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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章

    雲粥這兩天沒再去過游戲大廳，一直待在副本裏，并不知道外面關于自己的傳言。

    那天他主動下樓露面，成功讓一名玩家中毒死亡，之後到下班的時候，不再有其他人來到路口。

    臨睡前，雲粥還有些擔憂。

    同樣的方法用不了多少次，這周的任務指标是完成了，下周又該怎麽辦……

    好在第一天非常順利，接下來的幾天暫時不用愁。

    路口的關卡似乎十二點後就無法進入，別墅外徹底陷入寂靜，雲粥合上窗戶，變回本體跳進花盆睡覺。

    屋裏熄了燈，只剩下桌上的小水母還醒着。

    它在狹窄的玻璃罐裏轉了一圈，伸長觸手夠到不遠處的毒蘑菇，扒拉過來掰下一小塊，嘗嘗是什麽味道。

    自從喝了蘑菇林的溪水，小水母覺得自己變聰明了許多，更能聽懂雲粥他們說話，也知道蘑菇是有毒的。

    但它渾身同樣帶有劇毒，所以根本不怕，也不是嘴饞，就是非常好奇。

    等一小塊菌絲消化掉，小水母頭暈目眩，不自覺吐出幾個泡泡，閉着眼在玻璃罐裏晃來晃去。

    它感覺身體越來越輕，玻璃罐好像也越來越寬敞……

    幾秒鐘後，菌絲的毒素被清除，小水母恢複神智。

    它睜開眼，發現自己竟然隔空漂浮了起來，身體被一層光滑的薄膜覆蓋着，不需要水源也能自由呼吸和行動。

    但小水母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還以為自己偷吃蘑菇中毒身亡了，這會兒正在升天。

    它害怕又慌張，下意識想回到水中，俯身沖進玻璃罐。

    “撲通——”

    水花濺起的聲音在夜裏十分清晰，220睜開眼，又閉上了。

    花盆裏的三只蘑菇睡得正香，沒有被驚動。

    小水母在玻璃罐底縮成一團，過了許久才睜眼，發現自己沒死。

    它放下心，好奇看了看自己的觸手。

    —

    早上起床，雲粥去食堂領早飯，順便買走了管理員辦公室裏的一張舊沙發。

    他兩天就把周指标完成了，機器人管理員對此很滿意，鼓勵了幾句，還幫忙把沙發送了過來。

    雲粥将沙發擺在一樓窗臺旁，墊着幹淨的床單，可以坐在上面曬太陽。

    兩只蘑菇非常喜歡這個新家具，中午趴在沙發扶手上，和雲粥一起睡了個午覺。

    下午時分，機器人管理員又來了一趟。

    “今天是副本開啓第三天，會有更多玩家進來，”它囑咐道，“好好工作，不能懈怠。”

    雲粥點頭：“您放心。”

    周指标是完成了，班還得繼續上，只是壓力小了許多。

    六點一到，雲粥換好工作服，準時來到窗臺邊。

    十分鐘後，就有三個人朝這邊走來，看樣子是碰巧遇上，并不是同伴。

    他們停在路口，遠遠朝別墅的方向張望，不靠近卻也不離開。

    離得太遠砸不中蘑菇，雲粥躲在窗簾後悄悄觀察。

    周遭很安靜，隐約能聽到幾人交談的聲音斷斷續續傳來。

    “不是說有個……npc？”

    “……沒看見。”

    片刻後，三人一同走上前，緩慢靠近別墅。

    他們神色間都有所防備，手裏拿着探測儀和用來防身的伸縮擋板，仔仔細細觀察四周。

    別墅的大門打不開，提示玩家無法進入，他們又想繞去側面，看看能不能翻進一樓窗戶。

    雲粥找到機會，往下扔了一個毒蘑菇，然而沒中。

    掉在地上的蘑菇炸開，距離最近的玩家立刻捂住口鼻遠離，另一名玩家擡起頭，瞥見雲粥的一截袖子。

    “有人！”他說道，“果真在這棟樓裏！”

