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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就是你的
可能頭一晚發生的事情太多, 黎菁做了一晚上的夢,光怪陸離。
最開始她夢到彭芳,還是那副陰陽怪氣她的嘴臉, 但這一回,她抛開了對季臨的那一層顧慮,痛痛快快的回擊了她。
接着是季臨,他一副受傷的神色, 她以為她會很難受, 但她沒有, 她很平靜的告訴他,以前都過去了, 她要向前看了,她沖他揮揮手告別, 就像她和曾經告別一樣。
黎菁覺得這樣的夢很好,醒來以後她半夢半醒,還告訴自己,對, 以後就要這樣做,接着又迷迷糊糊睡過去。
到淩晨, 她又做了另外一個夢, 醒來的時候, 她整個人埋在一堆毛絨絨裏,渾身汗濕得像剛從水裏撈出來, 嬌美臉蛋紅撲撲的, 下唇還在齒縫裏陷着。
黎菁已經很久沒做過這樣子的夢了, 而以前的夢也沒那麽清晰,昨晚卻一切具體了起來, 扣在後腦勺節骨分明的滾燙大手,滾燙的唇,濕滑的大舌頭.......一下又一下撫着她細頸耳朵的修長帶薄繭手指,醉酥酥的上頭感,頂上男人的臉也清晰具體了。
赫然是陸訓那張俊昳的臉。
腦袋裏晃過兩具交疊的身影,黎菁拽着一直小臂長的小熊貓翻一個身,埋進一堆毛絨絨裏蹭了蹭,她可真是,可真是......好羞恥。
又羞又躁好一會兒,床頭鐵皮青蛙鬧鈴第二次“叮鈴鈴”響起,黎菁驚醒似的擡頭看一眼時間,才發現有點晚了,她趕緊忙爬起來拿着昨晚挑好的衣裳奔進了衛生間。
陸訓說七點半來接,讓她不用吃早飯,她七點起床,但這時間對早上要沖個澡的她完全不夠,匆匆忙收拾好拎着包包下樓的時候,樓下客廳座鐘剛好敲一個半鐘。
黎菁看一眼坐鐘,不想讓陸訓等久,她匆匆和正準備擺桌子吃飯的黎家人打聲招呼,“媽媽,爸,大哥大嫂,二哥二嫂,我約了陸訓,出去吃早飯,先走了啊。”趕緊往外面跑了。
身後申方瓊喊了她一聲,但鐵大門的聲音蓋掉了,她沒聽見。
一口氣小跑出來,黎菁以為得到廠門口去等,結果剛出來黎家院子走出小道,遠遠就看見陸訓的車停在要拐進花壇這邊的一條三岔道上。
他穿一身簡單款的白色套頭短袖衫配黑色長褲站在車邊,對面是該去六百收廢紙板的黎何洋,不知道黎何洋說了句什麽,陸訓臉上的笑凝滞了一下,黎菁腳步不由得一頓,很快聽他笑着應道:
“行,我知道了,謝謝何洋你提醒,下次我多注意。”
“嗯,反正你記着吧。”
黎何洋一腳踩着三輪車踩踏,一腳落在地上,見陸訓好脾氣應了,他滿意的放聲一句,低頭看一眼他手腕上的黑色電子表。
“七點半了,不行,我來不及了,不和你講了,走了,記得照顧好我小姑。”
黎何洋睜大眼驚呼一聲,手上的草帽朝頭上一戴,趕緊蹬上車走了,腳踩踏板的速度和上了發條似的,沒一會兒消失在轉角,倒是有了點幹事業的樣子。
黎菁看着心裏還算滿意,臉上露出抹笑。
陸訓收回視線轉眸,便瞧見她站在兩道樹蔭下笑意淺淺的嫣然模樣,他臉上一霎放出笑,看着她:
“出來啦?”
