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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厘米
（辰海大家庭第三事業群-八卦分群）
【？？？真的假的？？】
【我靠我震驚了】
【這還能有假, 陸秘書長親自默認的！我朋友過去送文件路過也聽見了！】
【在現場，我是辦公桌】
【在現場，我必須相信那真的是吻痕！】
【？？？什麽？厲董親口說是吻痕？？？】
【跑不了, 我老婆一閨蜜就在頂樓, 她也聽見了，她當時在現場】
【我去！！！所以厲董當着很多人面說的？？】
（文娛事業群-一起吃瓜）
【絕對靠譜真瓜, 我頂樓的朋友說的, 厲董主動說是吻痕了】
【！！！？？？】
【我朋友的領導在現場，高度懷疑就是在辦公室親出來的】
【我靠！！！！鐵樹開花, 厲董？？？？】
【太刺激了，太偶像劇了吧, 年輕帥氣豪門霸總辦公室強吻啊啊啊啊】
【啊啊啊我酸了，還以為厲董真得會永遠不動凡心, 是誰上輩子拯救了銀河系搞到厲董！！】
【厲董一看就是超級寵的模範男友！！居然單方面公開蓋章！！太絕了！！】
（第七事業群-瓜田裏的猹們）
【頂樓都已經實錘了, 她們都聽見了】
【我男朋友的兄弟當時也在現場，說厲董一臉戀愛裏的甜蜜！！】
【？？？厲董談戀愛了？？】
【我聽說的版本是厲董都談很久了，追了很久人家才答應的】
【前段時間二環路開豪車追妻的據說就是厲董】
【我汰？？？開豪車追小嬌妻？？厲董？？】
【世界崩塌了，但是又相信愛情了】
辰海集團頂樓，助理辦公室。
一顆毛茸茸的腦袋趴在工位桌面上，衛衣帽子蓋住後腦, 一動不動許久了。
工位下面, 手機亮着, 指尖飛快地滑動。
虞棠眼睛都冒火星，刷手機消息已經刷的手指疼了。
僅僅一個小時, 他已經刷到了足足五六個版本, 每個八卦群裏都有不同的八卦主題，然後截圖和聊天記錄傳來傳去添油加醋, 越來越沒邊兒了。
尤其是他刷到那條“年輕帥氣霸總在辦公室強吻”的時候，差點手抖得把手機都給摔了。
“小虞？”
聽到有人叫他，虞棠立即擡起手，警惕地看過去。
小孫眼睛亮晶晶的，拉着他問：“所以剛剛厲董真得親口說是吻痕了是不是？你在現場？”
虞棠：“……第十八遍。”
小孫：“？”
虞棠面如死灰：“這已經第十八遍有人問我這個問題了。”
小孫臉上些許不好意思：“哎呀，這不是這個瓜太令人震驚了嘛，所以想确認一下。”
虞棠眼中沒了光：“我不知道，我忘了，我當時聾了。”
小孫面露同情，拍了拍他肩膀以作安慰：“太慘了，把孩子都弄得精神失常了。”
她剛說完，就有一個旁邊辦公室的員工湊了過來：“虞助理，你剛剛……”
虞棠先下手為強，機械重複：“不知道，不清楚，不發表看法。”
來人看虞棠這樣反而覺得自己吃的瓜很真，于是扭頭向小孫說：“剛剛看有新瓜說是厲董的戀愛對象曝光了，厲董在談地下情！！”
虞棠猛地一激靈，下意識地繃緊脊背。
小孫驚異道：“真的？？誰啊？？”
虞棠緊張地吞咽一下，小心看過去。
“聽說就是之前想跟他聯姻的陳氏集團二公子！”
虞棠：“……”
公式選對了，數代錯了。
他稍微松了口氣，撚了一下手心，将手掌裏濕漉漉的冷汗抹去。
八卦群裏已經進展到開始猜測到底誰是厲董的地下情戀愛對象了，虞棠越來越覺得坐不住，幹脆起身匆忙離開了辰海。
趁着還沒人聯想到自己，趕緊離開風暴中心為妙。
虞棠一面開車往跟威亞設備供應商約定好的地方去，一面忍不住給厲深發消息吐槽他。
【現在都在八卦你！這可好了吧！！】
丢掉手機，虞棠專心開車，到了地方再拿起手機一看，見厲深回複了一條。
【沒事。】
虞棠：“？？？”
沒事？？那什麽才算有事？？
虞棠盯着這條雖然很短但是都能腦補出厲深那四平八穩的冷淡平靜語氣的消息，開始懷疑這人是故意的。
