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正文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data-ad-slot="6549521856"</ins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寧離坦然回身, 別開了他深沉的視線。

    孟歲檀聽她這樣說,不可避免的臉色發僵,唇微微發顫:“別這麽說。”

    寧離看他神情不大自然, 恍然察覺自己無意識提起, 确實又讓他“難受”了,二人的關系,本就不尴不尬, 又做了同僚, 自己這樣說委實不大妥當。

    “抱歉孟大人, 不該提起這樣的事。”

    孟歲檀突然擡頭,凝着她的視線發軟:“你以後都不必對我說抱歉。”

    “我說了,我想補償你, 你……亦不必太過多想,你就當是一個兄長對妹妹的補償。”他低聲說。

    他不敢太放肆, 他要步步為營,穩紮穩打, 二人有多年的感情基礎, 為今之計是讓寧離打消對他的防備。

    寧離的眸子微微一睜, 本能要拒絕, 但她轉而一想, 何必這麽死腦筋, 越拒絕,越讓他覺得自己還在意、生氣, 何況,二人鬧得太僵, 确實影響很不好。

    她沉默了半響,“随你便。”

    “還有一事, 我把鄒雲山藏在了一處隐匿之地,他是不可少的人證。”他看寧離神色和緩,想多同她說幾句話,孟歲檀少見的局促。

    “你查到是誰了。”她篤定問。

    孟歲檀默然,“是。”

    “那……”她不知道該怎麽問心裏頭的疑惑,按照他眼裏頭容不了沙子的性子,要是好辦大約不會拖這麽久,這麽久沒動靜大約是遇到什麽難題了。

    “別擔心,我會解決的。”

    寧離隐隐想到了圓真主持所說的那個身影,直白問:“是謝妙瑛嗎?”

    孟歲檀也沒瞞她:“她是知曉的。”言外之意還有別的人,寧離一點即通:“謝閣老。”

    她的身份沒有隐瞞旁人,寧絮是她父親的事幾乎一查便知,所以謝昶大抵在她的狀紙到禮部時便知曉了,那他為什麽沒有直接把她打回來,或者在封彌畫卷時動手腳,偏生要選在院考中。

    “一箭雙雕,要是你的畫卷真的被毀,而我卻沒有及時發覺,便是辦事不力,叫聖上發難才是最終目的。”他面容冷肅道。

    “要是有什麽事,及時來尋我。”他側過頭叮囑她。

    “好。”正事在前,寧離不會鬧脾氣。

    ……

    幾位師兄在側殿,寧離不好去找他們,便和雲黛去抱着藏畫去晾曬,正好路遇幾位學生正在搬運礦石,她和雲黛便去搭了一把手,那位學生憨厚一笑,對寧離道謝。

    “這礦石一批批運進來,有的顏色我們都還沒見過呢。”雲黛好奇的想去碰。

    寧離看了一眼,沒阻止她:“你待會兒記得洗手。”

    晚些時候在吃飯時,雲黛正和寧離坐在一起,二人正說着話,雲黛卻突然眉頭一蹙,手撫上了胸口,寧離敏感察覺:“怎麽了?”

    “不知怎的,有些不舒服。”雲黛拍了拍臉。

    “大約是累着了,我們快些吃罷,吃過後回去休息。”

    寧離應了她,卻沒想到,飯都沒吃完,雲黛視線模糊,而後漸漸發黑,猝不及防的向旁邊倒去,寧離吓了一跳,本能去撈,卻被她帶的也滑到了地上,手肘被磕了一下,隐隐發麻。

    “雲黛?雲黛?”她忍着疼輕輕地推了推,雲黛毫無任何反應,衆人被這兒的動靜吸引地圍了上來,擡人的擡人,叫太醫的叫太醫。

    只是靠近扶雲黛的人均聞到了一股蒜臭味。

    随行太醫沒多久便提着箱子過來了,經過一番診治說是中毒,衆人嘩然。

    “這蒜臭是典型的發毒症狀。”雲黛慘白着一張臉被太醫捏着鼻子灌下了解藥,寧離在一旁托着她的臉頰,拿帕子擦幹淨雲黛的下颌。

    太醫檢查了一番飯食,卻沒檢查出有毒,便詢問她今日與什麽接觸過。

    “一整日都在同我們一起修繕壁畫,只是我們卻沒事。”另外一位學生說。

    “還有呢?沒了?”太醫梭巡了一圈。

    寧離蹙眉說:“我們今日去搬礦石了,我瞧着她去摸了一把石頭,但叮囑她洗手。”

