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按照您的要求,这些棺椁皆是砍百年槐树所制。”钱大公子说着,还拍了拍棺椁的盖子,正好就是乐槿藏身的这一个,吓得乐槿一下子僵住了,“您看还差什么,我明日便让人备好。”
“嗯……”老瞎子没有动,沉思片刻后道:“明日太阳下山后,便将二公子的身体移入棺木之中,之后府内所有闲杂人等都要回到房中,明日太阳出来前不可外出。”
“明晚?”钱大公子愣了愣,“先生此前不是说要后日吗?”
“明夜过了子时,便是后日了。”
【好家伙!还好主播你今晚过来搞破坏了!】
【大嘴ccc!!!】
【要是没听到这个消息,明晚估计睡着睡着就没了。】
【看来你们要抓紧行动了。】
“我明白了。”
钱大公子颔首,又听老瞎子道:“明日放血时,切记要放干净,这样阵法才能万无一失。”
“都听先生的。”钱大公子又问:“只是先生,那下人都回房了,明日由何人来做这放血之事呢?”
“我自有安排。”
显然,面对老瞎子,钱大公子也是要礼让三分的,顿时只剩下了应是。
他们在这屋内走了一遭,没发现什么问题后便离开了。保险起见,乐槿还多等了一会,这才偷偷摸摸的钻出棺椁。
“闷死了。”他小声嘟囔着,赶紧出门往自己屋子赶,还不忘把那两张写着生辰八字的符纸顺手扔进了花园一个满是荷叶的陶缸里。
又是一个白天,乐槿睁眼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去告知其她人自己昨晚听到的内容,特别是她们逃跑的时间怕是要提前了一事。
之前她们都以为时间还足够做准备。
果然,听到这个消息,大家顿时都紧张起来!
“现在可怎么办?”林姑娘摸着自己额头上缠着的布条,“我们什么时候走?我,我不想死……”
没有谁想死,所以黄艺榕便让她们赶紧把昨夜探出来的路画下来,昨晚几个姑娘虽然没找到老瞎子住的那间屋子,但找到通往伙房的路径。
“白天外头都有人守着,我们不好走,刚刚李姑娘也说了,太阳下山,搬运完钱二公子的尸身后,那些仆从都是要回房的,我们在那个时候离开最好。”
看着姑娘们埋头画图,黄艺榕在一边分析道,同时看向了乐槿,“你呢?你打算怎么办?到时候他们肯定要提前将你带走的,毕竟你是新娘。”
“我会想办法逃走的,你们不用管我,一会我把路线背下来就是了,若是我动作快,我们也许还能遇上,遇不上也不要紧,我肯定会没事的。”乐槿朝她笑笑,只是他这话里几成真假,姑娘们是不知道的。
她们听了乐槿的话,还以为他是有了什么能保命的法子,纷纷松了口气。
下午的时候,乐槿就被人带走了,先是伺候着他沐浴,然后在他的四肢上用红色的不知道什么东西画上了奇怪的符号,又给他上妆,换上了喜服。
这一套一套的东西搞下来,太阳也落山了。
“这是要去哪?”他被扶着向前走,盖头遮住了视线,目光所及就那么一点儿脚下的石板和自己在红色的绣鞋。
可这个在他盖上盖头后来走上来扶他的仆人,却一句话也没有回答,只是一步一步把乐槿带向了他昨夜才来过一次的房间。
屋内的空气有些森冷,原来四下皆放了一盆又一盆的冰。
乐槿想,他不能表现得太明显,不然那些姑娘可能没有足够的时间逃跑,所以他只是假装脚步变得迟缓了一些,再次疑惑的问:“这是哪里?”
“当然是拜堂的地方了。”钱夫人的声音突兀的响起,乐槿被扶着站定,身后响起门合上的声音。
“夫人?”他疑惑道:“这拜堂的地方为什么要放这么多盆冰?而且也不见钱二公子……”
“怎么会呢?”钱夫人竟是直接上前来,抓住他的手腕往里带,声音里是明显的兴奋:“我们二郎就在这里,等着和你拜堂成亲呢!”
乐槿只感觉到后脑勺突然被按住了,一股大力推着他的脑袋直直磕在了棺椁之上。
【卧槽!老登!偷袭!】
【啊啊啊,靠,好痛!】
【我杀了你个老登!我的脑袋!】
【大嘴!我受不了这个委屈!我受不了!干他丫的!】
“嘶……”他被这一下搞得头晕眼花的,回头张嘴就狠狠地咬了抓着他的那手一口,趁对方吃痛松手的时候,他忙一把掀了盖头。
重见天日了,他摸了下自己的额头,已经肿起来了!
