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皇宫出来后,时间已近酉时。
碧彤早已在宫门口等着,看到姜初月,眼中的泪一下子流出来,抱着她就开始哭。
“公主,都是奴婢贪玩,才让你落入险境,您责罚奴婢吧。”
她跪在地上,不敢起来,稚嫩的脸上,全是自责。
姜初月戏谑道:“碧彤,本宫还活着呢,你不用哭的这么伤心?”
“呸呸呸~公主,您说什么呢?”
碧彤用抬起胳膊抹了一把眼睛,到底是没有那么伤心了,却仍旧跪在地上,坚持让姜初月惩罚她。
“好了,我这不是没事吗,再说,是我让你去玩的,不用自责了。”姜初月说着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起来。
“喏,你看,这来来往往的人,都看着咱们呢,一会儿该被当成热闹,围起来了。”姜初月轻抬下巴,提醒她向后看。
碧彤扭过头,泪眼朦胧的看了一眼,发现真有人盯着她们看,于是,迅速从地上站起来。
扶着姜初月道:“公主,我们回府去吧。”
二人刚回到公主府,就看到晏清时,像是正要出门。
姜初月看他急匆匆的步伐,问道:“驸马,这是要去往哪里?”
看见是她后,晏清时的慢慢放松了脚步,面上的神色一瞬间柔和起来,像是初绽的昙花,令人惊艳。
“我正要去宫里接殿下回来,不想殿下这就回来了。”
姜初月点点头,“嗯,我回来了。”
说着还原地转了一圈,表示自己没事。
“不知是何人要刺杀殿下,往后殿下出门还是小心为好。”
他眼中的担忧毫不掩饰,姜初月心中一暖,想起今日父皇说的话。
说他人品才学都不错,看来父皇事先应当是考察过的。
居然连有没有通房丫头和小妾,这种事都知道。
虽然在她俩成婚以后,她确实没有发现,驸马有通房丫头和妾室。
但以前有没有,她没有了解过,本来也没打算追究他的过往,不过父皇这么一说,她还是挺开心的。
“别担心,不会有事的。”姜初月摆摆手,说着就朝院内而去。
晏清时跟在她身边,想起她今日挥手,一刀斩杀四人,抬手,利刃直插后背。
他知道公主会武,可不知公主杀人,如此果断干脆,这是他,始料未及的。
亲眼目睹后的震惊,似乎还盘旋在心中,一时让他陷入沉默。
公主身上有太多的事,是他不知道的。
殿试前的那两本时务策,如今的手起刀落,似乎公主的一切,正一点一点,暴露在他面前。
他从来没有问过,公主也从来没有解释过,但一切到底是不一样了,他们之间多了一种,从前没有的亲密。
好像一条看不见的红绳,将二人系在一起,再也无法分开。
想到这儿,他心中又涌上一丝甜蜜,那种未知的担忧渐渐消散许多。
“怎么了?”
姜初月见他虽然面色平静如水,但眼中情绪繁复,一会儿闪过忧虑,一会儿又是欣喜,随后又是释然。
不知他在想什么。
晏清时转过头,目光落在姜初月的面容上,神色是从没有过的温柔,如飘香十里的酒,又如馥郁的茉莉,让人想沉醉其中。
“臣再想,殿下和臣,如今到底是不一样了。”
“嗯,如何不一样了?”她今日得了父皇的应允,心情是从没有过的好。
晏清时也看出来了,忍不住问道:“殿下在宫中,可是遇到什么好事了?”
姜初月竖起自己,右手的食指摇了摇,并没有回答他的意思,而是反问道:“你还没说我们哪里不一样了?”
公主的执着,让他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总不能说,他觉得他们如今,越来越亲密了吧。
这般话,他如何能说得出口。
姜初月见他面色微红,看着她神色闪躲,似乎有些明白了。
挥手让屋内的人退出去,再次问道:“现在没有人了你说吧。”
晏清时看着面前的人,她是大齐的嫡公主,是陛下的掌上明珠,更是他的妻子。
她有一双非常好看的桃花眼,如一汪清泉,明亮清澈,樱红润泽的唇瓣轻轻勾起,笑意飞扬。
脑海中似乎有一根弦轻轻断了,他想起在福源楼上,获悉他是状元的那片刻,还有他第一天上值的,那个清晨。
窗外夕阳渐沉,夜幕一步一步降临,夜风拨动一池清水,荡起层层涟漪。
侍女小厮各自做着,自己手里的活,廊下一片静谧。
两人坐在窗前软榻上,晚风送来丝丝缕缕花香,灯火映照在两人容颜上,融融暖意蔓延开来。
他像是受了蛊惑一般,想靠的近一点,再近一点,直到两人之间呼吸可闻。
面前的明眸,若盛开的桃花,微微上翘的眼尾,红晕一点一点弥漫,眼中黑与白朦胧一片,看不真切。
晏清时情不自禁抚上公主的眼睛,他终于见识到,书中所说的“桃花眼,含情眸,似醉非醉惹人怜。”到底是何种模样。
姜初月被他身上的,幽幽墨香笼罩,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绵绵情意,一时间竟不能动弹。
她看着被自己非礼过两回的唇,一寸一寸覆盖下来,暗香愈发浓郁。
这一次换成她,被动的承受着。
心底有一朵不知名的花,轻轻开放,开得热烈而又深切。
唇上传来柔软的触感,她像是置身在一片海洋中,身体绵软无力,似乎要滑落下去。
斜刺里,伸出一只修长白皙的手,她恍然间跌入一个,墨香更加浓郁的怀抱中。
突然间的力道,让她口中忍不住发出一声‘嘤咛’,只觉手掌之下,宽厚温暖的胸膛,瞬间僵硬。
晏清时轻喘一口气,缓缓放开怀中的人,手指在她丰盈水润的双唇抚过,那双惹人沉醉的桃花眼,薄红晕染,他不禁微抬下巴,落下也如桃花一般的吻。
“殿下,驸马,可要传膳?”眼见着天色渐暗,元香忍不住问道。
没有人理会门外的她。
晏清时捧着姜初月的脸颊,触手柔滑如玉,鼻尖相抵,不知是墨香还是梅花香,早已分辨不清。
他声音温柔低沉,如暗夜中悄悄绽放的幽昙,“殿下现在可知道答案了?”
耳鬓厮磨,情丝缱绻。
姜初月看着眼前,清风明月般的人,说不出一句话来,臻首轻点,便算作是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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