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远洋渡船上面，莫恩正坐在床边认真的看着怀表。
已经离开七丘三天了，而且也绝对远离了女神。
可怀表却没有任何表现。
按照以往的常态，怀表一般都会在这个时候将自己带回人联。
可一直到现在都是没有任何反应。
这让莫恩有点不安。
他不知道是怀表在提醒他这边的事情没完，还是经过了之前的回溯怀表本身已经坏到了没有带他回人联的能力。
无论那个都是莫恩不想发生的事情。
但怀表依旧沉默，哪怕它明确的帮助了自己。
唯一让莫恩感到安慰的就是，怀表依旧会自动回到自己身边，还是和以前一样超出一点距离了，就会重新出现在自己身上的某个口袋里。
这至少说明了，怀表还没有真的完全坏掉。
叹了口气后，莫恩重新将怀表小心收好。
这一次，依旧是放在心口，和安莎的发戒在一起。
但理由不再是为了用来在关键时刻挡子弹了。
收好了怀表的莫恩，开始头痛的看向了手中的两枚戒指。
魔戒没什么，一直带着就是了。
但是塞勒涅的发戒他有点不知道怎么放置。
现在是可以一直待在手上，可如果再见到了另外的女神呢？
那时候总不能还明晃晃的戴在手上吧？
可真到了那个时候，自己要把塞勒涅的发戒放哪儿？
胸前已经放了安莎的发戒了！
要不，到时候把魔戒也摘下来，一起放过去当作隐秘物？
还是多穿几件衣服，里外分别放置？
莫恩觉得理论上这是可行的。
同时，莫恩也想到了另一点，那就是他思索着将安莎的发戒也拿了出来。
摩挲了魔戒一下后便是将其戴在了手上。
就这样，莫恩的手上有了三枚戒指。
莫恩也试着感应了一下四周的变化。
没什么变化，自己想的没错。
如果远离了女神，并且没有将两枚戒指放在一起的话，有魔戒的庇佑下还是没问题的。
哪有办法了。
平常可以把女神的发戒戴在手上，以免有女神奇怪怎么自己一直没有戴过戒指。等见到了另外的女神时，就把她们的发戒取下来和魔戒一起放在心口！
非常的可行，就是有点渣.
心虚的擦了擦并不存在的冷汗后，莫恩抽出门口的餐表勾勒出了自己希望的餐食。
随后就将其放在了门口，等候服务生将其带走。
这是这艘飞艇上的客餐供应方式，可以去餐厅，也可以直接让飞艇送来。
当然，莫恩这种只有二等舱以上的乘客才有。
毕竟远洋飞艇的运营者也不是搞慈善的。
不久，莫恩要的红心罗宋汤以及兰达菜和白面包便是被服务生送来。
看着眼前的美食，莫恩不由得想到。
红心罗宋汤，兰达菜，嗯.好像没有安莎啊。算了，食物而已，不算什么。
微微摇头后，莫恩便是愉快的用餐起来。
与之相对的，已经送走了两位女神的安莎则是越发烦躁了起来。
她总感觉这些天里，她好像一直在什么地方输来输去？
狐疑的看了一眼四周后，安莎也只能摇摇头的咬住自己的指尖越发狐疑。
——
经过了十天的长途航行后，莫恩乘坐的飞艇终于抵达了旧大陆东罗马帝国目前的首都卡普亚。
当然因为东罗马皇帝一直坚称他们真正作为首都的君士坦丁堡只是暂时陷落。
很快东罗马的将军和士兵们就会夺回首都一雪前耻。
所以在千年来一直代替君士坦丁堡作为东罗首都的卡普亚，至今都不被官方称作首都。
甚至为了这个，他们还为卡普亚设置了一名执政官和行政官。
当然，他俩一直是闲职，因为卡普亚的真正管理者是皇帝和元老院。
他们两个的存在只是为了标榜卡普亚不是首都，君士坦丁堡才是首都而已。
哪怕大家一直将其作为首都使用，但它就不叫首都！
并且这一点严肃到了，如果有人敢公开这么说，就会被剥去自由身打为贱籍的地步。
所以每次入境卡普亚的外籍飞艇都会不厌其烦的让船员们将这一点传达给每一位乘客。
