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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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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章

    裘彥明在醫院裏待了整整一個星期。

    耿迪到醫院來找他的時候,他臉上的青腫還沒有消,前兩天剛做完鼻骨複位手術,Alpha的鼻子裏塞着海綿塞,呼吸都困難。

    “哥,那姓傅的來找過你沒?”耿迪問,“媽的我現在聞到花香就想吐,他到底什麽等級啊?”

    裘彥明剛因為鼻子難受跟請來的護工發過火,現在臉色還是很差:“來個屁!就叫了個跑腿送了個破果籃過來,連句‘對不起’都沒有,有個當統帥的爹了不起啊!”

    剛醒來的時候他就已經跟他爸他媽鬧過一通了,他爸也就嘴上順着他說,打電話給傅霁本應該興師問罪,可電話一接通,他爸立馬就換了副嘴臉,滿嘴的唯唯諾諾。

    裘彥明什麽時候受過這種委屈,氣得砸了臺手機,一定要他爸給他讨個說法。

    可惜人家是統帥的獨子,老校長就算是再愛子心切,也不敢招惹,只能勸兒子先咽下這口氣,以後不和他來往就是了。

    這幾天裘彥明躺在病床上,心裏越想越氣,他長這麽大,還從沒在別人那裏吃過癟,更別提被人打到鼻青臉腫,對方卻還好端端的什麽苦頭都沒吃。

    “艹,”耿迪聽着也很來氣,“你爸知道嗎?他怎麽說?”

    “他能怎麽說,就說自己明年就退休了,叫我別惹事,跟他一塊吃下這個啞巴虧呗。”

    耿迪想了一會兒,心裏忽然蹦出一個損招:“诶哥,你說咱們明面上雖然沒法讓他怎麽着,但暗地裏要做點什麽,還是挺容易的吧?”

    裘彥明皺了皺眉:“什麽意思?”

    “咱找機會給他下點東西呗,讓他當衆出醜什麽的,”這事兩人以前沒少幹,基本上每次也都能得手,“而且他不是頂級Alpha嗎?這事肯定能鬧翻天,少說也能讓他丢丢臉。”

    裘彥明有點不耐煩地:“怎麽下?跟他熟的那些人我都不熟,難道你給他遞水他就會乖乖喝嗎?”

    耿迪聽他這麽一說,也有些洩氣。這人跟他們以前碰到過的那些都不一樣,是個無處下手的硬茬。

    裘彥明沉默了會兒,随後像是想到了什麽,忽然又扯了扯嘴角:“不過也不是不行。”

    “他是塊踢不動的鋼板,那就從他身邊的人下手。”他碰了碰脹疼的鼻子,猙獰道,“S級的Alpha又怎麽樣,只要有個同等級的Omega在他旁邊發|情,他就算真是塊鋼板,那也吃不消。”

    耿迪眼睛一亮:“這主意行!”

    “你找個時機,別太着急,”裘彥明冷笑道,“把事兒辦得幹淨點,別讓人抓住尾巴。”

    幾天後的一節專業課。

    前天這位任課老師臨時有事請假,教務處于是把這節課補到了今天晚上的第一節。

    本來不少人都打算請假不來上,結果鈴響前十分鐘,任課老師忽然告知學委,說今晚要點名,學委在專業群裏一通知,原本打算要請假的那些人,忽然陸陸續續地全來了。

    這幾天晚上傅向隅總是失眠,于是剛來就挑了個後排坐下,趴在桌上補眠。

    後來的彭爍他們一群人,照例是傅向隅在哪兒他們坐哪兒,剛坐下他就忍不住跟舍友許亦楊吐槽:“大晚上的你說上他媽什麽課啊?”

    “煩死了,早知道剛就跟葉子一塊出去打麻将了,反正一時半會兒回不來,個破課曠就曠了。”許亦楊也說。

    鈴響的時候舒沁才姍姍來遲地從後門貓進來,彭爍看見她,忙指了指自己旁邊的座位:“這兒,給你占了座。”

    “今天怎麽臉有點紅,是不是過敏了?”彭爍問她。

    “剛在宿舍就有點不舒服了,感覺頭暈暈的,”舒沁用掌根摁了摁太陽穴,她回頭看了眼傅向隅,“向隅怎麽了?”

    “困了吧。剛來就看他趴着了。”

    許亦楊:“你要不舒服就跟老師請假吧?看你臉色怪怪的。是不是發熱期快到了?”

    “應該不是吧,”舒沁說,“前兩天剛去醫院打了長效抑制劑,也有可能是副作用,我每次打長效副作用的挺明顯的。”

    “主要是我這門課已經請兩次了,再缺勤估計得扣我平時分了,不然誰大晚上的想來上課啊。”

    “就是。”許亦楊對她的後半句話表示贊同。

    課剛上到一半的時候,許亦楊的鼻子突然抽了抽,因為還在上課,所以他特意壓低了聲音問彭爍:“什麽味啊?是不是有人噴香水了?”