    話音剛落，又有兩個毒蘑菇從窗口丢出來。

    三人來之前做足了攻略，對這個路口的毒素攻擊早有準備，退到遠些的位置打開擋板。

    這下蘑菇更丢不中了，別墅二樓的窗口安靜下來，只能看見房間裏略顯昏暗的燈光。

    其中一名玩家提高音量，開口道：“我們看見你了，出來吧。”

    “你是什麽種族，惡魔？只有你住在這裏嗎？”

    昨晚見過雲粥的玩家，已經将自己的經歷做成攻略賣給了許多人。

    在他的描述裏，雲粥是古堡裏的神秘少年，會使用毒素攻擊阻止玩家從路口經過。

    這裏是解密通關類的怪談副本，一塊不起眼的石頭底下都可能含有線索，更別提是一個活的npc。

    而且，還是一個長相十分出衆的npc，很難不引起注意。

    雲粥猶猶豫豫，從窗簾後面露出小半張臉。

    見到他終于肯現身，三人都十分激動。

    先前說話的玩家将語氣放輕，溫和問道：“你在這裏住了多久？”

    他們覺得雲粥身上一定有線索，溝通是最好的方式。

    雲粥手裏攥着破舊的窗簾布，小聲回答：“沒有多久。”

    他另一只手還拿着毒蘑菇，此刻有些緊張，容貌又極具欺騙性，看起來就是個膽怯怕生的少年。

    玩家又問：“只有你自己？”

    “嗯。”

    “那你的父母去了哪裏？他們在這個……小鎮嗎？”

    雲粥大概猜到玩家為什麽問這些問題，是把自己當成通關的線索了。

    但他什麽都不知道，甚至不怎麽了解這個副本。

    他沉默着不說話了，但似乎膽子變大了些，從窗簾後邁出半步，安靜望過來。

    玩家見狀，還以為雲粥被他刷了“好感度”，忍不住上前離得更近，想再問些別的。

    後面的兩人沒有動，卻也稍稍卸下了防備，還偷偷打開機械環，拍了一張雲粥的照片。

    這時，不遠處又有好幾名玩家從小路走來，在夜色的掩護下暗中靠近。

    走上前的玩家繼續問道：“我們可以進來嗎，是不是得經過你的同意？”

    雲粥終于開了口：“不可以。”

    他舉起手裏的毒蘑菇，準确丢向玩家的頭頂。

    玩家慌忙躲避，一邊開啓手中的擋板，然而還是不小心吸入了一點毒煙，不到半分鐘就倒地身亡，消失在了副本裏。

    “扔的什麽東西？”

    “好像是蘑菇？”

    陌生的聲音從側方響起，雲粥這才發現，又有玩家來到這邊。

    更多肆無忌憚的目光投來，帶着濃濃的探究與打量，他趕緊重新躲到了窗簾後。

    “喲，還挺害羞。”

    “長得不錯，是仿真機械還是活的任務者？”

    “你快閉嘴吧，都把人給吓跑了。”

    過了好一會兒，雲粥再次出現，一口氣朝外面丢出五六只蘑菇。

    幾名玩家趕緊退開，蘑菇炸開的煙霧順着風迎面吹來，他們還是低估了毒素的強度，有兩人防護不到位，強撐了一會兒倒地。

    雲粥扔完蘑菇拉上窗簾，回屋裏吃晚飯去了，暫時不再管外面那些人。

    等他再次回到窗臺，別墅外又換了一批玩家。

    這次的人更多，三三兩兩聚集在路口，往日寂靜偏僻的郊外頓時熱鬧起來。

    有玩家眼尖，發現了微微擺動的窗簾和人影，立即走上前來。

    雲粥看見這人沒有絲毫猶豫，也不做任何防護，臉和手臂就這麽直接暴露在空氣中。

    玩家來到樓下，擡頭望過來：“你好。”

