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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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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白

    虞棠落地陵城時, 是下午四點。

    陵城這兩天正是霧蒙蒙的陰天,好在氣溫回暖,所以并不是很冷。

    虞棠查看微信消息, 發現顧鳴在自己還在飛機上的時候發消息問他幾點到, 他好來接。

    虞棠回了個消息:【剛到。】

    他拿上托運的行李,準備去打個出租車, 忽然手機一響, 一個陌生電話打了過來。

    看來電顯示是陵城的歸屬地。

    虞棠接起來:“你好?”

    “您好,虞先生是嗎?”那邊是一個溫和的女聲, “這邊是落日酒店,您之前預約了接機服務, 司機現在已經在接機口等您了,如果找不到司機的話……”

    “等等。”虞棠打斷他, “我沒有預約接機服務啊。”

    那邊頓了頓, 似是在查看:“您是虞棠先生是嗎?是一位姓厲的先生預約的,房間也為您留好了,您過來提交一下身份證就可以直接入住。”

    虞棠怔了怔:“啊……好,我知道了。”

    挂斷電話,他先是懵了一下,心想厲深怎麽會知道自己來了陵城, 又怎麽會知道是哪趟飛機, 然後他想起了齊澤之。

    ……難道這人還真是探子?

    虞棠抿了抿唇, 一面想着厲深怎麽會搞這種小心思,一面往接機口走, 果然遠遠地看到有人舉着給自己的接機牌。

    他走過去, 一身制服的司機殷勤接過行李。

    落日酒店就是上次他來陵城參加峰會時主辦方安排下榻的酒店,是陵城規格最高、位置和景觀都最好的一家酒店, 各個配套服務自然也沒得說。

    虞棠坐上車,打開手機準備給厲深回個消息,就看到顧鳴不久前發來的微信。

    【現在到了嗎?剛剛問你你沒回,我已經在酒店了,你直接過來?這個酒店能看到江景,很不錯的。】

    說完發了個地址。

    虞棠瞅了一眼,倒是距離自己如今的目的地不遠,但是看到江景跟就在江濱也差得太多了吧。

    【我訂好酒店了,謝謝。】

    回完之後,他切到跟厲深的對話框,稍微猶疑了一下才打字:

    【厲董,您給我定房間了?那多不好意思,我自己付錢吧】

    打完字,又覺得有點矯情且過分疏遠了,删掉了重打,最後糾結來糾結去發了一條:

    【謝謝老板!(開心.jpg)】

    點擊發送,虞棠看着這條消息,比較滿意,覺得既不顯得接受得心安理得,又不顯得太過疏遠,畢竟是自己的好老板嘛。

    他的視線多停留在老板這兩個字上,情緒忽然有點亂亂的,半晌只得收起手機,不再琢磨。

    來到酒店入住房間,虞棠驚訝地發現竟然是樓層最高的行政套房,跟上次峰會主辦方為厲深預留的房間在同一樓層。

    标準這麽高嗎?

    虞棠從富麗堂皇又安靜少人的VIP電梯上樓,入住房間。

    這回坐在會客聽柔軟舒适的沙發上時,他有點坐立不安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直覺,總覺得好像有什麽特殊的事要發生似的。

    他站起身,來到寬大的落地窗前,遠遠望去正是緊靠的陵江江景,此時接近黃昏,江面上一片閃爍金鱗。

    房間裏準備了一些點心,他随便塞了兩塊,到了晚飯時間也沒下去到餐廳吃飯。

    顧鳴打來電話,問他要不要一起去江邊跨年。

    “聽酒店前臺說今晚陵江上要放跨年煙花,是臨時安排的,今天中午才發通知,不少市民都在往這邊來呢。”顧鳴笑道,“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我不太看重元旦的跨年。”虞棠說道,“我寧願早點睡。顧導自己去吧。”

    他有些心不在焉,壓根沒仔細聽顧鳴說了些什麽。

    挂斷電話,他随便找了個電影看,一直到外面夜色徹底濃重下來,電影都到了片尾,他才從沙發上站起來,長長的伸個懶腰。

    他撈過手機看了眼時間,十點多了。

    什麽都沒發生。

    是這一年的最後一個夜晚了。

    虞棠準備收拾去洗漱,但是并不打算直接睡覺,他還想等十二點的時候給厲深發個新年快樂。

    厲深現在在幹嘛呢?

    他一面擠牙膏一面胡亂想着,猜測他是不是還在工作,抑或是跟家人在準備跨年?

    說到家人,厲深似乎也沒比自己好到哪去,也是個跟親人緣薄的命,也不知道厲家還有什麽人跟他親密些。

    甚至還不如自己,自己現在還有張秀菊女士。

    虞棠心想,等零點的時候也得跟張秀菊女士發條新年快樂,再給個紅包,讓她晚上通宵打麻将的時候可輸的本更多些。

    咚咚。

    房門忽然被敲響。

    虞棠吓了一跳,手裏拿着的牙膏管抖了抖。

    他從盥洗室出來,一面走向門口一面問道:“誰呀?”