如果不是故意的，很難想象這個從來都把所有事都輕松駕馭在自己掌心裏的男人，會不顧後果地說出那樣的話還任憑“八卦”發酵出去。
虞棠沒空細想，只能先忙工作，跟中年禿頭男把威亞設備供應到劇組的合同細節談妥，愉快達成合作道了別的時候已經下午五點多了。
虞棠只猶豫了一秒鐘，就決定今晚先不回厲深那套大平層公寓了，轉頭往自己家開。
畢竟他擔心被人跟拍，防人之心不可無，萬一真有瓜田裏的猹好奇到跟蹤厲董看看誰跟他下班一起回家呢？他還不想體會萬衆矚目追着讨論的感覺。
回到自家別墅，家裏的家務阿姨出來迎接。
“王姨。”虞棠問，“我媽不在家？”
王姨說：“張總今晚有局，明天才回來，今晚你在家吃飯呀？我給你做了飯再走。”
虞棠去廚房看了眼：“還有啥吃的？我随便吃點就行，王姨你下班吧，不用給我做了。”
王姨應了一聲，虞棠又想起什麽，拉着她補了一句：“對了，就別告訴我媽我今晚回來了。”
見王姨面露疑惑，虞棠趕緊找個理由：“我本來跟她說我在公司加班呢，偷懶回來了，跟她一說她又該說我不用心了。”
說完他扯扯王姨的袖子作勢懇求，王姨吃他這套，忙答應下來。
虞棠松了口氣，送走王姨，自己随便找了點吃的湊活一頓晚飯。
他估摸着張秀菊女士今天絕對能知道在辰海傳開的驚天八卦，于是打算萬一她跑來問，就騙她說自己在加班，就省得聽她盤問。
剛吃好飯換了家居服，虞棠上樓去自己房間，坐在露臺的椅子上，收拾了一下背包，掏出平板來。
手機裏八卦群比白天還熱鬧，厲深卻沒來消息，估計還在忙。
他幹脆把手機丢一邊，打開平板，一眼看見繪畫APP，想起沒畫完的那幅厲深的速寫，随手拿起筆又描畫幾下。
畫了一會，虞棠停了筆，把平板丢在一邊。
他覺得有點靜不下心，心裏有很多想法在亂竄。
老實說，剛聽到厲深那麽稀松平常地說出“是吻痕”這句話，似乎沒有一丁點想要隐瞞的意思時，他心底是有那麽一絲絲的驚喜的。
他從來沒想過現在就要厲深立馬公開這件事，畢竟厲深身份特殊，一旦公開不僅是他，包括自己也會受到許多來自外界的聲音，無疑會增加很多無法預料的麻煩。
雖然成為厲深正大光明的戀人——甚至哪怕只是情人，都會受到許多優待和高看一眼，不僅談合作融資會更容易，甚至會有無數人主動貼上來，而且在所有項目裏的話語權也會與從前産生天壤之別。
但是虞棠從來不想獲取這樣的特權，更不想借厲深的勢。
正是因為不想獲得所謂的好處，也懼怕可能帶來的麻煩，所以他不想厲深公開，寧願保持這樣的狀态。
但是沒想到厲深居然在不要求自己公開的情況下，主動不遮不掩地承認是吻痕，這出乎他的意料，更令他意識到自己可能低估了自己在厲深心中的地位。
意外之喜。
虞棠意識到，厲深已經給過他太多意外之喜了，所有不曾渴望，不能期待的空白都被厲深不留一絲餘地的填滿，永遠超出他的預期。
居然會有這樣的人。
虞棠看着平板上的畫，出了會神，接着拿起手機來，想問問厲深忙完了沒有。
虞棠意識到，自己變得很容易想他。
想見他，想跟他過每一個夜晚，想跟他做很多很多事。
包括那方面的很多很多事。
虞棠呼吸亂了一點，把平板上那令人遐想的速寫界面退出去，找出個綜藝來看試圖打發時間。
沒看多久，手機就亮了。
虞棠拿過手機，看到是張秀菊的電話，很細微地失落了一下。
啧，不是厲深的。
虞棠拿起手機，火急火燎下樓跑到後院去，站在牆邊接起電話，故意做出很趕的語氣：“哎咋啦？我正在外面忙事情呢？！”
張秀菊聲調極高，顯然遭受了相當大的震撼：“寶貝！厲董他戀……不，不一定是戀愛，可能只是一夜情……哎呀總之他……你當時在現場對不對？？”
……第十九遍了。
虞棠嗯嗯啊啊幾聲：“哎呀我很忙的，這八卦我哪有空聽？我啥也不知道。”
“你在忙啊？”張秀菊聽他似乎确實在室外，還有呼呼風聲，只好說，“行吧行吧，這兩天我不在家，你忙完回來一趟，我得好好問問！姐妹們都等我第一手消息呢！”
虞棠敷衍地應了幾聲，挂斷電話。
雖然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但是能躲一天是一天，他今天已經回答“你當時在現場？”這個問題了。
