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闯本郡主的院子?”承桑颦眉,格外厌恶张煜礼看自己的眼神,平白让人恶心。
张煜礼回神,心中的惊异不加遮掩。
春喜和秋晚等的就是这个时候,她们三下两下就把挟制住她们的张府仆从放倒,然后跑到承桑旁边告状。
承桑听着她们的诉说,脸色越来越难看,眼看着就要指摘出声,张煜礼连忙开口,先一步责问道,“安宁郡主,屋内可有旁人?”
“放肆!”春喜终于能放开手脚,直接将张煜礼从门口踹到了院子中央,滚到了张尚书的脚边,“郡主的清誉岂是你张嘴说毁就能毁的?真是好大的狗胆!”
要不是郡主说这人还留着有用,她都要拔刀了!
张尚书脸都黑了,张煜礼是狗胆,那他是什么?
他看着不成器的儿子在脚边抱着肚子吐血,心里又气又恨,可他现在没工夫管他,他看出来了,今晚这件事肯定是哪里出了差错,安宁郡主也多少是有些蹊跷,可眼下都到了这一步,他已经没有退路可走了。
“还请郡主见谅,犬子也是担心郡主。”张尚书开口,春喜差点就笑出了声。
她就说狗胆吧!你看,他爹都承认了!
张尚书继续道,“张府今夜闯入了贼人,失了窃,唯恐郡主这边也出了岔子,所以才有的这么一遭,不知郡主为何自己一人在屋?可是受了什么委屈?又或是被什么人给,威胁了......”
虽然张尚书说的遮掩,但在场的又不是傻子,都知道张尚书的意思和张煜礼刚刚说的一样,不就是怀疑安宁郡主屋里藏着人么?
可眼下安宁郡主站在门口,门开的缝隙也不足以看到其他的,还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
万一,真的有人呢?
众人目光灼灼,承桑看着那一双双丑陋的眼睛,斗篷下的手指根根捏起。
上辈子,就是这群人,闯进了她的院子,闯进了她的卧房,然后众口铄金,将她推进了豺狼虎穴。
许是人天生的劣根,总想将那高岭之花踩进肮脏的泥水里,才让人觉得畅快。
“你在说什么蠢话。”承桑冷冷开口,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安宁郡主金尊玉贵,早些年长公主还在时,跟着养成了除了皇宫少有出门参加普通世家宴席的习惯,也就是这两年才在京城出现的多些,也正是如此,才让他们见识到了安宁公主恨嫁的一面。
安宁郡主出现时旁边总有张家的人,她们每次见到的承桑都是温和的,笑着的,从没见过这般,这般贵气的时候。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低头,嘴唇颤颤竟有种跪下的冲动。
张尚书觉得有什么东西不受控制了,危机意识让他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可承桑却没有给他机会。
“本郡主就站在这,怎么,你们谁想进来看看?”承桑的狐狸眼扫过,所有人都把头又往下埋了埋。
看什么看,他们又不是显命长,别说里面没人,就算是有人,也不是他们能看的。
这可是郡主,安宁郡主!
皇上的亲外孙女。
好似众人现在才发现承桑的身份,想起了两者之间不可逾越的鸿沟,众人眼观鼻鼻观心,只觉得脖颈处凉凉的。
承桑看着她们,嘴角轻轻勾起,人就是这样,你若是平易近人不发威,就总被当成是病猫,哪怕是高高在上的,也有人敢摸一把,不过现在,谁敢伸手,她就敢把谁的手砍断!
“花嬷嬷。”一声下,承桑的身后走出一个人影。
这下子,张尚书是彻底慌了。
这花嬷嬷不是在查了婵婵身上的伤口后就出了府么?什么时候回来的?还和承桑在一个屋?
这么说,煜礼找来的人,真的失败了?
承桑的看着张尚书惨白的脸,还有他脚边不省人事的张煜礼,笑了,笑得有些渗人,“花嬷嬷,张尚书说家中遭了贼,我记得我今日来张府,也带了不少随身的贵重东西,我那些东西可比张家的破烂要值钱得多,只怕是也被偷了,如此,我们就帮上张尚书一把吧。”
张尚书只觉得半边身子发凉,头皮发麻,“安宁......”
“来人。”承桑厉声打断,之前还被挟制的王府侍卫整队而入。
承桑看着张尚书,往前走了两步,整个人都站在了月光之下,熠熠生辉,“全面搜查张府,花嬷嬷会从旁协助你们,把被偷走的东西都找回来,一处也不能放过。”
“是!”整齐划一的呵声。
“至于我们......”承桑抬手戴上兜帽,“也不能闲着不是,就帮着一起找吧。”
说罢,承桑理都没理张尚书,抬脚就往院外走。
张尚书伸手想拦,一抹银色的刀光闪过,他猛地收了回来,若是慢上一点,说不得手指头都要少四个。
春喜坠在最后面,笑嘻嘻,“不好意思,手滑。”
......
张府彻底热闹了起来。
承桑在前面走着,众人在后面惴惴不安地追着,就连张尚书都在最后面跟着。
忽地,待众人走到张府东边,一张歇斯底里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住手!住手!这是我的东西!你们到底是谁!谁让你们干的!我要告诉我家老爷,我要去状告皇上!没王法了,没有王法了!”
“你别拿,我的,这都是我的。”
女人又哭又喊,活像个疯子。
在场的人都听出来了这人是谁,不可避免地往后瞧了瞧,呵,张尚书那脸哟,比煤炭还黑。
承桑也笑了笑,脚下一转,朝着声音的方向走去。
不急,大餐之前,来点没味道的小点心也不错。
“你在干什么!”
众人走到了张家的主院,还不等承桑开口,张尚书便先发了火。
院子里有不少人,大多是王府的侍卫,他们手里拿着从屋里凑出来的金银珠宝,笔墨字画,正一件一件地往院子中间送,而张夫人则被侍卫隔在院子的角落,她披散着头发,乱糟糟的,像是顶着一个鸡窝,就连身上的衣服都歪歪斜斜,半点不见之前那端庄典雅的贵妇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