“嗯,你們剛才在講什麽啊?”黎菁輕應一聲,快走兩步到陸訓身邊。
在講什麽。
聽見她問的,陸訓視線不覺落向她嘴唇,過去一晚上,上面的紅痧牙印已經都消了。
只是早上黎菁洗澡的時候腦子裏總晃過先前的夢,太過羞恥了,她不由得直咬嘴抿唇,熱氣暈散,一雙唇揉出了殷紅的唇色,再薄塗的潤唇膏一顯,越發嬌豔欲滴。
陸訓喉嚨輕滾,早起沖涼水澡壓下去的躁火又有攀升趨勢,他眸光微暗一瞬,視線不自覺帶了簇火似的灼燙起來。
他這樣的眼神,黎菁經過昨晚已經不陌生,她臉頰微熱,移開視線不去看他,只又催問他:
“你還沒說呢,說些什麽了,怎麽最後走的時候叫你記得。”
她催問了,他不好再不講,微低一下眸和她說了:“他問我昨晚帶你去哪兒吃飯了,以後不要給你點太辣的菜,嘴都辣腫了。”
“他和你說這個了?”
黎菁懵了懵,反應過來後尴尬得腳趾尖爪地,再想到昨晚她手忙腳亂的直接把他關門外的事,她心裏更臊得慌,先前洗澡熱氣暈出的粉頰滴血一樣的紅開,“我,昨晚.......”
“昨晚是我不好。”
陸訓拉過她手,深眸凝着她霞色染紅的臉,歉然道:“是我情難自禁,孟浪沒有考慮地方。”
昨晚他在外面站那麽久,一直很擔心她被家裏發現這個事情不知道怎麽解釋,黎家是講究人家,他不确定他們能不能接受結婚前親吻這些行為,她又那麽容易敏感害羞,要是被看出什麽來,她肯定會羞得不知道怎麽處理。
他沒有做好,才害她不得不撒謊騙家裏人。
陸訓心裏更歉疚:“抱歉菁菁,下次我會注意。”
他這樣鄭重其事的道歉,黎菁微微不自在,那句情難自禁又叫她心頭微微漾,她輕抿唇小聲說了句:“也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情,我也沒推開你。”
黎菁說着,視線往四周瞥了眼,早上七點多正是紗廠交接班的時候,黎家住在裏面,但陸訓停車的位置卻有幾戶人家住着,要出來肯定會撞見,家屬院人多嘴雜,一個拉手可以傳成摟抱,再一傳估計大肚子類似的話都會有,以前不是沒有過這樣的例子。
“我們先上車吧,不早了,不是還要吃早飯嗎?”
“嗯,好。”陸訓見她看四周,知道她顧慮什麽,他笑應着松開了她,過去給她開了車門。
他是在這裏遇見的黎何洋停下車和他打了個招呼,車子并沒有熄火,裏面空調也開着,才清洗過通過風的車沒什麽異味,可以直接坐進去。
“有什麽想吃的嗎?”
上車後,陸訓發動車往家屬院外開,一邊問黎菁。
黎菁平時早餐都是家裏大嫂何麗娟有時間親自做,或者大哥二哥去報亭拿報紙的時候順道在家屬院外面的早餐店買回來,她來不及在家吃,她們就拿油紙袋給她打包帶着到工位上再吃。
她很少在外面買過,也不知道哪家好吃哪家不好吃,家屬院外面的早餐,偶爾嘗鮮還可以,真論味道,是比不上家裏大嫂做的。
“你有什麽想吃的嗎?我對外面的早餐店不太熟悉,不知道哪家好吃,我早餐幾乎不挑,包子饅頭油條,粥面或者馄饨都吃。”
陸訓在外面吃的時候倒是很多,但早飯他多數是随便對付,有時候直接不吃,順子武進和他差不多,昨晚問也沒問出個名堂,有兩家味道好的,店裏卻亂糟糟,什麽人都有,外面巷子還有街溜子蹲着守着漂亮小姑娘吹口哨,不适合帶她去,他想了想:
“西河路那邊有家海鮮粥館,裏面也賣馄饨魚丸,生意還不錯,帶你去嘗嘗?”