    彭爍撓了撓後脖子,感覺自己好像也有點頭暈:“确實,感覺一股甜味,跟爆米花似的。”

    說話時他下意識瞥了眼旁邊的舒沁,只見她滿臉潮紅,嘴唇微張着,一直在喘氣:“我好像……”

    還沒等她說完,班級裏忽然開始躁動了起來,氣味也變得古怪混雜。

    因為是晚上,也不上體育課,所以大部分學生都沒有帶阻隔貼,前面有幾個發熱期原本就很臨近的,已經陸續開始出現了發熱期的部分症狀。

    講臺上的任課老師一臉着急,指揮暫時還保持着清醒的那些學生們拉開窗戶,能出去地盡量先出去。

    就在任課老師撥通學校保衛處電話的時候,班級裏忽然慢起了一股極具有攻擊性的花香味,這股氣味幾乎蓋過了教室內所有的信息素氣味。

    傅向隅驚醒的時候,教室裏已經亂成了一鍋粥,大部分AO都已經進入發|情狀态,任課老師的狀态也不是很好,但還是拿着麥盡力安撫衆人:“已經通知保衛處那邊了,大家千萬別慌,現在盡量都先別出教室了,避免影響其他班級的同學……”

    幾乎沒人在聽她說話,部分喪失理智的Alpha已經把目光放在了那些不斷向外發散信息素的Omega身上。

    傅向隅感覺到自己的後頸也開始發熱,腺體上傳來針紮一樣的痛感。

    ……

    晚飯後沒什麽事可做,秋池穿上厚外套去樓下踩了會兒積雪、散了會兒步,回來洗完澡,就坐在書桌前看起了書。

    秋池只手托着下巴,拿一只筆在筆記本上寫寫畫畫,他先是畫了一只小貓,有點難看……補充了一點細節,結果更難看了。

    本來是想畫小黑的,但感覺小黑要是看見了,可能會傷心,于是秋池在上面打了個很大的“叉”,表示這是一個廢稿。

    緊接着他又轉頭盯着窗外看了會兒,只要一安靜下來,那個名字就會出現在他的腦海中。

    他忍不住默念了一下這個人的名字。

    然後低頭在本子上畫了只小魚,這個線條比較簡單,秋池感覺畫得還蠻好看的,于是就從一只魚,畫到了一群魚。

    最後一筆還沒來得及收尾,秋池聽見宿舍門忽然被人很重地敲響了。

    因為很專注,秋池被這突如其來的敲門聲吓了一跳,心髒突突地跳,有種很不安的感覺。

    他沒及時跑過去開門,于是那門就被外面的人很重地踹了一腳,整個木板晃動了一下,老式門鎖看起來也有些搖搖欲墜。

    沒人會在這個點來找他,除了傅向隅。

    但他身上應該有自己給的備用鑰匙,要進來根本不需要敲門。雖然心裏有些害怕,但猶豫了半秒,秋池還是走過去打開了門。

    開鎖聲一響,漆木門被人一把拉開,外面走廊的感應燈壞了,很黑,秋池敏銳地感覺到傅向隅的表情有些怪異。

    “向隅?”

    他下意識地後退了幾步,卻又被Alpha面無表情地拽了過去。

    ……

    從頭到尾都是一場單方面的暴力,秋池一開始還想要配合他,可太疼了,他試圖像從前那樣抱緊這個失去理智的Alpha,幾近哀求着叫他的名字。

    但傅向隅一點反應也沒有。

    過程中秋池掙紮着打到了他的臉,也可能是其他地方,然後秋池感覺自己的脖頸猛地被人狠狠掐緊了,求生的本能讓他不停抓打着傅向隅的手臂,可Alpha就像完全不知道痛一樣。

    他想要喊叫,可卻只能發出類似于“嗬嗬”的聲音。

    太吵了。

    傅向隅皺起眉,Beta的掙紮和嘶啞的喘氣聲都讓他覺得煩躁,他想讓他停下來,希望他變得安靜一點。

    行将窒息的前一秒,秋池感覺到扣住自己脖頸的那只手陡然一松,來不及喘氣,Alpha不知道從旁邊抓起了什麽東西,“咚”地一聲砸向了他的頭頂。

    傅向隅看見這個人癱軟了下去,然後世界就安靜了。

    他心滿意足地躺在了秋池的旁邊,旋即抱緊了他,面無表情地去吻他額角留下來的血。

    很濃的橙子味。但還是太少了,他本能地想嘗到更多。

    ……

    天似乎已經亮了。

    秋池半睜開眼,渾身都像是被打斷了一樣的疼,渾身都是深深淺淺的牙印,那個東西仍然在一遍又一遍地貫|穿着他的身體。

    傅向隅壓着他的後頸,秋池能感覺到他依然沒有清醒過來。

    Alpha的發熱期一般都會達到五天,這次傅向隅看上去像是沒用抑制劑,秋池不敢想象他到什麽時候才能恢複自主意識。

    “傅向隅……”他的嗓音有些嘶啞。

    秋池操縱着那只沒被壓制的右手,艱難地觸碰到Alpha的臉:“好疼……”

    “我好疼。”

    傅向隅怔了一下,然後抓住了他發抖的手。

    理智一絲一絲地回攏,傅向隅終于注意到了秋池的樣子,這人渾身都是傷,額角的頭發上有血污粘黏,臉很髒。

    傅向隅感覺自己的心跳在收緊,他有些絕望地抓緊了秋池的手,看見這人顫抖着在掉眼淚,Alpha忽然感覺到了一種無助的恐懼。

    他舍不得放手的貪念遲早有天會害死這個人。

    半昏半醒的秋池在徹底昏過去之前,感覺到這個Alpha小心地在自己的眼角上貼了一下,接着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忽然騰空。

    那人有些痛苦地托住了他的後腦勺,聲音很輕。

    “對不起……”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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