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哥带着几人从桑林出来,朝长着八月瓜的林子走去,到那后只见藤蔓上,还稀稀疏疏的挂着些八月瓜。
旁边的小灌木上还长着几颗猫屎瓜,可惜还没熟。
猫屎瓜属木通科丛生落叶灌木,猫屎瓜和八月瓜是同科的,一个农历八月成熟,一个阳历十月、十一月熟。
果实成熟后呈蓝紫色,甘甜多汁,因其果实的形状很像猫儿拉的屎,有的人称它为“猫屎瓜”,还有的称“猫儿屎”“鬼指头”。
猫屎瓜还有个奇特之处,就是别的瓜果都是一花结一果,它则是一花结三个果实,果实未成熟之前都是青色的,成熟之后就会变成紫蓝色。
它的种子含油量高,油可食用,其味香美,富有营养,其果皮内富含橡胶。
根和果还可供药用,具有清热解毒的功效。猫屎瓜以根和果子入药,挖根煮水洗可治痒和脱肛,果子用水煎服可治疝气。
杨冬梅看着那些猫屎瓜,一脸可惜的说:“明明都是差不多的果子,咋成熟期偏偏就一个早一个晚啊?”
杨大哥听后笑道:“大哥明年来挖一些回去种菜园子边上,以后中秋回来就不用满山找了。”
“上山找着吃有找着吃的乐趣,不过挖几颗回去种也很好。”
杨冬梅笑着摘了一个果皮开了个小口子的八月瓜递给王桢,“小王医生,尝尝咱们横山甘甜多汁的八月瓜。”
“谢谢!”
周怀安惊讶的看着王桢,“诶哟喂,我的哥,你不会连八月瓜都没吃过吧?”
王桢笑笑道:“小看人了吧,明天你去菜市看看,八月瓜、桃金娘这些都有卖。”
几人把快熟的都摘了,又往前走,到了长着桃金娘的地方,又摘了一些,见时间不早了,就径直往回走。
周怀安和杨大哥负重走惯了山路的还好,王桢翻过山梁,下山走了一段后,觉得肩上的背篼越来越重,双腿像灌了铅似的越走越慢。
杨冬梅见状忙喊走在前面的杨春燕几人,“姐,我们歇一会儿!”
杨春燕几人停了下来,等他们走到,见他满头大汗,“王桢没背过东西走山路,歇一会儿,我们来背。”
杨冬梅笑道:“姐,你提着篮子,我来背就是!”
王桢擦了擦汗,“没事,我歇一会儿就行了。”
杨冬梅见他满脸通红,有些心疼,“别逞强,你第一次爬这么久的山路,背着东西走不快的。”
王桢:“回去揉揉把肌肉放松,泡泡热水就好了。”
几人歇了一会儿,杨冬梅背起了背篼,王桢抢着帮忙提篮子扛抢,一行人累得气喘吁吁的下了山,在桥头把背篼放下,才去了下地笼的小河沟。
周怀安下水提起第一个地笼,里面有桃花鱼、白条鱼、还有一条大口鲢,“可以做一盆酸菜鱼咯。”
“我去看看大哥那儿有没有捉到好货?”
杨冬梅激动的拽着杨春燕去了杨大哥放地笼那,只见他已经将地笼提到岸上了,里面有几条巴掌大的小鲫鱼,一条一斤多重的黑鱼,还有泥鳅、白条鱼。
“这个笼子里的鱼还要多一些,只是没那条大口鲢大。”
“这些也够吃了,咱们赶紧把野鸡和鱼拿回去下锅。”
“回去还要把那头林麝打整出来。”杨大哥高兴的提着地笼,和姐妹俩一起去了路口跟周怀安、王桢汇合,背上背篼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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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进院子,就听到小九儿的哭声,杨春燕忙跑进去,见杨母抱着他在阶檐上转圈。
“哎哟,总算回来了!”杨母忙把孩子递给了她,“先都好好的,睡醒一觉起来就不干了,哭了十来分钟了。”
杨春燕抱着哭的打嗝的小九儿,轻轻拍着他背心,柔声哄着他往屋里走,“不哭了,妈妈去山上找山货去了,我们今天找了好多东西,还打了一头林麝、一只野鸡,等会儿炖汤给你喝哈!”
小九儿吃了两口奶,抬头看看她,抽噎了两下,委屈的嘴巴一扁又要哭。
杨春燕亲了他一下,“乖九儿,妈妈没丢下你,这是家婆家,就是妈妈的娘家……”
“姐!”杨冬梅进来把水盆放到一边,走到母子俩跟前,捏捏他小耳朵,“这么大点的小人儿,他能听懂么?”
杨春燕轻轻拍着他,“跟小姨说,人家能听懂的!”
“妈说睡觉前才喂他喝了牛奶,还吃了些米粉,让你别喂他吃太多。”
“嗯!你把盆子端过来一点,我擦擦身上的汗!”
