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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7章回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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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章回國

    陸虞轉身離開了辦公室,陸妤寧回頭對輔導員點了一下頭,也跟着離開了。

    教學樓是标準的南方式建築,從辦公室出來就是走廊,走廊外面裝了防盜窗,外面綠油油的一片,樓下種了桂花樹,整條走廊都飄着桂花清香。

    陸虞走得不算慢,陸妤寧緊跟着他,兩人一前一後,沒有人先開口說話。

    陸妤寧算是出名的人,她出來以後就戴上了口罩,把手裏的鴨舌帽也戴在了頭上。

    陸虞走出了教學樓,又從學校的偏門走出了學校,只要在學校,那就會遇到學校的人,他們可能不認識陸虞,但未必不認識陸妤寧,陸虞并不想讓人知道他們認識。

    兩人一前一後走了十多分鐘,全程沒有說過一句話。

    最後陸虞去到了學校南門那邊的小公園,找到了一個行人幾乎不怎麽來往的角落。

    陸妤寧也是耐心十足,跟着陸虞走了這麽久還不說一句話,直到陸虞停了下來,她才跟着停下腳步。

    兩人站在了對立面。

    陸虞的手握成了拳,他是在生氣。

    “你是怎麽找到這裏來的?”陸虞質問。

    陸妤寧揚起溫柔的笑,試着套親近,“不管怎麽說我也起姐姐呀,你不要這麽生氣。”

    陸虞冷冷地看着她。

    說實話,陸妤寧第一次看見這樣的陸虞。

    在她的記憶裏,陸虞就算生氣也不會用這種神情看人,或者說她就沒見過陸虞生氣的樣子。

    陸妤寧心裏莫名地升起了一抹怪異的感覺,陸虞從不用傷人的眼神看她,她已經确定自己失去了什麽。

    “陸虞,我的事情你或許已經聽說了,我是被對家買通稿了。”陸妤寧見周圍沒有任何人,就主動摘下了口罩和帽子。

    陸虞:“所以呢?這和你來打擾我有什麽關系?”

    他想轉身就走,因為他并不想把時間耗在這個根本就不認識的人身上,但這之後呢?她還是會用所謂“姐姐”的身份去找到他身邊的人。

    這次是輔導員,那下次會不會是同學呢?

    他需要自己親自解決這件事。

    “陸虞,我知道你生病了,你記不得家裏的每一個人了,但是你怎麽會不記得我呢?小時候我們都不被爸爸媽媽寵愛,是我們彼此依偎啊,我對你還是很好的,你怎麽能忘記呢?”陸妤寧篤定陸虞記不得過往,她現在要讓陸虞放下對她的戒備,答應出面替她澄清謠言。

    但她沒注意到,在身側的一處灌木叢,一只攝像頭慢慢地探了出來,與此同時,一只錄音設備也被打開了。

    陸虞擡眸看着她的眼睛,想從她的眼裏看到破綻,可陸妤寧作為歌手,還裝了那麽多年的病,演技差不到哪裏去。

    陸虞果然迷茫了。

    陸妤寧心裏一喜,繼續說:“你真的都不記得了嗎?你在家的時候,只有我最喜歡你了,你走了以後我很想你的。”

    這和他所了解的不一樣,他日記本裏不是這樣說的。

    日記本裏說他主動或者被動地替她背過很多鍋,也被陸妤寧一次又一次地揭傷疤嘲笑。

    所以當陸妤寧把手伸出來準備拉他手的時候,陸虞後退半步躲開了她的靠近。

    在陸妤寧錯愕的神情下,陸虞掀起眼皮看向她,用堅定的語氣說:“騙子。”

    “你是典型的騙子。”陸虞補充。

    陸妤寧臉上有些挂不住:“桑桑,你為什麽要這麽說?我沒有騙你呀。”

    “是你打碎了花瓶,可你說是我。是你弄丢了小狗,你也說是我。那兩個壞人問誰姓陸的時候,你說我姓陸,而你只是和我認識……”陸虞說,“你從小就會撒謊,你是天生的騙子。”

    陸妤寧眼睛都瞪大了不少,她驚訝又不可置信地追問:“你,你沒有忘記?”

