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夏来到了个洞穴前。
“这里是樱岛种植魔草的地方,你小心点。”
聂子钧说完,一头钻了进去。
种植魔草的地方?
陈夏紧跟着进去,这山洞的景象,十分熟悉,跟荀禧在长延宗药王谷的山洞,不要说一模一样,简直是很相似。
原来白鹰会的魔草,需要这样的环境。
“樱岛没有灵脉,靠着阵法束缚天地间稀薄的灵气,滋养魔草。”聂子钧在这样的情况下,居然有心情介绍。
嗯。
嗯嗯。
陈夏漫不经心地点头。
走进不远,看到山壁上攀爬着一种奇异的植物。
没见过,必是魔草。
拔出鸣蝉剑就是一剑。
藤蔓发出一阵嘶嘶的声音,这是它的悲鸣。
黑色的汁液裹住剑刃,渗入剑身。
聂子钧看呆了。
“这剑,不对劲……”
陈夏懒得解释,一路走,一路刺。
“好爽。”
“极爽。”
“非常爽。”
洪筹前辈一点也不像个掌门,好歹生前也是金丹九层的大佬,文化水平那么低。
几个简单的感叹词,颠来倒去地说。
一路上,不时看到种植的魔草,陈夏统统杀死,并且剥去外皮,取下能做药的部分。
聂子钧急了。
“你真想救我?”
“啊……”
“我的命不如这些东西?”
陈夏无语,只好扔下这些,往里走。
突然停了魔气的滋润,洪筹前辈不乐意了。
“我的命不如你魔道的朋友?”
好不容易从沉睡中被惊醒。
呃……
还是先把聂子钧送走再说吧。
陈夏继续往洞穴深处走,一路见到不少魔草,只要不主动攻击,都忍住不碰。
打算回来时再杀不迟。
“你们是谁?”
前面传来一声暴喝。
聂子钧走在前面,急急回道:“是我。”
“你怎么能进来这里?”那人抬头看到聂子钧,厉声呵斥。
“樱岛大阵破了,宗门几百个金丹弟子冲进来,你还不走,留在这里等死吗?”聂子钧怪叫道。
那个人冷冷的说:“我这里全是魔草,他们敢来,我不怕让他们来。”
思忖了一下,喃喃道:“我去打开阵法,催放毒雾。”
陈夏看到此人浑身都透着黑气,自己恐怕就是颗特大的毒草。
不禁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洞穴内光线暗淡,陈夏一直站在聂子钧身后,那人没有察觉异常,此时发现陈夏的衣服不是岛上的装束,脸也是生面孔,警觉地喊:“你是谁?”
噗。
聂子钧给了他一剑,当胸穿过。
“你……”
那人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旋即恍然大悟,一句话说不出来,直挺挺倒下。
死前明白了一切,但已晚了。
“真啰嗦,耽误时间,不如这样爽快。”
聂子钧把剑拔出来,在死人的身上擦拭干净。
“你去见宗门弟子吧,老子不想见。”
转头看到陈夏,嘟囔一句:“你除外。”
继续往里面走。
陈夏没动,他以神识问王定宇:“你不是需要个尸体,借尸还魂吗?这具怎么样?”
王定宇掩饰不住的怒骂:“臭小子,跟我开玩笑吧?这么一个沾满毒气的人,你怎么好意思给我推荐的?即使我借了他的身体,转头就被九云宗杀了。你丫的滚蛋!”
呵呵。
陈夏当然是开玩笑的。
跟着聂子钧走上前。
“那人说去开启阵法,你怎么把他给杀了?”
“开启的是催毒阵法,不是传送阵法。”
聂子钧一路疾行。
山洞里岔路很多,他却轻车熟路,一路奔跑,其他岔路直接无视。
“听刚才那人的语气,这地方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的,你为什么那么熟?”
聂子钧眼神中闪着仇恨的光芒。
“你忘了,我曾经拿身体,替周璟养蛊虫。”
“开始几年必须呆在这里,就跟刚才那人一样。”
陈夏同情地瞄了他一眼。
在这种暗无天日,毒气四溢的地方生活,没有变成疯子,真是幸运。
“哦,忘了跟你说,周璟对你使用的幻蛊,很有可能就是我喂大的。”
聂子钧狠狠地挥了一下拳头,好像周璟就站在面前,拳头呼在脸上。
“呀,那它就是从你身上掉下来的肉,岂不是,就是你儿子……”
聂子钧猛地停下,恶狠狠地说:“别说得那么恶心。”
昂起头,老子是公的。
忽然想起一件事,问陈夏:“此地充满毒气,我是长期接触,已经有抵抗能力。我记得你应该是不怕的,对吧?”
陈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愤愤地反问:“你说呢?”
都到这地方才问,可见根本不是真的关心。
聂子钧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我记得你是不怕的……你要是怕,我现在也没有丹药给你吃。”
“那就赶紧走!”
两人很快来到洞穴更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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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岔路口,聂子钧往左边走,但陈夏却停下来了。
右边的洞窟内,有许多人影,一动不动。
“哎呀,别看,跟我走。”聂子钧想拉他,却拉不动。
陈夏看得呆住了。
开始以为只是一个人,后来才发现,起码上百人。
一个个躺在地上,摆得整整齐齐。
最诡异的是,每个人身上,都长满了各种奇异的花草。
不用聂子钧解释,这就是白鹰会拿尸体养殖魔草的现场。
这些人,有那些是自然死亡,然后被白鹰会偷尸,那些是被故意杀害,人为制造的死尸,没法知道。
但民间有人控诉,甚至还有宗门低阶弟子失踪,绝对不是捕风捉影。
“走吧,他们又活不了,你愤怒也没用。”聂子钧焦急地催促。
陈夏低下头,跟着走了。
心里说不出的难受、恶心和愤怒。
看聂子钧的脸上,波澜不惊,见怪不怪的样子,忍不住问:“你看多了,没有感觉了吗?”
聂子钧长长吐了口气。
“我当过药人,最开始的时间,就是躺在那些死人当中。”
“你知道我当药人,在这里住了多少年吗?”
“五年,足足五年。”
“你知道这五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聂子钧的脸色忽然变得煞白。
好像想起了什么恐怖的事情,停下了脚步,用手去抓头发,那些百多年前就白光了的头发,一缕缕被揪断。
啊!
啊!
啊啊!
聂子钧脸扭曲着,不停呐喊。
这明显是一种创伤后遗症。
毫无预兆地,发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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