剛開始被問他還能敷衍，到最後心裏簡直尖銳爆鳴，恨不能說對對對我在現場，我不僅在厲董親口承認是吻痕的現場，我還在這個吻痕形成的現場！
對！我不是牆，不是厲董的手機，不是現場的空氣，我就是搞出這個吻痕的本人！
當然，只能心裏想想，表面上還是得作出一副“啊我就偶然在現場聽見了具體的事我不清楚呢這個沒法回答大家呢”的心平氣和的樣子。
虞棠深深嘆了口氣。
“什麽也不知道？”
一個低涼嗓音響起，虞棠吓了一跳，整個人向後跳了一下。
後院的後門處，一個身影站在那，借着院子裏微弱燈光，虞棠辨認出是誰來，震驚道：“你怎麽知道我在這？”
厲深從後院門走進來：“你不在公寓，還能在哪？”
虞棠目光随着厲深越來越近，直到來到自己面前。
厲深擡了一下眉：“在忙工作？沒空聽八卦？對這個八卦什麽也不知道”
虞棠：“……”
這人躲在門後聽他說話聽多久了？
他緩過神來了，一整天因為表面裝作雲淡風輕憋出來的火氣頓時洩出來：“啊啊啊我真是服了你啦，你幹嘛要說是吻痕啊？我都提醒你是過敏了！！”
厲深微微垂眼，似在思考似的，半晌一本正經道：“可是确實是吻痕。”
虞棠：“……”
沒救了！怎麽在這種時候突然不裝了！
虞棠被他整不會了，深呼吸幾下。
厲深見他急三火四，莫名覺得可愛，擡手在他後腦揉了一下：“好了，這麽緊張做什麽？也沒人知道是你。”
虞棠噎了一下，看向他，抿了抿唇：“你也知道我沒公開，你就敢這麽承認了？不怕以後……”
厲深定定望着他，溫聲道，“你選擇是否公開是你的自由，跟我是否遮掩吻痕有什麽關聯。”
他輕輕偏了偏頭，半掩在脖頸領口下的吻痕便完全露了出來：“我挺喜歡的，為什麽要說成是過敏？”
虞棠看着厲深，視線像是被黏住了，看了他許久緩不過神來。
厲深這樣的人，面色平淡一臉冷肅地說出這樣的話，明明應該顯得違和的，他卻覺得心底蔓延出溫熱的滋味，說不上來是什麽情緒。
明明厲深的語氣那樣平靜随意，但是他卻覺得字字鄭重，敲在心上。
“不過會不會牽連到你？”厲深忽然又微微蹙眉，“這點我也是後來才意識到。”
“那倒不是，不會的。”虞棠立即否認，他不想讓厲深又覺得自責，“誰會想到我呀？都猜是哪個豪門大戶的少爺千金呢。”
厲深望着他，想了想：“你不就是？”
虞棠：“……”
他有點羞恥地瞥開眼：“我就當你是打趣我了。”
厲深擡手将他攬懷裏：“你怎麽不是？永興秀麗的小虞總，将來的企業家。”
虞棠臉都有點發燙：“停停停，這個公司名字從你嘴裏說出來，好像我倆不是一個文學裏的，好違和。”
厲深低頭看他，面露疑惑。
“一個是豪門霸總文。”虞棠指了指自己，“一個是鄉土商戰文。”
厲深輕輕低笑了一聲：“雖然不知道這是什麽，但是應該很配。”
虞棠小聲嘟囔：“睜着眼說瞎話。”
轉而說：“進去嗎？我媽不在家，家裏沒人。”
厲深擡了一下眉。
虞棠意識到自己這話有點怪怪的，低下頭：“……別誤會，就……你也沒去過我卧室吧？”
他帶厲深進了屋，徑自上了二樓自己的房間。
房間收拾得幹淨簡單，床上用品依舊是墨綠色的，白牆上挂着幾幅畫，光線暖黃柔和，整個房間溫馨而令人有安全感。
跟厲深那性冷淡裝修可是完全不同。
厲深站在房門前四下看了看，走到卧室延伸出去的露臺。
露臺上有一桌一椅，平時在這裏看看書追追劇很合适。
虞棠剛把桌子上有點亂的地方給收拾幹淨了，轉頭就看到厲深坐在樓臺椅子上，正拿起桌子上放的平板。
虞棠腦中頓時電光火石，立即想起了平板上絕對不能被厲深看見的那幅畫，一旦被看見可就暴露了自己滿腦子黃色廢料的事實。
虞棠動作比腦子快，三步并作兩步沖了過去，一把伸手去搶厲深手中的平板。
厲深一個沒防備，很輕松就被虞棠将平板搶過去了。
虞棠搶過平板，低頭對上厲深略有些疑惑的視線，才意識到自己這個動作太急了，顯得十分刻意，簡直就好像把“這裏面有你不能看的東西”這句話給寫在臉上了。