    太醫嘆氣:“中毒便是一瞬的事,洗手可沒用。”

    “只是我以為若是礦石有毒工部的人不可能搞混,便沒多在意。”寧離愧疚不已,早知道便阻攔了雲黛。

    這時學生禀報了孟歲檀,他聞言便趕了過來,步伐沉沉間,衆人齊齊讓了開。

    聽了來龍去脈便同太醫去看了那礦石,庫中堆積的礦石均是為了修繕壁畫而拿來研磨制色的礦石,有的礦石難免有毒,不能去觸碰。

    太醫隔着布巾,端着燭火扒拉了一下礦石,“确實是因此而中毒,只是這些礦石均是工部所提供,要是有毒會提前告知,怎會混入到沒毒的裏頭。”

    孟歲檀叫其餘不想幹的人離開,對太醫說:“勞煩大人幫忙把有毒的辯識一番叫人挑出來。”

    太醫也識趣說:“少傅放心,今晚的事不過是吃壞肚子。”他開了一張單子,“來的時候藥材沒帶多,須得去外頭抓藥。”

    寧離想也沒想:“我去。”

    “随行官員不能随意進出,我去。”孟歲檀忽然說。

    太醫沒說什麽叮囑了他抓藥的注意,便帶了兩個學生去庫房開始辨石。

    寧離身軀微微一矮:“我替雲黛多謝大人,這麽晚了,勞煩大人跑一趟。”她沒矯情,孟歲檀是管他們的,人命關天的大事,她真心實意的謝他。

    孟歲檀只覺得慶幸,聽到二人一同搬礦石,他的心頭好像滞澀般停了一下,又聽到寧離沒有用手摸松了口氣。

    “這是我該做的,你去照看着她,這個給你。”他從袖中掏出了他的私印,“有什麽事随意出行。”

    “這太貴重了,我怎麽可以拿。”寧離後退了一步,躲開了手。

    孟歲檀蹙着眉把私印強硬地塞到她手裏:“給你便拿着。”

    他神情冷肅,頗為漫不經心,好像私印是什麽橘子、核桃。

    随後孟歲檀駕着馬去城中抓藥,幸而現在還不算太晚,藥鋪也都沒有關掉,他按照太醫給的方子抓了藥,回去後沒急着送去,反而先去問太醫要了一瓶跌打損傷的藥油。

    并着一起送去了寧離那兒。

    聶青瀾和曲成蕭聽聞了消息便急急趕了過來,一來便看見了雲黛煞白的小臉躺在那兒,有些懊惱:“不行,你們第一次做這樣的差事很容易出差錯,我得去尋謝閣老把差事調換了一下。”

    “不必去問,我已經告知了他們,待明日聶大人便去正殿。”孟歲檀突然出現說。

    聶青瀾一愣,旋即拱手:“多謝孟大人。”

    時候不早了,聶青瀾和曲成蕭二人看過後便離開了,只留寧離和孟歲檀相對。

    這兒沒有伺候的人下人,什麽都是自己做,煎藥自然也是,孟歲檀遞給她時,寧離看着手中的小瓶子怔愣。

    “你手肘受傷,擦一點,不然會影響公務。”他用了她拒絕不了的理由。

    寧離詫異不已,他竟然看見了她摔了一下。

    “謝謝。”

    她接受了孟歲檀的好意,手肘确實很疼,間接的影響描畫,指不定被撞的部分已經一大塊淤青。

    她要去拿那一壘的藥包卻被他避了開,寧離不明所以,孟歲檀卻問:“你會煎藥?”

