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继续燃烧。
现在就剩下赵飞羽一个人坐在篝火旁。
他静静地想着事情。
唐茹梅已经进了小帐篷里休息。
他这是在值夜,在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绝不能放松警惕,否则危险万分。
突然,他听到一阵阵响声,声音由远至近,由弱渐强,由隐隐约约变成清清楚楚,是一阵阵如雷鸣般的骤急马蹄声。
赵飞羽抬眼望去,只见一队人马从黑暗中如疾风般奔驰过来,顷刻间就到眼前,借着篝火的火光,可以看得清楚来的竟然是一队蒙古骑兵,而是是装备极好的精锐之师。
赵飞羽冷眼的看着。
他已经猜到是追捕郝松子的蒙古军队了。
为首的军官是个四十开外的彪汉,一挥手,十几个士兵们迅速下马,拉开架势包围住赵飞羽。
那军官上下打量着赵飞羽:“你是汉人?”
赵飞羽一脸鄙视:“能说如此流利汉语的必然是汉人,你也是汉人。”
那军官犹豫了一下,轻点一下头:“是。”
他不得不承认这事实,普通的蒙古人怎么可能说一口流利的汉语。
赵飞羽:“有何指教?”
那军官:“到关外干什么?”
赵飞羽:“采药。”
那军官:“可曾看见一个道士从这里经过?”
赵飞羽摇头:“没有,问你一个问题,既为汉人,为何帮助外族人,为何不解甲归田退隐山林?”
当年蒙古元朝兵败如山倒,被朱元璋的手下大将徐达率领的大军以势如破竹之势直捣黄龙,打到京城大都,蒙古大帝国立时大柱倾倒,土崩瓦解,回天无力,元顺帝只好率领残部退出中原,狼狈地逃窜回塞外,苟延残喘地偏安一隅。
在这批北撤的元朝人马中,其中有一部分是汉人,俱是身居要职的权臣、将官和大内侍卫。
在蒙古人入主中原的时候,将各个民族划分为五个等级,最大的民族汉族被划为最低等的民族。
汉人婚娶的时候,必须要把新娘送到当地的蒙古当权者享受完初夜才可以成亲,否则逮捕下狱,实施高压霸道血腥的统治。
因此,汉人是很难成为叱咤风云统管一方的权臣贵胄的,所以这批人十分珍惜来之不易的荣华富贵,同时担心害怕明朝的军队不饶恕他们为蒙古人效过力做过事,落得个枭首示众甚至抄家灭族的下场,故而宁愿远到塞外受大漠风沙之苦,也不愿投降明朝,更不愿隐姓埋名老死山林了。
毕竟视富贵如浮云、视钱财如粪土的人不多,更何况他们根本不是这种人。
这军官就是当年跟随元朝残部北撤塞外的其中一员,虽然他是蒙古军队的将官,但是躯体内流动的血始终是炎黄子孙的血,如今被赵飞羽一顿奚落,不禁叹一口气,说道:“如果可以这样,我还用得着跑到塞外来受罪吗?”
赵飞羽冷声说道:“那是你放不下心中的富贵梦而已。”
那军官笑一笑,跨鞍上马,准备带兵撤走。
就在此刻,后面跑来了两匹高头大马,跑在前面的是一位全身戎装虎背熊腰的中年汉子,跟在后面的是个年过五十目光阴鹫身材清瘦的老者。
全身戎装的中年汉子用蒙语说道:“邝将军,抓住那道士了吗?”
那军官连忙恭敬行礼:“禀王爷,还在全力追捕。”
那王爷喝道:“还不赶快搜索,耽搁什么?他逃不远的。”
那军官道:“是。”
那王爷忽然双目睁大,神情充满了惊讶,因为他看见拴在帐篷边的一匹马,这是一匹全身雪白不见一条杂毛的高大骏马。
游牧民族是一个爱马如命的民族,只要是好马,不惜任何代价也要得到,更何况这是一匹绝世无双的宝马。
他连声赞叹:“好一匹宝马,好一匹宝马啊!邝将军,把那匹全身雪白的马带走。”
突然,他的眼睛更加光亮起来,变得闪闪发光的。
为什么?因为他看见了一个挑帘而出的少女,借着篝火的荧光,这少女的容貌一览无遗,简直是人间绝色!
他呆呆地看着,他一向嗜色好艳,这一种既有钱财又有权力的人特点就是见了漂亮的女人绝不肯放过,就如苍蝇闻到屎臭味死钉不放一样的道理。
从帐篷里出来的是唐茹梅,她被外面的动静吵醒了,于是出来看个究竟。
唐茹梅的确很美,每一道轮廓,每一条曲线,身材的比例,都令男人目瞪口呆,垂涎三尺。
他看得几乎连魂魄都丢了,目不转睛的看着唐茹梅,再也不愿把目光移开。
他口中念念有词:“美人,美人,绝色人间的美人啊!”
他动了邪念歪想,要将这人间绝色占为己有,于是下了命令:“邝将军,把这姑娘也一同带走。”
命令就是行动,邝将军无奈地看一看赵飞羽:“小兄弟,不要怪我了,只怪你倒霉了。”
他一挥手,三名士兵冲过来,准备牵马捉人。
“究竟是谁倒霉还不一定。”赵飞羽说完,一道剑光如闪电般划起,冷森森的剑光一闪即逝,这是从赵飞羽手中发出的剑光。
拔剑、出剑、归剑,眨眼之间完成,速度比闪电还快,剑已回到剑鞘里,好像没有拔过出来一样。
三名蒙古士兵的咽喉已被割破,倒地挣扎几下,然后寂然不动。
所有的蒙古兵立即被这一剑吓傻了。
站在王爷身后的那个老者也呆住了,喃喃自语:“看走眼了,这小子的剑法竟然有如此精湛的造诣。”
这时杨春桃也睡眼蒙蒙的出了来,还揉着眼睛问道:“师姐,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这般吵的?”
当她看见眼前的景象之时,吓得睡意全消,瞪大了眼睛,一时不知所措,惊惶地躲到唐茹梅身后。
她毕竟还年少。
其实唐茹梅比她也好不了多少,只是强装镇静而已。
赵飞羽一出手,便已知道后果,一场血战是不可避免的了,他低声对唐茹梅道:“快和春桃走!”
唐茹梅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可是要她撇下赵飞羽走,她做不到,她神色坚毅说道:“我不走!你——”
她说不下去了,因为她的穴道已经被赵飞羽点住,说不得,也动弹不得。
她知道赵飞羽要干什么了,急得眼泪汹涌而出。
赵飞羽拦腰抱起她,触手之处竟是她圆鼓鼓柔软若绵的胸脯,赵飞羽的心莫名其妙地跳一跳,生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他顾不得上这些了,把唐茹梅放上白马的马鞍。
杨春桃是个聪明伶俐的女孩子,一看就知道是什么回事,不等赵飞羽说,便已飞身上马,坐在唐茹梅的背后,紧紧抱住唐茹梅,那匹宝马极通灵性,放开四蹄,疾跑而去。
杨春桃大声说道:“公子,我们在家里等你。”
她真的很聪明,没有说回天山派去,这样既让赵飞羽知道她们的去向,又避免让蒙古军兵知道她们的下落,给天山派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甚至有可能是灭顶之灾。
那王爷回过神来,急得大声怒吼:“快去截住她们!快去截住她们!”
“是!”十名骑兵立即拍马急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