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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5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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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57 章

    孟半煙還不知道兩人一出門, 西院那邊就起了幺蛾子。跟着孫娴心到了孫婵心宮裏,老老實實給人德妃當了一整天的吉祥物。

    “長安成親那日,我派人去看了, 她們回來跟我學說新娘子長得極美。我本不信,覺得她們說這話不過是哄我高興, 今天見着你了,才覺得咱們家長安有福氣。”

    孫婵心入宮多年,雖有一個親弟弟一個堂哥在京城做官, 但外男無召不得入後宮,這二十幾年能偶爾見着的親人就只有孫娴心。

    她又沒個孩子, 是以看待孟半煙就跟看待自己的兒媳婦是一樣的。高興之餘也存了點點挑剔的心思,但這挑剔也只能她自己有, 旁人多說半句都不行。

    前陣子宮裏各處也都在傳戶部侍郎娶了個商賈女回去的閑話, 昭嫔嘴裏沒味兒非要在給皇後請安的時候提起這事, 言辭之間盡是輕蔑, 惹得孫婵心當即就罵了回去。要不是有皇後攔着, 昭嫔怕是要挨她兩個耳光。

    原以為這事過了也就過了, 誰知孫婵心記着仇。連着兩天把隆興帝從昭嫔那裏搶過來, 昭嫔年紀輕聖眷正隆, 被一個快四十的妃子這般打到臉上,實在氣不過就到皇後跟前去告狀。

    誰知皇後卻反問她, 早知道打臉的滋味不好受,之前又為何要當着衆人的面揭侍郎府的短, 如今不過一飲一啄罷了。德妃也不是得理不饒人的,你忍過了這一回別再鬧, 這事自然就過去了。

    這話傳出來,滿後宮有奚落昭嫔的, 也有站幹岸看笑話的。但不管哪一個都更加堅定了在後宮不要招惹德妃的心,她娘家滿門清貴自己又是個沒兒子四不沾的,誰能跟她似的什麽都豁得出去,偏陛下還就吃她這一套。

    這樣的孫婵心,注定要跟孟半煙意氣相合,孫娴心領着孟半煙給孫婵心行過跪拜禮之後,三人對坐很快就聊開了。期間隆興帝還派人送了一柄玉如意來,算是賞給孟半煙和武承安新婚的賀禮。

    三個女人嬉嬉笑笑說了大半日的話,連午晌都沒歇。直到傍晚孫婵心身邊的大宮女都進來晃了兩回,孫婵心才不得不收斂了心情,把放在心裏琢磨了許久話問出來。

    “今天叫你們來,主要是看看半煙,旁人說得再好我沒見着那就不算數。再有就是想問問你們婆媳兩個以後的打算。”

    孫婵心不是個心裏沒計較的人,要真是個癡傻的也不至于在宮裏這麽多年,還沒被隆興帝厭棄。那天晚上隆興帝在自己這裏提起過四皇子之後,她就起了念頭。

    “姐姐,之前長安沒娶妻有些話我不敢說,現在有了半煙我就不不怕了。你這幾年總想着給長安找個厲害妻子替他守住家業,可入仕為官的是說到底還是他們男人。”

    孫婵心這話說出來自己心裏也有不甘,但世情如此并不會因為哪個人不甘心不喜歡就變了。

    “半煙是能幹,可再能幹也只能在家中後宅裏運籌帷幄,我們這樣的人家沒家産是不行,可要是只有家産也不行。要是再過幾年姐夫越發位高權重,到時候家裏幾個孩子不可能一個都不出仕。

    姐,我當你是我親姐姐我才跟你這麽說,要是你只想長安做個富貴閑人,我往後就再不提這個事。要是你還想長安更進一步,咱們就得謀劃起來了。”

