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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扯平
“來的不是時候?”羅意璇看了看那女人, 又看了看談裕,心涼了半截。
感情剛剛電話裏說在開會在忙,結果辦公室裏有這麽個大美女候着。
談裕聽了她的話皺了皺眉, 沒理會,去了自己的桌前, 擡眼看了一眼那女人, “文件放這,你先出去吧。”
“好的。”女人聽話地點頭, 撂下了文件, 很快離開了談裕的辦公室。
羅意璇不滿地将食盒放在了桌上, 坐在他對面, 一臉幽怨地看着他。
談裕正忙着, 沒空理會她, 盯着電腦屏幕也不看她。
“不和我解釋解釋嗎?”羅意璇皺眉,不爽得很。
“解釋什麽?”談裕停止按動鼠标,大概三兩秒,目光挪開,忽然想起從前她說得某些話, 起了壞心思, 冷漠地笑了一下, “你以前不是說, 我和誰在一起,你都無所謂, 不關心嗎?”
“你......”羅意璇被他這話噎住,她就知道, 在談裕這她讨不到半點便宜。
談裕看她語塞,靜默了一會兒, 看了一眼一邊的食盒,剛準備打開。
“x那我們扯平了,你別在繼續耍脾氣了!”羅意璇忍氣吞聲,微微仰着頭,一副很勉強的樣子。
“扯平?”談裕手頓了一下,覺得她真是腦回路清奇,“怎麽扯平?”
“就......你這人,怎麽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呢?再說,你是故意的,我不是!”
羅意璇實在是沒想到有一天,自己也能隐忍到這個份上。只是,她克制不住自己說話的口氣,幽怨且不滿,很明顯。以為自己終于占理一回,其實不然。
談裕也懶得跟她解釋的。
蘇窈是之前喻衍洲幫他挑的人,說是包他“滿意”,絕對的能力強,辦事穩妥。最開始他是不答應的,但沒承想蘇窈确實有兩下子,在他還沒成為雲想繼承人的時候就一直跟着他,一直放在秘書這個位置上,有幾年了。
但凡羅意璇以前多來幾次雲想,或者多留心一點他的事,都不至于不認識。
上班時間,蘇窈不在集團,不在他辦公室,難道去壓馬路嗎?
“羅意璇。”談裕叫了她的名字。
“啊?”
“你這麽遠過來,是為了來和我吵架的,是嗎?”
說罷,談裕擡眼看着她,一臉的無奈和不解。
過來送飯,丢下東西也不說其他,就在這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她到底是要哄他,還是來和他理論。
羅意璇愣了一下,放在膝上的手不安地攪動了一下,心跳慢了幾拍。
當然不是為了吵架......
他怎麽會這麽想。
“你吃飯了嗎?我叫丁叔給你備了平常你愛吃的菜。”她努力抿了下唇。
“我愛吃什麽?”談裕忽然發問,手放在食盒蓋子上,停止了動作,看向她。
羅意璇談裕忽然發難,她只發消息給丁權說準備他愛吃的菜,到了老宅拿上就走了,也沒掀開看看是什麽,被他這麽一問,給問住了。
“嗯......黑松露嫩豆腐,嗯......”羅意璇絞盡腦汁,吭哧了半天,就想到這一道菜。
這還是之前去港城,談正霖幾乎每一餐粵菜都會點,說是談裕喜歡,她才記得的,平常她很少留意。
意料之中,談裕就知道她說不上來。
“還有,小吊梨湯?”
“我最讨厭吃梨子。”
......