再三确认了他们知道这一点后，才是告诉了乘客们，他们的飞艇将在卡普亚休整一天，然后才启程前往新大陆。
新大陆也是莫恩此行的目的地。
在七丘没有直达风暴教会圣城的飞艇，只能先行前往风暴教会所在的新大陆换乘。
从船员那里得到了最晚上船的时间后，莫恩也是离开了船坞。
准备认真看看这座不是首都的首都。
最开始还好，非常标准的繁华都城。
川流不息的人群，随处可见但不混乱的商贩，以及时不时就能看到的两两成对的罗马士兵。
虽然和莫恩记忆中的样子差不多，但对于超凡世界而言，能保持不变可能就已经非常好了。
不过随着莫恩的前进，莫恩便是发现了一些不太符合记忆的地方。
不是场景不同，卡普亚不是莫恩执政时修建的城市，莫恩此前也没来过卡普亚。
而是出现了莫恩记忆中没有的概念——奴隶！
他们统一戴着象征奴隶身份的项圈，面黄肌瘦，神情麻木，臭不可闻。
彷佛待宰的牲畜一般被关在只能蜷缩着身体的铁笼子里随意的堆放在路边。
每一个的笼子里都有着多多少少破损了的木碗，里面很空，外面很脏，想来曾经那里面就堆放了他们的食物。
莫恩不知道那是什么食物，但估计猪食都不如。
并且这样的他们是毫无铺垫的直接出现在了莫恩身前。
就好似莫恩小时候去农贸市场时，突然挤过热闹的人群后，直接在宰杀区看到的一笼笼鸡鸭一般。
不同的是，鸡鸭只是牲畜，它们没有灵魂，不会说话，只是被驯化的动物。
而这儿，是一大群活生生的人。
可两者却是那么的相似。
甚至他们的情况还不如农户好生喂养的鸡鸭光鲜。
完全就是当作一堆垃圾随意的堆砌在了一起。
若不是担心他们生事给自己惹来麻烦，恐怕连个铁笼子都不会准备。????来来往往的人们也没有任何在意他们的。
只是纷纷捂着鼻子远离了这臭不可闻的地方。
因为所有人都很清楚，这群是贱籍的奴隶，而且还是奴隶中最不值钱的那一批——得了病的，或者老弱不堪的。
总之都是卖不上价钱，却又浪费粮食的东西。
处理掉浪费，留着碍眼。
无论是兜售他们的主人还是路过的路人都是如此看待他们中的每一个人。
甚至莫恩还在他们的铁笼子旁边看到了一个标牌和一个钱袋子。
上面写着：买一送二，每个仅售三十铜币，可自行带走，只要留下钱就好。钥匙在墙上。
这让莫恩不由得看向了自己脚下的一群鸭子。
它们被小心的关在一个大笼子里，有着足够的精粮和清水作为食物，并且标价是每一只四十铜币，免费宰杀放血，拔毛另算。
人居然连一只鸭子都不如？！
这样的事情，莫恩在游戏里，书本中都见过听过很多次。
可是，这却是他第一次亲眼看到这一点。
这甚至不同于那些女孩，那些女孩是珍贵货物，是值得大贵族横跨世界来购买的珍稀货物。
她们每一个都会被精心养护，只为了留下一个极佳的品相。
而这里的奴隶们，他们可能因为迟迟卖不出去而当晚就被全部杀掉，以节约根本节约不出多少的粮食！
并且，罗马为什么会有奴隶制？
在共和国时期，自己就废除了罗马的奴隶制啊！
莫恩看向了一旁的商贩。
非常认真的指着那一大堆铁笼子问道：
“先生，那些难道是奴隶？”
卖鸭子的商贩见怪不怪的说道：
“啊，您也是别的大陆来的客人吧？嗯，那就是奴隶。听说在别的大陆都没有奴隶了，真是难以想象。”
“不过您如果是要返回自己国家的话，我建议您还是仔细和那些商人询问一下您的国家准不准许您将奴隶带回去。”
“放心，他们买卖奴隶很多年了，甚至不少都是祖产。对那些国家直接准许，那些国家可以绕开法律，以及那些国家是想都不用想都门清无比。”
说完，商贩也是认真的建议到：
“还有，先生，如果您真的想要买个不错的奴隶的话，建议您可以先在那些笼子里挑一个。然后体验一下奴隶到底是什么玩意。”