大腦裏又一次電光火石，也就半秒鐘的時間，虞棠邁步過去，擡了擡腿，順勢就着動作将膝蓋搭在椅子邊緣。
就着這個姿勢，虞棠跨坐在了厲深腿上。
頓時，自己搶平板的這個行為就成了想要讓厲深不再看平板，而自己坐在他腿上想說話的前置動作。
然而……
虞棠右邊膝蓋搭在椅子上，緊挨着厲深的左腿，右邊腿則堪堪靠着椅子扶手，整個人坐在厲深雙腿上，手臂還下意識勾住厲深的肩膀保持平衡。
微妙的暧昧頓時在四周升溫，虞棠一垂眼恰好能看到厲深微微震動的瞳孔。
虞棠：“……”
厲深緩緩擡手，扶在了虞棠的腰上，低聲說：“……怎麽？”
虞棠只覺得自己的脊背僵得都要酸了，腰窩上是厲深溫熱的手掌，兩人之間的距離不受控制地越來越近。
虞棠磕絆了一下：“沒，沒怎麽，就，大半天沒見了，聊聊天呗。”
厲深眼眸幽深：“……嗯。”
虞棠稍微動了一下，左邊膝蓋從扶手上滑下來，身體猛地晃了晃。
他還沒來得及驚呼，腰上的力道就重了些，整個人被厲深摟了回去。
這麽一來，虞棠意識到自己身下坐着的位置有點不對了。
他的呼吸驟亂，有點失了方寸，攀着厲深肩膀的手頓時收緊。
為了不讓腰腹以下的位置離厲深更近一些，他幹脆俯身過去，抱住厲深的肩，臉偏向一邊不敢看向厲深了。
“你怎麽知道我在這的？都沒問我一下。”
虞棠盡可能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很輕松平常，就好像絲毫沒意識到兩人之間距離的危險似的。
厲深沉默了一瞬。
他的狀态當然越來越有些控制不住了，尤其是虞棠的手還無意識地攀着自己的肩背，而臂彎卻在他頸窩動來動去，腿上接觸的位置也越來越危險。
“猜的。”厲深嗓音微啞，“知道你擔心回了公寓會被人偷看到。”
虞棠幹巴巴地輕笑：“你真了解我。”
不對。
事态超出控制了。
虞棠心底冒出這麽個念頭，發現自己想裝作真得只是坐上來純潔天真地聊聊天的想法無法實現了。
倒不是自己的演技受到挑戰，而是因為剛剛被厲深那麽一攬，情況就都超出了兩個人的預期。
他此時已經離厲深很近，這麽近還指望絲毫刺激不到厲深的話，那似乎就有點強人所難了。
更何況虞棠飽讀各類“理論資料”，怎麽會不知道戀人突然坐腿殺對一個正常成年男人來講有多強的攻擊力。
所以此時他一低頭，就能看出某個部位的異樣來。
裝傻可以，裝瞎似乎就顯得太刻意了。
不過，虞棠确實也起了一點點興趣……
且不說他對厲深始終有點蠢蠢欲動，哪怕抱着只是好奇的想法，他也想上手摸一下，哪怕只是隔着衣料也行。
比如，都說霸總文裏的霸總攻往往都有十八厘米，那厲深這樣配置極高的豪門霸總，會不會也……？
機會難得，這時候不試探試探長短，難道等到時候臨陣上場的時候才知道敵方刀劍有多厲害？萬一真得那麽逆天，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考慮還是不能妄動。
打定念頭，虞棠抿了一下唇，耳朵紅透了。
他松開抱着厲深肩膀的左手，一點點順着鎖骨，胸膛，往腰腹去。
頓了頓，再繼續往下。
手腕驀得一緊，是厲深擡手輕輕攥住了。
虞棠沒再立即往下，微微偏頭看向厲深。
厲深眸光幽深，難得顯出幾分不自在來，半晌低聲道：“做什麽？”
虞棠不自然地吞咽了一下，語氣裏絲毫沒有洩露出欲念來，繼續保持着自己天真無知的人設，營造一種科學研究般的氛圍：
“不想做什麽呀，我就想摸摸看你是不是也有十八厘米？”
久久的沉默。
手腕上的力道還是沒松。
虞棠等了一會，心想難道自己的演技沒過關，被厲深看出了自己包藏禍心？
他心虛地直起上身，看向厲深。
厲深擡眼望向他，神色微妙地擡了一下眉：“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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