    寧離無言,猶豫:“我去問問太醫。”

    “這不是一時就能學會的,我叫懷泉來。”

    “這太麻煩了吧。”寧離不大好意思。

    然後寧離眼睜睜地看着他沒有再廢話,吩咐懷泉拿出了煮藥的爐铫。

    “這些東西,大人怎麽會有。”

    懷泉殷切回答:“主子打算長住在這兒,時常要喝藥,自然是必備的。”

    孟歲檀素來潔癖嚴重,挑剔的很,怎麽可能會在這兒長住,且宗廟住處頗為老舊,雨天還有可能漏雨,實在難以想象他蜷着在那不足一尺八的床上睡覺。

    看來他确實很看重這次的差事。

    孟歲檀本已經做好了回答她問為何住在此地的準備,結果寧離閉了嘴,蹲在一旁看着冒熱氣的藥爐子,發着呆的模樣讓他氣得發哽。

    “今日開始,叫懷泉每隔兩日都來熬藥,直到她好全。”他臭着臉,聲音卻放輕。

    “這太麻煩了,我來就好。”煎藥也不難嘛,寧離感覺已經學得七七八八。

    懷泉趕緊解釋:“小娘子不知,這煎藥得注意火候,不然容易熬幹或者蒸發,還是奴婢來,免得燙了您這作畫的手。”

    寧離看了眼自己的手,只好作罷。

    “那把毒礦石混合進來的事大人打算如何?”她忍不住問。

    “我會禀報聖上,聖上傳旨後大約就要協同工部查案,可能會有些忙,你們素日也要注意些,今日,你便做的很好。”他頓了一下,沒有吝啬好言好語。

    寧離對上他的眸子,一時有些怔愣,抿着唇笑了笑,月色撒在院中,寧離縮在那一小團月光中,為發絲渡上了一層光暈。

    藥罐發出了煮沸的氣音,寧離想也沒想就要拿手去揭。

    “別動。”大掌握住了她的手,懸在空中,夜色靜的能聽到人的心跳。

    寧離倏然抽回了手,孟歲檀臉色不大好看:“說了不必你管,若是燙着你該如何。”

    “知道了。”她吶吶的應下。

    剛說完她肚子裏咕的一聲響,清脆的聲音叫寧離有些尴尬,晚飯沒吃多少雲黛就出了事,随後奔波了挺長時間,忙到現在還沒有坐下來好好吃飯。

    她摸了摸肚子,孟歲檀吩咐懷泉:“去叫膳房做些飯食來。”

    “不必了,我有幹糧,墊吧墊吧就好了。”都這麽晚了,膳房早就睡下了,哪好意思再叫人家起來啊。

    懷泉忍俊不禁:“小娘子,主子也未用飯。”

    寧離還是別頭拒絕,他們二人也不是同桌吃飯的關系,對此,孟歲檀沒說什麽,只叫懷泉去拿,而寧離拿了徐老夫人給她塞的點心啃,縮成一團,蹲在臺階上爐铫旁。

    懷泉沒一會兒回來了,端了四菜一湯擺在外頭臨時搭起的桌子上,她忍不住觑頭看,菜還冒着熱氣,葷素均有。

    孟歲檀優雅的拂袖,手執玉箸,一手端碗,夾着菜吃,食之無聲,用的很專心,熱食的香氣盈滿鼻腔,對比他的豐盛,寧離顯得有些寒酸。

    君子不吃嗟來之食。

    她坦然地啃着幹點心,随後拍了拍胸脯,有些噎。

    “太多了,我用不完。”孟歲檀面無表情的說。

    寧離置之不理。

    “你若不吃,我明日便不去抓藥了。”他施施然說道。

    寧離忿忿:“你威脅我。”

    她臉頰鼓鼓的模樣在燭光氤氲下更顯精致,像一塊透明的美玉,散發着炯炯流光,孟歲檀被她蠱得一晃,脫口而出:“你乖一些。”

    二人齊齊一愣,寧離側頭錯愕:“什麽?”

    “沒什麽。”孟歲檀自知失言,低頭吃菜,昏暗的天色掩蓋了他耳根處的薄紅,若是寧離細細地觀察,便能發覺他吃菜的樣子分外僵硬。

    寧離忽略了心頭那抹古怪,站起身坐到了他對面,拿起了那副碗筷,開始吃飯。

    筍子脆嫩,蘿蔔鮮甜,雞絲面順滑溫熱,她喝了一口熱熱的湯,全身慰貼。

    二人氣氛凝滞,各自低頭吃着飯。

    寧離打破了氛圍,清了清嗓子:“大人,我細細想了想,覺得你那日說的對,咱們公事為主,我不會再小孩子氣性了。”