    這麽晚了……

    “汪!”

    這一聲又讓他懵了一下,但是很快就反應過來,趕忙加快腳步去開門。

    “二十?!”虞棠忍不住驚呼,門外居然是那只此時明明應該在京市的二哈,“你……你怎麽到這來了?”

    二十很興奮,在他身上拱來拱去。

    “你來了,那你爸……”虞棠回過神來,“厲董也來了??”

    他四下看看,長長的走廊安安靜靜,并沒別的人影。

    “你先進來。”虞棠一面招呼狗子進來,一面摸出手機想打給厲深。

    然而二十并沒有順着他的意思進房間來,而是突然朝着走廊一側跑過去了。

    “二十?”

    虞棠叫了它一聲,狗子敷衍地回了一下頭,但還是往那邊跑去了。

    虞棠只好緊急套上外套換上鞋,還好還沒洗澡沒換睡衣,很快就追上去。

    二十跑向了步梯間,虞棠追過去,發現狗子往上一層走了。

    上一層……

    虞棠一面追一面回想,想起上一層就是落日酒店的空中旋轉餐廳,當時來陵城時聽說過,是有錢也不一定能訂到位子的餐廳,一個時間段只接待一桌客人,能進去的往往不僅是富,更要是貴。

    二十為什麽往上面跑?

    因為這一層是行政套房樓層,所以步梯可以直接通往空中旋轉餐廳,虞棠就這麽追着狗子來到了落日酒店的最頂層。

    跑出步梯,虞棠踩着柔軟的酒紅色地毯,路過一盞盞有年頭的古樸壁燈,腳步漸漸慢了下來。

    他好像猜到了,這個猜測讓他難以避免地心跳加快,就好像一個夢境離自己越來越近一樣。

    走廊很長,兩旁的壁燈燈影綽綽,最盡頭的落地窗外是璀璨的江景和燈火。

    來到這一層的正中央,圓形餐廳四周是三百六十度的全景玻璃,将整個陵城的夜色輕易收入眼底。

    視野最好的景觀位上有一張鋪着雪白桌布的小小圓桌,對放一組深紅色的高背椅。

    虞棠望過去,看到興奮的狗子從坐在圓桌一側的厲深手中叼走一個能發出響動的玩偶,走開幾步趴在落地窗下玩。

    厲深擡眼看過來,站起身。

    虞棠舔了一下唇,居然一下子有些緊張。

    腳下的地毯很柔軟,踏上去幾乎沒有聲音,頭頂繁複精致的水晶吊燈映散着華麗的光影,全景窗外這個城市的夜晚燈火通明,江濱流光溢彩,而此時所站立的空中餐廳就如同被捧在最中央的那顆明珠,漂浮在雲端之上。

    而此時,這顆明珠裏,是厲深和自己。

    虞棠走上前,厲深替他拉開椅子,示意他坐下。

    虞棠坐下來,兩手放在膝上,難得有些局促,他平時可不是個去什麽正式場合就會覺得緊張的人,相反還往往根本不在意。

    但是此時卻不一樣。

    厲深坐在了他對面,虞棠擡眼看去,覺得今天的厲深不太一樣,具體哪裏不一樣也說不上來,大概就是……

    一定會特別令他忘不掉。

    “這個時候吃晚餐有些晚了,抱歉。”厲深說道。

    虞棠搖了一下頭,然後問:“您什麽時候到的?二十怎麽也來了?”

    “剛到。”厲深說道,“開車。”

    虞棠愣了一下,他沒想到是這個交通方式。

    從京市開過來,足足八個多小時。

    他忽然意識到什麽,厲深是個在元旦假期能不打擾員工就不打擾員工的最佳雇主。

    “你是自己開過來的?!”虞棠音調高了些。

    “嗯。”厲深應道,“沒有當天的航班了,安排私人航線也來不及,只能這樣。”

    他給虞棠倒上一杯檸檬水,很淡地笑了一下:“還好趕得上。”

    虞棠張了張口,想說什麽又說不出來。

    算一下時間,厲深就是下午出發的。

    是齊澤之告訴他自己來了陵城,所以即刻啓程,中途還不忘幫自己訂好房間和接機。

    虞棠看着厲深,當知道他這是連續開了八小時的車趕路而來之後,緊緊皺了皺眉:“以後不要這樣了,太危險了。”

    想想就會覺得後怕和心慌。

    厲深望着他,點了點頭:“好。”