    雲粥手裏捏着毒蘑菇，看了看外面那些人，又看向玩家，好奇問：“你不怕毒嗎？”

    已經第三天了，過來的絕大多數玩家，應該都知道別墅裏的npc會下毒。

    “我知道，”玩家笑了笑，“我就是來領毒的。”

    聞言，雲粥驚訝又不解，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在他身旁，兩只蘑菇和三個系統蹲在桌子上，一起觀察着外面。

    “我知道了，”220篤定道，“他肯定以為領毒會觸發線索。”

    蘑菇們沒進過這類副本，但220懂的東西更多。

    于是雲粥若有所思，扭頭看了眼牆上挂的時鐘。

    他放下手裏的蘑菇，對底下的玩家說道：“今晚就剩一只蘑菇了，還沒到時間。”

    說完，雲粥拉上了窗簾。

    220立即明白了雲粥的想法，點頭：“很好，就得騙騙這些人。”

    管理員沒有告知雲粥更多關于副本的信息，任務上算是讓他自由發揮，也沒別的要求。

    雲粥蹲在牆邊，仔細聽着外面的動靜，發現那些人沒走。

    他略帶忐忑道：“這樣應該不算偷懶吧？”

    機械環安安靜靜，等了三分鐘，沒有發出任何警告或提示。

    雲粥放心了，回屋和兩只蘑菇一起玩了會兒撲克牌。

    等到十一點半時，雲粥拉開窗簾，看見路口的玩家竟然多了一倍，足足有十多二十人。

    畢竟第一次做這類任務，雲粥着實被吓了一跳，慌忙躲了回去。

    見到他終于出現，不少人快步上前，聚集在窗臺下。

    雲粥調整好狀态，從窗簾後慢慢挪了出來。

    他手裏捧着一只彩色花紋的蘑菇，依次打量着衆人。

    該挑哪一個好呢……

    雲粥選擇困難，幹脆随手一扔。

    蘑菇被側面的一名玩家準确接住，竟然沒有炸開。

    他神色欣喜，趕緊仔細打量手裏的蘑菇，然而短短幾秒鐘後中毒身亡。

    周圍的玩家還想問問他，接到npc主動給的蘑菇會有什麽提示，就見到他消失在了人群中。

    當他們将目光再次投向別墅二樓，雲粥已經關上了窗戶，收拾收拾準備下班了。

    屋內，889無比開心：“還是很順利的嘛！完全不用擔心指标！”

    “反正先糊弄着，”118說，“讓他們覺得這裏有線索。”

    雲粥換下了工作服，歪頭倒在床邊，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這份工作雖然掙得多些，砸中就是100傭金，但要想辦法應付和糊弄這麽多，還是有點麻煩。

    雲粥心想，上個世界和人談戀愛就輕松多了，只需要糊弄一個人。

    總之最近應該不用再擔心任務指标，可以開始想辦法尋找六九和小毛的蹤跡。

    “我搜遍了最近的系統論壇，”220打開迷你筆記本電腦，“發現因bug撕裂的世界，大都是半暫停或已廢棄的，被撕裂的部分可能會随機融合。”

    但系統論壇裏都是些需要主機修複的報錯，除了主機，誰都看不了更具體的信息，或者說沒能修複之前，主機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

    青蘑菇坐在床邊，雙手撐頭：“哎……”

    為什麽最近會有這麽多嚴重bug呢，主機解決得這麽慢，是不是該退休了？

    白蘑菇點頭附和：“嗚。”

    三個系統沒說話，不參與議論主機的話題。

    最後是889看了看大家，寬慰道：“再多等幾天，肯定會有所好轉的。”

    雲粥聽着它們對話，迷迷糊糊快要睡着了，自覺變回本體。

    白蘑菇見狀，把小紫蘑菇從睡衣裏抱出來，帶回花盆。

    —

    第二天一大早，機器人管理員來到別墅。

    它敲開門，将手中的一個扁盒子遞給雲粥：“你這兩天的表現很好，但是……”

