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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捉蟲)
欲言又止是最容易令人遐想的。
這女人擺明了是知道屋內有人故意這麽說的, 餘瑤猜測這房子既然已經分下來了,那估計是不可能再換了,說話那人就是來膈應人的。
原本顧卿還在跟餘瑤介紹家裏的家具, 聽到這話他才寒了臉。
“稍等,我去處理一下。”
餘瑤一把拉住他, 說道:“讓我去吧。”
顧卿蹙眉,他擔心餘瑤受委屈,“沒事, 我能夠解決。”
這點小事他要是都不能解決, 餘瑤還真看不上他,但是他一個男人出去和女人吵架, 只是想到黃葛樹下的那一群人餘瑤就能想象會有多少亂七八糟的謠言傳出。
但她不怕呀,她正好借這個機會讓人看看她不是個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而且來吵她,她倒是不怕,可她擔心自家二哥, 正如顧卿所說的,二哥需要一個安靜的養病的地方。
“如今我們既然打算結婚了,你我就是一體, 也讓她們看看我的厲害。”
她這樣說, 顧卿心中一暖,勾起了唇, 你我就是一體這話着實是取悅到了他。
顧卿覺得她出去證明一下自己也好,有些人就是欺軟怕硬, 他知道餘瑤在動作上肯定吃不了虧, 就怕她聽了那些閑言碎語覺得委屈。
“去吧, 有事你就喊一聲。”說完他補了一句,“最好別動手, 動手也別真傷了人。”
餘瑤:“……”在他心裏自己就那麽暴力?
給了他一個白眼,餘瑤提步就往外走去,剛到院·子裏就看到了院外已經圍了好些人。
其中一個中年婦女拉着一個長得還算清秀的小姑娘,兩人對餘瑤的惡意幾乎是毫不掩飾。
餘瑤假裝沒有注意到,問:“你說這是你的院子?”
此刻餘瑤将那身已經有些破舊的外衫脫了,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襯衣,襯衣只是随意垂在身上,手輕輕扶在院門上卻更顯慵懶,比剛才在門外看着更加驚豔。
見她這樣,衆人都有些看呆了,只那中年婦女像是随口說了一句,“狐媚子。”
餘瑤掀起眼皮來,先是冷冷掃了對方一眼,随即才笑道:“各位嫂子,真是不好意思,我這剛來也不懂這裏的規矩,請問這家屬院若要反映情況的話是該找政委還是找婦女主任呢?”
聞言衆人都是一愣,反應情況,反應什麽情況?
衆人下意識地看向剛才鬧事的方嫂子一眼,方冬梅來到家屬院的時間也不短了,衆人其實很煩她,因為她出身好,平常高高在上,遇上事卻又都是撒潑打滾那一套。
其實撒潑打滾誰不會呢,大家都這把年紀了,什麽人沒見過?
偏偏沒人像她這麽不要臉,完全不在乎鄰裏關系。
可大多數的人在這裏住着,誰知道要住多久,大家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遇上事了都是讓着她。
人不要臉鬼都害怕,這世界上最難對付的就是滾刀肉,也不是沒有人想去婦女主任那反應情況,可人家婦女主任說了,她這是道德問題,說白了就是不講理了點,若說到底哪裏不合規矩也沒有,只能是忍讓了。
果然,聽到這話,方嫂子不以為意,還看似好心地勸道:“人家丁政委和林主任都忙着呢,你最好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再去找他們。”
“瞧您這話說的。”餘瑤故作尴尬地笑了笑,才欲言又止道,“就您這思想覺悟,也就是攤上了好時候,也不是您是怎麽捱過前兩年的?”
此話一出,方嫂子臉色都變了,“你什麽意思?”
“我還是不說了吧。”餘瑤一臉為難,“省得一會兒有人說我,許是我想錯了呢。”
她一退對方便像是拿住了她的錯處一般,嚷嚷道:“你這小賤蹄子,有話你就說,在這兒吞吞吐吐地裝給誰看呢?”
屋內,聽到外面有人要罵餘瑤,餘盛看了顧卿一眼,沖地就要出去,卻被顧卿給難了下來。
“二哥你先等等,讓她處理一下。”
顧卿并不是不想為餘瑤撐腰,那方嫂子他沒辦法正面對付,但是她男人方副團他還是能找對方比劃比劃的。
至于現在的情況,顧卿相信餘瑤能解決。
他倒是可以出去幫一幫她,可自己總有出任務的時候,餘瑤也總要自己與她們相處,趁着這機會早點讓一些人不敢湊到她跟前來也好。
顧卿還是有些心疼的,小姑娘一來,板凳都還沒捱一下先受這樣的委屈。
餘瑤并沒有覺得委屈,她從來奉行的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讨厭一些令人厭煩的社交,今天她就要把這些掐死在搖籃裏。
“開口就是狐媚子,小賤蹄子,同為軍屬就可以如此辱罵軍屬嗎?站到別人的房子面前張口閉口是你的,你是在質疑部隊領導的公正嗎?話裏話外阻止我去向領導反應問題,說得好像領導不想做事似的,咱們的領導個個艱苦奮鬥,你一句話就讓人家被扣上不願勞動的帽子,你這思想覺悟還不夠低?”