“放心，虽然他们都这个样子了，但也是合格的奴隶，不会攻击主人，也会对主人言听计从。而且非常便宜，你们这种外来人，正好可以随便点钱体验一下。”
“体验完了，觉得不错就再去买一个真正的好奴隶。”
“体验？那要是觉得不行，或者说，这个奴隶本身呢？”
莫恩有点惊讶。
而商贩则依旧是见怪不怪的笑道：
“您是不知道第几个这么问的了。您这样的外来人真的很好区分，嗯，至于您的问题？太简单了，杀了，扔掉，重新卖掉不都随便您吗？”
“反正就几十枚铜币。”
对方的回答让莫恩忍不住看向了左右的路人们。
他们每一个都听到了这些发言，但他们每一个都没有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奴隶制已经深入人心，甚至成为了他们生活的一部分。
可以说如果他们中有人不幸成为了奴隶，那么他绝对不会咒骂愚昧落后的奴隶制，而是痛恨自己为什么被打为了奴隶。
再度看了一眼那些彷佛关着牲畜的铁笼子一眼后，莫恩问道：
“这样的制度持续多久了？我记得在奥古斯都时代，奴隶制是早就被废除了的。”
商贩也是第一次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什么？我们什么时候不让买卖奴隶过？”
“奥古斯都时代。”
“那个奥古斯都？”
莫恩继续解释道：
“奥古斯都·尤利乌斯的时代，第二纪元。”
“额，我们有过很多位奥古斯都·尤利乌斯大帝。啊，您是说第一位吧？”
“对，罗马分裂之前的那个奥古斯都。”
商贩这才是了然的说道：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但好像他死了后，就这样了。”
“什么？奥古斯都死了后就这样了？立刻？”
罗马的出现，奥古斯都的存档都只是莫恩为了一件事而开始的——收拾启示录之战的残局。
做完了这些，勉强将破碎的世界缝补出了个样子后，莫恩就结束了这个存档。
莫恩知道，罗马就算成功整合了世界，以当时的情况也没办法将一切维持下去。
逐渐复苏的神权，越发恢复的各大种族。
一切的一切都注定了世界必将分裂。
他唯一能够做到的就是，在自己这个凡人活着的时候将罗马维持。
可一旦他死了，或者他不是凡人了，罗马就必定会立刻分崩离析。
因为他，他和诸多势力，新生神祗之间的默契——缝补破碎世界的必要性，已经被他亲自解决了！
所以罗马的辉煌是注定短暂的，莫恩也就在辉煌达到顶点前为自己安排了一个致敬式谢幕——凯撒之死。
虽然自己建立罗马的核心目的只是为了缝补世界，但莫恩也真的没有想到，他留下的一切会在他死后就被瞬间颠覆。
当时还是走的太急了吗？
可不急的话，怎么短时间缝补好这个被长子们摧残近死的残破世界？
商贩耸耸肩道：
“那我不知道，先生，我只是一个卖鸭子的。您或许应该问问那些学者，他们比我清楚这些。”
商贩说着，更是指了指那些铁笼子旁边的奢华建筑：
“您运气不错，那栋房子是我们这儿最大的奴隶商会。嗯，虽然最好的听说不是他们家，但您如果只是问问和奴隶有关的历史什么的，他们肯定就足够了。”
顺着对方手指方向看了一眼后。
莫恩便是掏出了一枚血族银币给对方作为感谢。
然后在对方的喜笑颜开中，莫恩认真的问道：
“先生，你能够想象没有奴隶的日子吗？”
商人挠挠头道：
“老实说，先生，我不能想象没有人帮我昼夜盯着鸭子是什么景象。”
“那么，你能想象自己成为奴隶的日子吗？”
商人愣了愣后说道：
“好像也不能，先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