    這番話說出來,聽得孫娴心皺緊了眉頭,孟半煙眸子裏直冒精光。孫婵心見婆媳倆這截然不同的态度,心就安下了大半。

    成了親的男人,說到底還是聽媳婦的多。孟半煙願意這事就成了一大半,孫娴心願意不願意的,只要武承安哄一哄,就沒有什麽辦不成的事。

    孫娴心自然也沒看漏兒媳的反應,頓時心裏就有些不喜,自己這個兒媳婦是能幹,但相處下來又覺得她心太大了些,以後兒子跟她過日子難免折騰。

    當下也就沒說這事她贊同還是不願意,只說今日時辰不早,再留怕是要擾着孫婵心歇息,便帶着孟半煙從宮裏出來了。

    出了宮門,婆媳兩個坐上馬車,孫娴心連個笑臉都沒有,就這麽半阖着眼不出聲。

    孟半煙看她這樣就也不做聲,正好在宮裏折騰一整天她也累了,悄悄調整好姿勢讓脊背盡可能靠在馬車壁上,任由馬車細碎的颠簸給自己松一松筋骨。

    “身子乏了就讓丫鬟給你捏一捏,這麽貼着就舒服了?”

    “母親這麽久不跟我說話,我還以為母親跟我生氣了呢。”

    孟半煙是個打蛇随棍上的,不能要臉的時候堅決不要臉。也不等孫娴心再反應什麽,就一屁股挪到她身邊,“母親生氣,是不是因為在宮裏我跟娘娘太親近了。”

    “你只管在我跟前渾說吧,你能讨好得娘娘那是你的福分,我生氣什麽。你不要說那些沒用的,我只問你為何娘娘說起長安入仕的時候你那般高興,長安那身子如何能勞神費力,萬一有個好歹咱們娘倆往後又靠誰去。”

    孫娴心就沒見過孟半煙這樣的女人,好像命裏就不知道安分兩個字是什麽意思。進了侍郎府第一件事就是主動挑釁謝姨娘,府中的賬冊暫時還沒交到她手裏,她就自己在松雲院裏搗鼓。

    不過月餘松雲院裏的丫鬟仆從們就事事以她為先,松雲院上下不管是賬目還是人,她都已經基本摸清楚了。

    就這還不夠,聽說阿柒和孟家那賬房先生,已經開始張羅城外的釀酒作坊,她曾說過不會放下孟家的買賣竟也是真的。

    原本只是這樣,孫娴心倒也覺得挺好。兒媳婦能幹總比不能幹的強,可今天婆媳兩個第一次就武承安的将來有了分歧,孫娴心才感受到原來兒媳能幹自立,也不全是好事。

    “母親這就冤枉我了,我高興不是為我自己,是為了大爺啊。”

    孟半煙不怕孫娴心生氣質問自己,就怕她憋在心裏不說,又要自己悶頭琢磨,越琢磨越歪。本來沒事也能琢磨出事,這世上多少矛盾就是這麽來的。

    “你別糊弄我,我兒子我還不知道,最是個憊懶的。整日裏不睡到日上三竿哪裏肯起來,讓他天天上朝日日點卯,且不說他身子吃不吃得消,他又有那樣的耐心?”

    孫娴心雖溺愛兒子,卻也耳聰目明,從沒想過自己哄自己開心,覺得武承安就是世上第一好。她比誰都明白兒子這些年被養成了個富貴閑人,要他入仕,孫娴心都想不出那樣的兒子該是什麽模樣。

    “可母親也該知道,大爺并不是真的兩耳不聞窗外t事。朝廷發出來的抵報每一份他都讓福安抄錄下來,或早或遲總歸要看一遍。

    聽松雲院的丫鬟說,自四皇子去了南疆,大爺跟鎮國将軍府的大公子時有往來,南邊的書信雖來得少卻也未曾斷絕。東跨院的外書房他更是專門留了一排客房出來,大爺若真是沒有半點心思,母親以為他會準備這些嗎。”

    孟半煙其實能夠理解武承安眼下的狀态,身子不好懶慣了一時要他像武靖那樣殚精竭慮,他也就心裏想想身體肯定做不到。可真要他認命做閑人做一輩子,又哪裏甘願。

    孫娴心聽着孟半煙的話沉默下來,她說的那些當母親的又何嘗不知道。她有時候也想,要是兒子真是個草包纨绔也就好了,自己生他這一場就養他這一世。

    “長安要是身子好些,我早把他送去他外祖身邊讀書考功名。要是留在京城,也必定要把人送去國子監裏讀書。可……”