方嫂子哪裏能想到一個鄉下來的丫頭這麽伶牙俐齒?
她方冬梅一輩子還沒吃過這樣的虧,而且還是在這麽年輕的小姑娘面前吃虧。
現在的小姑娘個個都要臉面,她就不怕落得個潑辣的名聲?
“喲,這顧副團脾氣差也就罷了,他是個男人,沒想到娶個媳婦也是個厲害的,你家顧卿都不敢這麽跟我說話,你一個小丫頭……”
她陰陽怪氣的話還沒說完,衆人就聽見咔咔兩聲巨響,而後個個瞪大了眼看着面前這令人難以置信的一幕。
就在剛才那一瞬間,在她們這麽多人的面前,餘瑤一只手把院門給卸了下來。
現場陷入詭異的寂靜,後來也不知是誰率先倒吸一口涼氣,衆人齊齊往後退去。
欣賞了衆人的反應,餘瑤才有些驚慌失措地看向自己手中的門,惋惜道:“哎呀,手上動作重了點,各位嫂子要不進去坐一會兒,我把門先修一下,咱們一會兒再聊。”
“不了不t了,我還有事。”
“我也是我也是……”
方嫂子甚至連話都沒說,就灰溜溜地直接跟着衆人離開了,她……她才不是怕了,好漢不吃眼前虧,她總有法子收拾這小賤蹄子!
衆人剛走,顧卿三人就從屋中走了出來。
顧卿原以為餘瑤是想在口頭上讓她們吃癟,但是沒想到她會用這樣的方式。
不得不說,這樣的方式應該很不錯,只怕從明天起就再沒有人敢來餘瑤面前胡說八道了。
而這其中最震驚的還是餘盛,“阿瑤,你……你什麽時候力氣這麽大了?”
餘瑤擡眼,微微有些心虛,這事情她也是臨時起意,但是把自己的力氣暴露出來她已經想了很久。
她不想躲躲藏藏地過日子,空間她可以盡量小心,但是力氣大這一點實在難以隐藏,甚至關于空間的事情她也想告訴顧卿,但是她知道這事情不能做,空間之事太過逆天,就是最親密的人她都不能說,這個秘密她必須守一輩子。
人性是最經不起考驗的,她也不需要去考驗這個,或者說她不願去冒險。
至于大力這事,顧卿已經知道了,而且他也說了對于自己的調查是沒有任何問題的,她是身穿,她也不怕查。
再者力量的壓制對于喜歡找事又掀不起什麽花浪的人來說實在是太好用了。
“二哥,你還記得我先時生了一場重病嗎?”幾人進到屋中,餘瑤才開口。
餘瑤自己都不知道那場病是怎麽來的,家裏人也不知道,只知道那病來勢洶洶,後來去公社衛生所看了看,只得出個發燒的結論,但是無緣無故發燒一星期還是挺奇怪的。
所幸後來她好起來了。
但實際上她并沒有好起來,只是換了一個靈魂。
“當時我醒來後,就發現自己力氣變大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麽。”
餘盛顯然有點懷疑她說的話,但是語氣還是很溫和,道:“很大,是多大?”說完他下意識地看向了院子的方向,那實在是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嗯……掰手腕的話……”餘瑤看了一眼顧卿,“顧卿都掰不過我。”
顧卿手握空拳,抵唇輕咳兩聲,他也不想承認,但這确實也是事實。
餘盛舉起手,想要跟餘瑤試一試。
無奈,現在是要讓他相信自己,餘瑤只能動手了。
幾乎是不費吹灰之力,餘瑤輕松地就勝過了餘盛。
“我……我能試試嗎?”蔡琦眼睛裏難得地冒着光,他家領導都不能勝過的力氣,那是何等的大力啊?
他覺得這話肯定有水分,肯定是領導讓着媳婦。
餘瑤倒是無所謂,既然讓他在這裏了,這事情自然也就不必再瞞着他,而且在餘瑤看來,蔡琦應該也是一個信得過的人。
很快兩人坐在了對面,蔡琦突然覺得背後涼飕飕的,他看了自己領導一眼,這不是正常比試嗎,領導為什麽要用這種眼神看着他?
雖然有點心虛,但是對于戰鬥的興趣還是勝過了對自家領導的恐懼,蔡琦道:“嫂子,得罪了。”
兩人手掌抵着手掌,只一瞬,蔡琦的手就被掰到了一邊。
背後立馬傳來顧卿的冷笑聲。
不是顧卿看不起蔡琦,誰讓他不自量力要握自己未來媳婦手的?