    “我已經忘記了!可你因為我什麽都記不得了,所以來欺騙我,你真的很惡心,讨厭!”陸虞什麽也記不得了,但他慶幸自己有寫日記的習慣,從小到大,從他會寫拼音開始,直到現在也沒斷過。

    陸妤寧在此刻才心慌了起來,她幾乎是下意識就問了出來:“那你怎麽會……”

    但此刻她顧不了那麽多了,欺騙陸虞顯然已經行不通了,那她就只能換個方法。

    她眼圈瞬間紅了起來,淚花浮上了眸珠,“可是桑桑……”

    “你不要叫我的名字。”如果說他是讨厭他那個“弟弟”和“哥哥”,那此時此刻他對陸妤寧的感覺就是惡心。

    他惡心陸妤寧。

    所以陸妤寧叫他名字他都受不了。

    陸妤寧哽咽了一下,用沙啞的聲音說:“好,弟弟,以前很多事情都是我的錯。”

    “可我是真的後悔了,我知道錯了,你能不能原諒我?至少我有一件事沒有騙你不是嗎?我也不被他們寵愛,我甚至只能靠裝病去博得他們的關注,我們都是一樣可憐的人,你就當可憐可憐我,再幫姐姐最後一次吧……”陸妤寧拉住了陸虞的手,慢慢跪到了陸虞跟前。

    陸妤寧別無他法了。

    如果陸虞不願意出面替她澄清,那她這麽多年的努力就白費了,她再也得不到那些追捧與目光了,她會死的……

    所以她連下跪這樣的事都做得出來,她在賭,賭陸虞刻在骨子裏的心軟和善良,哪怕能讓陸虞同情她也好。

    陸妤寧哭着說,“姐姐這麽多年的努力就要被毀了,至少當初我也有想帶你離開那個家的,你就再幫我最後一次,好不好,桑……弟弟,我求求你了。”

    陸虞居高臨下地看着陸妤寧,他很少這樣看人,因為他覺得不禮貌,不尊重人。

    可此刻他覺得他不用人人都尊重。

    這樣的一幕被完完整整地錄到了攝像機裏面。

    架着攝像機的人是一個帶着鴨舌帽,挂着仿制工作牌的狗仔,他将自己僞裝成宣傳組的人,跟着陸妤寧進了學校又跟了出來。

    努力沒白費,他沒想到自己能拍到這樣震驚的一幕。

    他翻看了一下視頻,确認收音和拍攝都沒有問題,就準備從這裏溜走,只是陸虞好像聽到了什麽窸窸窣窣的動靜。

    “誰在那兒?!”陸虞甩開了了陸妤寧的手,跑過去撥開了灌木叢,正好看見了狗仔抱着攝像機跑的背影。

    陸妤寧對狗仔十分地敏感,她站起身喊:“是狗仔!肖大錘!”

    陸虞不認識肖大錘,可他看見對方錄像了,他知道自己也一定被拍了進去,這份視頻可能會被流露出去。

    一想到這裏,陸虞整顆心都在發抖,他不要和陸家任何人綁上關系!所以陸虞邁過腳下的坎,奮不顧身地追了出去。

    只是他還沒跑兩步,就看到那個狗仔撞到了一個了彪頭大漢身上,然後被摔得四仰八叉的,發出一陣哀嚎。

    陸虞認得那個壯漢,那是那天來接他去羅阿姨家裏的司機,只是為什麽他會出現在這裏?

    其實不止這個司機,在司機的身後還有好幾個和他體型差不多的保镖,司機把狗仔擒了起來,又用寬大的手掌捂住了他的嘴。

    然後那些保镖主動讓了一條路出來。

    在他們身後,一個年輕人正平靜地看着他。

    狗仔一臉驚恐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男人穿着普通的黑色衛衣,臉上帶着絲絲倦意,看起來是沒什麽震懾力,懶懶散散的一個人,好像這個學校的普通學生。

    但偏偏狗仔認識他!

