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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番外一】山大王掃盲記
古希臘掌管全科的神試圖對幽采的成績進行摸底。
裴曜抱着點微弱的希冀想——萬一幽采的成績是考試胡亂填寫出來的呢?
萬一幽采只是上課沒認真聽講,學了後成績能突飛猛進呢?
結果眼前人睜着圓溜溜的眼睛,表情誠摯地對他說試卷上的答案都是自己認認真真算出來的。
考試的時候他那個考場的人只用一張草稿紙,他不一樣,他得用兩張。
裴曜:“……”
當晚回去,裴曜就做了個噩夢。
夢裏,幽采變成了小老頭的模樣,頭發白花花的一片,顫顫巍巍地捧著錄取通知書,神情欣慰地對他說:“學長,我終于考上了大學。”
七老八十的小老頭拄着拐杖,高興道:“學長,我現在可以考慮你當年問我要不要在一起的問題了。”
噩夢的驚悚程度讓裴曜半夜猛然坐起,滿頭冷汗,胸膛劇烈起伏,驚魂未定兩眼發直地盯着漆黑的卧室。
不行。
絕對不行。
淩晨兩點,穿着睡衣的裴曜坐在床頭,出了一身冷汗,絕望地抱住腦袋。半晌後,他掏出手機,焦慮地搜索——“成績很差怎麽考大學”、“數學不好怎麽考大學”、“高一怎麽補課最有效”
搜索網頁上滿是補習機構和補腦口服液、魚油的推銷電話。
淩晨三點,裴曜麻木地放下手機,躺在床上,焦慮了大半宿沒睡着。
另一邊,狹窄的卧室床上,黑發少年呼呼大睡,長腿絞着被子,時不時砸吧咋嘴撓一撓背,渾然不知自己在某人的夢裏變成了小老頭。
隔天傍晚,幽采同往常一樣,背著書包去到舊教室補習。
結果一進門,就看到教室後排三三兩兩地坐着幾個男生。
裴曜坐在中間,課桌上摞着一遝新試題,一旁的幾個男生顯然同他很熟稔,還有人坐在課桌上,右腿撐地,聽到動靜,扭頭去看教室門前的人。
瞧見幽采,幾個男生笑了起來,對視了一眼,帶着點心照不宣的意味。
幽采遲疑地走到教室後排,躊躇片刻,對着裴曜叫了一聲學長。
幾個男生又笑起來,像是有什麽話想說,但看了一眼裴曜,還是沒說。
裴曜拉開一旁的椅子,微微偏頭,示意幽采同平常一樣坐下。
幽采抱著書包,看到裴曜踹了一腳眼前翹着椅子一晃一晃的男生,冷着臉道:“坐好。”
那男生忍着笑,将翹起的椅子放好,一本正經地坐在座位上,看上去人模人樣。
裴曜臉色好了一些,轉頭,對幽采道:“這是我朋友,黎暨。他化學還行,經常得獎,高一那會考過化學滿分。”
靠在椅子上的男生笑吟吟地同幽采打了個招呼。
裴曜:“邊上的那個叫趙磊,他媽媽是大學教授,語文作業寫得還行,也得過幾次獎。以後作文你可以問問他。”
“徐瑾,坐桌子上的那個,文綜常年霸榜第一,押題壓得比我準。”
介紹幾個人,裴曜把視線放在了靠着課桌,穿着白色球服的男生,冷靜道:“宗盛,穿17號球服的那個,體育生。要是文化這條路走不通,再去找他。”
“這些都是我發小,從小一起長大,以後他們給你補擅長的那科。”
幽采有點愣,扭頭看了看一圈的男生——名字确實都挺耳熟。
這些名字時常出現在光榮榜上,每次路過,年級倒數的幽采總要瞻仰并且祈禱自己有天也能有人家一半的分數。
還沒等裴曜給他做介紹,幾個男生就笑起來,朝他道:“幽采是吧?我們都認識。”
“還介紹什麽啊,不用介紹了,高一二班,座位靠窗,大課間出操的時候排在倒數第三。”
“數學十四分,語文倒是考得不錯,是吧?”
