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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85章 打脸,替阿舟出气
    “梁倩,你这话是不是说过分了些?”包夫人听不下去。

    梁倩转而看向包夫人,“你儿子都要被带坏了,你还帮人家说话?被卖了都不知,商贾家七岁的孩子,满心算计利用,厚颜无耻,可得让你家包赢小心。”

    包夫人无语。

    沈桑宁的面色却倏然变冷,平静仍平静,“端侯夫人的意思,是说孩子间的打闹,完全出自孩子本心,而非幼稚与年龄的问题。”

    “是啊。”梁倩理所当然。

    她继而道:“欺负同窗,是恶毒?”

    “是啊。”

    “所以不配就读竹阳书院?”

    “没错。”梁倩鼻尖发出轻哼,以为她识趣,要自愿退学。

    沈桑宁忽而问夫子,“可以让几个孩子进来吗?”

    夫子点头,将罚站的孩子喊进来。

    梁宿嘴角红肿,冲进梁倩怀里直哭,像是受了大委屈。

    反观包赢和齐行舟,的确没受什么伤。

    梁倩心疼死了,忿忿道:“裴夫人,你看看,要不是你弟弟品性不端,我家阿宿能成这样吗?”

    被指品性不端的齐行舟站在沈桑宁身前,忽地抬眸,抿着唇,默默不作声,伸手拉住她的衣角。

    谁的弟弟,谁心疼。

    沈桑宁牵过他的小手,看向唯一没被喊家人的甄斐,“阿斐,过来。”

    甄斐还挎着包,安静地朝前两步。

    沈桑宁半蹲下,“你是唯一没有参与打架的人,你看的最明白,你知道是谁先动手的吗?”

    甄斐微怔,似犹豫。

    她另一只手摸摸他的头,温声道:“他们都是你的朋友,所以你更要实话实说,不包庇,不徇私,不论是谁有错,只要改正就是大晋好少年,你是在帮助他。”

    她的眸光柔和,笑容也像三月暖风,将人心底的紧张和害怕都吹走。

    甄斐看愣了眼,小脑袋点了点。

    手却不含糊,直接指向梁宿,“是他先动手的。”

    这个答案并不意外,但由孩子亲口控诉,却是不一样的力量。

    梁倩眼神闪过尴尬,而后迅速找回自信,“孩子的话,怎么能信?”

    沈桑宁抚了抚甄斐的头发,“你是个好孩子,那你知道,除了今天,阿舟有没有被欺负过吗?”

    甄斐低头,又沉默了。

    此时,梁宿停了抽噎,因心虚而怒道:“甄斐!你最好不要诬陷我,不然我再也不跟你做朋友了!”

    甄斐眉头一皱,小脸愤怒,“谁稀罕!你天天就知道欺负别人,还骗我们,说阿舟是寄人篱下的野种。”

    “他就是!我哪里骗你了!我阿姐就是这么说——”梁宿还在说,被梁倩心虚地捂住嘴。

    包赢忍不住了,“阿舟才不是野种,他就说话少人好,不跟你计较,你还上赶着欺负人,不止是阿舟,你还喜欢欺负别人。”

    “唔唔,唔唔唔,唔。”梁宿怒瞪着,脚踢着空气。

    看着架势,骂得很脏。

    沈桑宁饶有兴致,“端侯夫人,你摸着良心说,谁恶毒?”

    梁倩咽了咽口水,都不敢对视了,“孩子随口一说,无心之言,哪有当真的。”

    到底谁是厚颜无耻之人,一目了然。

    沈桑宁故作疑惑道:“方才谁说七岁看到老?谁说孩子做错事不看年纪,就是其心恶毒?谁说恶毒的孩子,不配呆在书院?”

    包夫人同仇敌忾,“是她。”

    梁倩被两人针对,气得说不出话,反驳不上来。

    一旁的夫子咳嗽一声,“我竟不知,梁宿做了这么多混账事,竹阳书院是圣贤之地,容不下这等心思险恶的孩子!端侯夫人若要自愿退学,老朽就不向山长请示了。”

    梁倩脸色难看,不知怎么就到了要梁宿退学的地步。

    眼下,梁宿也是害怕起来,躲在梁倩身后,“姐姐,怎么办啊,呜呜呜。”

    梁倩咬牙切齿,“沈桑宁!你欺人太甚!孩子间一点摩擦,你至于要小题大做吗?若我阿弟因此离开竹阳,我梁家绝不会善罢甘休!”

    “你是想宁国公府与我梁家、端侯府撕破脸皮吗?你家世子知道你这么自作主张吗?”

    梁倩恶狠狠地瞪着她,比上一回在公主府时气焰更甚。

    沈桑宁眉眼无辜,茫然不解,“我何时要你阿弟退学了?”

    她思索一会儿,故作恍然,“我记起来了,这不是你自己的诉求吗?我一直是说,孩子们的小事不必闹大,小打小闹再正常不过,孩子能有什么错的……包夫人也能作证啊。”

    语罢,望向包夫人。

    后者点点头,“是啊,裴夫人有气度,从没要计较。”

    那些难听的话,不全是出自梁倩一人之口吗?

    自己骑虎难下了,怪谁啊。

    “你,你们!”梁倩现在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沈桑宁叹了叹,“宁公府从不与任何人为敌的,虽有爵位,但家规严明,对外是最讲道理。”

    说着,她看向夫子,“夫子,今日给您添麻烦了,您方才说停课三日,那我就将阿舟先领回去了,至于阿舟在学校受到什么伤害,我还是那句话,孩子们打打闹闹很正常,我不追究。”

    我不追究,您自己看着办。

    夫子摸着胡子,点头,“裴夫人客气了,即便不追究,老朽既知此事,断没有不管的道理。”

    闻言,齐行舟向夫子鞠了一躬。

    随后重新牵上沈桑宁,姐弟才离去,顺带把甄斐也带上了。

    沈桑宁一左一右,牵着两个孩子。

    她低头看见甄斐失落无措的模样,以为他在惋惜失去了梁宿这个朋友,于是出言安慰。

    却见他抬起小脸,从她右边探头,看向左边——

    “齐行舟,对不起。”

    “我不应该在梁宿欺负你的时候,无动于衷,假装自己没有欺负你,但其实,我也对你造成了伤害。”

    小孩子的道歉无比真诚。

    沈桑宁看着阿舟伸手握了握甄斐的手,她露出笑容。

    三人握着手,莫名其妙形成了包围圈。

    甄斐突然仰起头,“这样算是好少年了吗?”

    方才的话,他竟记在了心里。

    沈桑宁一愣,欣慰地点头,“嗯,你是。”

    此时,包夫人也带着包赢走了出来,“裴夫人,你走太快了,你是没瞧见,梁倩不愿让梁宿退学,这会儿夫子去找山长了。”

    夫子本就是清高古板的人,更何况还是上了年纪的夫子,认死理。

    犯起轴来,那梁宿恐怕是非走不可。

    包夫人爽是爽了,却不免担心,“不过,梁家若真因此与宁公府为敌,裴世子会不会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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