    她到了兩杯酒,自顧自的拿起酒杯在他酒杯上碰了一下,這杯酒下去二人達到暫時的“忘卻前塵”,她仰頭喝了下去,卻被烈酒辣的臉都皺了起來。

    “你……你什麽時候喝這麽烈的酒了。”她的臉被燒的通紅,騰的紅了起來。

    她記得他滴酒不沾,好像是因為什麽與藥相沖,寧離已經記不清了,她愣愣的發呆,原來在不知道什麽時候關于那些“重要”的記憶已經被她抛諸腦後。

    孟歲檀面不改色的仰頭飲盡,雙眸像濃墨一般,沁出了深色,“還好。”

    寧離埋頭吃菜,終于後勁兒在晚上給雲黛喂藥的時候湧了上來,她不停的打哈欠,迷瞪着眼把藥喂下去後胡亂洗了把臉,往床榻上一躺。

    天氣一日日轉暖,晚上還是有些冷,寧離拖了一條厚棉被把自己從頭到腳裹了起來。

    夜半,孟歲檀推門而入,瞧見了裹成蠶蛹的寧離清淺呼吸。

    月光皎潔,他身着白衣踩着一片月色進屋,飄然若仙,在她的床邊矮下身,脈絡分明的手掌掀開了她的被子,露出了那張睡得憨紅的臉蛋,頰肉擠在枕頭上,輕輕淺淺的起伏。

    他伸手撥開她的發絲,掏出了藥瓶,把藥塗在了她有凍瘡的手背,然後放進了被窩裏,随後凝視着她的睡顏。

    雲黛是被渴醒的,喉頭一股幹澀,也發不出聲音,她艱難地睜開眼皮,卻觸及到了一抹身影,初時有些懵然,以為自己是看到神仙下凡了,怔愣的睜着眼睛。

    直到看清“神仙”身旁躺着一個人影,露出半個腦袋,雲黛才恍然驚覺,那是寧離啊,那白衣仙君……

    正想着,白衣仙君微微側過了頭,露出了半張華美的側顏,然後做出了驚世駭俗的舉動。

    他微微傾身,蜻蜓點水的吻落在了她的眉眼處,雲黛迷蒙的眼眸驟然睜大,一動不動地盯着那處看。

    孟少傅對寧離……

    她發現了什麽了不得的事,喘氣都放緩了,輕吻的人又在她唇角落下一吻,雲黛悄無聲息的拿被子捂住了眼,默念她什麽都沒看到。

    酣睡中的人似乎被什麽幹擾,皺了皺眉頭,表示被打擾的不悅。

    孟歲檀自己都沒發覺自己眸中快要溢出來的慕艾,掌心貼着她的臉頰,輕柔地蹭着,以前沒有發覺她的好,放棄了唾手可得的珍貴之物,現在後悔,卻只得藏在角落,等到無人之時才敢靠近。

    但,只是一個吻,便叫他一直壓制的火騰然燒起,烈焰焚身,忍得極為辛苦,他微不可查的深深呼吸,克制而隐忍的起了身。

    離開時輕手輕腳地關上了門,屋內又恢複了平靜,藏在被子裏的雲黛小臉通紅。

    翌日,寧離腰酸背痛的醒來,她恹恹地坐起了身錘了錘背,迷蒙的往床上看去,對上了正在視線複雜的雲黛,她一懵:“你醒了?”

    雲黛點點頭:“醒了,已經沒事了。”

    寧離一骨碌爬起來:“我去幫你煮藥。”

    “不用了,孟……少傅已經叫人煮好了藥,我剛剛喝了。”她繼續用複雜的視線看她,企圖寧離能從她的眼神中獲取什麽信息。

    “嗯,你餓不餓啊,我幫你拿點吃的啊。”寧離走到她床邊,漂亮的小臉湊過去,笑得開心。

    “孟少傅剛拖人送來了早飯,吶,在那兒。”她指了指桌子上,赫然放着二人份的膳食。

    “寧離,這孟少傅……人還是不錯的,我以為他看起來神仙似的,清清冷冷,沒想到人還是挺熱心的,果然……人不可貌相。”她試探的說。

    可惜寧離并不搭她的茬兒,心不在焉的嗯嗯嗯。

    雲黛失敗而歸,心裏頭明白了寧離大約對孟少傅并無意,便緘默的把那話咽了回去。

    因着雲黛生病,特許多休息一日,寧離便獨自一人去了殿內,她急急忙忙的帶着襻膊提着一大桶清水。

    在進殿時微微一用力,桶內清水撒出來許,濺在了旁邊站着的人的袍裾上,她滿懷歉意擡頭想道歉,謝昶溫和一笑:“無妨。”

