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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9章 069
第二天傍晚, 苗光明便找來別墅給沈小棠送昨晚從那只畫皮鬼身體裏抽取出來的魂力。
畫皮鬼真正厲害的地方在于它披皮後化出來的人形,連一般的玄門修士也很難察覺出來,但實際魂力算不得多高。
因此轉換出來的動物只是一頭狼, 不過毛發是極少見的全黑品種,體重也達到了四十公斤左右,在狼這個群體裏面屬于很強壯的了。
怕吓到別墅裏其他的普通人, 沈小棠很開心的将它暫時收進符篆裏, 然後熱情地邀請苗光明留下來吃午飯。
為此她還匆匆跑下樓跟阿姨說:“阿姨,今天我有客人留在家裏吃飯, 麻煩你米飯多準備一些。”
玄門修士消耗大,苗光明縱使胃口比不上沈小棠, 也遠比一般普通人要大。
沈小棠又開始在冰櫃裏面翻找,這裏面裝着的都是從鬼怪魂體裏面抽取出來的魂力轉換的各種肉。
她拿了很多還沒吃完的驢肉、豬肉,卻對冰箱裏的牛肉碰都不碰。
沈小棠還特意叮囑阿姨:“今天晚餐餐桌上, 千萬別上牛肉。”
苗光明是正兒八經的道家。
相傳老子的坐騎就是一頭青牛,他也是在青牛的陪伴下著作出來經典的《道德經》,從此牛就被看做聖物。
沈小棠雖然也修習了符篆術法,但她出自賒刀人,倒是沒有這方面的忌諱。
這一頓晚飯,苗光明吃得那叫一個享受。
自從考取地府公務員後,他雖然獲得了從在人間滞留的鬼怪身體裏抽取魂力轉換成動物的權限,但歷來修士修煉艱辛,所以為了不浪費魂力, 幾乎都是直接吸取, 哪可能舍得像沈小棠全轉換成動物去食用。
但不得不說, 魂力轉換成的動物的滋味真的是太絕了,是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味美。
吃飽喝足的苗光明在心裏如此感嘆一番後, 感激地看向沈小棠:“我已經許久未曾這般盡興的吃……”
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陣鈴聲打斷。
苗光明歉意道:“沈道友,我先接個電話。”
沈小棠:“去吧去吧。”
這個電話看起來應該是要事,因為苗光明在接完電話後,便嚴肅着一張臉,神色匆匆的跑進來要和沈小棠道別。
過于專注,使得苗光明還和過來端着碗碟回廚房收拾的阿姨不小心撞在了一起。
苗光明擔心自己會撞壞阿姨,趕緊伸手去扶住對方的胳膊,然後任由碗碟直接撞上他的胸口。
“哐當”幾聲,碗碟摔碎在地上。
好在阿姨沒事。
作為修士的苗光明原本更該沒事的,可不知為何他覺得胸口處竟被撞得有些隐隐作疼了起來,下意識伸手揉了幾下。
但要說多嚴重吧,倒也沒有。
阿姨這時也連聲道歉:“抱歉啊,是我沒注意……”
“沒事沒事,這也是我沒注意。”苗光明沖阿姨擺擺手,便又看向了沈小棠:“抱歉,沈道友,我得趕緊走了。”
剛才的那通電話是苗可打來的,說是下面來了領導,讓苗光明趕緊回分局。
至于具體是什麽事,下面來的領導什麽都沒說,苗可也不知道。
但想來絕對是大事。
因為一般情況下,由于人鬼殊途、習性等不同,下面的領導是鮮少會到人間來的。就算真要找到分局,幾乎都只選擇在半夜。
眼下雖然已經是吃過晚飯,但時間也才不過剛到七點,對炎熱的六月天來說,天都還沒徹底黑透呢!
沈小棠忙道:“那你快回去吧。”
臨走前,苗光明還說道:“今日實在是多謝沈道友的熱情款待了,改天還請沈道友賞臉,容我回請一番。”
沈小棠:“不急,你先把眼前的難關過了吧。”
聞言,都走到了門口的苗光明腳步一頓,詫異的扭頭看過來。
沈小棠催促他:“你快回去,可不能再耽擱了。”
想到事情可能真的會很嚴重,苗光明便不再猶豫,趕緊快步離開。
沈小棠的目光就一路追随着苗光明離去的背影,秀氣的眉頭也微微地皺了起來。因為就在苗光明剛才和阿姨相撞的那一刻,她陡然發現苗光明的面相發生了變化。
再結合後面苗光明揉胸口時的位置,如果沈小棠沒有看錯的話,那可是巽宮和離宮的所在處。
這可是或将有牢獄之災的初步表現啊,而且還是月內就将會來臨。
可苗光明是地府派遣在陽間駐A辦事處分局的局長,善蔔算的沈小棠之所以選擇和他多次接觸,正是知道苗光明的為人也正派大方。
他若是有牢獄之災的話,大概率就只能是來自于地府。
沈小棠細想了一番後,又匆匆跑回了二樓自己的卧室,從書包裏面拿出銅鏡,給苗光明做個蔔算。
結果……
苗光明牢獄之災果真被她算出來了,也确實是來自于地府。但具體什麽緣由,沈小棠卻是一丁點都算不出。
沈小棠有些難以置信:“這怎麽可能?”