“行啊,西河路那邊離一百近,正好順路。”黎菁擡手順了下散下來的劉海須,一口應下。
陸訓聽到一百兩個字神色微頓,他看一眼黎菁,和她說了夏經理那邊情況:“夏經理我早起的時候聯系過了。”
“聯系過了?”
黎菁愣了愣,随即問他:“他怎麽說啊?想要你做什麽?他兒子什麽情況?”
“沒有太大問題,還算好解決,他兒子主要是被一個叫常勝帶着在玩,那人霸道,不順着他心意來,他就找麻煩,夏經理兒子瘦弱,惹不過,只能跟着一起混,夏經理自己說,他兒子其實不想去賭牌,每回回來都被賭桌上的場景吓得吐。”
“他兒子讨厭賭的話還不好辦,可以報警啊,賭博犯法的,咱們市裏這幾年不是一直在抓這個,那個常勝再厲害總不能......”
黎菁說到這裏突然停下,她偏過頭:“那個常勝家裏不一般?派出所還是市裏有人?”
“是。”
陸訓知道她聰穎,只要稍微把事情一說她就能想到。
“常勝的爸爸常雄,原來是寧城鋼廠的,七六年的時候,鋼廠缺原材料,上面為了解決這個問題,專門成立了從事廢鋼管理機構,常雄聞到風向開始接觸這塊,他如今是寧城有名的廢鋼大王,不止派出所有認識的人,市裏甚至省裏都有,不是夏經理能夠應付。”
“寧城鋼廠的常雄嗎?”
黎菁怔了怔,“那夏經理确實拿他沒辦法。”
“常雄你也知道?”
黎家人脈廣,陸訓大概知道一些,但黎菁連常雄都知道,他還是感到詫異。
黎菁猶豫了下,她确實知道常雄,準确講,常雄和他們家還有點舊糾葛。
“知道一些,我二哥以前認識他,就是他還沒發家以前......夏經理找你,是想讓你對上常雄?”
黎菁立馬看向陸訓。
“沒有,不是。”
黎菁反應太靈敏了,陸訓都有點反應不過來,他一時不知道怎麽和黎菁講,夏經理原來确實打算和常雄合作來整他,為了讓常勝放過他兒子。
但昨天下午,夏經理兒子回來了,被弄得大小便失禁回的家,之後在家裏不停打擺子,他兒子精神出現問題了。
這下,夏經理不是要人放過他兒子了,而是要替他兒子報仇,他知道憑他自己做不到這個,但他可以借刀。
常雄要對陸訓養殖場下手,陸訓最開始就是靠水産發家,為了水産成規模化,他往仙水村投了不少錢弄養殖場,常雄安排人給養殖場下藥,無異于對陸訓胸腹插刀了。
夏經理聽過一點陸訓名頭,從他對付背叛者杜建,就一戰成名,是個狠人。
他就想試試,成了,他不過打了一通電話,不成,他也只打了一通電話。
但這話肯定不能給黎菁說,只夏經理兒子的事,她都琢磨着要怎麽幫他了,要和他講了和常雄那邊糾葛,她肯定要弄出動靜,到時候黎家人也會知道。
他不想給黎家落下任何不好的印象,現在他想的也不是常雄,而是娶她回家。
忍耐一會兒常雄他不會死,他卻不能有任何失去她的風險。
“我先前不是和你講過,我有一點廢鋼生意?和常雄算認識,夏經理只是讓我搭個話,讓他兒子放過夏經理兒子。”
“只是搭個話哦?”