幽采有點不太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以為裴曜的幾個朋友是在成績榜的最後幾名眼熟他。
畢竟他的數學老師也曾神色複雜在辦公室對他說過:“幽采,市一中已經很久沒有出現數學考十四分的學生了。”
數學老師嘆為觀止:“你是我教學生涯遇見的第一個,估計能讓我記上十年。”
幽采對着黎暨一行人叫了聲學長,偏頭,神情有些猶豫,最終小聲對裴曜道:“那學長你以後還來嗎?”
他以為裴曜找了這些人,是覺得給他補課太累,又因為當初應允了幫他補課的要求,因此才找來這些人。
裴曜将課桌上一遝新試卷整理好,遞給他:“來。”
“我總分雖然高,但有些科目他們比較擅長,幫你補習更有針對性,剩下的學科由我負責。”
幽采基礎太薄弱,市面上的輔導書并不适合他,裴曜打算按照幽采的知識面整理編排出相應學科的輔導數據。
整理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黎暨一行人幫幽采補習的時候,他正好可以在一旁根據幽采補習的進度整理編排輔導數據。
起初幽采以為是裴曜開玩笑,又或者是裴曜的這些朋友只是一時興起答應補課,用不了幾天就會找各種事情推脫。
但整整半個月過去,黎暨一行人仍舊在給他補課,講題講得很仔細,人也很好,只是有時候會笑嘻嘻地問他對裴曜印象怎麽樣。
每個人都對他問過這個問題,都是挑裴曜不在的時候問。
幽采每次總是說:“學長人很好。”
裴曜是他碰見的最好的人類。
其實班級裏的同學也都很好,比如每次都會陪他背書背到哈欠連天,經常給他放水的蔣恒,又比如遇到什麽難題,都會偷摸地将自己作業本遞給他抄的各科課代表,還有無論他問什麽問題都會回答他的同學。
很多人都很好,但是裴曜是最好的一個。
裴曜每天傍晚都會來找他,每天晚上會跟他一起回家,從來都不覺得他笨,講題的時候很仔細,光是手寫的筆記都有厚厚一遝。
他給他親手編寫整理的輔導數據,裝訂成冊,在輔導數據上寫上幽采專用數據這幾個字。
知道他喜歡植物,聊天軟件的頭像同植物有關,于是在幽采專用數據這幾個字旁畫上一個像皇冠的小草。
雖然平時跟裴曜在一起,裴曜的話并不多,但他覺得其實裴曜只是個面冷心熱的好人。
即使幽采覺得自己給出了植物生涯裏最高的評價——一個很好的人,但裴曜的幾個朋友聽到他的回答,總會露出遺憾又瞭然的神色。
好人卡啊。
那估計沒什麽戲,都發好人卡了。
……
六月份的月考,幽采進步了七十多名。
他頭一次在成績榜上要花好幾分鐘才能找到自己的名字——從前只需要從成績榜後面找起,幾秒就能看到自己的名字。
月考出成績的那天,裴曜比他還要緊張,連帶着他身邊的幾個朋友都使勁伸着腦袋,瞅着成績榜上的排名。
從前一行人哪裏對成績那麽上心。
幾個人費勁地找了好一會,才在成績榜倒數第三行找到幽采的名字。
黎暨比自己考了第一都高興,指着幽采的成績感慨道:“說真的,當初我第一次拿獎都沒那麽激動。”
畢竟這小學弟哪哪都好,就是腦袋缺根筋,有時候強得跟頭小毛驢一樣,愣是學不會那點化學知識。
在草稿紙上寫了密密麻麻一大堆推算過程,最後沒有一個數字是沾邊的。
黎暨教了一個月,人都快老了幾歲。
教會一頭強種的小毛驢化學考到五十四分。
黎暨覺得自己真他娘是個天才。
剛感慨完自己真他娘是個天才,黎暨扭頭看到一旁的裴曜,頓時肅然起敬——他教一科都要抓狂崩潰,更不用說身兼數科的裴曜。
裴曜可是教會了一頭強種的小毛驢學會了解三角函數,填完形填空、閱讀理解。
簡直是牛得不能再牛。
幽采拿着進步了七十多名的成績單回家,鯉魚精高興壞了,連同黃勝都激動起來,拿着他的成績單左看右看,愛不釋手。
一魚一鼬将成績單複印,貼在了出租屋的牆上,每次吃飯前都要大肆誇獎一番。
幽采深知這一切的功勞都同裴曜有關,于是在某天晚上放學,兩人一起走回家時,他問裴曜明天周末有沒有時間。
那天晚上下着毛毛細雨,兩人共撐着一把傘,挨得很近。
聽到幽采問的話,裴曜愣了愣,随即臉有點紅,偏頭望向一旁空無一人的街道:“有時間的。”
幽采:“明天我想請學長吃個飯,可以嗎?”