    雲粥接過盒子，心生忐忑：“我做錯了什麽？”

    “一點小問題，”管理員說道，“你膽子太小了，這樣不符合副本風格，可以盡量兇狠一點，再給你個道具。”

    外面有關新副本的一切讨論，它都當然知道，雲粥面對玩家的做法沒錯，但這裏畢竟是恐怖驚悚類副本。

    “哦……”

    雲粥低頭打開盒子，裏面是一把亮閃閃的匕首。

    匕首說是道具，刀刃看着卻十分鋒利，雲粥拿起來，指尖小心翼翼摸了摸。

    “還有一點，”臨走前，管理員又提醒了一句，“不能老待在二樓。”

    它告訴雲粥，一樓的大門即使打開，玩家也無法闖入。

    雲粥再次應下，目送管理員離開。

    于是當晚，別墅二樓的燈光沒有再亮起。

    六點鐘關卡開放的時間一到，就有幾名玩家火速趕來。

    他們發現整棟別墅黑漆漆的，以為裏面的npc今晚不出現，正準備離開時，聽見“吱呀”一聲輕響。

    別墅大門被打開了一點點，雲粥緩緩現身。

    與先前不同的是，他手中沒有熟悉的毒蘑菇，而是握着一把匕首。

    別墅依然沒有開燈，月光的籠罩下，開啓的大門內裏視線昏暗，什麽也看不清。

    幾人對視一眼，低聲交談。

    “今天是周四，每周四沒有毒蘑菇？”

    “那一定是有重要線索，過去看看。”

    與此同時，岔路口一側的盡頭。

    這邊是通往別墅關卡的唯一入口，此時卻被人強行用防護網堵得死死的，誰也無法通過。

    路邊的一塊較矮的假山石上，坐着一位身穿黑衣的男人。

    他身量極高，戴着面罩遮擋住了容貌，沒有佩戴任何能表明身份與等級的物品。

    片刻後，有玩家走上前，不滿質問：“喂，這堵牆是不是你弄的？怎麽不讓人過去？”

    席律修擡眸，目光掃向後方越來越多聚集在路口，想前往別墅的人群。

    他從假山石上站起身，邁步來到那名玩家面前。

    “過去做什麽，”席律修冷冷道，“去見那裏的npc？”

    玩家被他的氣場鎮住，往後退了半步：“怎麽，你不是嗎？”

    新副本才開了幾天，裏面的小惡魔npc讨論熱度很高，因為演技真實，許多玩家好奇雲粥是不是主機新研制出來的仿真人。

    副本群裏，雲粥的圖片和一小段視頻也流了出來，驚慌躲回窗簾後的模樣既膽怯也像是害羞，與他的裝扮、副本風格有極大反差。

    而且還長得漂亮，不少人都想去湊熱鬧看一眼，甚至昨晚有一批人守了一個多小時，只為等到一只他手裏的毒蘑菇。

    縱使這些描述與實際情況有些偏差，但閑聊起來的時候一點都不重要。

    席律修的眼底越發陰沉，吐出一個字：“是。”

    不等玩家反應過來，只覺得自己脖頸一涼，被什麽尖銳鋒利的東西劃破了喉嚨。

    副本中的死亡沒有血液噴濺，他瞬間沒了氣息，身體倒地消失。

    後方的人群見到這一幕，全都十分驚愕，看着席律修緩緩逼近，轉眼又殺了幾個人。

    這類通關副本，最重要的是探索和解密劇情，玩家要是在裏面惡意傷人，會被扣除一大筆傭金懲罰。

    眼前的這人……是哪裏來的瘋子。

    有怕惹上麻煩的，趕緊轉身遠離，副本每天只能進一次，每次還得花費傭金，被人莫名其妙殺了可不劃算。

    五分鐘後，原本擁擠的路口迅速變得空曠。

    席律修轉身，獨自朝着別墅的方向走去。

    003收起防護網，緊随其後。

    別墅門前，雲粥握緊手中的匕首，努力做出冷酷的表情。

    幾名玩家慢慢靠近，其中一個好像是昨晚來過的，想要一只毒蘑菇沒搶到。

    他試探着詢問：“發生了什麽？有誰惹你不高興嗎？”