賒刀人善蔔算,對蔔算的法器和方式也并不拘泥局限。往往都是遵從本心,選擇自己最适宜的法器和方式去修習。
沈小棠在蔔算上從小就表現出極佳的天賦,幾乎每種法器和方式她都能很快上手,但最最擅長的,還是鏡聽法。
或者更準确的來說,是她對鏡子有着一旦說出去,能讓玄門衆修士驚駭的天然掌控能力。
沈小棠年紀小又還從來沒有在蔔算上經歷過這般的挫折,再一次用銅
鏡蔔算,鏡子依舊沒有給她任何回答後,不免有些犯倔了起來。
她緊繃着小臉準備進行第三次,也就是最後一次的蔔算。
正所謂事不過三,三次若是結果依舊如此的話,那便絕不可再強求。
沈小棠深吸一口氣,收斂心神,正準備第三次開始時,樓下忽地傳來了錢果果和阿姨的說話聲。
思緒一被打斷,沈小棠就知道,這第三次已經沒必要了。
沈小棠又覺得不甘心,她便抱着銅鏡從房間裏出來,然後開始集中精神,緊緊地注視着錢果果的身影。
沒想到這一蔔算,沈小棠卻是完全愣住了。
因此這一次,她依舊還是沒能從鏡子裏聽到任何的聲音,只看到了一副畫面——鮮豔如血般的紅。
除此之外,再無其它!
不管是錢果果的過去,還是現在,亦或者是将來,她居然也一樣都算不到!
錢果果似有所感,回頭一看,便看到沈小棠錯愕又震驚的站在二樓的欄杆處,一會看看自己,一會又低頭看看被她抱在懷裏的一面銅鏡。
她還從沈小棠的小臉上,看到了一絲難以置信的沮喪。
錢果果忙關切問道:“小棠,你怎麽了?”
沈小棠癟起嘴,委屈地喊了一聲:“果果姐。”
這一個多月的相處,還從沒見過她這樣,可把錢果果吓到了,她蹭蹭蹭地跑上樓:“怎麽了,怎麽了……小棠,你先別急!先和我說說看,看看我能不能幫你?”
沈小棠張了張嘴,一時間卻又不知道該怎麽跟錢果果說。
這事也徹底激發出了她的不服氣,她氣勢洶洶的抱着銅鏡就沖進了房間裏,再出來時身上背着個小書包。
沈小棠:“果果姐,我要出去一趟。”
錢果果便說道:“好,那我去拿車鑰匙。”
沈小棠攔住她:“不用,我不去遠了,就只在附近這一圈随便轉轉。”
*
二十分鐘後。
背着小書包的沈小棠在掐指一算後,來到了距離別墅四個公交站的A市較為有名的一個城中村。
對比別墅區,城中村的人氣可就旺盛多了。這個點還正是下班做飯等高峰期,馬路兩邊的街道上來來往往的滿是人流。
沈小棠先是在旁邊找到一家雜貨店,買了一支黑色大頭筆,又找老板要了一塊硬紙皮,在上面寫上了“蔔算賒賣,一把刀具、一個預言,預言成真後再收取報酬”等字。
緊接着,她再去了旁邊的較為大型的老舊小區。
像這種小區的管理就不怎麽嚴格了,甚至連門禁都沒設置。
崗亭裏的保安只顧低着頭在玩手機,對于這個點進進出出的衆多人流,他全程連腦袋都沒有擡起來看上一眼。
大大方方的直接進入小區後,沈小棠再循着聲音最嘈雜的方向直奔,來到了小區裏面的籃球場。
她環顧一圈,變從善如流地跟着人群在一處幹淨的地上盤腿而坐,然後把寫好字的硬紙皮豎着擺在盤起來的雙腿前面。
這一幕,很快便引來了旁邊人群的注意,無數好奇的眼神落在她身上不停打量着,但是上前來詢問卻一個都沒有。
想也知曉,這年頭大家的反詐騙意識都變強了許多,沈小棠看起來還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女孩,便是有信鬼神信算命玄學的,也不會輕易選擇相信她。
沈小棠卻是一點也不着急。
賒刀人并非普通算師,在過去跟着沈一刀跑江湖時,每每也都是他們先尋找好目标,再主動上前詢問。
約莫又過去半小時,天色徹底黑透,小區裏的路燈全都亮起。
在一陣陣嬉笑聲音中,只見一群年紀稍大的阿姨們拿着舞蹈扇子,跟随着領頭的一個提着黑色大音響的較為年輕點的阿姨朝籃球場走來了。
籃球場直接被她們盡數占領,她們極其熟練的排好隊伍,伴随着音響發出的響亮歌聲中,盡情的開始扭動着身姿舞蹈了起來。
就在這時,又一個四十來歲的長卷發女人急匆匆跑來,大聲阻攔她們:“你們是哪個小區的?不知道孩子們正在高考中嗎?放這麽大的音響跳廣場舞,都吵得孩子們沒法好好學習和休息了……”
在她第一次沖出來後,周圍馬上也有人過來幫着一起說:“是啊,你們就不能多多體諒包容一下,等孩子們高考結束再跳?”
