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走后,江树带着两只小青梅走出小区,刚走到路边,就有一辆出租车在他们眼前停下。
江树十分怀疑这是触发了强运效果,不然不可能有这么巧,连手都没招。
坐上车后,许新竹看了一会儿窗外的风景,忽然轻声问道:“小树,你知道小鹿刚才给我们弹的钢琴曲叫什么名字吗?”
江树回忆起那首曲子,只觉得有点耳熟,不管是前世还是这辈子,都听到过很多次,但到底叫什么,还真不知道。
他摇摇头:“不清楚,但是听过,竹竹你知道?”
许新竹咬着嘴唇,微微垂下眼睑:“我不知道。”
说完后,她心里莫名有一种无法形容的愧疚感,小鹿明明会很多首曲子,却专门弹了《梦中的婚礼》,又在临走前特意抱了小树。
两者结合起来看,就仿佛是明着告诉别人,她喜欢小树。
只是从现在来看,小树明显还不知道小鹿的心意,一旦许新竹把名字说出口,小树那么聪明,肯定能够想到些什么。
她很怕,怕两人真的谈起恋爱。
可是作为好朋友,许新竹也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
“正常正常,小鹿毕竟是专业的嘛,而钢琴曲又不像中文歌,听了之后也不会下意识的去关心叫什么名字。”江树笑呵呵道。
不过,他想要知道名字也不难,他同样具备绝对乐感,脑子里现在还能回忆起钢琴曲的旋律,倒是可以回去查一查。
听到江树这么说,许新竹心里默默跟白鹿说了句“对不起”。
“对了,有件事我想跟你们说一下。”
“嗯?”钟杳杳和许新竹双双看过来。
“小鹿不是去帝都比赛区了嘛,比赛时间是10月3号到10月7号,这个时间段正好是国庆节,我之前答应过她,如果能进决赛,我就去比赛现场给她加油。”江树没有丝毫隐瞒的认真道。
“你要去帝都?”许新竹瞪大眼睛。
“嗯,对。”江树点头道:“所以我想问你们,要不要一起去。”
许新竹顿时沉默下来,从情感上来说,她肯定是想去的,不单单是为了小鹿,而是在国庆节长假可以和小树一块儿去旅行,想想都觉得很激动。
可是,心里愿意是一回事,实际能不能去又是另一回事。
她每次去旅游都是和妈妈一起,而妈妈肯定不放心她一个人跑那么远,实在是太危险了。
“我回去问问妈妈吧。”许新竹语气有些低落。
她心里多多少少能够猜到结果,哪怕她回家之后把嘴皮子都说破了,妈妈应该也是不会答应的。
“小树哥,我也想去。”钟杳杳可怜巴巴的说。
在她心里,她只是单纯不想和小树哥分开,而且还隔了那么远的距离。
江树摸了摸杳杳的头:“我回去跟爸妈说一下,不过最好能够尽早确定下来,国庆节的机票可能有些不好抢,得提早做准备。”
他这话倒是没说假,帝都有天安门,有长城,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在国庆节当天,去红旗底下朝圣,那个时间点想必也是人山人海了。
几人各自回到家里,大约在中午时分,江树收到了白鹿的QQ消息。
【林深时见鹿】:小树,我马上要登机啦!(眨眼睛.jpg)
看到消息,江树脸上不禁露出微笑。
如果是在五六年后,现在说不定还能看到小鹿和飞机同框的自拍照,可是现在只有文字和QQ自带的表情。
【玛卡巴卡】:还挺快,祝你一路顺风。
【林深时见鹿】:嘿嘿,飞机上没信号,我就不跟你发消息了,等到了帝都再给你打电话!
【玛卡巴卡】:好的,再过一个星期我也来了。
【林深时见鹿】:嗯嗯!到时我一定会来接你的!
