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钰好奇,“家乘是什么?写错字了?加减乘除?”
张铁是跟徐老学过一阵考古的,历史类的书籍多少读过一些,这所谓的“家乘”,其实就是与家族的族谱类似,不过家乘之中多有记述关于家族成员的事迹、事件和一些家族的秘辛。
听张铁解释,同坐一车的所有人都好奇起来。这难道就是昨晚陈艾薇所说的,王宝峰苦心孤诣找出来的,那本记录了有关王家宝物凝月珠的册子?
“上面写的什么?她为什么把这给你?快打开来看看!”灰金宝坐在面包车的前座,回头扒着椅背,一连串的询问并催促张铁。
看这册子的确有些年头,不过要说是从宋代遗留之物却是不可能,那就真是古董了。
这“家乘”由于需要不断被后人续写,有时担心早前的记录丢失或损坏,一般过几代人总会将之前记述的内容重新整理抄录,并顺带加入当代发生的一些事件。
看样子,陈艾薇给张铁拿的这本小册子,应该有百十年的历史,书页已经泛黄,纸张有些发脆,一些缺掉的边角明显是之前有人翻动过的损坏。
张铁小心翼翼的掀开一页,果然,字迹虽然有些模糊,内容却还看的清楚,的确是记述王家先人的一些事迹。
字迹应是后世同一人抄写,不过看内容,看文体,能够感觉有明显的不同,就像同样是古文,唐宋时的书写方式遣词用句与明清时期就是两样。
张铁仔细翻阅着小册子,众人都投来期待的目光。
“写了什么?说说啊,真是急死个人。”灰金宝在前座又是催促。
张铁有些后悔跟这胖老鼠坐一个车了,不过看身边小钰同样一脸希冀,这才缓缓开口。
“这应该是众多王家记事家乘中的一部分,但当中的确是有关于王宝峰家先祖的记载。”
原来,王宝峰家的这位先祖名叫王劭,北宋仁宗时期出任湘州安抚使,曾领兵参加过与西夏的大战,更是在政局动荡时平息过叛乱,可以说战功显赫,也难怪王宝峰一直想要重现祖上荣光。
这本家乘只是王家记事中的一小部分,当中多是对王韶的生平介绍,不过在张铁翻阅了两遍之后,还是发现了当中的一些问题。
王韶于1072年离世,其子王恽继承家业,王恽未走仕途,一生经商,在当地置办了许多产业。
令张铁好奇的是,王韶死后两年,王恽的母亲病逝,而王恽却是将他的母亲埋葬在了武陵山中,并未埋进王家祖坟。
“有没有说为什么?将父母两个分开埋,还将自己母亲埋大山里头,这王恽是为什么呀?再说就是过去祭拜也不方便,他这是逆子吧。”小钰发表自己的看法。
“逆不逆子不知道,不过他却舍得将家里价值连城的宝珠凝月珠作了他母亲的陪葬。”
张铁也感到奇怪,或许是古时的习俗?又或者有些什么莫名的隐晦。
不过以现在了解的情况推测,山中的红衣僵尸定然与王宝峰家有关,说不定那僵尸真的是那位被王恽埋葬在山里的母亲。
王宝峰不知怎么,最后得知了埋葬的具体位置,他带人去山里,目的就是那所谓的陪葬品,凝月珠。
小册子中有记载,王家到了王恽这一代,因为有着长辈余荫,生意做的挺大,在整个湘州都颇有名气,说是富可敌国都不为过。
就连王家的家乘中都说这凝月珠价值连城,可见这珠子的宝贵。若是真的让王宝峰将它从祖先的坟茔里给取出来,说不定真的可以一夜脱贫,要知道,古时候一个富商送给小妾的蝉形饰品,现在就价值近十个亿。
“所以说,王宝峰带人去刨自家祖坟,惹怒了他家老祖,变作僵尸出来把他们都杀了,这么说也合情理。”许久没有开口的翠花插了一句,丢失了狗灵旺财,翠花心情一直不太好。
