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恩浩仰天发怒。
他要是不说话,差点把他给忘了。
他不服什么?
他还有脸说他不服!
不服也得憋着。
杨恩浩的老娘在得知杨恩浩被抓的时候,就惊吓过度,直接晕倒了。
刚刚气势如此浩荡,都没把她吵醒。
此时她却悠悠转醒,还两眼一抹黑,完全搞不清状况。
可当她看到狼狈如斯的儿子,她作势扑上去,被看守的衙役直接拦住。
“我儿,放了我儿!”
“陛下,我儿是无辜的,老身求您开恩呐!”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无辜不无辜,这个老阴比,最清楚不过了,我知道,你是老东西的老娘,对他有滤镜的,但是咱还是用事实说话哈!】
虽是安慰,但更像是板上钉钉的嘲讽!
“不不不,我儿是从小那么懂事,他从小就发誓,要做个好官......”
“切,他要是好官,全天下的官都是好官了!”
一名热心群众讥笑道。
“就是就是,哈哈哈哈...还好官呢!”
“你他娘的看看那堆的跟小山似的金山再说话,这可是你这个好大儿贪污的!”
“......”
杨老夫人从围观群众的咒骂和讥讽中,拼凑出了大部分内容。
她强撑着身子,看向自己的独子,她满眼失望。
可在那深深地失望下,还抱着那么一丝丝的希望。
“恩浩,你告诉为娘,你是被冤枉的,对不对?”
“娘,我...我...”
杨恩浩羞愧极了。
杨老夫人闭上眼睛,“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我不记得了。”
此时的杨恩浩手脚无处安放,像个无助的孩子。
【来,我给你看看,我这边都有。】
肖盼盼最是善良了。
【哦,从成为太子之师的第二年就开始了,恩,掐指一算,到现在也有十来年的时间了!】
杨老夫人闭着眼睛,可浑浊的泪珠,从她的眼角不断的滑落。
她用力拍打着自己的胸膛,“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杨家啊,我没有教育好我儿。”
她扑倒在地,老泪纵横,七十来岁的杨老夫人,可能是年轻的时候吃过不少苦,满头白发。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无法放弃她的儿子。
那可是她唯一的孩儿。
“陛下,老身愿替我儿顶罪...”
“罪就是罪,谁犯了罪谁就应该承担,没有顶罪一说。”
“娘,是孩儿不孝。”
杨恩浩对着杨老夫人诚心诚意的磕了三个响头。
她老娘被他连累了,但是他也绝不会放过甘素心等人。
“陛下,罪臣不服,自古以来,就没有子随母姓的,您这是置祖宗家法于不顾啊!”
此话一出,不少人点头表示认同。
自然,大部分都是男性。
“是啊,杨恩浩虽然不仁不义,但是他说的话不无道理。”
“嗯,如果每家主母和离带走子女,冠上母姓,那不是乱套了嘛。”
“也不能这样说,杨恩浩根本不在乎这个儿子。”
“哪有跟母亲姓的,这也太丢脸了。”
“反正我接受不了。”
“......”
自古以来,变革就意味着流血,没有那么容易。
宁皇此时也有些进退两难。
一方面他已经下了旨意,君无戏言。
另一方面,杨恩浩说的也有道理。
“陛下,我杨家的血脉,不该流落在外。”
杨老夫人自然站自己的儿子。
肖盼盼却听不下去了。
【哟哟哟,说的比唱的好听,还不是想报复甘素心,女子本弱,为母则刚,你知道让甘素心痛苦至极,就要毁了她最爱的人——她的儿子!】
【还把祖宗家法拿出来绑架我的陛下,我的陛下怎么可能会上当!】
【再说了,难道跟随母姓就不是你的孩子了?!话又说回来,平时你对这个儿子折辱又打骂,说他是没根的残废,你倒了血霉才会生出这样一个天阉!】
【哦,现在知道他是你儿子了,早干嘛去了!】
【再退一万步,往上数几代,说不定你根本不姓杨呢!】
肖盼盼的话又让众人陷入了极限拉扯中。
有人觉得肖盼盼说的对。
有人觉得肖盼盼是在胡言乱语。
现场更是一片混乱,意见不同的人就开始了骂战。
“就是,圣人都说了,父慈子孝,父慈子才孝。”
“放屁,孝顺父母才是天理,违背天理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
杨恩浩嘴角挂着得意地笑容。
要知道,肖盼盼的话可是动了男权的蛋糕,一旦开启‘父不慈子就可以不孝’,就意味着许多人就无法使用自己作为父亲的特权去压迫子女。
要知道,十个手指有长短。
一家之中大概率都会有一个被忽略甚至是当作老黄牛死不停压榨的孩子。
一旦这句话传开,并且已然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那么这些遭受不公平待遇的子女,还能乖乖的受他们压制嘛。
尝到了自由的滋味,还愿意被压制嘛。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眼看现场一团乱麻,已经有人因为意见不同打了起来。
宁皇苦笑,这碎嘴子真是给朕出了好大一个难题。
但不可否认,宁皇的心底还是有一丝喜悦的。
宁皇并不是一个迂腐的父亲,相反,他更认同,父慈子才孝,这句话。
只是作为皇帝,更重要的是如何治理国家。
更何况,有时候作为帝王,他也会被一些现实情况所裹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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