    “謝閣老。”她小聲喚了一句,自己的仇人站在面前,寧離原以為自己會憤恨,但是當真的面對面時,隐隐于有懼意占據她的心扉。

    “我知道你,今年的魁首,小寧大人。”謝昶也就四十多歲的模樣,風度翩翩,面容溫和,看起來像是穩重令人心生好感的人。

    誰知道他背地裏是多麽陰私和肚量小。

    “不敢。”她垂着頭,避開了他的打量。

    寧離以為謝昶該是有意無意試探一番,或者說些什麽似是而非的話,但是謝昶好像只問了她一句,便把她抛諸腦後,同旁人說起了事。

    “寧離,快過來幫忙。”有學生高聲喚她。

    “來了。”

    傍晚,寧離本打算回去,走在路上卻發現自己的佛珠沒了,她看着空蕩蕩的手腕,有些茫然,這佛珠她帶了三年,期間裂了斷了都修好。

    她仔細回憶,大約是今日怕顏料沾在上面,便摘下來放在了旁邊,寧離果斷回身去尋。

    這個時辰大殿已經空無一人,冷清中透露着陰森,走到正殿,她頓住了腳,猶豫的想不然明日再來好了,早些來,可沒了佛珠她到底有些不安,糾結了一會兒還是進去了。

    她摸索着走到油燈架前,甩出火折子點燃了油燈,燭光幽幽暗暗的照亮了殿內,那些牌位宛如一只只眼睛,看得寧離毛骨悚然。

    她沒再耽誤,在今日修繕壁畫的地方細細的尋找,一刻鐘後摸到了掉進夾縫的佛珠。

    她矮身塌腰,翹起腰身,把胳膊伸到了裏頭,費力的去夠,胳膊筋都快拉到後終于把珠串勾了出來,她愛惜的摸了摸,在衣衫上擦幹淨,帶在了手腕。

    笑意将将牽起,殿內響起了兩道腳步聲,很急促,交織在一處,她陡然僵住,一動不敢動。

    “閣老,我那皇弟草包一個,父皇竟把差事給了他,我算什麽,明明上一次是我。”庸王氣急敗壞道。

    聽到這兒,寧離明白了,她這是“誤入”了庸王和謝昶密謀的地方,她不知道該嘆自己倒黴還是什麽,剛準備動便被一只大掌死死捂住了嘴。

    “噓,別動。”帶着磁性的氣音拂過耳垂,溫熱的氣息落在了耳邊,寧離緊張的全身都繃緊,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後松懈下來,下一瞬卻氣急地踩了他一腳。

    孟歲檀身形未動,寧離卻隐隐感覺他僵了一下,随即她不客氣的把他的手拽了下來,拉開了二人的距離。

    “殿下莫急,還有微臣,微臣在這兒便是殿下的眼睛,太子未成事,興許聖上是想歷練他罷了,殿下要明白,他始終是太子,無論如何,您都得忍讓。”

    謝昶分外冷靜,與庸王的暴戾形成對比。

    孟歲檀和寧離正好在正殿的隐蔽處,旁邊就是供桌,這兒到底危險,二人便挪去了供桌下,長長的桌簾垂下,擋住了二人的身影。

    只是裏頭狹小逼仄,一擠進去,二人須得腿抵着腿,不是腦門對着腦門便是臉對着臉,雖然黑暗,卻能感受到地方的氣息。

    寧離很是難受,早知便不來尋了。

    挪動間,她眼看着她腦袋要磕上桌沿,孟歲檀伸手擋了一下,寧離摸了摸腦袋,“多謝大人。”

    随後她的腦袋被往裏扶了一下。

    孟歲檀來做甚,帶着疑窦,她暗暗打量,供桌下寧離尚且能忍受,但孟歲檀這種身形格外高大的人來說是有些痛苦在的。

    熱汗随着鬓角滴落,裏面靜到能聽聞二人的心跳聲,似乎不重合,但有一個比較快,她一時分不清究竟誰的更快。

    只是,哪怕她垂下頭都能感覺到一道視線落在她身上,如芒刺背,如坐針氈。

    外頭還在談論,為了轉移尴尬的注意,她側着耳朵傾聽二人的密謀,她逐漸認真,沒有發覺旁邊的臉頰離得愈發的近。

    <span本站無彈出廣告,永久域名
为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