裴曜連同耳朵有點發紅:“可以。”
空蕩蕩的街道上只有飛馳而過的汽車碾壓路面的輕微聲響,幽采聽到裴曜又問:“什麽時候?”
“在什麽地方吃?”
幽采報出了一個飯館的名字,是學校附近一個很有名的小炒飯館,很多學生傍晚放學寧願排隊半小時也要在這家飯館吃飯。
裴曜将黑傘稍稍向一旁的人傾斜了一些,指腹摩挲了幾下傘柄,猶豫了很久,似乎終于下定決心,低聲道:“最近新出了一部電影。”
幽采偏頭,睜着眼望着他。
裴曜喉嚨發緊,好一會才移開目光,嗓音有些不穩道:“聽說劇情很不錯,演員演技也在線……”
他胡亂說了一大堆,直到最後才有些忐忑地低聲說出自己的目的:“我們……明天吃飯完,要不要一起去看電影?”
幽采腳步一頓,神情有點猶豫。
裴曜也跟着停下腳步,緊緊抓着傘柄,低頭望着自己的球鞋,局促道:“如果沒有時間的話也沒關系,只是我覺得你這個月周末都在學習,勞逸結合會好一些……”
幽采忽然道:“可以的。”
他一手扶着自己的雙肩包肩帶,擡頭望向裴曜:“學長想看什麽電影?我今晚買票。”
裴曜心髒驀然瘋狂跳動起來,喉嚨發幹,握着傘柄的掌心出了些汗。他強裝鎮定地報了一個電影的名字,随後道:“我來買票吧。”
幽采搖頭:“不了,還是我來買吧,學長這些日子辛苦了。”
……
裴曜撐着傘回到家,腳步都是發飄的,如夢如幻。
他做夢都沒想到,明天能跟幽采吃飯看電影。
這跟談戀愛有什麽區別。
裴曜将手搭在卧室門的門把手上,腦袋發熱,臉龐發紅。
半晌後,他将發熱的額頭抵在卧室門上,試圖讓自己過于激動亢奮的大腦清醒清醒。
結果壓根沒用。
裴曜深深地吸了幾口氣,強行壓下瘋狂跳動的心髒,丢下書包,去到二樓的琴房敲了一個多小時的架子鼓,才堪堪壓住亢奮的心情。
周末的小炒店人并不多,學生放假回家,只剩下三三兩兩周圍的居民來光顧。
裴曜提前了半個小時來到店裏,選了角落裏的一張小方桌,用紙巾将桌面仔仔細細擦幹淨,連同椅子擦了一遍,怕幽采坐得不習慣。
擦幹淨小方桌,裴曜又環視了一圈環境。
他挑的座位很好,靠窗又靠角落,來往的人并不多,很适合一邊吃飯一邊聊天。
雖然這次約會同裴曜心中想像的約會不大一樣,但裴曜依舊十分滿足。
半個小時後,他看到了穿着白色短袖和黑色短褲的幽采,背着一個斜挎包,是很乖的學生打扮。
幽采一進小炒店,就看到角落裏的裴曜朝他擡了擡手。
幽采有點疑惑,但還是走過去,詫異道:“學長你怎麽來那麽早?”