    如果以後,能名正言順地随時知道你第二天要去哪就好了。

    厲深心裏這麽想着,但是不會說出口。

    他所做的一切只是出于自己想要做,而不是用來綁架虞棠承擔什麽樣的道德義務。

    餐點上了,這家餐廳沒有菜單,但是會根據客人的口味安排菜色。

    厲深定位定得倉促,但是他在落日酒店有絕對優先權,畢竟連落日酒店的最大股東都是他的乙方。

    所以跨年這晚的位置自然而然立馬就讓給了他。

    虞棠喝着餐前酒,忽然就想到,估計不用到明天,陵城豪門圈就都會傳遍了,今晚京市來的厲董臨時空降,占走了落日餐廳的位置。

    “這是無酒精的飲料。”厲深忽然說道。

    虞棠點了下頭:“那挺好的。”

    現在提到酒,他敏感。

    果然下一秒,厲深狀似随意地開口:“以防你還是不記得。”

    虞棠差點嗆了一下,放下杯子,又因為沒放穩而灑出來一些。

    他慌張找紙,厲深卻已經伸手過來替他擦拭了。

    虞棠低頭看去,注意到他右手袖口內露出的傷痕。

    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已經沒有再包裹紗布,但是依舊有明顯的傷痕。

    虞棠想起那天晚上,也就是在陵城發生的那場鬧劇。

    這處傷痕就是那晚發生的。

    這件事如一下子撥開迷霧一般,他擡頭看向厲深:“那天你受傷,是因為想去保護我,不是因為陳氏,是嗎?”

    厲深收回手,看向他,沉默一瞬才道:“你怎麽會以為是因為陳氏?”

    “那時候都說你要跟陳氏聯姻。”虞棠輕聲說,“我以為你是想替陳氏解圍。”

    他輕輕撚了撚指尖:“現在我知道了。”

    厲深垂眼看他,溫聲問:“知道什麽?”

    “知道你是為了我。”虞棠半垂着頭。

    他其實已經想明白很多事了,只不過以前是一直沒敢真得往那邊想。

    因為這可是厲深啊,人人提起來都會生畏的厲深,人人都覺得永遠沒人可以走進他心裏的厲深。

    連他自己也是那麽想的,他也從來沒想過別的可能。

    虞棠輕聲道:“你剛剛接手辰海的時候,是不是很辛苦?”

    就像那次受傷一樣,明明是為了自己而遭受的,卻從不在自己面前強調。

    或許是他的習慣,總是掩藏一切。

    厲深聽到他這樣問,默了默:“沒有考慮過。”

    沒有考慮過是否辛苦,因為他沒有第二條路可以選。

    沒有退路,沒有指引的人,更沒有可以停靠的地方,只能獨自往前走。

    虞棠聽明白了他的意思,覺得心口細細密密地疼。

    他曾經也是這樣的,因為習慣了一個人,所以當身後出現另一個人的時候,居然都沒意識到。

    “我只是不明白。”虞棠擡起頭,對上厲深涼淡但浸着溫柔的雙眼,“你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好?”

    想不明白,想不透徹,說服不了自己。

    厲深目光微動,似乎像在思索這個問題:“為什麽要有理由?”

    虞棠怔了怔,不需要理由嗎?

    可是自己不是能給他帶來利益,也不是能給辰海帶來利益的商業聯姻對象,對自己好能得到什麽,不應該有理由嗎?

    厲深望着虞棠,一頭黑發依舊有點亂,眉目間透着澄澈與明淨,但同時也有自己能看得到的不馴與執着。

    他就是他自己,或許經歷過辛苦,經歷過不堪,厲深時常覺得有些看不透他的人生底色,但是這也并不重要了,他已經足夠好。

    “不需要理由。”像是猜到了虞棠心底的疑問,厲深一字一頓地輕緩說道,“你本來就值得。”

    聲音很輕,很低,但是卻沒有任何猶疑,一點點刻入耳膜。

    虞棠心口猛地撞了一下,就像過往許多次一樣,只不過撞得比以往每一次都更加激烈些。

    在這一瞬間,他腦子裏閃過很多念頭,其中一個竟然是就算厲深是性冷淡他也認了,不就是柏拉圖嗎?能接受。

    虞棠自己可知道這對自己來說是個多難下的決定,畢竟他雖然是個理論家,但是是個名副其實熱愛這門“藝術”的理論家,閱遍花市可不是開玩笑的。

    沒想到到最後,居然要柏拉圖了,雖然很悲傷,但是純愛無價嗚嗚嗚嗚嗚……

    但是也正是因為這個想法,他才越發确定了一點,他不僅僅是饞上一個性冷淡的身子,還是栽在這個性冷淡身上了。

    厲深望着虞棠,只見他神色千變萬化,眼神十分複雜,有幾分雀躍,有幾分确定,又有幾分……遺憾?