“再來!”蔡琦不信狠。
餘瑤看了看用眼神刀人的顧卿,笑笑道:“不必了,你勝不了我。”
三個男人,沒一個是餘瑤的對手。
這讓餘盛不得不相信餘瑤說的話,她的力氣真的變得很大,可是這科學嗎?
“阿瑤,你還記得你剛上小學的時候,沒有作業本,你在哪裏寫的字嗎?”
真是瞌睡來了有人送枕頭,餘盛在懷疑她是不是真的餘瑤,那他問的問題肯定就是只有他們兩人才知道的,她只要回答出來了,也能讓顧卿和蔡琦更加相信自己,于自己有利。
但是她在哪裏寫的字,餘瑤很快搜索到答案,臉一紅。
看了一眼顧卿,她正要說話,餘盛打斷了她,“不用說了,我知道了。”
怎麽就不用說了呢,顧卿兩人正在等答案呢。
餘瑤當然也不會放過這次機會,她說道:“再哪兒寫的不好說,但我還記得寫的什麽內容,寫的春天在哪裏呀,春天在哪裏,哪字還不會寫,寫的拼音。”
聞言餘盛終于笑了,“你這丫頭。”
當初家中沒有紙,餘瑤又是剛接觸到課本知識,激動地不得了,就偷了餘盛新做的白色褲衩,在上面寫了一整首的春天在哪裏,為此餘盛差點哭了,但是最後他還是把自己的作業本分了一半給餘瑤。
這事情家裏人都不知道,因為餘盛怕餘瑤被教訓,就連姜麗梅都不知道。
他們都這樣說了,顧卿也大體猜出來可能不是什麽特別好說出口的地方,但是能說出內容,足以證明餘瑤的身份,雖然他早已相信對方。
“不過……你剛才太沖動了。”餘盛看向顧卿,“阿瑤這樣沒什麽問題嗎?”
顧卿坐到一旁的板凳上,搖頭道:“沒事,現在凡事都要講證據,這事情我會自己去跟上頭說清楚,瞞也瞞不住,對外就說阿瑤力氣一直都很大就是了,不過就是委屈了阿瑤,以後的名聲恐怕不會太好。”
還有一些顧慮,顧卿沒有說,像她這樣的情況,只怕會被首長盯上,不說入部隊,遇上事說不定會讓她去幫忙,這事情能拒他得自己拒了,他看得出來阿瑤并不想摻和這些。
“我既然這麽做了,就不在意這點名聲,再說了,因為力氣大被人攻擊,說出去讓人笑掉大牙。”餘瑤說這話的時候一直看着顧卿。
就在顧卿被她看得有些莫名其妙的時候,就聽她又道:“我要是打了人,會受什麽樣的處罰?”
房間內陷入一片寂靜之中。
餘瑤噗嗤一聲,“我說笑的。”
其實她并不是一個不講道理的人,別人欺負她她才會欺負回去,若真有動手那一天她也會做到天衣無縫不讓人發現。
“別沖動,有事你跟我說,像今天這樣的情況你交給我我也不會讓你受委屈,你若想自己解決吓唬吓唬他們也可以。”
顧卿可從來不是個任人欺負的人,想必是之前自己不在乎,所以方家兩口子才覺得自己好欺負,他明天就讓他們看看想要欺負自己媳婦的下場。
沒錯,顧卿從不覺得她們欺負了餘瑤,但就是想想也不行。
說笑幾句,四人開始各懷心思地收拾。
與此同時,關于餘瑤單手卸了院門的消息已經已掩耳不及迅雷之勢在家屬院不胫而走了。
-
在來之前,他們寄過來的東西就已經提前送到了,但顧卿并沒有動他們的。
好在東西不算多,收拾起來也并不費勁。
之前老爺子說的給餘盛的書也寄過來了,其實這時候雖說風頭過去了,但當年被下放的那些人,作家占了很大一部分,以至于現在大家對這些還是有些避之唯恐不及的。
餘瑤相信顧老爺子有分寸,卻還是忍不住地翻開看了看,發現裏面全是一些關于各處地質或風景以及農村風貌等的描寫,她這才放了心。
看到小姑娘如此謹慎,顧卿勾了勾唇,說道:“你們也累了,先休息一會兒,我和蔡琦去買點新鮮的菜回來。”
餘瑤以為他們可能是要去供銷社之類的,問:“現在還有新鮮的菜嗎?要不要我和你們一起去。”
“不用,你先歇着,下次再帶你去,我們很快回來。”
從出門到現在奔波了這麽久,餘瑤也是真的累極了,便不再堅持,目送兩人出了門。
她也沒管已經被自己卸下來的院門,料她們現在也沒人敢在這時候來觸她的黴頭。
餘瑤只想燒水洗個澡,然後躺下養精蓄銳。
院外,剛一出院門,顧卿道:“你不用跟着我,去找人來把院門修一下。”
蔡琦點點頭,想起那門還是覺得很神奇,其實早在火車上他們遇到那夥人販子的時候他就該有所察覺的,還是不夠謹慎啊。
但轉念他又擔心起餘瑤的處境來,他們副團剛有了媳婦,可不能出什麽岔子。
于是他又趕緊的把在路上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跟顧卿說了才和對方分開。
聽到他的話,顧卿并沒有太驚訝。
他看得出來,餘瑤看着是讨厭各種麻煩事,但是真遇上事,她也不會置之度外,是個嫉惡如仇的姑娘,恐怕若真有事找上她她也不會推辭。
這些如今想再多也沒有用,一切還是要等見過領導再說。
顧卿身上還t穿着常服,他大跨步出了家屬院,去供銷社買了一些雞蛋和大米往附近的一個村子裏走去。
約莫走了半個小時才看到了遠處山腳下一個偏僻的草棚。
顧卿小心地觀察着四周,盡量隐蔽自己的身形不被旁人發現,突然,他聽見坡上雜草叢中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
“誰?”他厲聲問道,但聲音并不大。
“顧卿同志,是你嗎?”