裴曜鎮定:“不早,我也是剛到。”
幽采露出一副瞭然的神情,随後朝老板招了招手。
他一面招手一邊對裴曜道:“學長,我預定了位置,等會可能要換個座位。”
裴曜一愣,但很快就回過神來,咳了咳,用手背掩蓋出唇角彎起的笑,輕聲道:“好。”
他以為幽采是對這次約會很上心,哪怕只是去個小炒店都要提前約定位置。
裴曜心頭浮上一陣甜意,跟着幽采換了座位,去到了一張方形的大長桌。
幽采笑眯眯地招呼他坐,随後扭頭跟老板說了幾句話。
裴曜有點愣地坐在大長桌前。
幾分鐘後,有人推開小炒店的玻璃門,笑嘻嘻地叫了一聲幽采。
幽采扭頭,笑眯眯地叫了一聲:“黎學長。”
黎暨點頭,笑着道:“磊子他們堵車,得晚個幾分鐘才能來。”
幽采:“沒事,學長你先坐,喝口水。”
黎暨坐在長方桌的一角坐下,瞧見了裴曜,挑眉道:“喲,來那麽早?”
裴曜咬牙,片刻後壓低聲音道:“你怎麽也來了?”
黎暨無辜道:“啊?不能來嗎?幽采他說我們這些日子幫他補課辛苦了,要請我們吃頓飯。”
裴曜一哽,額頭上的青筋都冒出來了幾根,從牙縫裏擠出點聲音:“等會吃完你們就走了?”
黎暨笑嘻嘻:“哪能啊,幽采還說要請我們看電影,票都買好了。”
裴曜:“……”
黎暨鼻子動了動,伸出胳膊撞了撞裴曜,擠眉弄眼道:“噴香水了?”
裴曜神色陰郁,沒吭聲。
半小時後。
長桌上坐滿了人,黎暨等人全員到齊。
幽采坐在座位上,興高采烈地舉起手中的飲料,感謝各位學長這段時間對他的幫助,說完還将飲料一飲而盡。
黎暨等人鼓掌:“好——”
幽采将手中的飲料喝完,開始給衆人挨個敬飲料,輪到裴曜,更是神情鄭重得不能再鄭重,目光崇敬地叫着裴曜學長,一連敬了裴曜三杯橙汁,還說裴曜是個好人。
裴曜:“……”
他目光麻木,看着喜歡的人拿出桃園三結義的氣勢,一連給他敬了三杯橙汁,周圍的發小笑得都快喘不過氣來。
幽采愣了愣,拎着一大瓶鮮橙多茫然地站在裴曜面前,小聲地問黎暨他們在笑什麽。
裴曜:“……”
他接過幽采手中的橙汁,沉默了片刻虛弱道:“沒什麽,吃飯吧。”
方形長桌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小炒,裴曜終于明白為什麽幽采要将吃飯的地方定在小炒店。
畢竟對于校園卡裏只有兩塊三毛八的幽采來說,請那麽多人吃飯,物美價廉的小炒店是最好的選擇。
一群青春期的少年動起筷子如同風卷殘雲,沒過多久就将一桌的飯菜吃得幹幹淨淨。
結賬後,一行人浩浩蕩蕩地朝着學校附近的電影院走去,黎暨幾個走在最前面,興致勃勃地聊着電影題材。
幽采同裴曜走在最後,走到一半,幽采忽然聽到身旁人低聲道:“等會看電影我跟你坐在一塊。”
幽采扭頭:“嗯?”