“嗯,是這樣,也已經解決了。”
陸訓也不算瞞着黎菁,确實已經解決了,他只和夏經理講了五個字,在處理,放心。
夏經理那邊意會,和他說了水産這塊進場事宜,也确定了簽訂長期合作合同。
“已經和一百那邊确定星期一去簽進場長期合同。”陸訓思緒回轉,和黎菁說道。
“解決了啊,那就好。”
黎菁知道他說的解決了恐怕沒有表面那麽簡單,不過他不想多提,她也不多問了,只是……
“常雄那邊,你能不得罪常雄的話,最好不得罪,那個人不好對付的。”遲疑一瞬,黎菁看向陸訓道。
“當初他和我二哥,還有一個人一起弄過黑市,後來我二哥退出了,他就和另外一個人弄,之後嚴打,本來是他進去的,畢竟他才是領頭嘛,最後變成另外一個人進去了,被木倉決了。”
“你二哥和常雄一起弄過黑市?”
這是出乎陸訓意料的,他知道常雄弄過黑市,不知道黎菁二哥。
“很早以前的事了,也沒有待兩年,那會兒我二哥才十八歲,常雄拉他入夥也不是看中我二哥,他主要是知道我爸是紗廠廠長,還有我媽媽這邊關系,不過後來常雄知道借不上力,就慢慢把我二哥踢開了……”
黎菁說得含糊,陸訓猜應該還有什麽內情,不過這算是黎志軍的隐秘往事了,他沒再多問,只讓黎菁放心:
“我知道了,放心,我不會和他正面對上的。”
“嗯,反正你和常雄打交道多注意些,他很壞很壞的一個人,說不定前腳對你笑,後腳就下刀,這種人用我大嫂的話說,早晚要遭報應的。”
陸訓被黎菁的說法逗笑:“好,我會注意,不會叫他對我有下手機會。”
“那最好了,反正防備着總是沒錯。”
黎菁應一聲,想起夏經理那裏,她又問他:“那一百那邊我們還去嗎?我知道去仙水村不順路。”
“你有東西要在一百買嗎,有的話,我們就去一趟,要是只為了夏經理的話,我們就去別的地方。”
黎菁手捏着包帶想了下,憑陸訓自己能力,處理夏經理那邊完全沒問題,她的擔心是多餘。
不過要是能和夏經理那邊打個招呼,認識一下,也能給他上重雙保險,這樣下次他要再遇到類似的事,夏經理不至于這麽彎彎繞繞。
“東西倒是哪裏都可以買,不過我确實很久沒去一百了,去逛逛也行,夏經理那裏的話,我們碰到了就打個招呼,沒碰到就算了,你覺得呢。”
她說到底,還是擔心他,陸訓心頭軟作一團,哪有說不好的,他偏頭定定看她一眼,柔聲應道:
“那我們等會兒吃完早飯就去一百,給你買鞋子包包,順便挑幾身配鞋子的衣裳。”
說話的功夫,吃早餐的地方也到了。
這幾年早餐店不再只國營飯店經營,早餐種類多起來,價格還算合适,一些上早班來不及自家做的,還有喜歡口舌之欲的大都選擇外面吃。
味道稍微好一些的早餐店都比較火爆。
陸訓帶黎菁來的這家也是,還需要等位子,好在黎菁她們運氣算好,剛到就有一桌空出來。
這家早餐店可以馄饨魚丸混點,黎菁還是第一次知道有這個吃法,嘗試了下,還真挺不錯。
簡單用完早餐,兩人開車到了一百。
一百是寧城最早建立也是寧城最大的百貨大樓,它的面積比現在擴建後的二百還要大近一半,受二百最近勢頭影響,一向不搞展銷會的一百今天也在廣場上搭起了棚子,各處都賣着實惠商品。
可能已經把二百當成強勁的競争對手,一百促銷的産品品類都和二百差不多,便宜的商品永遠吸引着人,一百地段是幾個百貨裏最好的,人流量非常大,這會兒才早上八點多,已經到處圍滿了人呢,沒有一個貨櫃空下,比二百的場面還要盛大。
黎菁幾處掃一眼,視線在最邊上一處人流擁擠的地方停了下。
那邊沒有搭棚子,也沒有擺臺子,離各個促銷櫃臺也有些距離,不像是在賣東西,不知道怎麽突然圍攏了那麽多人。
人擠着人的,也沒露個縫,想看個究竟都看不清楚。
“怎麽了?”