聽到還算熟悉的聲音,顧卿放下心來,擡頭望了一眼,就看到一個身形消瘦得幾乎只剩下一副骨架的姑娘。
姑娘看着瘦弱,但是動作倒是靈敏,在幾塊石頭上蹦兩下就蹦到了顧卿的跟前。
“姚麗同志,你這是去采草藥了?姚大夫在屋裏嗎?”
姚麗點點頭,“前兩天下了雨,爺爺他受了涼,我就去采了點草藥,他現在正在屋裏歇着呢。”
“要緊嗎?有沒有什麽缺的藥,我給你們找點過來。”
“不用,不嚴重,就是小風寒,用我采的草藥就夠了。”說着她加快腳步,“快些吧,別讓人看見了。”
要是讓人看見顧卿與他們來往,多少是會給顧卿帶來些影響的。
顧卿也沒再多說,跟着她快步進了草棚。
而家屬院內,餘瑤醒來時外面天已經暗下來了,屋外正傳來切菜的聲音。
到廚房一看,餘盛坐在竈邊燒火,而正在切菜的居然是顧卿,他身上還圍着一個圍裙,看着挺像那麽回事。
餘瑤不自覺勾起唇角,問道:“需要我幫忙嗎?”
顧卿扭頭看她,正好與她亮晶晶的眼神對上,自然沒錯過她面上的笑意,“暫時不用,最後一個菜了,你先歇着。”
他雖這麽說,餘瑤卻不好真就閑着,于是洗手之後拿了碗筷出去,桌上已經擺了一道青椒肉絲和一個青菜雞蛋湯,聞着還挺香,沒想到顧卿居然有這手藝。
聞着香,吃着味道也不差,真叫餘瑤驚喜。
吃過飯,顧卿才說起這幾天的安排。
“我請了兩天假,你們一會兒再看看屋裏還缺點什麽,明天我們去采買,看你們是想去鎮上還是去市裏,市裏東西多,但是有點遠,不過我開車去倒也還好。”
餘瑤坐車已經坐暈了,完全不想去,堅決選擇了鎮上供銷社。
“鎮上也行,基本的都有,沒有的你們可以告訴我,我來想辦法。”顧卿想了想道,“另外你看院子裏你想種點什麽嗎?我們可以去村子裏換點菜苗,換點小雞什麽的,如果你想的話。”
說完他才補充,“那位大夫也在村子裏。”
這麽一說,兄妹倆就都懂了,換菜苗是假,看醫生是真。
說好明天去采買,後天去村裏之後,顧卿就離開了。
因為他和餘瑤還沒有真正結婚,他便住在了單身宿舍裏,看他想得周到,餘盛對他的态度都好了不少,還把人送到了院子裏。
送他離開,餘瑤才發現院門已經被修好了,她下意識想要看看穩不穩固,誰知道卻被她二哥給攔了下來,“小心點,別再弄壞了。”
餘瑤:“……”說得她好像是故意搞破壞的似的。
顧卿出了院子,并沒有直接回去,而是繞路去了曹旅長家。
今天本來就有許多人盯着餘瑤,發生了下午的事情後那些人肯定說得更多,曹旅長遲早得知道,還不如他先去把事情說清楚。
果然,曹旅長一見到他就開始打趣,“聽說你媳婦一來家屬院就開始拆家了?”
顧卿先跟嫂子打了一聲招呼之後,才道:“曹旅,是未來媳婦。”
曹旅長輕笑一聲,倒是沒有多說什麽,他自覺外面的傳言不一定是真的,對于家屬院這些人愛說閑話的事情他是知道的,平常也并不怎麽搭理,畢竟能來随軍的,那個個都是背井離鄉,放棄家裏的活甚至是城裏的工作出來的,對她們太苛刻他也做不出來,所以只要不太過分他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可現在這謠言還真是越說越離譜了,徒手拆門,要真有那本事,那還不得直接納入他們部隊?
