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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象
他自己沒有手嗎?
明燦還不懂這叫情趣, 心裏腹诽着。在這暧昧氣息的催動下,她漸漸不受控制地擡起手,指尖輕顫, 摘下了池潇的口罩。
一瞬間,男人英俊的面孔暴露在迷離日光下,明燦立刻感受到了這個動作的微妙——
仿佛是她, 主動邀請他來吻她。
不給她半分後悔的機會, 池潇半斂着眸欺身下來,果斷覆上了她的唇。
他的右手不知何時繞到了她頸後,扶着她後腦勺, 不輕不重地逼她将頭仰得更高, 迎合這個吻。
嘴唇被堵住, 熱意洶湧地降臨下來, 明燦下意識伸手抓住了池潇的衣服, 所有感官仿佛都集中到了與他相貼的地方。他吻得并不重, 只是溫柔地輾轉和吮吸, 每一下仿佛都帶着湍急的電流,酥酥麻麻地經過貼合的唇瓣,傳導到明燦的四肢百骸,讓心髒像瘋了似的狂跳, 胸口麻得要失去知覺了。
明燦像一只生澀又茫然的小動物, 一時間都忘了閉上眼睛。
以極盡的距離描摹正吻着她的男生的眉眼,他五官的輪廓比想象中更精致,眼睑垂下來, 睫毛是純淨的黑色, 根根分明,內雙眼皮窄而深, 眸子半斂着,淺淡的顏色總讓人覺得冷淡漠然,但是以這樣近的距離能一下子看見蒙在冷霧之後的底色,那樣清澈、幹淨,像暴雨後澄淨如洗的天空,讓人不由得心生向往。
明燦腦子裏驀地冒出一句話:以後一定再也碰不到這麽讓人心動的眼睛了。
就在這時,池潇忽然放開她,嗓音帶着讓人心癢的微啞,不太滿意地對她說:“專心點。”
不知道她在想什麽,眼睛睜得老大盯着他,嘴巴雖然軟得像棉花,卻一動也不動,好像被人攝了魂,連自己在哪在幹什麽都不知道了。
明燦頂着張透紅的臉,聲音毫無氣勢:“我……我不會。”
“我也不會。”池潇說這話的時候,又俯下來,濃黑的眼睫顫了顫,眸光裏同時夾雜着嚣張和緊張,“這不是,在學麽。”
接着又吻住她,幹燥的嘴唇随着細密的、毫無章法的親吻漸漸變得濡濕。
四下寂靜,空氣中唯有風吹葉動,逐漸掩不住密密匝匝的啄吻聲。
身高差讓明燦不僅仰着頭,重心也忍不住要往後倒,加上兩條腿酸酸軟軟的,她漸漸站不穩腳跟,身子搖晃的一瞬間,池潇立刻将她摟了回來,兩具年輕又青澀的身軀貼得更近,女生柔軟的,起伏有致的曲線挨到了男生胸膛,心跳聲登時更加錯亂。
明燦眼睛緊緊閉了起來,兩只胳膊從胸前攀上池潇肩膀,貼着他弓下來的,勁瘦緊繃的肩骨松松環住他頸項,手指不由得蹭到他黑而短的頭發,像撫過初生的勁草,有點紮人。
慌亂的心跳無法緩解,就只能享受其中,明燦像終于找到了法門,學着池潇的樣子去輕輕抿他的嘴唇,換個地方再吮一下,完全沒有章法,隔一會兒嘬他一下,像小鳥在吃東西,生澀稚嫩又很有耐心,慢慢地填飽肚子,順便把她的“食物”惹得後頸發緊,眼神裏的冷淡全被燥熱替代。
池潇指腹用了點力掐她後脖頸的軟肉,明燦哼唧了聲,有個靈活又滾燙的東西侵入唇縫,她心尖過電似的緊縮,微張的牙關下意識閉合起來,挺用力地咬到了他。
“嘶。”池潇倒抽了聲,稍稍直起腰,冷聲抱怨,“你可真兇。”
“誰讓你捏我。”明燦不甘示弱,“而且,你不說一聲就……伸進來,我肯定會吓到啊。”
池潇用手背擦了下唇角:“這種事兒,做之前還得通知你?”
