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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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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六章

    第九十六章

    了了是晚上躺在床上時才發覺自己當時答應得太快, 有些欠妥當。

    小師父應該不會誤會她是那種剛戀愛就急于摸清他底細的現實女孩吧?

    這個念頭剛浮現不過數秒,就很快被了了打消。她對自己會産生這樣俗氣的想法感覺到有些許好笑, 她悄悄爬起,透過敞開的窗戶去看客房。

    客房裏熄了燈,裴河宴已經睡下。

    和她預想中的兩人在老宅的第一晚有些不同,他幾乎算得上克制,一點逾越的舉動都不曾有。還不如和他在重回島時,他雖總刻意留她喝茶,邀她散步,但起碼是想和她獨處的。

    虧她還擔心過,裴河宴會不會誤會她邀請他回家是代表她默許了可以發生些什麽,又或者他會把這句邀約當成一種暧昧的暗示。還因此在那晚提出邀請後,稍感後悔——即便是喜歡的人,有時候也該注意說話分寸。

    可後悔的情緒只持續到了睡前,了了挂斷電話後,摟着抱枕, 在細密的雨聲裏閉上眼。

    眼前的畫面從機場出租車區域排起的長龍,轉換到她在大雨中等來的打着雙閃的商務車, 又從潮濕悶熱的雨汽裏,切換至涼爽的院子。

    她獨自一人待在偌大的老宅裏,形影蕭寂。

    了了每次回來,第一晚總是不适應的。

    老宅的空房太多, 一陣風聲就能引起夜晚裏連鎖的音效反應。房間裏對她而言是安全的, 可房間外就像是一片深海,目之所及的地方是安全區, 可她看不見的汪洋在黑夜裏就是至暗區。

    她以前從來沒有生出過想依賴誰的想法,可昨晚和他打電話時, 他的聲音透過雨聲,像是深藏在礦石中的地磁,尤其低沉。偶爾的幾句話裏,還帶了笑音,那低聲的猶如耳語般的語氣,十分輕易的就勾出了她心底對于他的最隐秘的想念。

    她的耳朵酥麻,出于沖動,又不完全出于沖動的問他,你要來找我嗎?

    明明在重回島時,他一走大半個月杳無音訊,她都沒有很想他。可能是現在有了歸屬權,她無視他是否自願,默認他就是屬于自己的,将他歸入了自己的地盤。

    于是,她停下來的時候會在想他在做什麽。發呆的時候,即便不是刻意去想他,腦海中也會無故出現許多任意的與他相關的過往畫面。就像是很多段回憶在不同的時間被随機定格,他的身影會反複地在她眼前出現,讓她不得不想起。

    直到此刻,她才無比确定,他是她第一個愛上的人。

    從年少時的向往和懷念,到如今的想要獨占和時刻想念,她一分一秒也不想浪費的和他待在一起。

    就如此刻,她知道裴河宴就在離她不遠的客房裏,光是想到明早一睜眼就能看見他,她現在的心情就無比絢爛。

    ——

    後半夜時,下了一場大雨。

    雨聲拍打着窗棂,拍打着草木,用濕潤的晨霧将京栖的山、水、古橋都攏在了朦胧的清霧中。

    了了在涼爽的晨風中醒來,被舒适的溫度拖拽着賴在被窩裏舍不得動彈。

    這樣的天氣,要是不出門該有多好。

    起來後,她難得有興致,在衣櫃裏挑挑揀揀,找出一套香雲紗緞面的連衣裙。

    這套裙子還是她去年夏天在京栖的服裝定制店裏買的成衣,當時它被模特展示在櫥窗裏,她只一眼便喜歡上了。

    定制店的業務繁忙起來後,老板娘只接幾個老顧客的單子。了了便是其中之一,她算是喜歡香雲紗工藝裏年紀最小的,雖然她穿什麽料子都好看,可老板娘當時還是調侃了一句:“像你這個年紀就喜歡中式風格,傳統工藝的算是比別人少走十幾年彎路吧?香雲紗雖然看版型,但顏色确實偏暗,你真喜歡啊?”

    她喜歡啊。

    就跟她在同齡女孩都還在追星時她卻在癡迷古時壁畫和老古董一樣,她的審美确實古樸獨特一些。

    連了致生都曾質疑過,了了是不是十三歲那年吃了太多沙子,把腦子吃壞了。那審美和愛好,都快趕上他這個老頭子了。

    ——

    南煙江和京栖挨得很近,不是周末,省道上幾乎沒什麽車輛。

    一個小時多些,便到了裴河宴在南煙江的庭院。

    了了瞧了瞧這地界,總覺得有些熟悉:“你這裏是不是就離梵音寺不遠了?”

    裴河宴讓司機放慢速度,他打開車窗,讓她湊到他車窗前往外看。

    遠處一座山上,從山腰處就纏上了一團又一團的雲霧。彌漫飄溢的雲層,挨挨擠擠,将整座高山遮蔽得像是一幕仙境。

    有山林在稀淡的雲霧中若隐若現,山峰的棱角,以及被雲層一線隔開的岩體都給山頂上的梵音寺增添了一抹神秘。

    了了為了看清梵音寺在哪,幾乎整個人都挨了上去,貼着車窗。

    裴河宴一手握着她搭在座椅扶手上的手腕,一手虛攬在她腰後,以防出現急剎,人仰馬翻。

    “直線距離挺近。”裴河宴等她坐好,接着說:“但山門和庭院是兩個方向,從這裏去梵音寺起碼要半小時。”

    了了頓悟:“所以我現在看到的,其實是山頂的閣樓?”