好吧。
她用在談裕身上的心思,實在是有限。大概是只有在某些特定的時間節點,特殊的情況,才會用心。比如他幫了她,她投桃報李為他準備生日,他在衆人面前維護她的面子,她也自然會護着他。
但這些,和生活裏瑣碎又自然而然,出于本能的關心在意,是不一樣的。
談裕沒再追問,完全接受這個事實,沒再說什麽,只是打開了食盒,将裏面的東西一一拿了出來。
兩人面對面坐着,吃完了這頓晚飯。
累了一整天,哪怕只是一頓飯,也是好的。
談裕食髓知味,這些天裏,總算好好地吃了點東西。
吃完,羅意璇以為他們便能一起回家了,沒想到談裕還是要忙,她只能一個人離開。
出他辦公室的時候,蘇窈主動送她。
“夫人,我是談總的秘書,以後您過來,可以叫我,我下樓接您。”蘇窈按了電梯,禮貌地站在一側,也不多言。
原來是秘書,她還以為是談裕以前在風月場上的某個舊情人。
稍微放心片刻,她又開始憂愁。
她從來沒覺得談裕這麽難搞過,原來他若有心與她疏遠,竟然可以做到如此地步,叫她難受又找不到理由和毛病發難。
出了雲想大廈的時候,她仰頭看了看天空,心裏好一陣落寞。
回去的路上,她給丁芃文發了消息,詢問談裕的偏好和口味,然後花了一晚上的時間,都記下。
羅意琦的身體慢慢養好,幸得是年輕,這場意外并沒有給他帶來後遺症。羅意璇接他出院的時候,他已是活蹦亂跳,和歸國時無異。
雖然雨秩和105°c現在都是蒸蒸日上,蔚璇也逐漸恢複了以往的經營和管理模式,扭轉虧損,但贖回羅公館需要時間,急不得,所以先在順園附近,給羅意琦租了套高級公寓暫時落腳。
“你叢一姐聽說你今天出院,晚上在富春居請你吃飯,去嗎?”羅意璇一邊打着轉向盤,一邊問。
叢文兩家正式結親,叢一與文時以領了結婚證搬到了京城這事,滿城裏誰人不知。
之前一直忙着雨秩的事,後來羅意琦又出事,叢一來了這些日子,姐妹倆還沒見上。
“不去了,明天就是決戰黎明2推介試運營了,你快送我回靈越,晚上還要和姐夫開會呢!”羅意琦拒絕。
大概做游戲,真的是他喜歡的事,也可能是家中變故,讓人成長,這趟回來,羅意琦格外上進,更是化身談裕的衷心追随者,一口一個姐夫,有事沒事就他挂在嘴邊。
羅意璇沒轍,想來這次推介也是大事,談裕這段日子忙得跟什麽似的,她幫不上忙,也別拖了後腿。
把羅意琦送到了地方,她一個人去見叢一。
富春居照舊賓客盈滿門,快要夏天,櫻花謝了,庭前的垂絲海棠也不再嬌俏,倒是院落前面的錦鯉池填了新鮮的荷花,打着花骨朵,婷婷玉立在水面。
羅意璇将車鑰匙丢給門口服務生,拿着包,随着引路的服務生穿過前院。
富春居向來和雲家有合作,雲家為其調制的龍涎香,只此供應他們一家,京城裏獨一份兒。一路穿亭過院,身上也跟着染上了些這好聞的味道。
到提前預定好的包廂時,叢一正在低頭看手機,剛準備催她。
自上次港城一別,已有快一年之久。上次見面,她還是寧死不嫁,說什麽都不會嫁過來的任性叢家大小姐,現在卻成了明正言順的文太太。
女人穿着米白色絲質長裙,她一慣喜歡的老錢風,張揚和內秀這兩個詞在她身上永遠不沖突。烈焰紅唇,眼線上挑,指間戴着那枚文紫嘉之前送的貓眼石戒指。
“aviva,你可算來了!”叢一剛嫁過來,在京城可謂是人生地不熟,見到羅意璇如同見到親人,“小琦呢?沒來?”
“靈越有事,他去忙了。怎麽,我一個人過來陪你還不夠啊?”羅意璇放下手裏的包,落座,順口還喚了一聲她的身份,“文太太。”
“不許這麽叫我!我沒有名字嗎!”叢一氣得要命,想起文時以就頭疼得慌。
其實文家上下對她都很不錯,尤其是文紫嘉這個小姑子,雖然她和文時以是同父異母的兄妹,不及和文時笙文時安那麽親近,但對她還是一口一口大嫂叫得親熱,平常也多是和她一起玩,才得以解悶。
這點,羅意璇沒說錯,文紫嘉是個心思淺又可愛的姑娘。
“我問你奧,那個文時以之前的訂婚對象,你認識?”叢一開門見山。
“晨曦姐?”羅意璇喝了杯熱茶,“那都是以前的事了,你以前不也和vinay轟轟烈烈,要死要活的嘛!”
“不許提!羅意璇你是不是要死啊!”叢一神色驟變,氣得發抖。
Vinay是叢一的雷區,是永遠不能被提及的傷疤,這不是個秘密,羅意璇知道。
“好好好,我不提。你別多想,我問過嘉嘉,他們沒什麽聯系了。”
“啊?沒聯系了?”
“怎麽,你還很失望?”
“要是他們倆舊情複燃多好,我也可以趕緊把這個位置讓出來,回我的港城。京城也太幹了,都要六月了還不暖和,我帶的那些漂亮裙子,都沒用武之地了!”
“你還打着這主意!”
開始走菜,沒多大會,便上齊滿滿擺了一桌子。
巧的是,今日叢一點的菜色裏,也有一碟子桑葚奶酪山藥糕。
羅意璇眼熟的很,那是談裕之前,叫丁芃文買給她的。
看着這碟子糕點,她又想起了他,不免出神。
“你怎麽了?看起來心情不怎麽樣啊,和你老公吵架了?”