【林深时见鹿】:妈妈叫我了,不聊了哦,一会儿见。
【玛卡巴卡】:过几天见。
关掉聊天窗口,江树下意识的深呼吸了几口气,心里想着晚上要怎么给爸妈说这件事。
毕竟两个未成年的孩子独自跑这么远,中途若是出现了事故,谁都承担不起,怕是99%的家长都不会答应。
他也只能够以自己比同龄人更加成熟的性格尽可能的去说服爸妈。
实在不行,就只好下点猛料了。
到了晚上,江毅民和傅婉莹夫妻俩分明去三个店巡视了一圈之后,回到家里。
现在三个店都高薪聘请了新的店长,据说有十多年的餐饮管理经验,他们也不用像以前一样天天把时间和精力都花在店里,每天都能早点下班。
如今,江爷爷牌钵钵鸡调料包已经推出差不多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许多老顾客都说调料包的味道跟店里吃的差不了多少,非常不错。
于是,江毅民这段时间就准备着去跟市里的一众连锁超市谈合作,看能不能在他们的超市上架。
这一步最为关键,一旦成功打入本地市场,也就意味着江爷爷钵钵鸡的品牌成功了一半,接下来就得稳扎稳打,慢慢推广到全省,乃至于全国。
江树再次给老爸详细的讲了一下后续的操作,如果和超市的合作谈妥,在商品上架之时,各大广告就该趁机出去了。
比如本地的电视台,公交车上的小电视,各大公交站的广告牌,超市新上架的优惠活动等等,最好集中投放,给市民们一种铺天盖地的错觉,不是杂牌子,而是新兴的大品牌。
这样一波操作下来肯定得花不少钱,可正所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而打广告永远是回报收益最大最快的投资。
就算运气不好,投资跟回报不成正比,江树也还有这些年存下来的稿费托底,完全可以放手去做。
江毅民把儿子讲的这些运营方式都记在本子上,江树就在这个时候话锋一转。
“爸,妈,有件事我想和你们商量一下。”
钟杳杳正抱着咪咪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听到这话目光下意识的看了过去,心情也不自觉的紧张起来。
江毅民和傅婉莹对视一眼,也觉得奇怪,平时儿子要是有什么事情,一般自己就轻松解决了,结果是好是坏夫妻俩也不会过多的干涉。
如果都开始用商量这种词汇,很显然不是一件小事。
“什么事儿?你先说说。”傅婉莹道。
“小鹿去帝都参加钢琴比赛了,是全国性质的大赛,含金量比我以前那什么书法比赛高得多,我答应小鹿要去给她加油,所以我想带杳杳一块儿去。”江树直接说道。
夫妻俩没有立即回答,江毅民眉头紧皱的思索着,儿子这么说肯定是深思熟虑过,但还是那句话,让从未出过远门的孩子独自出远门,太令人担心了。
“小树,你现在还未成年,独自跑那么远,不合适吧?”
“爸,我现在身高1米76,面相上看着是年轻了一点,可我如果不说,谁会以为我没成年?”
江树有理有据的继续开口:“我的性格成熟稳重,比很多成年人都靠谱,如果我不是你儿子,而是在生意场上跟你谈合作的商人,你会在不了解我的情况下,看轻我吗?”
江毅民呼吸一滞,这话他还真没办法反驳。
江树才上小学就让他们赶紧买房等着政府拆迁,此后又教他们怎么做生意,更别提他还打算把家里的钵钵鸡生意做成全国连锁。
可以说家里能有现在安逸舒适的生活,全靠了他的帮忙。
“一码归一码,你们现在连身份证都还没有,我怎么能放心你和杳杳跑帝都去,要是中途遇到坏人怎么办?”傅婉莹皱眉道。
江树早就料到爸妈可能会说这番话,他站起来走到客厅宽敞的地方,虎虎生风的打了一套综合格斗拳法,各种技巧更是信手拈来,看得夫妻俩都震惊了。
他们养了儿子十几年,居然不知道这小子还是个练家子。
“啊?你是瞒着我们跑到少林寺学过武吗?”
