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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2章 安宁郡主,你可知情?
    在顾知许看来,这甲胄军是在欺压百姓,品行恶劣,而在甲胄军看来,他是妨碍公务,包庇罪犯。

    

    眼看着甲胄军就要伸手将顾知许扒拉到一边,又是一道声音自旁侧响起,“将画像给这位举人看看。”

    

    少女的声音空灵,带着一丝冷意,在这寒冬的深夜,莫名地让人敬畏,所有旁观者都隐晦地看过去,只见在那灯火盏盏的书香雅居大门处,站着一个壁人。

    

    通身红色的衣裙,上面是金丝勾勒的百花,一头黑发半扎,红宝石金步摇垂坠,柳叶细眉下,是一双莹润的狐狸眼,明明该是娇媚如斯,却因深沉的眼神衬得格外高贵。

    

    再看那通身的金玉首饰,还有站在她身后的几个承家男儿,不难猜出她的身份。

    

    甲胄军单膝下跪:“参见安宁郡主。”

    

    至于承桑身后不远处的几个承家兄弟,因为没有出来的意思,甲胄军也就没有多嘴。

    

    他看着承桑摆手,顺从地起身,让手下将画像递给顾知许。

    

    可顾知许此时哪里还能看到,他的一双眼正大咧咧地看着承桑。

    

    是她,那个下午让他惊鸿一瞥的女子。

    

    原来她是位郡主,安宁郡主。

    

    顾知许目光痴痴,躲在他身后的苏清桃自然感觉到了,苏清桃气得吐血,但她现在自身难保,也无可奈何,她的视线垂下,开始思索着应对之法,可以她的脑子,真是什么都想不出来。

    

    苏清桃看向承桑,眼里满是憎恶,又是承桑!又是承桑!怎么哪哪都有承桑!

    

    看来,她和承桑之间,只能活一个!

    

    苏清桃看向承桑的视线中终于带上了杀意,可承桑却连个多余的眼神都不曾给她。

    

    承桑看向顾知许,目光带着丝不可名状的厌恶,又是和上一世一般烂好心,明明身后就是犯人,可因为熟悉和亲近,便先一步认为她没有罪,到底是谁给他的自信?

    

    若不是眼看着士兵就要推搡他,她断不会出现。

    

    毕竟在上一世,随着顾知许的身世之谜被揭露,有太多的人想要讨好他,这也让那些曾经看底他,甚至是欺负他的人受到了太多惨无人道的对待。

    

    若真是欺压他的人也就罢了,可很多的人和事,都是顾知许有错在先。

    

    这种人,真的能当皇帝么?

    

    承桑发出疑问,却无人可解,她冷冷开口,“这位举人,这画中人你可识得?”不管他能不能当皇帝,这一世,她就看在皇舅爷两人的面子上给他个活命的机会,就看他,要不要把握住了。

    

    杀意被藏在长睫下,顾知许的眼里只剩下刚刚的厌恶和不喜,他还以为是自己放肆的目光惹人恼怒,连忙低下了头,行了个礼,“参见安宁郡主,鄙人多有失礼,还望安宁郡主恕罪。”

    

    他脸蛋红红,觉得自己真像个登徒子。

    

    他这是怎么了?

    

    顾知许下意识摸了摸心脏,那里“砰砰砰”跳的厉害。

    

    承桑没有理会,一旁的小兵将画像怼到了顾知许的脸上,他现在都恨不得将顾知许的眼睛戳瞎,往哪看呢?他们心地善良,温柔聪慧的安宁郡主也是他能肖想的?

    

    自安王府为关外捐银捐物以来,安王府的形象便稳步上升,而随着一件件好事叠加,终于在前些日子,书香雅居解决了广大举子差点冻死在冰天雪地后得到了升华。

    

    安王府一家都是好人,尤其是人尽皆知的安宁郡主,更是人美心善,温柔聪慧。

    

    当然,除了人美心善,其他的都是自己幻想出来的。

    

    他们恨不得将一切美好的词往承桑的身上贴,连一个普通的小兵也没能逃脱。

    

    而眼下这拿着画的,便是承桑的迷弟之一。

    

    他的动作快狠猛,顾知许下意识后退了一步,而正躲在他身后的苏清桃,也因为他这一步摔倒在地。

    

    苏清桃惊愕地坐在地上,一时间不知道该捂屁股还是该捂脸。

    

    而顾知许也在后退一步之后看到了眼前的画,里面的人,格外的眼熟,可名字到嘴边,他却是道不出来,他匆匆撇过,心里疑惑,正当他一边思索一边准备将身后跌倒的苏清桃扶起的时候,他的视线划过了苏清桃的眼睛。

    

    倏忽间,他灵光乍现。

    

    “苏清,苏清桃?”顾知许终于聪明了回去,“你,她......”

    

    他看着苏清,又看了眼画,“这是,你妹妹?”

    

    承桑冷眼,白夸了,这顾知许除了看书厉害以外,其余的地方,简直像是没长健全。

    

    “苏清桃,宗室苏家庶女,行三,家中确实有一个哥哥,但据我所知,这苏家嫡子名苏子寒,是个文武双全的好手,可不是个名为苏清的,娇娇弱弱的书生。”承桑徐徐道来,“至于为何出现一个和苏清桃如此相像的苏清——”

    

    “咻!”一道暗芒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时击上了苏清桃的白玉发冠,发冠破碎,长发披散。

    

    若说束起长发还能勉强说她是个文弱书生,那长发披肩,便辨无可辨。

    

    承桑居高临下的俯瞰,“苏清桃,你可知罪?”

    

    苏清桃整个人都在颤抖,她像是一只破笼而出的野兽,那满身的杀气让春喜都忍不住眯了眯眼,可下一刻,她抬起的脸上竟挂满了泪痕,她期期艾艾地看着承桑,“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呢?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承桑的眼皮一跳。

    

    “你四哥喜欢我,又不是我的错,我真的不喜欢他,你不能因为我不喜欢他就这么对我啊!”苏清桃哭得梨花带雨,她的脸抬起得恰到好处,借着天边的彩霞,有种动人心魄的朦胧美。

    

    “苏贤,苏姑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顾知许皱眉,他对苏清桃还是有着这段时间相识的滤镜,看到她哭得这么伤心,便觉得这件事的背后另有隐情。

    

    毕竟,苏清在他的眼里,是个乖巧知礼上进的弟弟,而承桑,则是一个高高在上的郡主。

    

    怎么看,苏清都是被欺负的那一个。

    

    苏清桃低着头抹了抹眼泪,摇头,“没有,是我的错,是我期待一生一世一双人,是我想要找个心意相通的良人,是我不识好歹看不上安王府的四爷,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逼良为娼,欺男霸女,苏清桃就差把这八个字说出来了。

    

    顾知许本就聪明,他怎能听不出来。

    

    他看了眼神情冷淡的承桑,虽然心中已然信了苏清桃,但还是忍不住开口,“安宁郡主,这些事,你可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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