“我给你弄!”杨冬梅挤了帕子给他,“我们回来晚了,大嫂已经把老鸭汤炖好了。”
“吃老鸭汤好,没那么大的火气。”杨春燕擦了一下,觉得舒服多了,抱着孩子一起去了后院。
周怀安和王桢在剥林麝皮,麝香已经取出来挂在阶檐下了,杨母和杨父在晒姜黄,杨大哥和杨大嫂在杀鱼。
大小双见她过来,拿着两个脆柿子过来,拉着小九儿的小脚板,“弟弟吃柿子。”
“弟弟还没长牙齿呢!”杨大嫂端了把椅子过来,“你喜欢吃耙柿子,我用松毛和山楂捂了两筐,回去的时候带回去吃。”
杨春燕:“两筐太多了,带回去吃不完还不是坏了。”
“妹夫家人多,你拿回去一家分一点。”杨大嫂感激的看着她,“春燕,谢谢你和妹夫!”
这两年多亏他们把收块菌和红菇的生意给他们做,家里修了新房子,县城里也买了地皮修了新房,银行里还有存款吃利息……
杨春燕笑道:“嫂子,看你说的,我们是一家人啊!”
“对!我们是一家人!你坐,我去煮鱼!”杨大嫂高兴收拾去了。
周怀安和王桢把林麝皮剥好,将皮子挂起来,回去的时候带回去给老虾子硝制。
两人把肉剁了两条出来,一条给杨母送给要好的叔伯,一条周怀安拿了月饼、糕点、一起提着去了杨为东家。
他想着等烤房那边的酒窖挖好了,三间酒窖起码能藏三四千斤酒,打算再定三千斤酒储藏起来。
杨为东听后笑嘻嘻的看着他,“陆陆续续的已经拉了四千斤过去了,你还要定三千斤,看样子你家的块菌酒销量不错哦!”
“这我还真不清楚,那边把酒拉走后,一直都没回话,我想着新挖的酒窖也挖好了,早点把酒定好,省得到时候低度的又不够。”
“这倒也是,低度的代销店和饭店都不好卖,只有你家要的最多。你放心,等你酒窖挖好了,我保证给你准备好。”
周怀安笑着点头,“把你家窖藏酒再分三缸给我咋样?”
杨为东瞪眼,“上次才给了你两缸,你又要三缸,你去看地窖里,我就剩五缸了。”
“我又不是没看到,是低度的五缸,那些高度的你根本就没算在里面!”周怀安笑嘻嘻的冲他竖起两根手指,“最少再给我两缸!”
杨为东一脸我怕了你的表情,“一次弄点,一次弄点,我干脆全给你算求!”
周怀安高兴的指着他,“全给我,说话算话哦?”
“全给你!”杨为东没好气的应了一声,看着他自己也笑了起来,“我打算把房子修整一下,把酒坊扩大一点,你拉去正好给我誊点本钱出来。”
周怀安看着他家显得有些破旧的土墙房子,“是该好好修一下了。”
杨为东点头,“我去年打算把前院修成砖瓦房,后院请人修成夯土的小二层,以后存酒存粮食啥的也方便。
我老汉儿又担心,万一我们把家底子拿出来将酒坊扩大后,又像以前一样再来一次,这下真的就翻不了身了。前些日子见为国把房子修的那么敞亮,找我二爸喝了一顿酒,回来就同意了。”
“老人家都这样,我那会儿包山地种草药,我爷爷和老汉儿也担心这担心那的,现在尝到甜头了,还支持我们包呢!”
“我老汉儿不一样,他跟我爷爷那些年被整怕了,加上爷爷也是那会儿给整没了的,不把他说通,我不敢动手。”
周怀安拍拍他肩膀,“现在好了,你只管甩开膀子干!”
“就得趁大家都不敢干的时候干,等都动手了,也没啥干头了。”杨为东吸了一口烟,“就像你家的块菌和红菇生意,等大伙儿都看眼红了,开始找门路抢着干的时候就没啥赚头了。”
“高!”周怀安冲他竖起拇指,“还是哥做生意的脑子好用!”
“又洗我脑壳!”杨为东笑着拍了他一巴掌,“跟你比差远了!”
“你才洗我脑壳!”周怀安笑嘻嘻的看着他,“我先回去吃饭,记得明天把那五缸给我拉过来哈!”
“要得!”杨为东送他往外走,“听说你家的旅社有铺子啊?”
“有,就是一间都没租出去!”
“车站才修好,慢慢租铺子的人就多了,你给我留一间靠前一点的。”
“行!我回去就跟王桢说一声,把靠车站近的那间给你留着。”周怀安看着他,“要不一起过去喝两杯?”
杨为东摆手,“下次聚,今天中秋节,不在家吃不好。”
“那我先走了哈!”周怀安挥挥手,朝杨家走去。
今天过节,村里的村民早早的开始做晚饭了,一路过去回锅肉,红烧肉、豆瓣鱼的香味不停朝鼻子里钻。
“哪家的厨艺这么好,勾的我口水都流出来了。”他摸摸肚子,加快步子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