然而,曹旅長千算萬算沒有算到,今天他以為的最離譜的謠言居然不是謠言。
“你小子可別在我面前胡說八道,咱們家屬院的院門那質量還是很好的。”說完他又像是自打嘴巴道,“是那院門本就有問題吧?”
收到顧卿一言難盡的眼神,曹旅長有點懷疑自己了,“真……真的,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之前說她力氣很大,但是沒說這麽大啊。”
沒錯,早在當初發生大青山那件事情的時候,顧卿就已經把餘瑤的情況上報過,所以曹旅長是知道餘瑤的,甚至于在餘瑤還沒來前,對她的觀感就不錯了。
當時他也玩笑似的問過餘瑤會不會想當兵,但是那時候顧卿覺得她的身上還有很多情況沒搞清楚,所以暫時囫囵吞棗地給拒絕了。
沒想到餘瑤的實力比他想象中的更加恐怖。
“這餘瑤為什麽會力氣這麽大,是天生的嗎?”曹旅長問。
顧卿老實回答,“不是。”
曹旅長神色一凜,“你确定她沒有任何問題嗎?”
“我确定,您要是不信,還可以再調查,按照我的經驗來看,我是看不出任何的問題的。”
他這麽說,曹旅長放了心。
這小子他還是了解的,就是個眼裏揉不得沙子的人,可是怕就怕在他為色所迷,部隊裏也不是沒發生過這樣的事。
不過他雖然這麽想,但是卻沒有說出來,還是得他自己再看看。
“詳細說說她的情況吧。”
顧卿一五一十将自己第一次見到餘瑤的事情,以及兩人重逢又發現大青山的事情,還有餘瑤說的那些,以及今天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為了避免日後事情被其他人發現,他不如主動地把事情都交代清楚,他們兩人都需要一個能夠支持他們的後盾。
“你小子可真是給我出了一個難題啊。”
好苗子他舍不得浪費,但是來歷不明他又不敢用。
曹旅長手指在桌面輕輕點了幾下,說道:“這樣的好苗子,必須得進入咱們的特殊部門啊。”
顧卿眉頭一擰,他就知道。
但很快他想到曹旅長真正的用意。
進入特殊部門,必須要經過更加嚴密的調查,如果那樣都查不出來的話,那說明餘瑤肯定沒有問題。
可是那麽一來,餘瑤就沒辦法過她自己想要的自由自在的生活了。
見他猶豫,曹旅長哪裏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但還是問:“怎麽?有何不妥?”
“她可能不是一個喜歡被束縛的人。”
曹旅長蹙起的眉頭微微松開,不喜歡被束縛,就說明她可能并不想進入部隊,如果是敵人會輕易地放開這次機會嗎?
“讓我來跟她談吧,我也見見她。”
約定好了明晚上門拜訪,顧卿這才離開。
發生在這裏的事情餘瑤并不清楚。
大概是下午睡得久了,此刻她躺在被窩裏毫無睡意。
如果不出意外,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裏她就要在這裏生活了。
從今天來看,這裏的鄰居并不算太友好,也不用她太費心思去交往,能處得來就處,處不來就不處,保持基本的禮貌就行了,反正她還有遠方的徐英和蘇葉。
而她自己除了上山之外,她也該找點事情做。
還有幾年就要高考,學習不能落下,到底是受過現代高等教育的人,沒有讀大學,她總覺得會少了點什麽,而且改革初期的大學生含金量太高了,她可以多學一些東西。
另外等到經濟開放後,她肯定也是要做點生意的,這些都可以現在開始安排。
有備才能無患。
這麽一盤算,她要做的事情還是挺多的,無效的社交就免了吧。
第二天一早,顧卿給他們帶了早飯過來,吃過早飯三人便一起準備去鎮上買東西。
從出門開始,餘瑤就接收到了許多道打量的目光。
但是只要她一看過去這些人就立馬挪開視線,像是怕極了。
餘瑤猜到了,這應該是昨天那一場鬧劇的功勞,顧卿只是站在她身邊無聲地支持,畢竟別人也沒說什麽。
本來餘瑤還覺得沒什麽,可等上了車後,她就被兩道如有實質的目光盯得特別難受,她擡眼看去,一個紮着馬尾辮的面目白皙的姑娘正毫不避諱地打量自己,見到自己的目光她也沒有挪開視線。
但是她那副表情餘瑤卻是看不明白,好似有不甘有懊悔有嫉妒還有許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餘瑤下意識地看了身邊顧卿一眼。
顧卿連忙把手中的水壺取了下來,“t喝點水嗎?”