“你才和你老公吵架了!我們好得很,你管好你自己吧!”羅意璇不願承認。
“我巴不得吵起來,他見我就跟見空氣一樣,無論我說什麽他都沒脾x氣!”叢一吐槽,一點也不想再說起和文時以的事,轉眼一副八卦樣,“好得很?好得很你從進來到現在都一副喪氣樣兒。”
羅意璇被叢一戳中心思,不吭聲,掩藏在心底的惆悵又翻湧出來。
“瞧你那點出息,不就是男人嘛,喜歡你就多勾勾,大不了不行,再換一個呗。”叢一瞧她神色閃爍,不敢再深問。
羅意璇聽了,心情非但沒好起來,反而更差了。
以前,或許她勾勾手指,談裕便會縱着她。
但現在,好像不一樣了。
這頓晚飯吃完,從富春居出來,迎面便碰上了文時以。
“時以哥。”羅意璇先開口打了招呼。
“意璇。”文時以禮貌回應,然後看了一眼叢一,主動扶住了她的胳膊,“我來接她回家。”
羅意璇平常見文紫嘉和文時笙多一些,偶爾也會見到文時安,見到文時以次數屈指可數。不過也難怪,畢竟文家的重任在他身上,他要顧全的事太多,是沒辦法和弟弟妹妹一樣随心而為的。
叢一這家夥,真是嫁得不湊巧。
“誰要你接,我不認識路嘛?”叢一叛逆回應,不情不願地被男人拽到身側,想要掙脫偏偏掙脫不開。
“好。”羅意璇笑笑,“我等着參加你們的婚禮,記得給我發請柬哦。”
“當然。”文時以代為回答,完全不理會叢一的不滿,反倒是主動握住了她的手。
眼看着兩人上了車,逐漸消失在視線裏。
羅意璇站在原地,忽然覺得失落。
她不由得想起跨年的那天,下着雪,談裕依靠在車邊,等着她。
他也曾接她,然後說帶她回家。
談家那麽多司機,但她還是最喜歡他的副駕駛。
談裕車技很好,比她還要好,在英國跟着叢一飙車飙久了,她也有兩下子。
僅僅是因為蘇城一事,他們隔閡了這麽久。
但她不知道的是,在這之前,談裕已經失望了好多好多次,也努力了很多很多次。
他也茫然到不知道該怎麽面對她。
只是,這場婚姻,進行到現在,即便她努力克制,還是越來越在乎他,也逐漸領會了難捱二字是什麽含義。
晚風拂起了她的裙角,上次崴腳之後,腳踝始終好好壞壞,她不敢再穿高跟鞋,換成了平底。
夕陽墜落後,在夜徹底來臨前,天地一片暗藍。
羅意璇掏出手機,最終按下了那個熟悉的電話號碼。
雲想上下事多,談裕很忙,所以她有事基本都是發消息過去,很少一個電話直接撥過去。領證那天是一次,在蘇城深夜想他的時候是一次,今天是又一次。
此時此刻,她也不确定他是不是在開會,是不是在忙,就是很想很想,馬上聽到他的聲音,想同他幾句話。
明天是決戰黎明2推介試運營的關鍵日子,談裕一定是在處理各種事。原本是不抱希望會打通,沒想到就在盲音都快消失的那一刻,他接了起來。
“喂。”
看見她電話的時候,談裕正在開會,本來是想挂掉的。
但偏偏就是怎麽也下不去手,最終,緊急叫了休息,出了會議室。
有些無措,羅意璇沒準備好詞,卡住,半天沒說話。
“喂?出什麽事了?說話。”
“談裕。”她念着他的名字,突然無厘頭地冒出了這樣一句:“我知道了。”
“知道什麽?”
“你不愛吃梨子,喜歡山竹和金桔,不喜歡太甜的東西。咖啡喜歡加奶,但不能加糖,你喜歡黑松露嫩豆腐,和炙子羊肉,還有清蒸東星斑,不可以吃太辣的,太鹹的,否則喉嚨會發炎。”
羅意璇叽裏咕嚕,把自己自己的都說了一遍。
談裕在電話那頭,完全聽愣住。
她說得倒是一點沒錯,只是他不太明白,她怎麽忽然打電話過來将這些。
“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羅意璇固執地重複,像是個做錯了事的小孩子,也不知道該做什麽去彌補,只能笨拙地選了自己覺得正确的方法。
她沒有這般哄過人,以前同談敬斌在一起的時候,都沒有。
談裕完全失神,聽着她隐隐難過顫抖的聲音,心也不自覺跟着揪了起來。
“等你忙完,回家,我嘗試着做給你吃,好不好?”
猶豫到最後,她努力問出口,這一句話,她鼓足了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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