注意到黎菁往前的步子慢下來,陸訓順着她視線看了一眼,他人高,視野開闊一些,不過人太多,他也只隐隐透過幾道肩縫看見人堆裏面有人跪在地上,像是乞讨的。
從出門不要介紹信,只要流動人口證明以後,各個城市的流浪漢乞丐突然增多起來,經常能看見大街上,天橋下面那些人的身影。
寧城前兩年因為流浪漢似乎出過一次事故,對這一面管理嚴格一些,相較其他城市情況還算比較好的。
陸訓原來看到這種情況還會給幾個錢,後來他們去北方收山貨的時候,遇到幾個乞讨的,他親眼看着人白天乞讨睡大街,晚上忽然出現在一個地下賭場,去了解過才知道,城市裏一些乞讨流浪是真的,一些卻是專門從事這個,只是不知道一百這邊是什麽情況。
“要過去看看嗎?”
陸訓以為黎菁看到了,他知道她心善,估計看不得這些,想拿點錢,不由問道她。
“太多人了,不知道是什麽情況這麽熱鬧,算了,不去紮堆,走吧,我們先去裏面。”
有上次二百發生的踩擠事故,黎菁現在最怕紮堆,她壓下心裏那點好奇,搖了搖頭。
她這麽說,陸訓也想起上次二百的事,他看一眼不比二百人少的廣場,看她不清楚那邊情況,他也不提,收回視線應道:“嗯,走吧。”
作為寧城一直來最大的百貨大樓,一百的商品種類齊全,更豐富。
只一個單品,像毛絨娃娃這些,二百六百都只一個貨櫃,但一百有好幾個,包包鞋子,衣裳這些更是按樓層劃,衣裳品牌也比二百六百都多。
黎菁這趟本來最開始是為了買一雙雨鞋,下魚塘的時候可以穿,後來陸訓說着說着,就變成她來看包包鞋子再搭配合适的衣裳了。
而等她踏進一百裏面,看到一個個專櫃熟悉的大姐,和二百同樣的場面又再一次上演了,忙不過來的輾轉每一個專櫃,和大姐們打招呼都來不及,而這一次,陸訓表現得比上回要積極太多,不只是跟在黎菁後面付錢了。
許多東西黎菁沒想買的,像毛絨娃娃,家裏真的很多很多了,她每天晚上都被淹,她真的想控制自己,那邊大姐喊,她都在猶豫怎麽拒絕她,他倒好,自己自投羅網過去了,還把東西拿過來給她看。
“菁菁,那大姐說,這只粉色兔子是剛到的,白色狗是特地給你留的,還有這只大熊貓也是你以前想要的款。”
黎菁:“......”
黎菁喜歡漂亮衣裳包包鞋子,對毛絨娃娃也愛得深,看到了她根本不可能不買,完全拒絕不了。
然後是眉筆口紅這些,黎菁都服氣了,陸訓竟然由着大姐一支支塗他手背上,再每一個顏色了解過,來展示給她看,讓她挑。
陸訓的手好看,修長又骨節分明,整只手似乎比他身上別的地方都白,是那種冷白色,他拿手背試出來的口紅色,不管是橘色,大紅,還是粉紅,玫紅,都在黎菁心巴上。
關鍵他還在那裏說:“勤姐說,粉色是最近這段時間年輕姑娘最喜歡的顏色,你皮膚白,塗上肯定好看,大紅色這支可以配你上次二百買的那條大紅裙子,那雙銀色高跟鞋......”