餘瑤譴責的目光一瞬間散開,說道:“謝謝。”
“唉喲,小兩口關系真不錯,顧卿這就是你媳婦吧。”
一個三十來歲的圓臉女人挎着籃子上了車,一上車就和顧卿攀談起來,仿佛根本就沒察覺到車裏古怪的氛圍。
顧卿未置可否,只道:“嫂子,這是餘瑤,這位是她二哥餘盛,到時候等我們把家裏都添置好,再請大家吃飯。”
“二哥,阿瑤,這位是林嫂子,是我們部隊家屬院的婦女主任,她男人也是我們團的丁政委。”
顧卿能夠這麽介紹,說明對方至少是個可以接觸的人,餘瑤微微颔首,“林嫂子好。”
一旁餘盛也淡淡點頭以示招呼。
見他們兩人如此客氣,林西松了一口氣,昨天發生的事情她也是聽說了的,她本該上門調解的,但是她也是知道那方冬梅的難纏的,人家剛來就上前觸黴頭,還不讓人反擊嗎,所以她打算先來觀察觀察。
現在她可慶幸自己做了這個決定,聽別人說果真還是不如自己看。
“好,小姑娘長得真水靈,難怪我們一向冷冰冰的顧副團也能開始關心小姑娘了。”她打趣了一句也沒過分,說道,“在家屬院裏碰上什麽問題,有什麽不懂的,你們盡管來找我,可別客氣。”
她這麽熱情,餘瑤也慢慢地和她攀談起來,一時間車廂裏的氣氛也活躍起來了。
對面的尤玲早在顧卿給餘瑤遞水的時候她就已經嫉妒得快要發瘋了,在她的記憶中,顧卿從來沒有對哪個女人這樣溫柔小意過。
她憑什麽呢?
再想起顧卿前些天對她的态度,憑什麽,自己差在哪裏了呢?
“顧同志,餘同志,你們的感情可真是令人羨慕,能說說你們是怎麽認識的嗎?”
此話一出衆人都安靜下來。
關于這個問題,家屬院都已經傳了好多個版本了,她們也都很想知道答案。
顧卿神色微微一凜,他從前沒有處理過這種事情,有些傳言搭在他身上他不在意,但是搭在餘瑤的身上,他就很不舒服了。
先前他并不知道這些流言,還是昨晚曹旅長提點了他兩句。
尤玲一直觀察着他們,自然發現了顧卿臉上的不對勁,她心中一喜,果然是她想的那樣嗎,他一開始并不是自願的,現在也是出于責任,所以她只需要讓顧卿也必須對自己負責任就能好好地抓住他了。
“我們是相親認識的,有什麽問題嗎?”
眼看着顧卿面色越來越冷,林西忙打圓場道:“好啊,當初我和我那口子也是相親認識的,互相之間有認識的人介紹那肯定不會錯。”
“可是你不是說你不想處對象嗎?怎麽會突然相親了呢?”
一開始大家還為尤玲感到可惜,畢竟當初她是家屬院數一數二的年輕姑娘,她一追求顧卿,大家都覺得他倆是要成的,可是現在顧卿突然結婚對象不是她,大家下意識地會覺得是顧卿對不起她,畢竟當初顧卿可沒有明确地拒絕她。
可是現在顧卿都要結婚了,她當着人家小兩口的面說這樣的話,不太合适吧?
偏偏她還理直氣壯的,真是個缺心眼的姑娘啊,不過這要是娶回去,說不定好拿捏。
有些人心中已經開始有了想法。
尤玲并不知道那些,她當然看出來了顧卿現在不待見自己,但是她也很清楚,以顧卿的責任心,他既然決定了要和餘瑤結婚就不會出爾反爾,所以就算自己在他面前展現得再美好,他都不會多看自己一眼。
所以她的首要任務是要讓餘瑤跟顧卿鬧,要讓餘瑤主動放棄顧卿。
什麽力氣大,她才不怕,有種就來打她,那樣正好給對方安上個亂打人的罪名。
然而,當尤玲還在心中沾沾自喜的時候,顧卿開口了。
“尤同志倒是提醒我了,嫂子,當初我明明是明确說了我暫時不想相親不想結婚,為什麽家屬院裏會傳起我和一些阿貓阿狗的謠言,以前我不在乎這些,但是現在我要結婚了,不想阿瑤受到委屈,勞煩嫂子查一查到底是誰在胡說八道。”
他的話說完,在場所有人都面色各異。
之前她們總聽家裏人說顧副團不好惹,一張嘴也不饒人,但他們從來沒見他發過火,也沒見他跟人多說過什麽話,只是冷着一張臉而已。
她們其實都沒太當回事,他一個男人難道還會和她們女人計較?
現在看來,人家哪裏是不計較,只是懶得與她們計較罷了。
剛剛他那話,不就是明晃晃地在罵尤玲是阿貓阿狗嗎?
