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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
“恭喜你發財, 恭喜你發財……”
超市裏，春節特供廣播曲目烘托着熱鬧的新年氣氛。
虞棠走在前面，随手從貨架上拿東西, 丢進身後的購物車裏。
剛丢進兩包薯片, 虞棠嗖得一下回頭：“突擊檢查！”
厲深推着推車，擡頭看他, 略顯無奈：“真得沒有看手機。”
“呵。”虞棠冷笑, “那不還是我盯得緊。”
嘴上雖然不客氣，但是虞棠也知道這幾天過年, 厲深确實規規矩矩地一次也沒工作過。
但是還是不能放松，得多盯着點。
“吃這個嗎？”路過水果去, 厲深拿起一盒櫻桃，嘴上問着已經放進購物車裏了。
虞棠多拿了一盒：“我媽也愛吃。”
說完又問厲深：“你呢？你愛吃什麽水果？”
作為一個冰山霸總, 喜惡不現于形這一點厲深做得非常好, 虞棠真得察覺不出他愛吃什麽。
“都可以。”厲深果然這麽回答。
在虞棠氣呼呼瞪他之前，厲深又補了一句：“尤其愛吃魚。”
“魚又不是水果！”虞棠剛反駁完，才猛地反應過來他在意有所指什麽，大步走開了，小聲罵他，“禽獸。”
雖說罵了, 但還是去了水産區挑了條鲈魚。
虞棠大步流星, 身後的不适令他更加氣得慌了。
還好意思提吃魚……
雖說厲深很耐心也很溫柔, 但是畢竟連哄帶騙一晚上折騰了三回，愣是養了三天了還是沒完全好, 很難原諒他。
雖然……當時自己也沒節制到哪去, 不然也不能這麽順理成章搞了三回。
不過虞棠才不管責任在誰身上，總之怪厲深就對了。
從超市回到家, 廚房已經忙得不行了，好幾個人在幫張秀菊一起做年夜飯。
不過廚師們也只是打下手，不到下午三點張秀菊就讓他們放假回去過年了，大部分活打算自己親自下廚。
厲深一回到家便去廚房幫忙，縱然張秀菊讓他歇着，也堅持要做，這讓張秀菊滿意極了，眼裏的喜愛都快滿溢出來了。
虞棠則癱在沙發上吃櫻桃逗狗，心安理得享清福。
年夜飯豐富極了，三人一狗，都吃得很滿足。
張秀菊還給二十搬了凳子上桌坐，竟就這麽成了四口之家。
“過年好——”
“幹杯幹杯——”
虞棠看到張秀菊在碰杯時偷偷低了一下頭，用力閉眼壓下那模糊的淚光，再擡頭時就全是慈愛的笑意，看着面前兩個年輕人。
難以言喻的幸福感一下子膨脹，幾乎要把心髒給撐滿了。
春節晚會的背景音在客廳放着，張秀菊正興致滿滿地跟好姐妹打視頻電話拜年，虞棠拉着厲深去了後院，看隔壁家放的煙花。
今晚月色正好，清涼如水，溫潤如玉。
虞棠擡頭看煙花，厲深低下頭看他。
青年清澈如月色的眸子裏倒映出煙花的璀璨與明滅。
“讓你看煙花，看我幹嘛？”虞棠眸光流轉，看向他，輕輕笑，“我眼睛裏有煙花呀？”
厲深勾起唇，擡手拂過他額前的碎發：“有比煙花更好看的東西。”
虞棠稍微歪了歪頭，故意不讓他碰，眼裏是狡黠的笑意。
“年後要不要去哪裏玩？”厲深忽然問道。
虞棠挑眉：“喲，不工作啦？年假還真放得這麽徹底啊。”
“嗯。”厲深面色正經，說，“找個安靜的地方呆幾天。”
虞棠有點不太明白：“不是旅游嗎？什麽叫呆幾天。”
厲深看了他一眼，神色雖淡，卻有幾分意有所指：“過兩天你的傷也好了。”
幾秒種後。
虞棠：“……”
虞棠嗖得一下往旁邊躲兩步，震驚道：“你你你要專門找個地方……”
還是低估這人的底線了。
虞棠驚恐地連連擺手：“我不去我不去我不去……”
他還想在正月初八複工呢，可不想那個時候下不來床。
“不去？”厲深擡了一下眉，一字一句輕聲緩緩說道，“你昨晚還說，落地窗，帳篷，車裏……”
虞棠：“……”
他猛地沉默下來，視線失焦，簡直是死一般的寂靜。
說實話，這幾個詞還怪熟悉的，平時看皇文的時候确實沒少看，而且都是他最XP的部分。
厲深怎麽知道？
昨晚說的？說過？把心裏想的都說出來了？什麽時候？是不是瘋了？
虞棠心裏轉過無數個畫面，瘋狂回想。
最後落實在，自己拽着厲深的胳膊喘得要命，在即将失去理智的時候，斷斷續續地說還不夠，落地窗，帳篷，車裏……
行，毀滅吧，毀滅吧，都說了人得修無情道，否則上頭的時候真是什麽都說得出來。
“你理解錯了。”虞棠一臉嚴肅，面不改色，“我的意思是，我們要在落地窗、帳篷和車裏看月亮，談理想。”
厲深默了默，望着他淡淡笑道：“是啊，我本就是這麽以為的，你以為呢？”
虞棠：“……”
他簡直要把厲深瞪出一個窟窿來，真不要臉。
“那挺好。”虞棠攤手，相當鎮定，“咱們達成一致了。”
他擡頭指了指月亮：“先看今晚的月亮。”
厲深朝他走近。
虞棠本能地并了并腿，等意識到自己做了這個動作後又覺得有點蠢，強行放松下來，清了清嗓子。
厲深擡手，攬住他胳膊，也擡起頭：“好，看月亮。”
兩人擡起頭。
月色将人映成一雙。
月色下，兩道影子交纏在一起。
不多時，有一道微微動了動，頭靠在了旁邊那道影子的肩上。
狗子加入了其中，擠到兩人之間蹲坐在地上，擡頭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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