可若是懂得體諒和包容的,今天根本就不會出現在這裏了。
這群阿姨們戰鬥力也是極強,一人一句的開始抨擊阻擾影響到她們跳廣場舞的卷發女人:“你管我們是哪個小區的,我們又沒有跑到你家門口去跳,管得也太寬了!”
“就是,管那麽寬……要我說,就是這年頭的孩子被你們慣得太驕縱了,像我們那個年代,可從來沒有說誰家的孩子要考試了,其他人就不許幹這,也不許幹那了的……”
沒曾想還被訓斥了一頓的卷發女人,氣急之下便打電話報警了。
警方趕來的速度也很快,并且就學生高考期間确實有倡導大家盡量不要參與這種大型且會創造噪音的活動一事,也加入了勸導阿姨們的隊伍。
這一次,阿姨們态度表現得很好。
可結果沒想到的是,警察前腳剛一走,她們還故意挑釁,把音響的聲音放得更大更吵鬧了。
差點沒把卷發女人氣了個半死,一邊沖過去準備和她們再次對罵,一邊也拿出了手機,想要再次報警。
就在這時,突然有一只小手強勢的拉住了她。
卷發女人回頭,就見着是個十二三歲的小女孩,面露詫異:“你拉我做什麽?”
沈小棠:“阿姨,你要不要跟我做個賒賣?我可以幫你解決這件事情。”
卷發女人:“什麽賒賣?”
沈小棠拿出一把指甲刀遞過去:“我不要你多了,就只要你給我買個冰淇淋。”
霎時以為是小孩子貪吃的卷發女人,便有些哭笑不得的應付她:“行行行,我給你買個冰淇淋……但是得等一會啊,等阿姨事情處理完……”
說着,她便想甩開再度沖上去。
結果手根本就抽不出來。
再次扭頭,就見着沈小棠笑眯眯地對她說:“阿姨,那咱們的生意就談成了哦!”
“你現在只安心的在旁邊等着,馬上就會打雷了。”
卷發女人聞言,下意識擡頭看了看,就只見天上的月亮雖只是一彎月牙狀,卻很是光輝明亮:“這一看就不會下雨打雷啊!”
沈小棠認真糾正道:“阿姨,沒有下雨,只有打雷。”
卷發女人只覺得今天算是徹底認識到了,什麽叫“小孩子不會撒謊,他們只會胡說八道了”。
她頓感無奈又好笑,繼續哄着她:“乖!阿姨答應給你買冰淇淋就一定會給你買的,你先放開阿姨好不好?”
沈小棠知道她從頭到尾都沒有相信過自己。
但那又怎樣?
反正她們的交易已經達成了。
沈小棠在放開她後,雙手開始飛快的掐動法訣,一道雷神咒揮出!
卷發女人剛走到跟前,便聽得頭頂“轟隆”一聲巨響,一道旱天雷朝着正播放得響亮的音響直直劈了上去。
之後,再“轟”的一聲,音響被雷劈得四分五裂。
在場所有的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震驚到了,甚至還有人驚懼的趕緊跑離籃球場。
卷發女人則是徹底整懵了。
她呆愣愣地轉過頭,看向身後站着的沈小棠。
沈小棠沖她咧嘴一笑:“阿姨,我就說會打雷的吧,所以你該給我買冰淇淋了。”
……
片刻後,啃着草莓味冰淇淋的沈小棠婉拒了卷發女人提出來要送她回家的提議,背着她的小書包坐車又去了一家福利院。
然後在福利院工作人員反複的詢問中,甚至還讓沈小棠當面打電話給了遠在H市拍戲的沈行衍,得到了監護人電話裏的保證
和确定,又讓錢果果趕來簽字後,這才接受了來自于她這麽一個未成年兒童五十萬的捐贈。
捐贈完畢後,沈小棠也不再繼續找尋合适的目标做賒賣,而是直接就跟着錢果果回家了。
因為她剛剛想明白了。
算不出來,不一定就是她的蔔算修為不夠。還有一種可能,是蔔算的這件事和她有關,且牽扯極深。
卦不算己,不止會帶來反噬,也有天道法則制約,讓她無法蔔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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