    這是自己老板的金主忌憚的那個年輕人,這個人年紀輕輕卻獨自掌舵上千億資産的人,低調得連圈子裏都沒多少人認識他,但認識他的人卻沒有不佩服忌憚他的。

    狗仔不敢動彈了,控制他的人體型都快趕上兩個他了,他的嘴也被捂得死死的。

    宋簡禮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随後擡腳往他身後走了去。

    陸虞以為自己眼花了,他想過無數次和宋簡禮再見時的場景,但絕對不是現在他這樣狼狽的時候。

    眸中思緒翻湧,陸妤寧帶給他的煩躁頃刻間就消散得一幹二淨,暖風拂過,樹枝輕輕搖曳,頭頂有落葉慢慢打着旋地往下掉。

    “簡哥,簡哥!”陸虞喚他,邁開步子跑了過去。

    宋簡禮加快了腳步,張開手将陸虞撈進了懷裏。

    相擁的那一刻,兩人的心跳頻率出奇的一致,“簡哥,你怎麽才回來啊……”

    陸虞委屈極了,在陸妤寧面前的堅強和冷淡被卸得一幹二淨,他又成了那只依賴人的貓。

    宋簡禮輕聲安撫說:“對不起,是我的錯,我回來得太晚了,你受委屈了。”

    陸虞踮起腳尖,把頭埋在宋簡禮肩窩,他勾着對方的脖子,小幅度地抽噎着。

    哪兒來的那麽多深情的對視和小心翼翼地貼近,他看見宋簡禮的時候就已經控制不住自己向他靠近了。

    “桑桑,我在,沒關系了,剩下的我來處理。”宋簡禮輕輕摸了摸陸虞的發頂。

    陸虞這才慢慢松開環住宋簡禮脖子的手,身後陸妤寧也跟了過來,她一臉錯愕地看着兩個人,她沒見過這樣的陸虞,就算是陸虞忘記之前也沒有。

    她對上了宋簡禮的眼睛,從他眼裏讀出了濃濃的警告,陸妤寧所有的話都被堵回了咽喉間。

    陸虞從宋簡禮懷裏退出來,他只是眼圈有些紅潤,并沒有掉出眼淚,他的眼睛像漂亮的星星,又像月亮下的靜水潭,水光粼粼。

    “就在這裏等我,我很快處理好。”宋簡禮溫聲說。

    陸虞乖乖點了頭,宋簡禮就讓一個保镖守在了陸虞身邊,他自己走到了被擒住的狗仔面前去了。

    兩人離得有些遠,宋簡禮又刻意放低了聲音,陸虞并聽不見宋簡禮和狗仔說了什麽。

    宋簡禮輕輕翹起唇角,微微眯起了眼睛,看起來笑吟吟的,格外好親近的樣子,保镖将狗仔的拍攝工具搶過來遞給了宋簡禮。

    宋簡禮修長的手指在上面翻了翻,很快就把長達五分鐘的視頻翻了出來,他斂眸看了一會兒,緩緩掀唇:“我不會做什麽的。”

    “畢竟你是替你老板做事的,這是你的工作,我從來不做為難人的事,但你這段視頻拍得太不好了。”

    “但你看到了嗎?這位是我愛人。”宋簡禮把視頻放給了狗仔看,然後将手指放在了陸虞身上接着說:

    “他很乖,但總有不知死活的人來打擾他的生活,你說這份視頻要是發到了網上,他會受到多大的傷害?”宋簡禮語氣還算溫和。

    “所以我得保護他,一百萬買你這些設備可以嗎?”宋簡禮完全可以不和他讨價還價,這本來就是監控死角,對方拍的視頻也的陸虞有關,他沒讓人揍狗仔就已經很不錯了。

    像他們這類人,雖說是替老板辦事,可一旦得到了比工資更有價值的爆料,就會捏着這份利益,開始和所有人讨價還價,誰出的錢高,他就賣給誰,若是最終談不攏價錢,視頻就會完完整整地流露出去,為他賺取流量價值。

    陸虞很顯然是被牽連的那一個,可誰會在乎?

