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定定的望着男人,眼泪一颗颗往下坠。
“不是——你别哭呀——”男人慌了,松开软剑,想要过来哄人。
说时迟,那时快,沈清婼扬手朝他洒出一把粉末,趁他抬手遮挡 ,又急急送出去一剑。
剑尖没入他的左腰。
不深,但却足够让他雪上加霜。
他难以置信的看向沈清婼:“你竟然装委屈暗算我?”
沈清婼朝他扬起了手中的荷包,泪眼朦胧的冷声问道:“不然呢?难道还等着让你一个敌国奸细从我这里跑出去吗?”
男人微微拧眉,随即冷声反驳:“荷包是我的,但我不是敌国奸细。”
他把软剑抽出来扔到了一旁,捂着汩汩流血的伤口,去拿药柜上的伤药。
沈清婼已经先一步过去拿了一个药瓶。
等到男人过去的时候,她又泫然欲泣的看向了他,委委屈屈的:“你说不是就不是吗?刚才北召司的萧指挥使都过来了。”
男人明显一怔,随即又道:“他应是被误——”
沈清婼踮起脚尖,捏起一颗药丸塞进了他的嘴中。同时,她的唇瓣也颤抖着贴向了他的唇瓣。
男人瞪大了眼睛。
原本抵着舌尖想把药吐出去的动作一滞,药丸在他嘴中迅速化开。
男人昏了过去。
沈清婼扶着他把他放到地上,抬手狠狠擦了擦唇瓣,咬牙道:“便宜你了!”
“都拿了南浔的东西过来,还好意思嘴硬说自己不是敌国奸细?”
要不是怕他把药吐出来,她何至于主动亲他?
沈清婼胡乱的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忍着羞恼,哆嗦着手往他身上摸去。
皇宫布防图并不在他身上。
难道真是她误会他了?
还是说他身上的皇宫布防图已经被转移了出去?
沈清婼不敢大意。
她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现在勉强会研究点毒粉自保——可这种东西在绝对的实力跟前,根本没法看。
所以杀了他是最保险的!
可她从来没真正杀死过人——
沈清婼颤颤巍巍的拿了软剑过来,想要扎入他的胸膛!
哪料,他那皮肉却硬邦邦的,软剑弯了,却依旧没能伤他分毫!
原来她那药还能让人皮肤绷紧,刀剑不入吗?
沈清婼气的双眼通红的跌坐到地上。
咬唇瞪了那男人一阵,她泄气道:“算了,就先留你在洞中吧。等到搜山的风声过了,再看看情况,若你真是奸细,我再把你药翻了,扔到后山悬崖去喂狼!”
沈清婼扔下软剑,爬起来,弯腰拖拽着男人的双腿,“吭哧”“吭哧”的把他拖到榻边,用上边的铁链锁住了他的双脚。
而后,把荷包重重砸到了他的身上。
荷包里的东西还残存着点点药性。
这么一会儿已经又勾的她体内的蛊虫跃跃欲试。
她难耐的咬着下唇走向了药柜。
药柜最下面放着一套银针。往常她犯病都是要扎针的,只有每月月中承受不住的时候,才会用铁链把自己的双脚锁起来,以防自己神志全无,只知道凭本能出去找男人要解药。
两针下去,沈清婼恢复了正常。
她狠狠地瞪一眼依旧昏迷着的男人,缓步走向一旁的隐蔽石门。
这道石门通往后山。
后山悬崖下常常有狼啸声和野猪的叫声,庵中的人轻易都不敢踏足。只有她需要冒险去后山采药。是而,她来庵中五年,走通了这条道路四年,竟是没被一个人发现端倪!
石门缓缓在身后合上。
原本昏迷着的男人陡的睁开双眼,朝石门处望了过去。
“真真是最毒女人心!”若不是他在她吻向他的时候,下意识的闭气,阻止药性流窜的同时,又自动运起了铜皮铁骨功,怕是他这会儿真要死透了!
虽说昨晚上他冒犯了她,可那也是她先主动的!
若不是她动手动脚的勾的他迷昏了头,他何至于险些被人看到,坏了大事儿?
想到刚才那女人还对他动手动脚的模样,男人心口蓦的又有些燥,尤其是荷包下面的肌肤,隔着衣衫都是一股火热!
此时原本聚着在舌尖的药性又有了蔓延的迹象。
男人赶忙先把舌尖的药性逼出,而后挪至药柜旁边,从柜中拿出她刚刚放好的银针,“咔嚓”,“咔嚓”两声解开了锁链。
沈清婼这会儿已经从后山拔了两株药草回去。
刚刚走至院内,便听见她祖母身边的刘嬷嬷在怒声质问。
“我是不是说过不能让我家大小姐独身外出?静慈师太,沈家年年供奉两千两香火钱,便是让你这般不管不顾的吗?”
“我告诉你,今儿个不赶紧把大小姐给我找过来,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嬷嬷。”沈清婼适时出声。
她心里隐隐有些感动。
家里也只有祖母会派刘嬷嬷过来关心她了,其他人就像是死了一般,五年来毫无音讯!
可往常刘嬷嬷都是把书信交给静慈庵主就离开了的,这次怎的还过来寻她了?
沈清婼装作没事人儿似的走向了刘嬷嬷。
刘嬷嬷上前迎两步,话未说出口便先落了泪:“大小姐回来了就好。”
“今儿一早北召司的萧指挥使入府说观音庵里闯入了敌国奸细,而那奸细还直奔了你所在的院子。老太太听了便直接昏厥过去了!”
“这不,醒过来就要老奴把大小姐您接回府中呢!甚至都已经和老爷闹起了绝食。”
“老太太年迈体弱,又惦念着你,身子早是一日不如一日的,这次若长久绝食——府医说怕是不妙。”
言下之意,祖母可能会因绝食而死吗?
沈清婼脑子嗡嗡的。
此时刘嬷嬷朝她走近了一步。
她衣衫之下那么多青青红红的痕迹,而老嬷嬷又久经世事,怕是轻易就能看出来她昨夜经历了些什么!
沈清婼不动声色的躲过她,急急抬脚往屋内走去:“我知道了。还烦请嬷嬷在外等我片刻,我梳洗换装过后,咱们就启程回京。”
沈清婼急急进了密室。
密室里已经空无一人。
“该死!我刚才就该想法把他杀了的!”
果然斩草不除根,后患遗无穷!
不过萧陌寒的人应该还在搜山吧?
想来他不会放跑任何人的。
最好把那男人抓个正着,然后带回北召司,让他受尽十八道酷刑,再把他抽皮剥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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