江树瘪瘪嘴:“我都在家练了七八年了,是你们天天早出晚归不知道罢了,不信你们问杳杳。”
夫妻俩于是看向干女儿,钟杳杳认真的点头:“干爸干妈,小树哥每天都有在家练武的,有时候是清晨,有时候是晚上,小树哥的拳头可厉害了。”
夫妻俩再次沉默,居然七八年的时间他们都不知道,可想而知,已经有多长时间没认真的关心过儿子了。
想来想去,还是江树从小过于听话懂事,学习和生活都完全不用他们操心,甚至就连杳杳都是他在照顾着。
也难怪他们总是觉得江树的体格比同龄男生要强壮很多,练了七八年的格斗,一身的腱子肉,估计都能去打擂台了吧。
事到如今,夫妻俩好像也没多少理由再阻止了,说什么这小子都能逻辑清楚的反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有着几十岁人生经历的老登。
“如果你们实在想去帝都,我带你们一块去怎么样?正好去旅游。”傅婉莹道。
“妈,那可是国庆节,家里生意最忙最需要人手的时候,你确定?”
傅婉莹:“……”
江树看了两人一眼,继续道:“其实没你们想得那么危险,到了机场之后,万灵阿姨就会来接我们,之后都和他们住在一块儿,你不相信我,还不相信万灵阿姨吗?”
江毅民抿着嘴唇:“要不你把杳杳留在家里,你一个人去?”
闻言,钟杳杳立即哭丧着脸,可怜兮兮的说道:“干爸干妈,我不想孤零零的留在家里,想和小树哥一块儿去。”
江树自然维护着杳杳,一点儿也不客气的说道:“说得好像我把杳杳留在家里,你们就会好好照顾似的,还不是一天天往店里跑?”
夫妻俩瞬间被这句话怼得哑口无言。
“而且总不能我在外面玩,她一个人在家里天天埋头写作业吧?”
“何况杳杳已经很辛苦了,暑假寒假都没怎么好好休息过,正直国庆长假,我带她出去玩玩,放松放松心情。”
“就这点儿要求,你们当干爸干妈的,居然还不同意?”
“行行行,别说了别说了……”
听着江树像连珠炮似的质问,傅婉莹举白旗投降,差点儿直说你才是杳杳她干爸,他们俩都没资格。
这些年来,除了提供最简单的衣食住行,杳杳其他方面全是江树在照顾,哪怕是学习和爱好,也都是他在培养。
江树心里一乐:“意思是说,你们同意了?”
江毅民心里想着你小子能说会道还会功夫,就算不同意,但是有用吗?
“国庆去帝都没问题,但是有几点要求你必须向我保证!”傅婉莹很认真的说道。
江树点点头:“妈妈你说。”
“第一,手机24小时开机,每天早中晚固定三个电话,每到一个地方,就跟我汇报。”
“第二,到了帝都不许带着杳杳乱跑,必须全程听你万灵阿姨的话,否则就不会有下次了。”
“第三,在外面人生地不熟,有要紧的事可以找警察帮忙,不要跟人发生争执,也不要好奇看热闹,务必记住时刻保护自己的安全。”
“第四……”
“啊?还有第四?”
傅婉莹用力瞪了他一眼:“我又没说只有三条!”
“第四,必须照顾好杳杳,我放心你,但是不放心杳杳,你必须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要知道,大人都可能在外面走丢,更别提你们小孩子,怎么出去的,就怎么给我回来,否则,我拿你是问!”
江树拍着胸膛应下:“妈,你就把心放肚子里,我会把杳杳看得比我自己还重要,不会有事的。”
他这话说得无比自信,有强运傍身,厄运尽皆退散!
“哼,希望你能说到做到。”傅婉莹没好气的哼了一句。
随后,江树笑眯眯的看向杳杳,伸出两根手指默默的跟她比了个耶!
说服爸妈,大成功!
“杳杳,你过来一下,干妈跟你交待几件事,你一定要放在心里,不然我不好跟你奶奶交待。”
“恩呢。”
钟杳杳乖乖点头,她大概能猜到是一些注意事项。
而就在这个时候,许新竹忽然给江树打来电话,语气带着一丝失落的哭腔。
“小树,我妈妈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