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山宗的遗迹,没剩下多少东西。
从山门往上,是曾经的进入大殿的山道,一路摸不到什么故事。
来到半山腰,楚起告诉陈夏,这里很不好走,不像有线索的样子。
陈夏让他详细描述一下。
“这里是两山之间的鞍部,非常开阔。”
“都是尖锐的大小石头,无处落脚。”
“很像是地震之后形成的废墟。”
陈夏看不到。
但是,根据建造常识,从山门上来,走到这样的山腰开阔地,最适合建造大殿。
此地应该有一大片建筑。
“你说的很有道理。”
楚起也认真观察起来。
一边观察,一边给陈夏描述:“在戒山群峰中,此山不算高耸,正适合建造大殿。”
“大殿乃宗门的门面,殿前外门弟子,殿后群峰雄奇,灵脉流出其间,最适合内门弟子修炼。”
“此地即使不是大殿旧址,也应是重要建筑。”
“只是……这里明明是天然形成的,不可使用的一处荒地。”
放眼望去,连一块碎砖头也没有。
陈夏在地上摸了一阵,告诉楚起,这里就是戒山宗的大殿所在地。
楚起大惊失色,猛拍大腿:“戒山宗大殿,怕不是被人刨地三尺,生生给抹平的吧!”
抬眼望去,所有山峰,一片死寂,绝无建筑痕迹。
这种骇人听闻的事,实在难以想象,楚起不禁打了个冷战。
楚起在白鹰会,虽是魔道宗门,却也不敢想这种事。
“当年那场大祸,到底是怎么回事?”
倒是陈夏,毫不吃惊,赫然想起夷门宗的惨状,当年也是被董艺祯给灭派的。
清道人没有骗人,肖庆之参与袭击魔宗宗主,失败后,连累戒山宗被灭,合情合理。
区区一个大型宗门,有大乘期又如何?
宗门有大小守护阵法又如何?
只要真正的大佬出手,一样灰飞烟灭。
戒山宗既然有肖庆之这样的大乘期,化神肯定不少,元婴满地走,但是在魔宗宗主面前,都是蝼蚁。
忽然想到一个疑点:肖庆之道场的阵法是怎么回事?
戒山宗全宗被毁,它却留着几间破房。
房舍倒塌,定然是大战之后,此时设置的阵法,保护什么?
清道人是肖庆之的法宝的器灵,这个法宝也绝不简单。
心里有些懊恼。
还有许多疑问,没有当面提出,却被清道人赶跑。
比如,为什么那些白气里会有黑气?
它是不是已经成魔了?
清道人毕竟不是人类,情绪多变,很多问题都没有问。
很显然,那个废墟有极大秘密。
它能抵抗厄土,而且度过如此漫长的岁月,到底是怎么样的存在?
可是很遗憾,没法继续探索了。
在大殿位置,陈夏摸到的故事很少。
地上的岩石,当年应该都在戒山宗脚下,是在戒山宗被彻底摧毁,被连根拔起后,露出来的岩石。
眼前所见景象之惨,与大地震无异。
陈夏细细搜索,不放过任何石头。
一天过去了,也摸到一些信息,但除了证明这里曾经是戒山宗,没有意义。
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继续摸。
楚起不用带路,乐得省事。
寻了个地方,运功,帮助呼吸。
到了下午,陈夏忽然摸到一块石头,竟然告诉他,这是“紫府心法”的底座残石。
将宗门重要心法刻在石头上,他瞬间就回想起了玉虚派的玄言真经石刻。
到现在为止,他还主修玄言真经,这是玉虚派至高无上的功法。
虽然他的修为等级的提升,跟这功法关系不大,都是靠着意外获得的各种奇药。
但他很容易就能想到,被刻在石头上的“紫府心法”,一定是戒山宗最厉害的功法之一。
为什么碎成渣?
自然是在当年那场可怕的大战中被毁灭的。
陈夏急忙将石头收起,俯身下来,继续仔细搜查。
查了很大范围,没再看到第二块石头。
不由得心底一沉。整个戒山宗,被摧毁后,砖石所剩无几。
此地千万年来没什么人到来,应该大体保持原状的。
那些雕梁画栋,壁画泥塑,化为粉尘,幸运遗留下来的砖石,都是不重要的边角料。
如此重要的刻石,肯定会遭到魔宗宗主的嫉恨,肯定受到特别关照。
它怎么可能还有遗存?
于是再拿出碎石来看。
碎石的材质,与周围岩石不一样。
小小一块,重量非常重。
忽然想到一个可能性,也许,这块刻石跟玉虚派的玄言真经一样,都是特别的材料。
若不是很特别,估计连渣都不会剩。
只是时间过去太久,灵韵尽散,才显得不起眼。
楚起坐在不远处休息,见他拿着这个石子,非常好奇,喊道:“这个石子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陈夏心念一动,自已视力不佳,应该借助外力。
“你来看看,这个石子,有什么特别。”
楚起被勾起兴趣,凑过来,拿起石子,仔细端详。
“石头非常坚硬,不似凡品。”
“你眼睛不行,却看得很准,这个石头,是经过高人锤炼的。”
陈夏讶异地问:“锤炼石头?什么意思?”
“上古时代,各仙门有刻石的习惯,把最重要的经文刻在石头上,供弟子们研读。”
“但是仙石难寻,就有人研究出锤炼之法,跟打铁一样,将凡石炼成坚不可摧的仙石。”
陈夏闻所未闻。
楚起笑道:“这都是上古时代的玩法。那个时候,灵气充沛,这种无用而空耗力量的行为,大家都乐此不疲。”
“倒是灵气衰歇的时代,谁还吃饱了撑的,弄这种东西。”
楚起将石头掂了掂,困惑地说:“就不知这是天然存在的仙石,还是被人锤炼出来的仙石。”
陈夏问:“两者有何区别?”
“当然是天然的仙石更好!”
陈夏断定这就是天然仙石,否则,怎么能在大乘期的暴怒下,仅仅碎成一堆碎石,它该变成粉末。
“你觉得,这种石头,会跟戒山宗的传送阵有关?”楚起似乎想起了什么,大惊道。
陈夏故作深沉地点头。
“楚兄,我看不大清楚,你去找一找,把这种石头都找出来,看看还剩多少。”
楚起精神大振,拍胸脯说:“没问题,你瞧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