    “嗯。”裴河宴點點頭,示意她:“下車了。”

    了了下車後還不忘抱上那盆已經枯黃得沒了生機的蘭花。

    想想也是有些好笑,誰上門做客還抱着一盆需要急救的蘭花啊……

    她跟着裴河宴走了兩步,眼看着大門近在眼前,她急走兩步扯了扯裴河宴的衣擺:“我這樣會不會有點沒禮貌?”

    她這沒頭沒腦的一句,饒是裴河宴了解她,也是從她站定後用眼神将自己上下指了指才領悟過來。他無奈低笑了一聲,想問她,現在想起這個事是不是有些晚了?

    可又怕她聽不出這是玩笑話,真誤會了他的意思,那他今天下午就什麽也不用幹了,光留着哄她吧。

    “有什麽禮t不禮貌的?你跟我回家還要在意這些?”他剛才想把蘭花接過來,她不讓。說話間,他又試了一次。

    許是抱着太沉了,她懶得再裝樣子,眼神垂下來觑了一眼,就借坡下驢把蘭花交給了他。

    裴河宴暗自好笑,本想忍一忍,給她留點面子。可她一本正經的小動作實在太過招他,他到底沒忍住,笑了幾聲。

    果然,他一笑,她就惱。偏偏她又理不直氣不壯,只能撅個嘴暗暗抗議。

    裴河宴一手抱着花,一手牽起她,和她邊走邊說:“我家裏是不管我的,我成年後,老夫人作主給我留了這套庭院,連帶着一些金石玉器,首飾珠寶,都挺雅致值錢的。你今天來,挑些喜歡的。”

    他沒給了了拒絕的機會,接着就說道:“你這身衣服和昨天那身衣服都很好看,就是缺了些首飾去搭配。像什麽如意鎖、璎珞的,我又沒法戴。”

    要不要的也不是這個時候要去争辯的事,了了只是好奇:“你一心想要出家,老夫人怎麽還會給你留首飾?”

    荀叔已經等在了門口,裴河宴捏了捏她的手,低聲說了一句:“這話晚點再說。”

    了了順着他的目光看向站在門口的荀叔,荀叔雖年過六十,可看着倒是比他的實際年齡還要年輕不少。

    中年男人也喜歡被誇不顯齡,尤其了了嘴甜時,真誠得一點不似作假,說什麽都極有說服力。再加上她的長相,乖乖甜甜的,幾乎是盡往深受長輩喜愛的長相上長的。一個照面的功夫,荀叔就喜歡她喜歡得合不攏嘴。

    了了是第一次來,裴河宴帶她來之前,就特意叮囑過荀叔,了了不是客人。

    人老幾乎都成精了,這一句話代表了什麽,荀叔自然能聽懂。尤其兩人下車後,一邊走一邊說說笑笑,最後連手也牽上了,這是什麽關系幾乎不言而喻。

    所以接待了了時,他也用了一些心。

    從正門穿過庭院,再進正廳時,他特意帶着兩人從廊下兜了一圈,将前屋的情況給了了做了簡單的介紹:“前頭是待客區,院子裏栽種的樹木和花草多有講究。後頭是主人家的生活區,帶了個大院子,池塘假山,橋廊閣樓的什麽都有。院子呢,也是憑主人喜好,喜歡什麽就種什麽,好看吉祥就好。”

    到了正堂,荀叔将蘭花放在桌上,仔細看了看:“蘭花大多嬌氣,需要精心侍養。這盆花應該是太陽曬得太多,又遇大雨,焦了根。我雖有一些種花的經驗,但能不能把它養活,我也不敢打包票。”他說完,看了眼了了:“昨天先生說要過來,我已經讓園藝師傅等着了。等會我就帶着蘭花去找他看看,只是這盆花可能得先暫時留在這了。”

    “這當然沒問題。”了了又道了謝,随即悄悄看向裴河宴,似乎是沒想到來這的正事幾句話就給辦完了。

    捕捉到她求助的眼神,裴河宴看向荀叔:“如果暫時沒別的事,我先帶她去逛逛。”

    荀叔和裴河宴相處不多,就連每月發工資,也是只管領,幾乎從不交流。

    就算庭院有個什麽維護保養的支出,他也一向是自由支取。只需開好明細,按季度上報給裴河宴即可。他幾乎從不過問錢的去向,也不關心這些錢是否落到了實處。

    荀叔甚至懷疑過,他上報的明細,這小先生可能連看都沒看過。

    只是近來,他突然關心起了院子,為此還特意和他通了幾次電話。

    他看了看了了,又看了看裴河宴,不太确定地問道:“有倒是有……你不是想把臨水的那間閣樓改成姑娘的工作室嗎?既然她都來了,要不正好去看看,提提意見?”

    了了下意識看向裴河宴,無聲地用眼神詢問:這是什麽情況?

    荀叔見兩人似乎并沒有溝通好,有些頭疼地又問了一句:“那主卧要不要也跟着姑娘的喜好,動一動?”

    他說着說着,覺得這事确實得趁着未來的女主人在,趕緊落實下來。他行動力十足地從口袋裏摸出記事本:“床肯定得換,雖然這床的木頭好得不得了,但到底是老物件了,經不起折騰。要不整屋的家具我都給你們替換掉吧,現在的年輕人都更喜歡簡單大方的,使用率高的家具還得是智能化現代化的……”

    他說到一半,見對面兩人臉色各異,終于察覺到了些許不對。他皺起眉頭,猶豫着問:“還是說……不用把主卧按婚房的規格改啊?”

    了了是喝水都掩飾不了尴尬了,她躲避開荀叔的眼神,望向院外。

    誰的地盤誰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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