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望栖对她的回答感到惊讶。
他不禁多看了两眼他的新婚妻子,她美得灵动,一双柳叶眼,清澈如水,古典清秀,那桃花瓣似的脸庞,看不出一丝精明的痕迹。
可是,傅望栖又觉得她并不像表面上那样纯净善良。
他有点看不透她。
说她是个心机女吧,她每天面对他的时候,像个没脾气的木头桩子,规规矩矩的,也不干坏事;说她没有心机吧,她死赖在傅家不走,还使苦肉计。
“祝小姐,我给你一次说实话的机会,你告诉我你为什么非要留在我家?”
傅望栖不是傻子,轻易糊弄不过去。
祝余想了想,半真半假地说:“傅家富可敌国,权势滔天,我爸爸为了沾傅家的光,一定要让我留在傅家,不然他会断了我在美国的经济来源,不认我这个女儿。”
傅望栖相信了:“你倒是坦诚。”
祝余说:“你那么聪明,我不敢骗你。”
男人啊,无论什么时候都自我感觉良好,这是男人的劣根性,就连傅望栖也不例外,祝余敢夸他,他就敢信。
他心情不错,往床上惬意地一躺。
祝余看着他:“你现在能把我的研究生录取通知书,还给我了吗?”
傅望栖眼眸倏然一沉:“我先替你保管着。”
祝余的心情瞬间跌落至谷底。
她走到傅望栖跟前,也不说话,就一直盯着他看。
傅望栖皱眉,不满道:“你去门口站着当门神去。”
祝余没动。
傅望栖翻了个身:“我先睡了。”
祝余还是没动,两眼一眨不眨,默默注视着他。
傅望栖:“你不睡,明天起不来,迟到了扣工资。”
说起工资,祝余又想起来自己现在身无分文,没钱吃饭。
“我们什么时候发工资?”
“每个月十号。”
她还得再坚持半个月。
为了不让自己饿死,祝余每天早晨在傅家吃早餐的时候,都要吃很多。
傅夫人以为她怀孕了。
她说没有,而后她就听到了傅望栖的嗤笑声。
傅夫人只小小地失望了一下,便又乐观起来:“阿余,你胃口这么好,以后肯定能给傅家生几个儿子,延续傅家的香火。”
傅望栖不怀好意地顶嘴:“万一她生了好几个女儿,就是生不出来儿子呢?”
傅夫人一听,笑容瞬间凝固在嘴边。
这种情况她没考虑过。
她连忙找补:“阿余,女儿也好,妈妈也喜欢。”
傅望栖拆她的台,对祝余说:“我妈骗你的,她就是重男轻女,你要是生不出来儿子,她会让你一直生。要是你一直都生不出来,我妈就会给我换个媳妇。”
傅夫人急了:“傅望栖,你别胡说八道。”
“阿余,妈妈不是那样的人,你别误会。”
“妈,傅望栖跟我开玩笑呢,我没往心里去。”
因为祝余压根儿就不在意。
她很清楚自己和傅望栖连夫妻之实都没有,更不可能走到生孩子这一步。
她也没觉得傅夫人的想法有什么不对,所有的豪门婆婆都这么想。
其实,对于爱生孩子的女人来说,也不是不能接受傅家的重男轻女,毕竟普通人家还想生到儿子为止呢,给有钱人家生儿子还可以母凭子贵。
她爸爸的小三徐芷,当年就是这么上位的。
虽然她不需要考虑生孩子的问题,但她要考虑怎么赚钱,先把自己的肚子填饱。
祝余想利用下班后的时间,干点兼职。
她思考了很久,决定去做英语私教。虽然她一开始是在美国流浪的,但后来她就读于常春藤盟校,算是留美多年,会说一口流利地道的美式英语,教英语完全没问题。
祝余在兼职网站上发布了自己的求职信息。
一对一英语私教,网上授课,一小时五百。
很快,就有人接单了。
她和对方聊了几句,约定晚上八点开始上课。
……
八点钟,祝余准时开启了视频授课。
当电脑屏幕里出现的是傅望庭那张脸时,她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阿余,我想学英语。”
是傅望庭的声音没错了。
祝余吓得赶紧关掉了视频授课。
她在傅家好不容易能过几天太平日子,这段时间傅望栖对她也不错,她不想节外生枝,尤其是不想惹傅望栖生气。
过了一会儿,傅望庭来她和傅望栖住的院子里找她。
“阿余,你怎么不给我上课了?”
“二哥,我教不了你,我微信把学费退给你。”
傅望庭很失望:“阿余,我爸总说我不学无术,不干正事,我是真的想学英语,想提升一下自己,你就教我吧。”
祝余把转账记录给他看:“二哥,你快走吧,别为难我。”
傅望庭看着她的眼睛,直击她的要害:“阿余,你是不是缺钱了?你教我英语,我学到了知识,你挣到了钱,这是两全其美的事。”
缺钱也不能教你。
祝余把他往门外推。
傅望庭到底是个一米八八的成年男人,他二十六岁,比傅望栖大两岁,祝余使出吃奶的劲推他。
傅望庭无奈地说:“行行行,你不想教我,那我再给你找个学生。”
他的语气突然正经了起来:“阿余,我是真的想帮你。”
好巧不巧,就在这时候,傅望栖刚好和父亲聊完工作,回来了。
从他的角度看,傅望庭和祝余无疑是在拉拉扯扯,打情骂俏。
他阴沉着脸,大步上前,把祝余一把拽到自己身边来,然后冷冷地警告傅望庭:“二哥,我不管你想干什么,请你以后别再来我这里,祝余是我明媒正娶的女人,跟你没关系。”
傅望庭淡定地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皱,嬉皮笑脸的:“小三儿,你别误会,我只是想让阿余教我说英语。”
傅望栖吼道:“滚!!”
对付傅望庭这种不屈不挠的无赖,就得这么简单粗暴。
这是傅望栖与他交手多年,总结出来的成功经验。
傅望栖拽着祝余进屋,“哐当”一下摔上了大门。
祝余身子都跟着抖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