    厲深覺得自己确實還是沒能完全讀懂他。

    如果有這個機會讓自己讀懂他,不僅在精神上,也包括身體上的話……

    厲深的眸光晦暗了幾分,但很快清明了過來,他垂下眼,微微蹙眉,自我譴責了一番。

    他不該顯露這樣的心思,這或許會吓到虞棠,畢竟他看起來像一個并不通這些事的乖孩子。

    收斂起心神,厲深重新恢複了沉靜的狀态,望向虞棠:“一會江濱有煙花,在這是最好的觀景位。”

    虞棠消解了複雜的神色,他擡頭對上厲深的目光:“是你安排的煙花。”

    不是疑問句,是陳述句。

    他已經意識到這整個流程就跟自己下午對齊澤之胡扯的內容一模一樣了。

    但他實在是沒想到厲深會安排得這麽好,無論是吃晚餐還是看煙花,都安排到了極致。

    又上了幾道菜,虞棠挨個嘗了一下,雖然口味很好但是他沒太多心思在這上面,吃個半飽就提議道:“我們去江邊看煙花吧?”

    厲深頓了頓,點了點頭。

    虞棠還有半句話沒說——江邊有很多人。

    下一個環節是在人群裏湊在耳邊大聲說我喜歡你了。

    當時他是随便亂編的,現在連他自己回想起來都覺得好幼稚,好無厘頭。

    但是畢竟環節都已經進行到這了,不繼續就不禮貌了。

    虞棠跟厲深一起進了電梯,電梯數字飛快跳動,往一樓去。

    寬敞的電梯裏很安靜,虞棠甚至覺得能聽到兩人極為淺淡的呼吸聲,交錯在一起。

    相隔着一個身位的距離,虞棠低着頭看着自己的腳尖,再看看厲深那邊。

    如果真得靠得近一些……

    叮,電梯到了一樓。

    落日酒店後門出去,步行不到三分鐘,就是江邊。

    今晚江邊人很多,不僅因為是跨年夜,也因為臨時通知的煙花秀。

    人頭攢動,熙熙攘攘,許多人手中拿着會發光的氣球,許多人捧着花束,三三兩兩聚在一起,甜蜜又快樂。

    虞棠跟厲深并排走着,他比厲深矮上大半個頭,肩膀正好蹭在他上臂的位置,然而也只是衣物挨蹭,沒再進一步了。

    越往江邊去人越多,兩人沒入人群裏,就不得不被迫挨得近一些,慢慢的虞棠就發現自己已經緊緊靠着他的胸膛一側,被他護在前面走着。

    江邊風大,虞棠眯了眯眼,理了理淩亂的頭發,聽到厲深問他:“冷不冷?”

    虞棠搖了搖頭,最近陵城天氣還好,自己穿得夠多,并不冷。

    當然也有可能是,在這麽熱鬧喧嚷的地方,他變得有點興奮,所以感受不到冷。

    四周全是大聲說笑聲,虞棠被人群裹挾着站在江邊等煙花,每次一扭頭就能看到厲深在自己身後,一直守在那。

    不多時,天空炸響,明豔的光芒瞬間照亮夜色。

    人群頓時泛起一浪又一浪的歡呼尖叫聲,大家都擡着頭看着天空,眼底映着這一年最後一晚的絢麗煙火。

    虞棠轉過頭,看着厲深的側臉。

    厲深正微微擡頭看着煙花,男人冷峻分明的側臉線條在煙火照映下格外優越而精致,虞棠稍微有點出神,好像第一次意識到這個男人到底有多好看一樣。

    太好看了,如果這麽好看的人能變成自己的就更好了。

    兩人的視線一高一低,相交撞上。

    虞棠察覺到厲深薄唇繃緊,眼底眸光閃動。

    他突然很想知道,厲深在剛接手辰海時到底經歷了什麽,到底承受了什麽,到底是什麽讓這個年輕男人習慣于緘口不言,習慣于掩藏自己全部的喜怒與好惡。

    人們都了解厲董是什麽樣的,但是沒人知道厲深是什麽樣的。

    虞棠心想,自己好像知道一點,雖然還不算多,但是他們以後有的是時間。

    現在能知道這一點就夠了。

    他忽然擡起手,抓住厲深領帶的最末尾,稍微用力,逼迫他略略低頭。

    厲深眼中閃過驚訝,低頭望向他,兩人之間的距離瞬間拉得很近很近,近到呼吸都仿佛能感受到。

    煙花依舊在空中綻放,虞棠眼中被照映得明明滅滅,但始終有一簇躍躍欲試的光芒。

    四下一片喧嚣,虞棠一只手攀住厲深的肩,湊到他耳邊。

    虞棠大聲喊了出來,卻因為江邊風太大,四下太過吵嚷而近乎淹沒在人聲與風聲裏。

    但是厲深聽到了。

    “你喜歡我,我知道。”虞棠的聲音穿越一切喧嚣與阻礙,重重地擊中他的心髒,“我也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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