明燦:“對。”
“行。”池潇輕笑,“那下一次,我這麽做之前先跟你說——”
“準備好,我要進來了。”
明燦:“……”
為什麽聽起來這麽澀情……
池潇擡手捏住她的臉蛋,拇指和食指沒輕沒重地揉:“臉怎麽更紅了?”
明燦把他手拍開:“因為熱,我熱死了。”
她這會兒是真的熱,額角冒出了汗,貼身衣物都有點濕了,黏糊糊地貼在皮膚上,悶得難受。
看了眼時間,已經過八點了,他倆在這兒親了好幾分鐘。直到這時,明燦才慢半拍地感覺到嘴巴有點麻,早晨塗了層裸色唇膏才出門,這會兒已經全被親沒了。
雖然和她想象中的小情侶手牽着手在早晨安靜的校園裏漫步這個唯美場景有點不一樣,不過,和男朋友接吻的感覺,确實也不賴。
讓人難繃的一點是,明燦非常擅長自學,但是接吻這種事情,靠她自己一個人,是很難學有長進的。
她現在這麽菜,卻不能背地裏偷偷努力然後突然驚豔世人,只能依靠池潇,兩個人菜雞互啄,一起慢慢進步。
不對。
雖然池潇說他也不會,但是他剛才親她的時候,只在一開始有點粗糙生澀,之後越親越帶感,後半程明燦感覺骨頭都要被弄酥了……
這是什麽?
天賦嗎?
莫名其妙被瞪了一眼,池潇有點茫然,斂眸瞅着她,淡聲問:“看什麽?還想親嗎?”
不得不說,臉皮厚也是一種天賦。
“我要去上課了。”明燦緩慢地調節心跳,讓腎上腺素平息,“再不去就搶不到好位子了。”
“嗯。”池潇意猶未盡地盯着她唇瓣,片刻後移開視線,手探下去抓住她的手,“走吧。”
明燦:“你不回你自己學校嗎?”
“10點之前都沒課。”池潇說,“去你們教室坐坐。”
默了默,他對上明燦怔愣的視線,語氣帶了一絲涼:“怎麽,我這個對象拿不出手?”
“不是。”明燦讪笑了下,實話實說,“是太拿得出手了。”
……
距離打鈴還有五分鐘,教室裏烏泱泱的一片人頭攢動,座位差不多都坐滿了。許嘉筠匆匆遽遽地沖進教室後門,站在後排望了眼前排居中的座位,果然看到明燦給她占了個空座。
“讓一下,不好意思……”
許嘉筠将書包摘下來抱在懷裏,好不容易擠到明燦身旁的座位,坐下就開始喘氣,“呼……我可太慘了,掃了輛自行車騎到一半輪子竟然歪了,差點沒摔死我,後面我就跑過來了,幸好沒遲到,聽說這門課的老師抓出勤很嚴……”
她說着,忽然彎下腰,拽了下明燦的胳膊,低聲說:“火山,你旁邊的男生是我們專業的嗎?”
明燦轉過去看了他一眼:“不是吧。”
“個子好高的樣子。”許嘉筠說,“總覺得有點眼熟。”
明燦:“好像也不是我們學校的。”
“啊?”許嘉筠詫異,“那他來這裏上課幹嘛?等等,你怎麽知道不是我們學校的……”
戴着口罩的男生偏頭朝她這邊看過來,冷雪似的目光落在許嘉筠臉上,語氣倒是出人預料的溫和:“因為就是她帶我進來的。”
……
許嘉筠的下巴自由落體似的掉下來:“媽呀,池潇學長!!!”
“你小點聲!”明燦用力抓住她的胳膊,“別人都看過來了!”
不久前帶他進教室的時候已經引發過一輪小轟動,那時教室裏的人還沒有現在這麽多,一雙雙眼睛雷達似的集中在他們身上,嗡嗡的議論聲像捅了馬蜂窩似的,更有甚者還偷偷舉起手機沖他們拍照。
沒辦法,誰讓明燦出名呢。
好在池潇戴着口罩,也不是B大的學生,對他不熟悉的人應該沒那麽快認出來。
“你、你們在一起了?”許嘉筠激動得都結巴了。
“昂。”明燦應了聲,少見得有些腼腆,豎起課本遮住了臉,低頭對許嘉筠說,“昨天剛在一起的。”
“牛逼啊火山。”許嘉筠也豎起課本,在桌底下給明燦比了個大拇指,“這麽快就追到了,不愧是你!”