也就是顧副團了,這樣的話換個人還真說不出來。
餘瑤感覺像看了一場大戲,她對顧卿的反應還算是滿意。
對面姑娘算盤珠子都要蹦她臉上了,當着她的面那麽說話,不是蠢就是在惹怒自己。
可餘瑤是誰啊,別說她現在和顧卿還沒有那麽深的感情,就是有了極深的感情也不會輕易地被她這樣的話激怒。
她饒有興致地看着,如同看跳梁小醜一般地看着對面姑娘。
只見她聽完顧卿的話,臉變得刷白,原本就看着不健康的身體,此時更是搖搖欲墜,餘瑤真怕她直接被顧卿氣死過去。
但她身邊卻沒有人幫她,都淡淡地看着,想來她這身體情況也出不了大的問題。
一旁林西也有點尴尬,她當然知道顧卿這話不是在針對她,但是她作為婦女主任,沒有及時遏制住謠言,确實也是她的失職。
主要是她當時聽了尤玲的一些話,也以為她和顧卿只是差了點火候而已啊。
誰都知道尤玲喜歡顧卿,大家打趣她時,她總是欲語還休地說顧卿說了現在還不打算處對象,然後還擺出一臉嬌羞的樣子。
那意思不就是說等到顧卿準備好了兩人就在一起嗎?
那時候大家都還覺得顧卿這人不行呢,現在不打算處什麽時候處,一直吊着人算怎麽回事啊?
有人為她打抱不平的時候,她又是一臉羞澀地說自己願意等顧卿。
沒錯,上輩子尤玲就是用這種辦法,最後以謠言取勝讓顧卿答應考慮考慮,他這樣說,在尤玲看來,那就是已經答應了處對象。
只是顧卿的心思根本沒放到這些事情上面,他的态度不好,這也是後來尤玲在他受傷後毅然決然地将他抛開的原因。
尤玲覺得顧卿也有錯,他要是對自己的态度稍微好一點,自己又怎麽會那麽輕易離開呢?
現在因着餘瑤的關系,顧卿細一想就能想出其中的問題,當然不可能讓一個外人破壞了他和餘瑤之間本就還不算深厚的感情。
林西越想越氣,覺得自己就是被人耍了,她問:“看來真是嫂子誤會了,你說說你之前沒那些事,怎麽也不跟人說清楚,白白給了人希望呢。”
她可沒覺得自己是在挑撥離間,這樣的問題顧卿本就應該解釋清楚,若是他說不清楚,那餘瑤與他也不一定是良配。
餘瑤也是這麽想的,她看向顧卿。
顧卿微抿薄唇,說:“今天既然話都說到這兒了,那我們就把事情掰扯清楚,也不讓人破壞了尤玲同志的名聲。”這話說得,就差說尤玲破壞了他的名聲了。
“尤玲同志,當初我是不是親口對你說過不用在我身上浪費時間,我暫時沒有處對象的打算?”
尤玲不知道事情到底為什麽會演變成現在這樣,顧卿真的就是半點不給人留顏面的嗎?這種話能在大庭廣衆說出來的嗎?這不就是在說她尤玲被拒絕後還死皮賴臉地倒貼嗎?
她已經恨上了顧卿,顧卿這樣的人就活該孤獨一輩子,她絕對不會告訴顧卿他會受傷的事情,她記得顧卿受傷還是蔡琦拼死救了他,那如果蔡琦不參加那次任務呢?
“是。”再擡眼時,尤玲散去了眼中戾氣,說道,“我當時就說了顧卿同志說了他還沒有處對象的打算,我也不知道後來為什麽會……”
這話把林西一衆人氣得夠嗆,這話什麽意思,這就是說都是她們的錯呗,是她們想太多誤傳了消息!
車內又重新有了點尴尬的氣息,餘瑤倒是不在意,但是尤玲面上那一閃而逝的陰狠她還是沒有錯過的。
不過看她那樣子也不像是因為喜歡顧卿,要是真喜歡應該不會在顧卿面前做這麽不知輕重的事。
看來她以後得多小心着這個人。
一直等到了鎮上下車,顧卿就發現餘瑤兄妹有些心神不寧的。
他雖然行得端坐得直,但還是解釋道:“阿瑤,我和那尤玲真沒什麽,就連相親都沒有過,希望你不要太放在心上。”t說完他還有點心虛地看了自己未來二舅哥一眼。
唉,二哥不信他了,好不容易拉起來的好感,真是一朝回到解放前。
餘瑤:“沒事,我沒放在心上,我們買東西去吧。”
她想說她感覺那尤玲有點奇怪,但是二哥在旁邊顯然有點在意剛才的事情,她不想讓二哥擔心。
顧卿嗯了一聲,有些煩躁地說道:“尤玲她是供銷社的售貨員,以後若是你不想跟她接觸可以跟炊事班訂菜,也可以去村裏找人家換。”
他其實也覺得尤玲有點不正常,以前頂多就是自以為是了一點,最近就像是瘋了一樣。
雖然顧卿對男女之事并不是很敏感,但是也看得出來尤玲在面對自己時根本沒有什麽愛意,她就像是把自己當成了她的獵物,這讓顧卿很不舒服。
他得想辦法把尤玲弄走。
“好,我會看着辦的,你不用擔心。”
餘瑤并沒有生氣,剛才的情況她了解得也比較清楚了,總不能因為顧卿受歡迎就怪他。
不過如果他真有錯,餘瑤也不會輕易放過,反正一切關系都是互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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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去找姚大夫的話,我們拿點什麽過去比較好?”餘盛想了想還是詢問了一下顧卿的意見。
顧卿頓了頓,道:“也不能送什麽好東西,就拿一些糧食就成,對了,跟他一起的還有他的孫女,他們身體不好,可以買點紅糖奶粉什麽的。”
這些本來可以顧卿準備的,但二哥跟他生分,現在又是借住在他家,他不能再給二哥壓力,大不了在生活上多補貼二哥一些。
“孫女?”餘瑤腦子裏好像有什麽東西串聯起來了,“方便問一問姚大夫他們叫什麽名字嗎?”
