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瑞王勒住马缰绳,和前来报信的人,迎面遇上。
小将从马上翻身下来,朝他行礼后,快速说道:“启禀王爷,陈将军让属下来报,城外有大批人马,自称是奉陛下之命,前来勤王护驾。”
“快带我去。”
“是。”
瑞王一刻也不敢耽误,在这种乱局时刻,谁也不敢保证,来的到底是何人。
说罢,正要驱马,又想起什么,回头向洛凌云交待道:“你守好城内,配合京兆伊的人,肃清叛乱。”
“是,王爷。”
两人在街道上,一个向东,一个向西,都奔向自己的目的。
街道上,几乎没有任何百姓出门。
所有商户、民居,门窗紧闭,只有屋檐下的灯笼,在夜风中晃晃悠悠。
烛光微弱,月色幽暗,不知是哪里的蝉鸣声,远远近近传来。
“吁……”
瑞王勒住马匹,脚步一跨,就从马上下来。
这么长时间的战乱,让素来端方的王爷,也多了几分行伍人的利落。
一旁守着的士兵,迅速上前,将马匹拴在木桩上。
待他抬头看去,瑞王已经大步上了城楼。
“拜见王爷。”
陈棋见到他后,立刻俯身行礼。
“起,说说到底是什么情况?”
瑞王手臂一抬,也不停留,疾步向城墙走去。
“王爷请看,这些人,还有这些,都是冲着长安来的,他们都说是奉陛下之命前来护驾。”
陈琪伸手指着城外,给他介绍如今的情况。
只见不同方向来的多路人马,将长安团团围住。
“王爷,现今岁宁公主昏迷不醒,这要是再有人……怕是控制不住。”
他话没有说完,但瑞王已经明白是什么意思。
这么多天的守城,长安的各方人马,没有不对她信服的。
加上岁宁是长安主事的人,如今她昏迷不醒,这长安的禁军,不一定有人能制得住。
难道又要开始乱了?
瑞王心中没底,思索半晌下令道:“请各路勤王的将军,驻军城外,孤身进城来。”
“是,王爷。”
他说完,陈棋站在垛口处,向下喊话道:“王爷有令,请各位将军驻军城外,孤身进城。”
话落,城下半天没有动静。
陈棋和瑞王互相看着对方,不知如何是好。
好在片刻后,有人回道:“臣等知悉,现今长安主事的人,可是岁宁公主,怎么又变成王爷了?”
瑞王俯身朝城楼下看去,夜太黑,看不清面容。
陈琪看看了城下,又看看了瑞王,犹豫着问道:“王爷,现在可要怎么办才好?”
瑞王双手背在身后,沉吟须臾答道:“你回他,就说本王是奉岁宁公主之命,前来迎接勤王的将军。”
“属下遵命。”
陈棋拱手行礼后,再次站在垛口处,喊道:“诸位将军,王爷正是奉岁宁公主之命,前来迎接各位。”
“请各位将军驻军城外,孤身进城。”
语毕,安静的气息再次弥漫开来。
远处山峦影影绰绰,树木在暗夜中摆动身姿,马匹打喷嚏的声音,不远不近传来,似乎近在咫尺。
“王爷,看样子,他们不肯孤身进城。”
陈琪将自己的怀疑说出来,他心中也没有底,难道又要来一场守城之战?
这一次,可不一定能守得住。
这长安的粮食都消耗的差不多了,箭矢更是如此,再来一次,怕是要供应不上。
“别慌,等着他们回话,命令你的人,守护各处城门。”
“没有本王的下令,不准开启,违者斩立决。”
“属下遵命。”
说罢陈棋立马召来身边的副将,将王爷的命令,传达给各处守城门的将军。
“我们要见岁宁公主,见不到岁宁公主,恕不能遵从王爷的号令。”城楼下的人,终于再次回话道。
“王爷,可要告诉他们岁宁公主昏迷不醒的事?”
瑞王转头看他一眼,立刻抬手制止道:“万万不可,陈将军难道不明白,此时若告诉他们岁宁昏迷不醒,岂不是让有心人利用,会对我们更加不利。”
“请王爷恕罪,是末将考虑不周。”陈棋一听,立刻拱手请罪。
瑞王看他一眼,并没有责怪的意思,反而出声安抚道:“无妨,陈将军忠勇,本王是知道的。”
“本王在此,你是哪位将军?”
他没有在让陈棋回话,而是亲自站在垛口,向下看去。
这个行为对于他来说,是非常危险的,若有人放冷箭,黑夜中也难以分辨。
岁宁公主已经昏迷不醒,要是瑞王再丢了性命,长安又一次变得岌岌可危。
陈琪一把将他从垛口处拉过来,忍不住着急道:“王爷,你有什么话,交待于末将即可,不必亲自冒险。”
“您可万万不能出事。”
瑞王任凭他将自己拉开,才低声道:“无事,他们不敢的。”
“哎哟,我的王爷,刀剑无眼,天又这么黑,要是谁失了手,也不会有人察觉。”陈琪对他的想法并不赞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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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半辈子从军,什么样的事,没有遇到过。
“这会儿各路人马,互相交织,他们放完冷箭,在相互推诿扯皮,到时候很难查清。”
“那时,只要有人打起来,事情便真的无法控制了,长安更是危险重重。”
陈琪苦口婆心,生怕王爷心血来潮,丢了性命。
瑞王殿下,并不会武。
若是岁宁公主,他也不会这么担心。
“臣等要见岁宁公主,请王爷代为通传。”
城楼下的人,并不在乎瑞王刚刚表明的身份,而是坚持要见岁宁公主。
事情变得越发棘手起来。
“怎么办王爷,要是不能控住这些人,我们难了。”陈琪声音艰涩,暗夜中瑞王清晰看到他,面上的恐慌。
“慌什么,事情还没到那一步呢。”瑞王不敢再看他,将目光转向城外。
“斥候可有回来,是否探到来的是哪里的人马,共有多少?”
“还没,”陈琪扭过头,低声叹息道,“此次动乱,我们死了不少人,斥候人数锐减,消息没法那么快的传来。”
瑞王听罢,伸手在他肩膀上一拍,像是无声的安抚。
这一次他没有亲自在垛口喊话,而是吩咐道:
“告诉他们,岁宁公主正忙于公务,无法前来接待,请各位将军报上名姓。”
陈琪听后,收起纷乱的心思,将这话原封不动的传入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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