後一頁裏,夾着一張黑膠唱片。
她垂眸看着,而唱片上面刻了一個字。
舒清晚将它從本子裏拿出來,指尖從那個字上面拂過。
不是其它的字。
這個字僅與她有關聯。
樓梯上響起了腳步聲,她抿緊唇,動作很快地将唱片放進了随手提着的包裏。
鬼使神差的行為。
如果是別的東西,她不會這麽做。但是上面刻着的字母與她有關。
直覺告訴她,這就是她想要的秘密。
取走唱片,舒清晚将那個本子放回去,她下了樓。
虞杳杳他們和她哥哥來得都有點突然,她原本沒有想到今天就會離開。
他應該也沒有想到。
他剛好過來找她,低着聲道:“收拾好了麽?”
舒清晚的腳步停在他面前。她換了一條胭脂紅的裙子,紅色很襯她皮膚的白。
她漫不經心地點頭。
他們都很清楚,她一離開,也意味着這場游戲結束。
舒清晚忽然踮起腳,伸手抱了他一下,“容隐,我拿走了一樣東西。”
這個別墅裏,專為她準備的東西,又何止一樣。
容隐不以為意,語調散漫:“嗯。”
舒清晚好像還在想着說什麽。
林桉在外面喚着她的名字。
她沒再停留,和大哥一起離開。
黑色的車輛駛離別墅。
他只靜靜注視着他們的離開。
舒清晚給手機開了機。
明明是她想走的,也明明終于如願離開,脫離了那股受限感,但她卻提不起太多的喜悅。
他的承諾還是有一定的分量,不會輕易反悔。也就意味着,這回他真的要放手了。
她好像将他落在後面了。
舒清晚沒有去看手機,而是回頭看開車的林桉。
“大哥,你有沒有過喜歡的人?”
年長者,好像也意味着擁有更多的經驗。
她就是想随便讨論一下,正好身邊是大哥,林桉也就成了她的讨論對象。
林桉看着車前的路,山路漫長,也不知道容隐是怎麽尋到這地方的。
聞言,他金邊眼鏡下的眸光微停,平靜地看了妹妹一眼,“不要讨論我這麽私人的問題。”
他是兄長,他的私人問題哪能跟弟妹探讨。
林桉一如既往的嚴肅。
舒清晚撇撇嘴,只能按下想要讨論的欲望。
不過,雖然不能談他的,但是他可以幫忙參考他們的。
她和容隐在這邊住了數日,林桉問道:“玩夠了?”
他的語氣裏帶着一點對家中小女孩的寵溺。
舒清晚垂下眼,“回去工作了。”
她着急回去解決下那個首飾工藝的問題。
林桉唇角微揚。他們一家子,好像都很熱愛工作。
舒清晚手裏提着包,她想着裏面的那張唱片。
上面刻着字母“W”。
她還沒有問,為什麽當初他會以這個字母為名。這與他的名字縮寫沒有關系,也不是他的英文名。
…
回到家後,舒清晚先睡了一整晚。
折騰多時,她看起來很累,沒有多餘的精力做別的,只想好好睡上一覺。
覃漪悄悄進來看了一眼,又安靜将門關上。
她睡醒時,已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周遭的環境一片安靜,家裏人應該是刻意地放輕了動作,沒有過來打擾她睡覺。
她望着窗簾的方向,辨認着現在的時間。醒來時,會有一股空落落的感覺。
總感覺不太習慣,思考了一會兒,才覺得應該是他今天不在她身邊的緣故。
可能是因為被他纏久了,一下子自由了,反而還不習慣。
舒清晚起床,換上了媽媽給準備好的衣服。
游戲結束,她的生活也回到了原來的軌道。
她沒再拖延,開車去了趟Night。
一連離開數日,加上聯系不上,公司裏堆積了很多需要她處理的工作。
這也是她着急回來的原因。
她埋進工作中,也将手機裏堆積成山的未讀消息都回複了一遍。
其中主要是随珩發的消息。
她才知道,那天他也沒有登機。這些天,他一直在給她發信息。
舒清晚一條一條地回複着,沒有讓他的消息落空。同時,也報了聲平安。
無論如何,上次在機場放了他鴿子,她還是覺得很過意不去。遑論是得知他也沒有去。她好像影響了他原本計劃好的行程。
随珩回複得很快。得知她回來了,他沉着的那塊石頭才算放下。
按照計劃,他們現在原本不會在中國,而是會在非洲那邊的某一個國家。
他握着手機,眸色微深,不知在想些什麽。知道她在Night處理那項工藝,閑來無事,随珩也過去幫忙看了看。
一連忙了四天,舒清晚才将問題解決,初步空閑下來。
她請随珩去吃了頓飯。是梁初楹推薦的一家,說是味道超級棒。
于公于私,她都該請。
落座後,随珩先道:“抱歉,我母親在視頻平臺上的一些回複,可能引起了一些誤會。”