    狗仔被捂着嘴,他想搖頭拒絕,因為他知道一百萬買他的設備是綽綽有餘的,但買這個視頻是遠遠不夠它的價值的。

    可他忌憚這個年輕人,所以他沒有任何表示。

    他沒有表示不代表宋簡禮不會有手段,在他身後的另一個保镖突然一手掐住了他的下巴,另一手覆在他的頭頂,直接強制他點了頭。

    宋簡禮随即露出了滿意的笑,“你同意了就好。”

    他擡了一下手,那個控制狗仔點頭的保镖就從西裝口袋裏摸出了一張支票和一支筆遞給宋簡禮。

    宋簡禮大手一揮,簽下了一百萬的額度,保镖再把這張支票塞到了狗仔的口袋裏。

    “放心,你老板那邊我會替你解釋的,她那麽善解人意,一定不會怪我的。”宋簡禮動手将設備的儲存卡取了出來,然後把拍攝設備遞給了身側的保镖。

    那個保镖一只手臂就比狗仔的腿粗壯了,狗仔只看見他拿過拍攝設備,使出渾身蠻力,幾下就将它毀得沒有修好的餘地了。

    狗仔覺得他不是在拆機器,他是在拆自己的腦子,他原本不服的心瞬間心服口服了,這一百萬簡直太他媽值了!

    說到底他只是幫忙做事的,真不至于為了這點事把自己也搭進去。

    宋簡禮擡了一下手,控制狗仔的保镖立馬松開了手,狗仔往前踉跄了一下,宋簡禮後退半步避開了他。

    等穩住了腳,狗仔才說:“好的,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

    宋簡禮輕笑一聲,意味不明。

    他将存儲卡裝到了口袋裏,回頭對那邊的陸虞招了招手,陸虞就跑到了他身邊來。

    “好了,我都解決了,別怕。”宋簡禮拉起陸虞的手,又伸出另一只手去捏了捏陸虞的臉,“我買了他的相機,沒有逼他,桑桑放心。”

    在陸虞面前,他依舊是那個溫柔的宋簡禮,不會采用任何極端方式處理問題,但願陸虞沒有被吓到。

    陸虞點點頭,“好。”

    陸妤寧看到這樣的一幕,也重重地吐了一口氣,肖大錘是圈子裏最難纏的一個狗仔,如果剛剛的視頻被他拿來要挾她,她都不知道要砸多少錢進去。

    “陸妤寧那裏我也會處理的,你再等等。”宋簡禮安撫陸虞說。

    他擡擡手讓保镖給肖大錘讓開了一條路,他自己則向着陸妤寧走了過去。

    說實話陸妤寧是比較害怕宋簡禮的,無論是他的實力還是他這個人。

    那晚她母親能順利撤下熱搜,是因為宋簡禮對潘樾下了警告,潘樾壓根不敢鑽空子,順着莊寧月的手筆就下了熱搜。

    一來沒有得罪宋簡禮,二來也給了自己一個面子。

    陸妤寧強裝鎮定地看着宋簡禮,扯了一個挽尊般的篾笑,“宋,哦不,小宋總,我來找我弟弟,你要阻攔我嗎?”