再看那撞上的棺椁,里面果然就躺着钱二公子的尸身,而且……都烂了!
钱二公子的半边脸都已经被吃没了,白色的肥硕的蛆虫从他烂了一边的鼻腔里钻出来,又从他腐烂的嘴巴里钻进去。
难怪那么臭!这都死了多久了!
【吐了,滚啊!你别看了!】
【哕,哕哕哕!】
【好恶心,你走啊你别看了!】乐槿也被恶心了一下,他也想迅速的走,但是他看清了这屋里的情形。
屋内除了棺材和钱夫人之外,竟然还有**个和他一般高的纸人!他们看着似乎与真人无异,除了那用纸糊出来的惨白干裂的皮肤和画上去的眉眼嘴巴,眼睛中间还有用血点的两个眼珠。
“抓住她!”钱夫人小心握着自己受伤的手,那一下没直接把乐槿磕晕真是她的失误!反倒是还让人挣脱了!
纸人听从她的命令,当即就像人一样动了起来,伸着手就抓向乐槿。
“去你丫的!”他用力的踢走一个,哪能让他们轻易得逞。
纸人没有痛觉,被他踢倒后很快又爬起来,重新朝他扑过来。有的被他引导着互相扑向对方,都把彼此的头打掉了,还接着站了起来……
他们的手指被做得很尖锐,乐槿在躲闪时一个不注意就被划了几道口子,鲜血滴在地上,他因为疼痛而轻轻吸着气。
他知道自己不是这些纸人的对手,于是立马把目光放到了钱夫人的身上。屋内红烛的光焰疯狂的闪烁着,像是随时会灭掉,却又顽强的燃烧着,把钱夫人脸上的阴影照得很重,格外的丑陋。
她不是很会指挥纸人吗?!再指挥一个试试呢?!
乐槿毫不犹豫的在自己的头上抽下来一根簪子,踹开两个纸人直接用身体撞倒了钱夫人。
“诶哟!”只听她叫了一声,下一秒,乐槿的簪子尖尖已经戳在了她的脖颈之上,“让它们停下!”
“你别冲动!你别冲动!”钱夫人心中一万个不愿意,但此时也只能妥协,毕竟现在这里只有她一个人在,老瞎子和钱老爷、钱大少爷都在另一边做阵法,她只能吩咐那些纸人停手。
但乐槿并没有因为纸人动作停了就放了她,继续挟持着她往外走。
“你要做什么?”钱夫人白着脸问:“你不能出去!你和二郎的亲事是已经定下了的!”
“要结你结!”乐槿翻了个白眼,踹了一脚门,直接把门踹开,带着人往外走。
真正的下人都躲在屋里了,现在外面只有些驻守的纸人。它们是一个模板做出来的应该,长得都一样,但也正因为都长得一样,才在夜色下更显诡异,要不是数量不够庞大,多少有种百鬼夜行的感觉。
钱夫人顾忌着自己脖子上的东西,没敢开口命令纸人,乐槿便一路挟持着她根据记忆里的路线前往伙房。
“你要去哪?”路走了一半,他的身后响起了钱大少爷的声音。
乐槿挟持着钱夫人转身,果然看到了钱大少爷和钱老爷。
“老爷!大郎!”钱夫人看到他们,立马得救一样的喊了两声。
乐槿紧了紧拿着簪子的手,“你们确定要拦我?”
钱大少爷一双黑眸深深的凝视着乐槿,而后转向了他怀里的钱夫人。
钱夫人看着钱大少爷的那神情,突然明白了什么,今夜的法事事关钱府兴荣,自然也关乎她的儿子的未来……
“大郎!”她最后喊了一声,闭眼,心一狠,直接撞上了乐槿手里的簪子。
温热的血液顿时湿了乐槿的手,他没想到钱夫人会这么做,这也太狠了?为的到底是什么呢?
“抓住他!”钱大少爷一声令下,那些原本静止着的纸人纷纷动了起来,一张张死白的脸带着诡异的绘画五官倾巢出动。
完了,
他想。
喜欢给星际一点小小的恐怖震撼小小的恐怖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