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夏还没说什么,秦思桂愤怒地一甩袖子:“谁敢跟你交朋友!”
葛旺脸颊缓缓展开,微笑道:“我自然知道没这个可能,只是发表一下感慨而已。”
“我也不需要朋友,重新做人之后,与诸位的这一番历险,甚至会是我希望能忘掉的事情。”
脸上的笑意忽然消失,冷漠地扫视众人:“人生十分漫长,不必执着一时,好人也好,坏人也罢,那都不是真我。只是为了最终的目的,不得不做罢了。”
秦思桂又惊又怒,却不知如何反驳。
“哎呀,传送阵开了,咱们进去啊。”徐凤竹见他们还要扯,急忙打断。
众人回过神来,但都很谨慎,不想第一个进传送阵。
葛旺冷冷地说:“此阵是我打开的,我先给你们打个头阵!”
说完,慨然迈进传送阵。
光芒大亮。
葛旺的身影在传送阵中晃了一晃,消失不见了。
第二个踏入的是杨恭喜,跨进去之前,对秦思桂说:“老葛实力高,我们打不过,得到无量清净果后,大家各奔东西,报不了的仇,就算了吧。”
身影晃动,杨恭喜也消失了。
徐凤竹跟楚起,急不可耐,先后进去了。
现在只剩两人,陈夏急急问秦思桂:“葛旺留在我们身边,始终是个祸害。我们还是找机会将他干掉吧。”
秦思桂很意外,他一直以为没人帮自已,都在旁边干看着。
“你之前为什么不出手呢?”
“没有十足把握,不想惹火上身。”陈夏也说得很直白。
“我跟他打了那么久,你随时都有机会出手!”
“你能跟他打那么久,是因为他没有用全力。”陈夏摇头,“此人的实力深不可测,偷袭不成,我们都完了。”
秦思桂沉默了,叹着气,不住摇头。
“但是,如果下次有机会的话,我能帮你。”陈夏给他打气。
然而,秦思桂却苦涩地说:“算了吧,我不想找他报仇了。”
“哦,为什么?”陈夏很意外,被人以傀儡蛊虫控制,替人火中取栗,这都能原谅?
秦思桂沉痛地说:“人生在世,哪能每次都快意恩仇?我早年有不少仇人,我打不过,但后来我能打得过了,他们却老死了。”
“不能手刃仇人,自然很无趣。但是他们死在我前面,也不算遗憾吧。”
这是笃定自已能比葛旺活的时间长?
陈夏无语。
既然正主也不敢再动手,一个旁观者,何必放不下!
于是,陈夏也不再说话,先秦思桂一步,跨入传送阵中。
一阵天悬地转,头晕目眩,睁眼一看,心中一颤,这满眼都是什么样的黑乎乎的世界啊!
身处一个幽暗深谷,天空黑蒙蒙的。
抬眼看去,全是漆黑一片。
两边的山峦,谷中山石,全都覆盖着一层黑色的物质。
或许山谷中曾经有河流淌过,但这些黑色物质并非河流沉积物,而是魔物的遗骸。
踩上去,黑色的物质喷出墨汁,一股阴寒之气,渗入脚踝,令人浑身发颤。
葛旺、杨恭喜等人,全都在前面,围着看一块石碑。
陈夏快步走过去,只见石碑上写着:
“此去乃有死无生之地,既已到此,不必犹豫。切记,只可前行,不可后退,否则将见不到无量果。”
不知刻于何时,字迹清晰,石碑边缘棱角尖利,仿佛是昨天才做好。
陈夏摸上去,判断出,这是一块所谓的天生仙石。
“果然只能前进,不能后退啊!”楚起想起宗主的话,心中莫名生出恐惧。
大家看向前方,一片漆黑莽荒诡异之地,但是却有一些光芒,似乎从地底下射出,将周围映照得更诡异。
“那些光芒是什么?”徐凤竹问。
“也许就是我们要找的东西?”秦思桂答。
“不一定,也许那是陷阱。”
不管是什么,那就是大家要前去的方向。
大家绕过石碑,往那光亮的地方走去。
既忐忑,又好奇。
陈夏身轻如燕,走在最前面。
走了一阵,扭头看,大吃一惊。
只见他们五人,步履艰难,就像江边的纤夫,拉着巨船行走。
“咦,你们怎么了?”
陈夏停下脚步,惊讶地问。
“你,还没感觉吗?”杨恭喜嗡声说,“我走不动啊。”
陈夏明白了。
“此地是真正的厄土的深处,你们受到了严重的压制,那些难受的感觉又回来了吧?”
徐凤竹摇头,无力地说:“比之前的感觉更难受。”
“你不是感觉到冰冷吗?”
“现在不单单感觉到冰冷,而且还感觉身上被压了一座大山,脚步虚浮,好像踩在泥地上。”
这不是把所有人的不良感受凑到一块了吗?
“你……还没感觉吗?”楚起落到最后,惊奇地问。
陈夏离楚起有二十丈远,分明听到这家伙在嘀咕,你就算很强,也只是比我们晚一点,迟早要受到厄土压制的。
陈夏转过身去,默默往前走。
老楚说得没错,此地是真正的厄土,魔族栖息地,神秘的魔道力量越来越强,自已凭着清净之力,能抵抗一时,但能抵抗多久呢?
趁着丹田还能发出金色的光,及早找到无量果才是当务之急。
没几步,身后楚起忽然大喊一声,摔倒在地。
陈夏忍不住扭头看去,看到楚起脸朝下,扑在地上,身子在蠕动,两腿乱瞪,好像有人掐着他的喉咙,嘴里发出奇怪的喔喔声。
“老楚,你怎么样?”
陈夏忙问。
其他人也停下来,回头看,顺便休息。
很明显,楚起对厄土的抵抗能力最弱。
在屏门前,他是唯一一个晕倒的人,可见一斑。
“我……顶不住……好难受……”楚起在地上像个蛆一样,乱动。
厄土的奇特的压制力量,杀人不见血。
没有伤口,也不急迫,却是在慢慢地杀死每个进入的人。
陈夏走在最前面,不可能回去帮忙。
石碑上“不得后退”的警告,绝不是开玩笑的。
“你怎么没事人一样啊?”葛旺的的眼睛,充满了惊愕,也难以掩饰嫉妒。
“你应该看得出来,我对厄土的反应一直就很轻。”陈夏含糊给了个答案。
“啊……你到底是什么人啊?”葛旺目光阴鸷,颇为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