    “母親為何只想要大爺讀書,這世上要做官的法子多了去了。大爺就算才高八鬥,他也撐不過幾場考試。每年那些身子骨好的進去熬幾天出來都有病死的,我們幹嘛自己給自己找罪受。”

    孫娴心還是家風太正,只想着要是兒子入仕起碼也得考個舉人才行。但對于孟半煙來說什麽官不是官,老百姓總調侃斜封官得來不正,但真到了那當官的跟前,又有誰不畏懼不馴服。

    “只要大爺心是正的,或蔭封或捐官什麽法子不成。這裏頭最要緊的還是他怎麽想,他要是有這心思媳婦就願意幫着,成與不成到底試過也不後悔。

    他要沒這個心思那咱們還照樣過日子,您去回了娘娘便是。這世上強扭的瓜不甜,還沒聽說哪家逼着爺們去入仕為官能做好的。”

    孫娴心确實從未想過讓兒子走蔭封這條路,或者說因着武靖自己就是一步一步考出來的,這些年全家包括武承定花在這上邊的心思都不多。現在突然聽孟半煙這麽一說,真真是柳暗花明。

    兩人把話說開,孟半煙又再三保證這事願意不願意全在武承安,自己絕不會做那等‘為叫夫婿覓封侯’就不擇手段的人,孫娴心的臉色才好轉了些。

    可兩人都沒想到,武大少爺壓根就不用別人操心,自己就已經替自己做了回主,把府裏唯一一個去國子監的蔭監的名額,口頭許給了武承憲。

    孫娴心看着等在正院的兒子,還以為兒子是來接媳婦的。沒想到武承安一張嘴就把他娘氣了個倒仰,“娘,我想讓老三去國子監讀書,府裏還有個蔭監的名額,給了他吧。”

    “你這沒頭沒腦的怎麽就想起這一茬來了,是誰跟你說什麽了?府裏攏共就這麽一個監生的名額,你怎麽又打起這個主意來了。”

    孫娴心從宮裏回來剛坐下水還沒來得及喝一口,就被親生兒子敲了一悶棍。剛做了回萬一兒子封侯拜相,自己也能得個诰命做個老封君的夢,沒想到這麽快就醒了,這讓孫娴心着實有些受不住。

    孟半煙進屋之後就在武承安身邊坐下了,她也有些摸不着頭腦,又不好插嘴,只能伸手在他掌心不輕不重捏了兩下,提醒他別一時意氣。

    卻不想武承安是真早就想好了,他先說了今天謝家撺掇武承定來找自己要國子監監生的事,又說了武承憲想要從戎的打算。

    “娘,再過兩個月我就要二十五了,國子監過了二十八的學生不管有沒有功名都要從國子監退出來,即便我明天就去讀書,就我這個身子骨,三年又能讀出個什麽來。”

    “老二想去,我不願意。況且他也只小我幾個月,去了也是白去。老三今年才十五,送他去讀正合适。

    老實在裏頭待上幾年,學得成最好,學不成也能多識些人。等日後成了家不管是留在京城還是投軍從戎,也多些本事傍身。

    母親放心,兒子不是心血來潮,也不是被老二同謝家刺激了非要那這事惡心他們。”

    武承安明白,只要這件事辦成了,武承憲就會被綁到自己身邊來,往後不管他願或不願,都只能站在大房這一邊。

    “送老三去國子監,兒子幾年前就想過了,只是那時候老三還小,我這身子又不争氣,自己都不知道還能活幾年,又怎好胡亂給人承諾。”

    現在成了家有了孟半煙,武承安原本積在心底的那些心思願景又慢慢湧上心頭。他總要替自己替府裏做些什麽,才不枉活過這麽一趟。

    “那你自己呢,今天你姨母還問起你的事,問我有沒有想過要你出仕的打算。”

    “娘且放心,兒子如今先把身子養好才是要緊的事,往後的路該怎麽走兒子心裏有數。這次的事,您就依了兒子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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