明燦頗為得意地挑眉,自謙道:“一般般啦。”
她倆埋頭說悄悄話,聲量不高,但身旁的人也能零星聽到幾嘴。
桌兜裏的手機震了震,明燦拿出來瞄了眼鎖屏通知,轉頭納悶地觑池潇。
人就坐在她旁邊,發什麽微信消息?
後者沒搭理她,只懶懶靠着椅背低頭盯手裏的手機。
明燦只得将手機解鎖,點進聊天框。
cx:【你?】
cx:【追?】
cx:【我?】
明燦:……
Bking症又犯了嗎,說話非要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
日月火山:【昨天是我請你吃的飯吧?】
日月火山:【在一起是我提的吧?】
日月火山:【章是我蓋的吧?】
日月火山:【都是我主動,怎麽不能叫追你了?】
靈魂四連問。
池潇挑了挑眉,手指松松攏着手機,慢悠悠地打字回複。
cx:【原來這叫追】
cx:【你确定不是】
cx:【強行占有了我嗎?】
……
明燦眼睛盯着“強行占有”四個字,感覺臉頰的溫度一點點地升高,想反駁什麽,指尖點在手機鍵盤上,卻只按出一串亂碼。
回想昨晚确定關系時她對池潇說的話——
你是我的。
這兒的一切都是我的。
好吧,這真反駁不了。
明燦讪讪地丢下手機,岔開話題:“老師來了,我要認真聽課了。”
身旁男人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也放下手機,從書包裏掏出筆電,開始看課件。
上課鈴打響的那一刻,池曜才邊打哈欠邊散漫地走進教室後門,在倒數第二排靠邊的座位坐下。
“曜哥。”坐他身旁的男生一臉悲戚地說,“班長好像有對象了……開學這幾天都沒見你去找班長,你應該已經放下了吧?”
“她有對象了?”池曜像喝醉的人驀地被潑了盆冷水,強行醒神了,目光順着同伴手指的方向望去。
前排居中的位置,一個高挑清俊的背影在人群中異常顯眼。這節課用不着電腦,整個教室幾乎所有人都抱着課本,只有他桌上攤着臺筆電,遙遙看去,密密麻麻的字符在黑底開發軟件上跳躍。
或許後腦勺被人盯久了會有所知覺,又或許是血緣關系帶來的感應,上課十幾分鐘後,池潇忽然毫無征兆地回頭,瞭向右後方的教室末排。
兄弟倆的目光就這麽在半空中遇上。
兩人皆是一怔,但好像也沒有多麽錯愕。
池潇早知道來這裏會遇到池曜。
池曜也是。在去年底那場晚宴上,看到哥哥帶着明燦離開的時候,他就猜到,他們可能要走到一起了。
或許更早,他就有這種預感。
即便他抱着自己可能僥幸追到明燦這樣的想法,心底深處也常常有一道聲音在說,哥哥總是會成功的。
不僅僅因為他是家長口中的天才,更因為,他無論做什麽事情,都會付出十二分的努力。
旁人只看到他是個天才。
卻不知道。
他每天都在努力地學習,努力地工作,努力地喜歡一個人。
兩人同時收回了視線。
好像什麽也沒發生。
池曜抓了抓頭發,彎腰趴到桌上,作勢要睡覺了。
身旁兄弟問:“你不難受嗎?”
“難受又怎樣,在這兒哭不成?”
“……”
“不說了,困死了。”池曜腦袋低下去,臉正對着桌面枕在手臂上
看上去真的一副要哭的樣子。
-
幾日後。
明燦下了晚課,打車來到三環以內的一個高檔小區。
城市被夜幕籠罩,霓虹連成燈火輝煌的星辰,小區旁邊就是一片知名CBD,幾幢高聳的住宅樓鬧中取靜,池潇的房子位于視野最開闊的一幢樓的次頂層,因為明燦的房子還沒做大掃除,明燦有課的時候他沒法過去帶娃,就只能把娃暫時放到他那兒帶。
明燦現在就是來接娃回家的。
時間不早了,她輸入密碼打開門走進屋子,只看到池潇抱着筆電坐在沙發上,好像在等她,不見淼淼的蹤影。
“什麽?淼淼睡着了?”明燦有點無語地看了眼時間,九點出頭,差不多是淼淼睡覺的時候,但是要維持他醒着的狀态也不是難事,“他睡哪兒?”
