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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秋池換完衣服下樓的時候外面天才剛剛擦黑。
去前臺還房卡時,秋池的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他吓了一跳,一偏頭,一張有點兒陌生的臉湊了上來:“秋池?”
秋池愣了愣,認出他是之前住在隔壁寝室的同學,變化有點大,頭發剪短了,人也有些發福,他不太記得這人以前念書時是什麽臉型了,但絕對不是現在這種橢方形。
“還真是你,”那人笑了笑,“你怎麽在這裏?”
秋池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好在這人還是和以前一樣自來熟,只要一張嘴,就絕不讓話掉在地上,同學熱情地攬着他走到一旁:“你還是原來那個樣子,一點兒也沒變,我老遠就覺得眼熟,走近一看果然是!”
秋池有點尴尬地笑笑。
“你現在……在做什麽?”他勉強搭了句話。
那同學笑起來:“還是混日子呗,這兩年跟着我姐夫做私銀去了,沒想到吧?感覺小時候真是腦子冒泡才會選那個專業,我爺他們就總想家裏能出個搞科研的,從小就給我說當科學家好。”
“後來念了一年多感覺真是不合适,就沒讀下去,大二下就申請留學去了,現在才剛回來沒幾年。家裏前段時間剛給相看了個合适的女孩,跟我匹配度有92%多一點。我之前還老嫌他們,什麽年代了還搞包辦婚姻啊?但你還別說,高匹配度真就是不一樣,真不誇張,我倆一個眼神對上,就知道對方在想什麽了。”
“這不,今年八月份就要結婚了。”他笑得很甜蜜。
秋池禮貌性地笑笑,然後說了句“恭喜”。
同學頓了頓,随即又故作無奈道,“她不是首都人,就一個人住在公寓樓裏,到時候感覺接親什麽的也不大方便,所以我幹脆就來這兒定個上檔次的酒店,給她個驚喜,也圖個省事兒。”
他說着說着就把自己給說起勁了,又熱情地一把攬住秋池的肩,說要請他去這附近喝一杯。
秋池忙推說晚上還有事,去不了。
這人倒也沒勉強,過了會兒又忽然提起:“姜翌去年回國了,你知道嗎?”
聽到這個名字,秋池的心跳有些遲鈍地掉了一拍,他的面色微微變了,敷衍地說:“沒去打聽過。”
“他還跟我問起過你呢,我就回他說我也不太清楚你的近況,讓他再去找別人問問。畢竟咱倆也這麽久都沒聯系了對吧?”
秋池半心半意地應了幾聲。
說到最後這人又嘆了口氣,說:“雖然我對當年那事也不太了解,但你的為人我是知道的,不瞞你說,當時班上其實根本就沒人信,誰都知道你肯定是被冤枉的。”
“不過現在說什麽都沒用了,那姓姜的要是來找你,要給你點補償什麽的,你就拿着,別跟錢過不去,是不是?”
秋池從一開始就表現出了自己興趣缺缺,可惜這人就像是看不出他的抵觸一樣,話說個不停,于是秋池出于禮貌,也只好有一搭沒一搭地跟着應答兩聲。
等他單方面的“聊盡興”了,才終于舍得開口話別:“那你有事就先回吧,路上小心點。”
末了又補了句:“我結婚那天你得來啊,來捧捧場。”
秋池點了點頭。
他知道對方也就随便提一嘴,說句場面話,連喜帖都沒發,也沒點明具體時間,明顯只是随口一說,并不希望他真的去。
*
臺球廳。
段鑫烨剛連進了兩杆,嘴一啧,發出了一聲興奮的叫聲:“艹,什麽叫天賦!你們等着看我第三杆!”
在場的傅向隅和秦蔚根本不搭理他,秦蔚轉頭跟傅向隅一碰杯:“對了向隅,一直忘了問,我之前給你推薦的那家會所怎麽樣?”
“一般。”傅向隅敷衍地答。
“啧,”秦蔚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你嘴裏反正除了‘一般’就是‘還行’,說說呗,挑了小O還是Beta?”
那家會所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嚴,就算秦蔚是傅向隅的介紹人,會所那邊也沒有把當天發生的事兒透露給他。
傅向隅也不好和他說自己那天不僅砸爛了套房裏的玻璃茶幾,還失手打了兩個跑上來要拉他的侍應生,後續處理的時候賠了不少錢,不過好在因為賠得足夠多,會所那邊倒是一句沒追究。
“別害羞嘛,”秦蔚揶揄地偏頭看向他,“咱倆都認識這麽久了,和我還不能說嗎?”
末了又八卦地猜了一句:“是Beta吧?”