裴曜單手插兜,面不改色低聲道:“黎暨他們看電影喜歡提前劇透,坐他們旁邊一點意思都沒有。”
裴曜:“等會你坐在最裏面,我坐在你旁邊,黎暨他們……”
話還沒說完,裴曜就聽到前頭勾肩搭背的黎暨扭頭笑嘻嘻道:“什麽最裏面最外面——”
黎暨:“兩邊都有人,想什麽呢哥。”
裴曜:“……”
他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滾——”
黎暨同一旁人笑得更厲害了。
一行人提前到二十多分鐘到了電影院,周末的電影院人很多,幽采跟裴曜自助取票機裏取了幾張票,将票遞給黎暨一行人。
裴曜拿了幽采座位號右邊的座位票,一行人在大廳等了一陣,臨近開場前,黎暨同趙磊說要去一趟衛生間。
幽采第一次看電影,對張貼着巨幅海報的候場區很好奇,盯着爆米花箱目不轉睛。
裴曜去買了幾桶爆米花,分到最後,咳了一聲,對幽采低聲道:“買少了,只剩下一桶,等會一起吃?”
幽采很乖地點了點頭。
裴曜按耐下上揚的唇角,神色鎮定地抱着一大桶爆米花。
距離開場還有兩分鐘,黎暨同趙磊回來,嘆息着說自己的電影票不見了,只能重新買兩張票。
但臨近開場,只有情侶座位有票,趙磊不樂意同黎暨坐在情侶座位上看一小時半電影。
黎暨舉着手上的情侶電影票,笑嘻嘻道:“磊子說不樂意坐情侶座,有誰跟我兩換一下?”
問了一圈,沒一個願意換的。
黎暨遺憾道:“真沒人換嗎?”
幽采有點愣,思索了一下,扭頭拉了拉裴曜的一角,小聲道:“學長,你介意嗎?”
裴曜怔然,随後喉嚨動了動,嗓音發緊道:“不、不介意啊……”
幽采同黎暨和趙磊兩人換了情侶票,低頭看着電影票上的座位,發現情侶票在的位置比原先的位置靠後很多。
檢票前,幽采還有點不好意思,一邊走一邊安慰裴曜,說情侶座位說不定跟普通座位一樣。
黎暨朝裴曜挑了挑眉,從兜裏掏出兩張原來的電影票,朝裴曜做了個口型,示意裴曜争點氣。
裴曜鎮定地點了點頭,結果一進到放映廳,在昏暗的燈光下看見情侶座位,臉瞬間發紅。
前幾排的座位中間都隔有扶手,後排情侶座位的兩個座位并排,中間沒有扶手,周圍已經坐滿了情侶。
幽采坐下,身旁的裴曜離他離得很近,兩人挨在一塊,肩膀碰着肩膀,膝蓋也挨在了一起。
裴曜懷裏還抱着一大桶爆米花,剛坐下沒幾分鐘,就聽到身後的小情侶甜甜蜜蜜叫着寶貝寶貝。
幽采有點新奇地盯着放映廳巨大的橫屏,扭頭想跟裴曜說些什麽,結果一扭頭看到身旁的人臉和脖子全然紅得可怕。
甚至連耳垂都紅得滴血。
幽采悄聲地同裴曜疑惑咬耳朵:“學長,你很熱嗎?”
裴曜:“……”
他低頭抓了一把爆米花,塞進嘴裏,将爆米花嚼得咯吱作響道:“不熱。”
螢屏開始放映電影,放映廳的燈光驟然暗下來,四周陷入一片漆黑。
擁有夜視能力的幽采在一片漆黑中看到裴曜扯着短袖衣領,拚命地搧風。
放映廳的冷氣開得很充足,幽采甚至能夠聽到後面的女生同身旁的人說冷。
幽采眨了眨眼,有些困惑,像是不知道為什麽裴曜會那麽熱。
片刻後,油菜花精慢騰騰地想着——要是裴曜也是一株植物就好了。
這樣,他就能給裴曜檢查檢查葉子和根系,知道裴曜為什麽會那麽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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