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政殿内,如何热火朝天,暂且不说。
未央宫中,姜初月独自在空地练剑,汗水顺着她的面颊流下,浸湿了胸前的衣裳,她像是没有察觉到一般,手中利剑,泛着寒芒,破空之声,频频传来。
碧彤不知何时出现,她拖着残破的身躯,跪在长廊下。
白芷候在一旁,不敢说话。
这些天,对公主的性子,她算是有了一些了解。
面冷心热,说一不二。
自从被陛下禁足,她每日晨起练剑,直至太阳升高,天色渐热,方才歇息。
而后便将自己关在书房中,习字看书,从没有一天停止过。
白芷抬头看了看天色,知道公主马上就要练完了,于是赶紧招手,让后面的小丫头,备好热茶,毛巾。
随着利剑入鞘,她赶忙迎上去。
姜初月坐在椅子上饮茶,视线掠过跪着的碧彤,没有吭声。
碧彤以为公主,愿意见自己了,于是膝行上前,跪在她的脚下,还未开口,已经泪流满面,半晌才道:“殿下,奴婢错了,您别不要奴婢。
“殿下……”
她抓着姜初月的衣裳下摆,哭得不行,身上破旧不堪,一只脚也受了伤。
看起来这些日子,过得并不怎么好。
和先前在公主身边,做贴身侍女时完全不同。
姜初月饮完一杯茶,没有理会脚下的人,转身离去。
白芷看了看公主,又看了看碧彤,她知道这是从前伺候公主的人,不知犯了什么错,变成现在的样子。
眸中闪过不忍,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将人扶起来。
白芷心里清楚,公主要是不愿意,岂会让她进来这未央宫。
她招呼了两个小丫头,准备将人抬到她隔壁的一间房内。
碧彤看到她们,‘唰’一下抽出怀中的匕首,眼中满是防备。
“你们要干什么?”
“碧彤姐姐,你别慌,我们不会把你怎么样的,我看到你的脚受伤了,手上也有伤口,我带你去治伤。”
碧彤握着匕首的手,卸了一些力道,似乎不太敢相信。
怔愣半晌,她才想起来问道:“殿下……殿下会惩罚你们的。”
“不会的。”
白芷面带笑意,回头看了看姜初月的背影,见她已经进了大殿,这才道:“殿下愿意让你留下的,你应该知道,殿下要是不愿意,一早就让人送你出去了。”
碧彤想想是这样的,枉她跟着公主这么久了,竟然没有体会她的用意。
手中的匕首缓缓收起,重新揣在怀中,而后任由白芷安排人将她扶起。
白芷一边将她身上的脏衣服脱去,一边问她,“碧彤姐姐,你这是在哪里受的伤?”
碧彤沉默不语,她如何告诉别人,她是因为在公主身边做探子,才变成如今的样子。
从前公主对她的百般好意,一幕幕出现在脑海,一切都是她活该。
眼泪不由自主,顺着眼角流出。
身上的伤口,血肉模糊,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她也没有吭一声。
见状,几个宫女被吓到,都安安静静不再多问。
书房中,姜初月拿着一本书,盖在脸颊上,阳光透过窗格洒在她的全身,墨香萦绕在周身,像是那个人就在他身边。
母亲的死,爱人的分离,父皇身上的谜团,像看不见的枷锁,将她牢牢困住。
她有时候困惑至极,她这一生,活着是为了什么。
思索间,她察觉到身边站了个人,想也没想,便道:“本宫不是说了,都出去。”
话落,那人没有任何动作。
她心中不悦,揭开面上的书,就准备看看来人是谁。
瞳孔慢慢变大,嘴巴微张,几息过后,她又重新拿起书,盖住面颊,口中还小念道:“怎么大白天的,也开始做梦。”
“臣晏清时拜见殿下。”
突兀地一声,传入耳中。
姜初月骤然拿开书,从摇椅中坐起身,定定看着他,这才发现,面前站着的是真真实实的人,不是她做梦。
银白的长袍,挺拔的身姿,一头乌黑的青丝,用一根檀木簪子挽着。
他端正的站在那里,满身的清雅,一如他们初次相见时。
面上的神色,也少了丝稚嫩,多了些许沉稳。
姜初月有些不可置信,这不可置信中,夹杂着她自己也无法忽视的欣喜,还有一丝无法言说的忐忑。
将她面上的情绪,完完全全收入眼中,晏清时忽然笑了,像从前在公主府的那样温柔。
“殿下,这不是梦,这是真的。”
他这一句,声音放低了很多,像是附在她的耳边诉说一样。
姜初月有些尴尬,她僵硬着身体站起来走到窗边,目光落在殿外,阳光下的阴影上,又忍不住回头看去。
见那个人还是含笑看着她,这才鼓起勇气,问道:“你怎么来了?”
这是他们分离后,第一次见面。
晏清时紧紧捏着手指,眸光一刻也不曾在她身上移开。
青色的长裙,纤细的腰身,满头青丝,仅仅插着一根白玉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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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越发清冷了。
这般大胆地凝视,是从来没有的。
姜初月被他看得不自在,忍不住移开视线。
“殿下放心,臣是特意请求陛下后,才来与您会面。”
他解释了一句,声音大了一些,现在他和殿下已经不是夫妻,他不能让殿下声誉受损。
姜初月轻轻点头,想说什么话,哽在喉头,说不出口。
他们已经不是夫妻了,有些话也没有立场了。
她的沉默太过明显,晏清时指节泛白,面上仍旧笑着道:“殿下,我要走了。”
“去哪里?”姜初月想也没想便问道。
说完又似乎觉得自己太过急切,她扭过头去再次看向窗外。
晏清时盯着她的背影,一字一句说道:“殿下,臣要去平水县,做个县令。”
“什么,你……去做县令?”
姜初月猛一下转过身来看向他,心中那些扭捏的心思,也顾不得留意。
实在太过震惊,他是堂堂状元郎,怎么会去做一个县令?
“是父皇安排的?”
晏清时点点头,见她眼中全是惋惜,眸子中这才染了细碎的笑意。
他安慰道:“殿下,别担心,是臣自己愿意去的。”
“平水县是个好地方,臣不在乎能做多大的官,只是想去外面看看。”
说着他笑起来,颇有些不好意思,“殿下可知,臣长这么大,还没去过长安以外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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