“我房間。”
整個大平層,只有池潇住的主卧有點活人氣,淼淼本來還想住他以前住的那個房間,走進去待了五秒鐘就哭喪着臉跑出來了。
“你不早說。”明燦叉着腰瞪他,“讓我白跑一趟?”
“嗯。”他堂而皇之地應下了,“說了你不就不過來了?”
明燦:“……”
好個心機男!
明燦摘下肩上的書包,随手擱在沙發上,開了瓶礦泉水潤嗓。
“對了。”她對池潇說,“小主送走的時候,淼淼挺難過的。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把它接回來。明後天剛好是周末,我們找時間去給淼淼挑一只小狗吧。”
池潇:“沒問題。”
他仍坐在沙發上,輕蹙着眉心盯着電腦屏幕,看起來正在處理挺重要的工作。
明燦狀似不經意地說:“明天應該就能做完大掃除。”
池潇擡眸望着她,身子向後仰了仰,拿腔作調:“終于可以住回我日思夜想的房間了。”
明燦:“神經。”
只是罵他,沒有不讓他住回去。
池潇微不可查地牽起唇角,見明燦左顧右盼一臉無聊的樣子,他終于從沙發上站起來,帶着明燦去主卧裏看淼淼睡覺。
主卧空間很大,幾個區域都是開放式的,沒什麽遮擋,更顯得空曠冷清。淼淼一個人孤零零地躺在冷色調的大床上,被子鼓起小小一包,看起來怪可憐的。
明燦又轉到洗手間裏,檢查了下淼淼用的那些兒童衛生用品。
“還行。”她點了點頭,”睡衣是從家裏帶的吧?”
池潇:“嗯。”
他們站在衛生間裏,明亮的光線從頭頂照射下來,兩人的身影清晰地映照在盥洗臺明淨的鏡子上。
明燦忽然覺得這裏的空間有點逼仄,光線照得人心惶惶撞撞,她低頭準備走出去。
就在這時,池潇漫不經心地道:“你要是嫌回去麻煩,也可以住這兒。”
“不要。”明燦果斷拒絕,“住這兒才麻煩,都沒有我要用的東西。”
兩人錯身而過,燈光照耀下,明燦的耳尖有點紅,走到客廳又抓起礦泉水,咕叽咕叽地灌。
池潇回到原來坐的單人沙發上,重新抱起電腦。
以前和他在一起的時候,他大部分時間都是一副閑閑散散的、随她安排、幹什麽都行的樣子,很少像今天一樣電腦不離手。
出于求知心理,明燦很好奇他在忙什麽,也許能學到有用的知識。
她抓着礦泉水瓶走到池潇身旁,問:“你在看什麽呢?”
池潇:“實驗室師兄train的BERT模型。”
“BERT是什麽?”
“自然語言處理的一個深度學習開源模型,師兄用它train出來的問答系統出了一點問題,老板要的比較急,我們都在debug。”
“自然語言處理,是代碼自動理解上下文的意思嗎?”
“差不多。”池潇在電腦上分了一個屏,調出一個空白的開發窗口,在上面複制了一段簡單代碼,遮蓋掉幾個詞,再用模型運行給明燦看,“模型能夠完整地理解句子的意思,并且預測出被隐藏的字符,就像人腦通過經驗猜到缺失的字符是什麽……”
明燦彎腰站在他身邊看電腦屏幕,随着身子俯得更低,她垂在腦後的馬尾辮從肩頭滑下來,帶起的氣流輕輕掃過池潇臉側。
池潇突然停下講解,擡眼看她:“你怎麽不坐?”
明燦怔住:“我坐哪兒?”
池潇坐的雖然是單人沙發,但尺寸并不是只能塞下一個人,完全夠兩個人一起坐,就是可能要挨得比較緊。
沙發旁邊還有很寬的扶手,明燦也可以坐在扶手上。
但她選擇站着。
無論是和他擠一個小沙發,還是坐沙發扶手上,都有點奇怪。
池潇仰眸盯着她看了一會兒,忽然笑了下,把電腦放到前面桌上,頗為認真地說:“坐我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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