    “是。”宋簡禮面色平靜地點了一下頭。

    陸妤寧臉色一下就變得難看了起來,她沒想到宋簡禮能回答得這麽幹脆。

    “你有什麽身份?我是他親姐姐。”陸妤寧争辯說。

    宋簡禮懶得和陸家人掰扯什麽身份關系,只要和他争執,陸家人會一致搬出所謂的親情論和他争,真沒意思。

    他不動聲色地從口袋裏摸出了那張儲存卡,“如果說熱搜是污蔑,那我相信這份視頻就是實錘了,視頻在我這裏,我可以用一萬種方法讓你徹底告別你的唱歌生涯。”

    “你用它威脅我?”陸妤寧不可置信地問。

    宋簡禮點頭:“是。現在這個視頻的去處由你來決定。”

    “要麽你得到它。但你從此不準出現在陸虞面前,否則我還是有一萬種方法讓你混不下去。”

    “要麽我親自送它上熱搜。我相信就算桑桑的臉不出鏡,這份視頻也能創造出屬于它的價值。”宋簡禮和陸妤寧談起了條件。

    二選一,很明顯第一條才是聰明人選的。

    陸妤寧看了宋簡禮身後不遠處的陸虞一眼,又看向了宋簡禮,毫不猶豫做出了抉擇:“把儲存卡給我,但是最後我有一個請求,我能和他說一句話嗎?”

    陸虞不會想看見她的,更不會想和她說說話的,這個要求很顯然不可能實現,宋簡禮替陸虞拒絕了:“不可以。”

    “你沒有和我讨價還價的餘地。”宋簡禮手裏捏着那張方方正正的儲存卡,對陸妤寧的誘惑力極大。

    她用一種深情的,溫和又充斥着歉意的神情看了陸虞一眼,這是她的最後一眼,帶着訣別的意味。

    随後就伸出手把宋簡禮手裏的儲存卡奪了過去,當着宋簡禮的面把它掰成了三塊,清脆的聲音在空氣中響了三聲過後,陸妤寧揣着碎片離開了。

    她沒有任何的留戀和猶豫,她不會後悔,也不可能會後悔!

    陸虞不配合她,那她就自己想辦法,大不了陸家沒有這個弟弟,反正也沒人知道,不需要他出面也能解決……

    到時候她的公關會替她把陸虞和陸家的關系撇清的。

    她不會知道,接下來她走的每一步,每一個計劃都在宋簡禮意料之中,他就是需要用陸妤寧的影響力替陸虞撇清他和陸家的關系。

    陸妤寧走後,宋簡禮也帶着陸虞離開了這裏。

    沒有人再關注到這裏的肖大錘了。

    肖大錘看着滿地的狼藉,又看着宋簡禮他們漸漸走遠的背影,突然露出了一個得意的笑,蛇眉鼠眼的他此刻笑得像極了社會中行事猥瑣的敗類,他摸了摸褲子口袋,在裏面摸到了另外一張存儲卡,還好他有備份的習慣!

    發財了發財了,還白白得了一百萬!

    他抓着那張支票離開了。

    ——

    “師傅,去城隍路龔水小區。”肖大錘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還沒坐進去就對司機說。

    他沒注意到車子的不對勁,只是一坐進去就聞到了車子裏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司機默默無言,踩下油門離開了。

    約莫過去了十分鐘,肖大錘終于發現了不對勁,這不是去龔水小區的路!

    “喂,你偏航了!你要把我帶到哪裏去?!”肖大錘似乎在這個時候才發現司機的體型特別壯,這種體型在十幾分鐘前他剛見過,宋簡禮身邊的那幾個保镖!

    他咽了咽口水,不可能,不可能!宋簡禮不是放過他了嗎?!

    還是說宋簡禮察覺到什麽了?

    司機在這個時候才開口說話:“我們老板剛剛有話沒和你說完,請你再去坐坐。”

