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笔就在陈夏手里,只要一用力,似乎就能拔出来。
但他犹豫了。
拔出来很容易,后果能不能承受?
此时,把它作为一个筹码,似乎更有价值。
没等陈夏提条件,白影发出威胁:“你若将它拿出来,我们就成为死敌,再也没有回旋余地了。”
陈夏大喊:“你不守信用,我怎么能相信你呢?”
“我对这些法宝,毫无兴趣,只是想离开而已。”
“我的目的是去寻找魔宗遗迹,是你先食言的!”
说的都是事实,白影没得抵赖!
白影声音低沉地说:“我没办法相信任何人,其实我并不想杀任何人,这个阵法本不是用来杀人的。”
“那你却杀那么多人!”陈夏悲愤地喊,“空口无凭,我也没办法再相信你!”
其实他也很为难,拔出这只玉笔,真的就要鱼死网破了。
于是,赶紧将这个球踢回去:“拿出阵眼是死,不拿出来,你也要杀我,你说,我该怎么办?”
诱导白影自已提出解决办法。
“先把手拿开好吗?”白影的语气十分沉痛。
“前辈,我不想两败俱伤,可是你诚信太低,说话不算数,我很为难。”
“你想怎么样?”白影又把球踢回来。
“我是一定会遵守承诺的,你得让我看到诚意。”陈夏诱导说。
他本来想提议,让白影解除院子的小结界,把其他人放进来,大家一起守护阵眼。
忽然,白影说:“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作为交换,能表达我的诚心吗?”。
“什么秘密?”
白影飞速旋转,化成肖庆之模样。
“肖庆之长老就长这个样,仪容风度如何?”
陈夏一愣,不是评价过吗?还要再来一次?
太自恋了吧?
“我说过,你当年也是仪容丰美,气度不凡,英姿飒爽,英气逼人,英勇无畏……”陈夏感觉很难再凑词语了。
正搜索枯肠,白影开口:“我并非肖庆之长老,你总是误会我。”
陈夏嘴巴大张,懵住了。
不是肖庆之?
白影维持人的形象几秒钟,然后化为一团白气。
“可惜,我已许久没见过他了。”
他的语气带有很深的依恋。
“你不是肖长老,那你是……”
“我只是肖庆之长老的……一个法宝里的器灵而已。”白影平静地说,然后开始在院子里游走,不时幻化成肖庆之的样子。
一会儿是抚琴,一会儿是饮酒,一会儿是哈哈大笑的形象。
陈夏震惊不已。
器灵?
肖庆之的宝物?
如果这真是个器灵,那可太珍贵了。
似乎已拥有自主思想。
看它的样子,对肖庆之充满依恋,看来还生出感情来了。
心里在想:“大胆猜测一下,这位器灵,应该就是其中一个主要阵眼,起到掌控全局的作用。”
如果九阶灵脉用来支撑这个幻境阵法,那么充当阵眼的法宝,吸收天量的灵气,生出智慧,也是很自然的事情。
拥有思想的器灵,那真是惊世骇俗的绝世宝物……
这个念头刚刚在脑子里一闪而过,赶紧打住。
不要开玩笑,人家虽是个器灵,实力比你高,还有智慧,只能交朋友,不能想别的。
器灵不是生灵,修到极致,就是成为不死不灭的一种特殊存在。
李九灵现在起的作用,跟器灵差不多,但本质不同。
人类魂魄可以躲在器物中充当器灵,但器灵不能离开器物而单独存在。
所以,眼前所见的白气,不大可能是器灵本体,而是器灵所幻化的幻象。
急忙拱手问:“晚辈该如何称呼阁下?”
认识一个人,一直不知如何称呼,实在无礼。
虽说是个器灵,不是人类,存在的时间长得多,喊一声前辈也不算亏。
“肖长老唤我为清道人。”
名字挺雅。
陈夏客气地行了一礼:“晚辈见过清道人。”
清道人冷冷地说:“可以把手拿开了吗?”
陈夏迟疑了一下,将手拿开。
这依然是在赌,赌这个器灵会信守承诺。
不赌也不行,除了这个法宝做阵眼,还有其他的呢。
这只玉笔如果是清道人本体,阵法顷刻间就能破。
如果不是呢……
不敢赌这个。
他的手一放开,清道人就开始晃动。
一阵剧烈的灵气震荡,将陈夏给弹开。
空间被封闭,玉笔消失不见。
不过具体的点依然没变,陈夏随时能再轰开。
只是,还有机会吗?
在这几秒时间内,陈夏忽然迷惘起来。
筹码本来就不多,只能这样赌。
阵眼空间被封闭后,清道人化为一个小小的人影,站立在不远处。
没有说话,似乎在平复心情。
等了一会儿,陈夏谨慎地问:“前辈,可以放我们出去了吧?”
“可以。”清道人非常爽快地答应。
陈夏都有点不敢相信,这个清道人,说话做事太率性了吧!
拱手施礼:“那谢过前辈了。”
“其实我本来就不想杀你。”清道人忽然说,“你灵魂强大,身负清净之气,是肖长老一直在寻找的,对付魔宗的最好的人选。”
陈夏忙摆手:“不,不,过誉,过誉了。”
心说,开玩笑,让我对付魔宗,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可是时代不同了,你生得晚了。”清道人叹息道。
“对,是的,魔宗都覆灭了。”陈夏松了口气。
清道人幽幽地说:“你现在还要去寻找魔宗的力量,祛除身上的魔道气息,恢复正道本质。”
确实有点讽刺。
“好吧,你走吧。”
陈夏大喜,恭敬地站立,等待。
清道人没动,陈夏以为他又想耍赖,正要开口,清道人却又说:“你不是有很多疑问想问吗?其实我可以告诉你。”
陈夏愣住了。
在这个时候,他最希望能在清道人耍赖之前,赶紧离开,不想多问。
那些疑问,难道就只有这里能摸到答案吗?
何况,知道又如何?
不知道又如何!
“我不确定能不能答得出来,毕竟我在这里困着,所知不多。”
既然给了机会,陈夏略略迟疑,问出一个跟自已有关的问题。
“前辈说我被厄土仇恨,被施加了最大的力量,我不是很懂,厄土如何能恨我?难道它是个生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