顧卿雖然有些好奇,但是關于他們的名字也不是什麽秘密,他就直接說了,“姚大夫叫姚春,他孫女叫姚麗,你認識嗎?”
餘瑤臉上露出迷茫神色,她搖頭,“不認識。”但其實她心裏已經震驚到不知該怎麽反應了。
之前她聽到姚大夫的稱呼時就覺得巧,但她也只以為是巧合。
沒想到這個姚大夫就是書裏給劉陽治病的那個大夫,而他的孫女姚麗就是和劉陽搞在一起逼死了原身氣死了姚大夫的惡毒女配。
可是書中明明說姚麗是土生土長的京市人,也沒有提過任何她被下放的事情,她怎麽會到這裏來呢?
不過也不難猜測其中的事情,那年代的中醫很多都會遭遇這樣的事情,姚麗或許只是跟着姚大夫來的。
胡思亂想間,三人已經進了供銷社,不出意外看到了櫃臺裏的尤玲。
工作的時候尤玲看起來倒挺正常,仿佛剛才發瘋的人不是她似的,甚至在那東西的時候比尋常供銷社的銷售員态度還要好一些。
餘瑤心中裝着姚麗的事兒,并沒有太關注她,在餘瑤看來,姚麗才是一個書中的關鍵危險人物,是以她并沒有看到尤玲眼下的陰霾。
顧卿倒是看到了,但也只是堅定了他要快點将人弄走的想法而已。
與此同時,他也發現了餘瑤的不對勁,在感覺姚麗沒有搗亂的心思之後,顧卿就沒再關注她,而是幫餘瑤他們買東西。
來時其實并不知道要買什麽東西,家中糧油鹽醋之類的都有,搪瓷缸,牙杯、牙刷、毛巾等物顧卿也都準備得很齊全。
看了一圈,餘瑤買了一些紙筆打算做計劃,買了一些布匹毛線打發時間,除了這些她選了很多幹貨食材為之後的機會做準備。
顧卿自己也買了一罐麥乳精和一些雞蛋糕。
加上餘盛買的那些,他們付錢時已經是大包小包的了。
櫃臺內,尤玲本就因他們對自己的視而不見而惱火,她可是供銷社的售貨員,但更令她惱火的是餘瑤居然一口氣買了那麽多的好東西,僅大白兔奶糖就買了三斤,她才不信餘瑤有那麽多的錢,還不是花的顧卿的。
顧卿給錢,餘瑤并沒有阻攔,她想的是回去再跟顧卿算賬,婚前她怎麽也不能花顧卿的錢,更別提她買的這些東西很多都不是剛需了。
餘盛跟她想得一樣。
于是兩人理所當然的樣子落在尤玲眼中就更讓她生氣了,她只覺得顧卿是瞎了,找了這麽一個貪圖他錢財的女人,不僅如此,還帶個病秧子在身邊。
想到這兒尤玲又開始糾結要不要實施剛才的計劃了。
顧卿死了對她有什麽好處嗎?答案是否定的。
但是若是顧卿受傷,那女人肯定會抛棄顧卿,她才是能陪在顧卿身邊的那個人。
對,就是這樣!
餘瑤還不知道,因為自己買了太多的東西,讓原本已經變成單純敵人的人又變回了情敵。
不過就算她知道也不會放在心上,她相信是她的誰也搶不走。
三人出了供銷社直奔國營飯店,因為效率高,等回到家屬院時才下午兩點。
原本餘瑤是想睡個午覺的,但是聽顧卿說起一會兒要去見曹旅長她就緊張得睡不着了。
“你怎麽不早說,我們什麽都沒準備啊。”
“不用準備,我都準備好了,曹旅私底下很好相處的,你不必擔心。”顧卿想了想,補充道,“你見到他就說實話就行。”
餘瑤頓了一下,想起了自己在大青山一事上的漏洞。
“我知道了,不然我自己做點花生糖給他們送過去吧,多少是個心意。”
顧卿見她執意如此,點點頭,“成,我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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