    “我不要!放我下車,我他媽報警了!”肖大錘用手去掰車門開關。

    但正在行駛的車怎麽可能打得開車門,他就想到了報警,他哆哆嗦嗦摸出手機,只是連手機都沒解鎖,他就發現自己渾身像被什麽東西抽幹了力氣。

    就連擡起眼皮的力氣都沒有了。

    肖大錘終于反應過來是車裏的味道不對勁了,但現在再捂住口鼻已經是無濟于事了,他心跳很快,可連保持清醒的能力也沒有了。

    最後頭一歪,手機從手裏滑落到了腳下。

    司機透過後視鏡看到他已經透底昏迷了過去,才拿起手機發了短信過去。

    叮咚。手機短信響起。

    宋簡禮看了一眼,【老板,可以了】

    他只手打字回:【辛苦了,一個小時後我來處理】

    “簡哥,你什麽時候下飛機的啊?你回來都不和我說一聲,我還可以去接你呀。”陸虞坐到了宋簡禮的車裏,他主動往宋簡禮懷裏鑽,黏着宋簡禮問。

    宋簡禮順勢摟住了他,今天正好是周五,陸虞下午還有課,但宋簡禮幫他請掉了,車往別墅開去了。

    “本來想給你制造驚喜的,剛剛有吓到嗎?”宋簡禮把陸虞額前擋住眼睛都碎發撥開了一些說。

    陸虞搖頭,“沒有,我不怕她。”

    “只是那個錄視頻的人吓到我了,我沒想到會有人拍視頻,我差點又惹麻煩了,早知道我就不和陸妤寧出來了。”陸虞垂下頭小聲說。

    宋簡禮捏了捏他的臉,手感不太對,好像是瘦了。

    “不要怪自己,我知道你是想自己解決和她的事情,很棒,很勇敢。”宋老爺子的下葬第二天遺囑就被公布了出來。

    作為遺囑裏被提到最多次的人,宋簡禮毫不意外地成為了最忙碌的那個人,總之後來那兩天宋簡禮忙得幾乎沒有睡過覺。

    直到昨天他才将事情處理得差不多,剩下的全部交給宋沉後,他才連夜趕了回來。

    這邊飛機剛落地,盯着陸家的人就說陸妤寧已經到了陸虞的學校。

    好在他來得及時,好在他的桑桑已經可以獨當一面了。

    “而且你一回來就幫我解決麻煩,你累不累呀?”陸虞嘆了一口氣,關心道。

    宋簡禮:“不累,而且桑桑的事從來就不是麻煩。”

    怕陸虞還要繼續郁悶下去,他就捏着陸虞的臉問:“你是不是沒有好好吃飯?你又輕了。”

    “輕了?應該沒有吧?我每天都有吃飯的。”陸虞自己都感覺不到自己體重輕了。

    “回去稱一下,輕了超過五斤今晚就罰你吃三碗飯。”宋簡禮故作嚴肅地說。

    陸虞:“不行!那我輕了可能是想簡哥想的,是簡哥的錯!”

    他本來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又輕了,看見宋簡禮這麽認真的和他說話,當然要急了。

    好一個颠倒黑白的本事。

    “桑桑真是學壞了。”宋簡禮笑出了聲,陸虞小聲嘀咕:“都是和你學的。”

    “嗯嗯,怪我。”看見陸虞不再為剛剛的事情煩惱了,宋簡禮也就暗暗松了一口氣。

    “一會兒你在別墅等我,我去公司處理一點事情,晚飯前一定回來。”宋簡禮說。

    陸虞點頭:“嗯,我等你。”

    ——

    睜開眼只能看到自己是在一個廢棄的工廠,守着他的是兩個壯漢,他的手被反剪在身後,捆得死死的。

    肖大錘有了點意識就準備呼救,那保镖也是眼尖,在他發聲之前就用膠帶給他封住了嘴。

    “得罪了我們小宋總的人,你以為會讓你輕松跑了?真以為我們小宋總不知道你那裏有備份?”那保镖嘲諷了肖大錘一句。

    肖大錘被保镖的話說得一愣一愣的,只敢把自己縮在角落裏瑟瑟發抖。

    沒多久,工廠的大門被打開,刺眼的光鑽了進來,他才剛見過不久的人再次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看見宋簡禮的那一刻,他這個時候才感到了後悔,雖說殺人犯法,但以宋簡禮的能力,想把他神不知鬼不覺地處理了也沒有任何難度吧?!

    宋簡禮好像讀出了他在想什麽,笑了一聲:“殺人犯法的,你想什麽呢?”