    只是不高興？

    雲粥皺起眉，另一只手悄悄背到身後，接住889遞過來的毒蘑菇。

    他擡起下巴，舉起匕首指了指一名玩家：“你，過來。”

    玩家幾乎受寵若驚，趕緊上前幾步。

    就在雲粥準備朝他扔蘑菇，讓他成為今晚的第一筆100傭金的時候，黑夜中有什麽東西逆風襲來，從背後刺中幾名玩家的心髒。

    他們一共四人，全都沒有防備，瞬息之間死亡。

    雲粥卻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他離得遠沒看清，發現玩家們都不見了，迷茫地打量四周：”嗯？“

    随後，他就看見了站在路燈下的熟悉身影。

    雲粥呆滞片刻，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手裏的毒蘑菇不小心掉了下來，又慌忙藏起另一邊的道具匕首，下意識喊道：”老公……“

    從上個世界離開後，雲粥就沒想過還能再見到席律修。

    他恍神間，差點以為是不是又出了bug，游戲副本和穿書世界融合了。

    當席律修邁步走來，雲粥才意識到不對勁。

    系統沒有警報，這裏還是副本，哪有什麽bug。

    而眼前的席律修與以前的裝束也有不同，但卻更像是穿書世界初遇時的模樣，再熟悉不過的臉，與渾身散發着的濃厚危險氣息。

    雲粥呆滞了一會兒，飛快溜進屋內，并把門“砰”一聲關緊。

    席律修腳步微頓，踏上門口的石階。

    他擡手敲門：“雲粥。”

    隔着一層門板，雲粥示意兩只蘑菇別出聲，小心翼翼問道：“你……你是誰？”

    外面的人答非所問，低聲道：“出來。”

    白蘑菇眼神警惕，搖搖頭示意雲粥別出去。

    雲粥還在上班時間，陪同親屬不能幹涉任務，他在這棟別墅裏是最安全的。

    至于外面這個……白蘑菇與118對視一眼，心裏有了猜測。

    青蘑菇和220不清楚狀況，在一旁好奇打量。

    889是最懵逼的一個：“什麽情況？”

    雲粥還在猶豫，又聽見席律修的聲音：“雲粥，讓我看看你。”

    他語氣放柔了一些，似乎與從前的溫柔耐心如出一轍。

    雲粥莫名有些心軟，忍不住将房門一側推開一點點。

    席律修就站在門前，整個人背對着光線，漆黑的輪廓模糊。

    長得一樣，聲音一樣，聞起來好像也一樣。

    可是……他怎麽都不該出現在這裏。

    從前雲粥其實陸陸續續有過一些懷疑，但都只是懷疑而已，只要任務順利，那些也不是什麽大問題。

    最重要的是，他和席律修戀愛同居結婚，沒有遇到任何阻礙，沒有……

    雲粥眼睫顫動，不知想到了什麽。

    他緊盯着席律修，将房門再推開了一些，微微湊近嗅了嗅，想仔細确認席律修身上的味道。

    突然，席律修攥住雲粥搭在門板上的一只手，将他強行拽了出來。

    “砰——”

    “咚咚咚！”

    大門再次關閉，白蘑菇在裏面猛烈砸門，席律修單手抵着，一邊将雲粥輕松按住。

    雲粥被困在席律修與門板之間，無比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

    席律修無視他的掙紮，低頭冷冰冰問：“叫了這麽久老公，還問我是誰？”

    雲粥慌亂無措，下意識反駁：“那、那是任務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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