傅向隅幹脆順坡下驢地“嗯”了一聲。
“我就知道,”秦蔚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樣,“說實話,Omega雖然夠軟夠順,但玩起來還是有風險,搞不好弄上頭做出發熱期來,真容易弄出‘人命’來。”
“之前在悅恒營地那兒認識的一個叫衛逸凡的Alpha你還記得嗎?”
傅向隅想了想,感覺有點印象,但不多。
“就騎馬騎挺好的那個,悅恒好像就是他家的,”秦蔚說,“他媽也當官的,就是不在首都這邊就任。之前聽說他在外面玩脫了,幾年前處過的一個小O,本來以為早斷幹淨了,結果前不久突然聯系他,見面的時候牽着個小奶娃,說是他倆的孩子。”
段鑫烨豎起耳朵聽到這裏,球杆也放下了,湊過來感慨道:“我去,這麽狗血?那小孩真是他的?”
“不然呢?”秦蔚說,“鬧得還挺難看的,他媽那身份又敏感,這小O也挺有手段,三天兩頭地買個小新聞,他媽本來這兩年就說要調回首都了,結果被他這麽一攪和,升遷也沒戲了。”
“最後實在沒辦法,他家為了‘保全臉面’,只能硬着頭皮把人娶進門了。”
段鑫烨也跟着唏噓了兩聲,傅向隅倒是沒什麽反應。
“說起來我上周不是老跟彭爍那群人去打球嗎?打完球晚上一般就約個宵夜什麽的,”段鑫烨說,“有個在咱們學校讀研的學長就和我們說了個八卦——之前在籃球場那兒碰到的那個校工,你們還有印象嗎?”
秦蔚眯了眯眼:“誰啊?”
段鑫烨:“就之前那個我看着特別不爽的Beta啊,天天都帶着口罩,一副死裝樣。”
“你看不爽的人還少嗎?”秦蔚戲谑道。
“你不可能不記得,”段鑫烨很激動地說,“上次咱們不是還在食堂裏碰到過嗎?你還說什麽他長得很像我們那天在會所裏看見的那個人。這總有印象吧?”
秦蔚這才想起來:“啊,他呀。怎麽了?”
“之前不是就有人說他以前也是都蘭的學生嗎?說是念一半就被開除了,但都蘭是什麽地方,只要你不是沒事找事去校長室給那老登臉上踩幾腳,天大的事都不至于鬧到被開除。”
段鑫烨津津有味地說:“我之前就特好奇,該說不說,他一個Beta想考我們學校,那套卷子得考到接近滿分吧?成績這麽好,現在卻淪落到去掃垃圾,也是挺離奇的。”
秦蔚聽煩了:“行了,你就直接進正題行不行?在這搞什麽懸念呢?”
段鑫烨挺得意地“切”了一聲,然後說:“你們肯定猜不到,我聽人說,他其實是個強|奸犯。”
“不會吧,”秦蔚面露懷疑,“他不是Beta嗎?看着也不太像啊?”
“哪個強|奸犯會往臉上寫‘我是強|奸犯’這幾個字?”段鑫烨說,“我騙你幹什麽?這事兒當時都上新聞了,你不信就自己去搜呗。”
傅向隅剛在旁邊一直沒說話,直到這時才悄沒生息地打開了手機。
搜到的是七年前的新聞,并沒有被大規模報導,也可能是因為時間太久遠了。
标題上明晃晃地寫着首都某高校一Beta企圖侵|犯高等級Omega同學,報導文章寫得繪聲繪色,說該Beta見色起意,欲行不軌,好在同校的兩個Alpha見義勇為,當場将Beta打暈,又及時報了警,這才避免了悲劇的發生。
而那個“欲行不軌”的Beta則被警方當場逮捕,上了法庭也死不認罪,受害方則在事發之後第一時間攜家帶口遷居國外,只找了代理律師來全權負責訴訟事宜。
最後兩方似乎達成了和解,因為報導上并沒有提及案件最終的審判結果。
不過在當今社會,性犯罪是僅次于殺人罪的嚴重犯罪行為,即便是犯罪未遂,個人檔案上也會被打上刺目的電子烙印,一輩子都不會被抹除。
不僅社會對性犯罪者嗤之以鼻,各大企業、乃至大小公司,也不會冒險聘用一個存在案底的潛在罪犯,就連相對而言較低門檻的兼職類工作,也都會盡可能地避免雇用性犯罪者。
秦蔚那邊似乎也查到了相關新聞,他點開一張圖片,遞過來給傅向隅看:“向隅,這兩個‘見義勇為’的Alpha是不是看着有點眼熟?”
段鑫烨也湊過來看了眼,随即吐槽道:“你看誰都眼熟,怎麽,這兩也跟你秦少談過?”
“滾吧你。”秦蔚說,“就感覺肯定在哪兒見過,你看左邊這男的不是說姓裘,我沒記錯的話,我們校長是不是也這個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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