    保镖把肖大錘備份的那張儲存卡給了宋簡禮,宋簡禮将儲存卡翻來覆去看了看,“還好我在之前調查過你,你品行低劣,不講信用,心眼小,膽子小,貪財好色,什麽本事都沒有,背刺反咬的本事一絕。”

    雖說知道自己有這些毛病,但被宋簡禮一字一頓地說出來,就和扯他的遮羞布沒什麽區別吧?肖大錘臉上有些挂不住,神情很不自在。

    “所以我就猜你這裏肯定留了一手,沒想到啊,收了我的錢還不讓我省心。”宋簡禮慢慢揚唇,但并不給人溫和親近的感覺,有一種笑面虎的錯覺。

    “支票得還給我了。”宋簡禮說,“視頻我會幫你發給你老板的,該她給你的錢不會少的。”

    保镖把他兜裏的支票拿了回去。

    “唔唔唔……”肖大錘發出一點動靜。

    宋簡禮擡手讓保镖把膠帶扯了,那保镖也不手軟,摁着肖大錘的頭就把膠帶扯開了,疼得肖大錘龇牙咧嘴,緩了好一陣。

    他這張嘴最會造謠作假了,就該一輩子說不了話才好。

    “你,你什麽意思?!”肖大錘來不及肉疼那一百萬了,他沒明白宋簡禮的意思。

    “字面意思,你精心拍的視頻被這麽毀了也挺可惜的,所以我會替你發給你老板的,你等着收她給你的錢吧。”

    肖大錘質疑:“你有這麽好心?”

    “不然呢?挖個坑把你埋了你才高興?”宋簡禮笑意不斂,還能開玩笑就說明心情确實還不錯。

    他讓保镖把肖大錘的繩子解了,說:“趁我心情不錯,你走吧,出門右拐三千米就是大路了,你去那兒攔車吧?”

    “三千米?”肖大錘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

    宋簡禮睨了對方一眼,“怎麽,要我親自送你回家?”

    “怎麽好勞煩您,我這就走,這就走。”肖大錘立馬擺出阿谀奉承的表情,笑嘿嘿地離開了。

    “老板,就讓他走了?”

    “不然呢?真挖坑埋他?”宋簡禮問。

    “那倒不是。”保镖低頭,“就是覺得您太容易就放過他了。”

    “怎麽會?視頻發給于書檸以後,他就知道後悔了。他,我不放過;陸妤寧,我也不放過。”在陸虞面前都是為了不吓到他裝出來的,這些人不會真覺得得罪了陸虞就可以這麽算了吧。

    他又揚唇笑了起來,眉眼輕輕彎起,“去把視頻處理了,關于桑桑的聲音,身形,臉全部做好處理,然後就匿名……”

    “算了,先發給我看看,我這裏通過了你就讓人匿名發給于書檸吧。”宋簡禮把儲存卡遞給了他,又低下頭整理了一下衣服。

    “是,老板。”保镖點頭。

    幾人往工廠外面走了去,宋簡禮突然偏頭問身邊給他開車的那個司機,“你之前給你愛人送的那束花,是在哪個店訂的?”

    “嗯?啊?”原本嚴肅的保镖被宋簡禮突然的一句話搞得摸不着頭腦,他摸了摸腦袋說:“就是,就是城南那邊,有一家叫「花時來信」的花店,是個女老板,您要是想給陸少爺買花,您可以先給老板說明他的喜好,老板很會搭配的。”

    “行,走吧,回去了。”宋簡禮若有所思地坐到了車裏面去,車子緩緩驅離了這裏。

    車尾後面留下了漫天的灰塵,卷着地上的落葉越飄越遠。

    作者有話說:

    簡哥當着桑桑的面:放過狗仔放過陸妤寧,老婆你看我好心善,桑桑我和你一樣是善良的人~

    簡哥背着桑桑做的事:算計陸妤寧算計狗仔,不會真覺得欺負了桑桑後還能好過吧,演給媳婦看的還當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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