“话说,我们的目的不是寻找女娲魂魄么?怎么现在又打僵尸,又与盗墓杀人案扯上了关系?”小钰有些不理解张铁现在关注的点。
其实张铁也有些无奈,只是现在没了线索,他总感觉冥冥中自有女娲的指引,顺势而为,顺其自然罢了。
湖省距离魔都千多公里,那青帮的四个小年轻坐动车过来,用了四五个小时,张铁这一行开车足足开了十来个小时。
在车上,张铁小憩了一会,醒来时已是下午,张铁眼中精光闪烁,他在死记睡梦中那一幅一幅的残缺片段,想要将之拼凑成一个连贯些的画面。
车子在青帮小年轻的指引下,驶入了一个港口码头,作为华夏第一大帮,没想到门户竟然在一个码头里,张铁颇为诧异。
还是放天行解释说,青帮总堂并不在此,这里是青帮负责刑律的所在,也就是所谓的戒律堂。
众人来到一间占地数千平的大仓库前,此时天色渐黑。青帮的人或许早已知道张铁众人过来的消息,在那仓库门前两侧,齐刷刷的站立着数百名精壮的汉子。他们服装各异,高矮胖瘦不一,却给人彪悍的感觉,其中不乏有些实力的高手。
回到了自家地盘,那四名为张铁带路的小年轻又有了底气,叫张铁他们在仓库外边等候,有人进入通报他们的王堂主。
等了约莫十几分钟,才在仓库里有人姗姗而出,却是只准张铁一人进入,将蒙喀、放天行等人拦在了外边。
众人有些恼,蒙喀就要发作,还是被张铁眼神制止。小钰却是说什么要与张铁一同进入,她或许是担心张铁有什么危险,可她却忘了,以张铁如今实力,别说这看着唬人的几百青帮帮众,就是再多十倍的龙潭虎穴,又能将张铁如何。
青帮那人见小钰一个小丫头,不愿为此纠缠,就许了小钰请求。
进入到仓库中,数千平米的空地上只寥寥站着几人,仓库里的摆设不多,水泥的地面,彩钢的墙壁,只在仓库正中放了一个沙发,正有一人翘着二郎腿端坐沙发上,身后站立两个凶神恶煞的壮汉,显得气势非常。
“王堂主,你好。”张铁微笑着牵着小钰的手朝前走,礼貌的打招呼。
那人头也不抬,手中端着一杯茶盏,装腔作势的饮茶。
俄顷,那人缓缓开口,声音浑厚,“不知新任的张处长远来找老朽为何啊?”
张铁正要说话,之前带张铁等人前来的四个小年轻中的一个,战战兢兢的靠近那人身边,小声说了几句。
那人手中茶碗一摔,在水泥地上变作粉碎,翘起的二郎腿未见怎么动作,却是一脚将那个说话的小青年踹出去四五米远。
“国安又怎么了,叫你带过来就带过来?我们与国安是有些关系,又不是他国安的狗!”
沙发上之人忽然暴怒,话语里骂骂咧咧,好像对张铁几人到来很不满意。
张铁嘴角泛笑,他不信这人不知道他们为何而来,外边摆下的阵势,刚刚的装腔作势,这是要给自己这新任的九处处长下马威啊。
沙发上的男人缓缓起身,声音里略带嗤笑,“见笑,张处长,帮中小辈不懂事,不懂事就得教训…”说着,话风一转,“不知我们青帮的少主怎么没与你一同前来?”
从头到尾这人就没给张铁好脸色,小钰气不过,“九处办案,找你了解一些事情。”
那人哈哈一笑,“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张处,不懂事的要多教训…”
他话还没说完,仓库自张铁小钰进来后就紧闭的大门忽然被人从外边一脚踹开,厚重的卷帘门板都踹的变了型。
两道身影如瞬移般从门外闪进。
“王洪涛,几年不见,你长本事了哈?”
进来的两人是巫山侠侣,说话之人正是放天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