最後從一樓到三樓逛下來,夏經理他們沒碰見,陸訓兩手又拿滿了,黎菁手裏也拎了好些袋,包包鞋子衣裳,娃娃,小配飾,化妝品,口紅眉筆,亂七八糟的買了一大堆,好像只要是她常買的東西,沒有哪個貨櫃漏下的。
這回陸訓還拉着她去金飾玉器專櫃逛了逛,金銀首飾,比水晶串珠這些更撲閃的東西,而且一百的銀樓,存在已經有快百年歷史,每一件出品,工藝都絕對精湛,看得黎菁轉不過眼。
旁邊陸訓還拿着一件件看得過眼的珠鏈往她脖子上,手腕上戴,非說這次去慈城出差沒陪她,也沒有和她講電話,一定要補償給她,還有就是他從慈城回來他該給她帶的禮物。
理由足足的,黎菁都沒法辯駁,當然,她也不想辯了,她哪裏抵擋得了這些漂亮東西,最後她挑了一件和手上竹節镯很搭的竹節吊墜,還買了一條工藝精美的細鏈搭配,再同款式的手鏈也買了一條。
“我今天又買好多啊。”
東西買完,從百貨大樓出來,黎菁看着陸訓手裏的幾大包和她手裏的幾小包,理智回籠,她張了張嘴忍不住道。
陸訓先前看她挑東西的時候,那雙眼睛亮得比那天上最亮的一顆星子還要閃,他就知道她喜歡,特地給她想了好些買下那些的理由,只是這麽兩次,他對她也算了解一些,她這會兒肯定在算她花了多少錢。
她心算能力好,把自己買過的東西回想一遍,就算出來了,開始心疼了。
心裏有數,他把手裏的購物袋騰挪到一只手上,另一只手去握過她手,一邊往外走一邊回道:“還好,不算多,都是你用得上的,你休閑的衣裳鞋子包包家裏本來就少,需要添置一些。”
黎菁看他一眼,“可我花了好多錢。”
“錢掙來不就是拿來花的嗎?”
話是這麽說沒錯。
“可我花的是你的錢。”
陸訓眉梢微挑,瞥眼看向她:“我是你對象,我的不就是你的?”
他黑眸帶笑,視線卻有點直直的耐人意味,黎菁心跳快跳一拍,她稍稍撇開視線,嘟囔着回:“哪有這個說法,對象是對象,只有夫妻的財産才是共有的。”
黎菁說得小聲,外面廣場上也很吵鬧,但陸訓離得近還是聽見了,他臉上笑意加深,正要說什麽,這時,黎菁卻忽然頓住腳,眼眸微凝看向了廣場上他們先前注意過的那圍滿人的一處。
已經早上九點來鐘,一百放出了更多更實惠的促銷商品,各個攤位還專門放了個喇叭正在喊還剩多少件,許多人來一百的主要目的就是奔着這邊的便宜促銷來,這樣一波實惠自然不會錯過,邊上看熱鬧的紮堆的人就沒有先前那麽多了,裏面的情況從黎菁這邊看過去一眼看了個清楚。
人群裏一個中年男人并一個小孩兒跪在地上,他們前方的地上鋪着一張廢紙板,上面用黑筆寫着幾排字,邊上放着一個破了條口子的不鏽鋼盆。
中年男人黑瘦,似乎聾啞,只用手在不停比劃。
黎菁卻沒注意那中年男人,她在看邊上的小孩兒。
小孩兒看起來五六歲大,黝黑幹瘦只剩皮包骨頭,一頭打結的卷發,目光微微呆滞,他身上只穿着一件看不清顏色的無袖髒褂,露在外面的半只小臂和半側腰背屁股像被燙傷了,傷口也沒有經過處理,正在潰爛化膿。
“你電話在車上?”
黎菁盯着小孩兒定定看一眼,最後視線定格在他那頭打結的卷發上,她扭頭問道陸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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