他也是機場那天過後才了解清楚問題。
他媽媽的情緒亢奮慣了,讓不少人産生了誤解,以為他們家要有喜事。就連林家那邊可能都接收到了信息。
“我已經讓她專門發了一條視頻解釋,熟悉的好友都會刷到,不會再誤會。”
這一條,是他的不是,給她也造成了打擾,畢竟女孩子的名聲很重要。他處理得也很鄭重。
——不過,可能,原本确實也是喜事将近了。
随珩垂下眼,輕輕摩挲着手中的茶杯。
舒清晚笑笑,“沒事,我猜到了。”
聽容隐說的時候她就聯系起了緣由,不過她沒有很在意,他母親也不是故意的。
随珩看向她,餐廳裏明亮的燈光照在她白皙精致的臉上,微微泛着光芒。
他斟酌着開口道:“我收到了美國那邊一個實驗室的邀請,接下來可能會過去幾年。清晚——”
他想說,她可以同他一道。
離開這裏,就能免去容隐的打擾。
——如果這對她來說是個困擾的話。
而且,也是對她的邀請。
他們的故事,他想有續篇。
舒清晚接收得到他的意思。她輕垂睫,可她也已經作完思考。
舒清晚輕聲回道:“随珩,對不起,我可能還是不能像年少時那樣喜歡上一個人了。”
那樣的飛蛾撲火,熾燙熱烈。
她都只給過那一個人。
随珩微頓。他看着她的眼睛,好像知道了她選擇的答案。
他握着茶杯,指骨收緊,微微泛白。
如果說緣分也講究順序的話,那他可能還是來遲了。
他輕一扯唇,點明道:“其實你對他,還是有些偏待。”
随珩知道容隐挺在意她對他的偏待。但所不知,她對容隐也有。
與他之間,更多的是友情、公事。對于容隐,應該就是一些私心。
舒清晚怔然看他。
她可能看得沒有外人透徹。
服務生開始上菜。
他繞開了剛才的話題,溫聲道:“試下這裏的菜?”
随珩知道,這一趟美國,他可能還是要自己去了。
這家餐廳的味道不錯。中途,虞杳杳給她發了一條信息,因為在跟他吃飯,所以她沒有打開看。
用餐快結束的時候,随珩可能終于收拾整理好心情。他扯動了下唇角,同她道:“那次相親也不算一無所獲。起碼我們多了一個朋友。”
舒清晚輕輕彎唇,放下了負擔,“是。”
他們有很相近的興趣愛好,喜歡的研究也相同。之後如果有需要,他們都能給予對方幫忙。
知己難求。
當初他們前後腳到達非洲大草原,他們的緣分好像也是如此,還是錯過了。
或許一開始就昭示了結局。
吃完飯後,随珩送她回去。
車子停在林家門口,他還下車送她進去。
“我過幾天走,到時候來送我?”
舒清晚很爽快地答應。
他輕笑笑,擡手撫了下她的頭發。停留了須臾後,他啓唇道:“晚安。”
就着月光,他的眸光微深地凝視着她。
他們今天說了件正事,但是說完後,發現其實也沒有那麽難。
舒清晚往家裏走,一邊上樓,一邊點開手機看消息。發現剛才虞杳杳給她發的信息不是別的,而是一段音頻。
走進房間,她将房間的門關上,帶着星點好奇點開那段音頻。
有點熟悉的音色,在空蕩的房間中響起,每一個字都格外清晰地入耳——
“當初我問過他,如果只需要這幾年,為什麽不讓清晚等等他。”
舒清晚動作一頓,神情慢慢褪去剛才的輕松。
下一段聲音自動接上。
“他跟我說,‘她年紀輕輕,我怎好讓她跟着我等一個不一定會有結果的結局’。”
她還站在門口,靠在門後,有些無力地倚着。
她知道是況野的聲音,也聽得出,況野說的人是誰。
聲音落地,她仿佛輕止了呼吸。
況野在複述完這句話後,音頻裏原本嘈雜的背景聲也變得沉寂。
就跟她心裏的聲音一樣。
一下子萬籁俱寂。
音頻放完了。
虞杳杳也只發來這個,什麽都沒說。
她垂下了睫,不知不覺,睫毛根部已經被淚水沾濕。
多麽熟悉的話。
“沒有結果的結局”,她當初在鹿苑直播間也說起過,連帶着唱的幾句歌直接走紅。
想起什麽,舒清晚忽然看向了自己偷偷藏在包裏帶回來的那張唱片。
拿回來後,她還沒有時間去探索研究,它還乖乖地放在她房間的桌上。每天都會有阿姨來打掃,但是無人會去動她的私人物品。
她的呼吸一輕。
此刻。
想解密它的欲望也沖到了頂峰。
她忽然很想要知道,這張黑膠唱片裏,藏着的又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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