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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6 章
圖子楠的一個猶豫和停頓, 直接讓記者們抓住機會沖了上去,長槍短炮就這麽往溫莎和他的臉上杵。
記者們的提問聲幾乎是在同一時間響起,所有的問題都混雜在一塊, 溫莎和圖子楠愣是四只耳朵加起來都沒聽清楚半句話。沒準只有配備了柏塔最新義體耳朵的人才能聽明白。
當然,就算聽不太清, 他們也知道記者大概是在問些什麽。
“請問溫莎小姐, 作為第六區的考生站在這裏有什麽感想?”
“溫莎小姐,能談談你身為感染者的經歷嗎?”
“溫莎小姐,你在考後與圖院長同時出現,是否意味着你們之間有私交呢?”
“請問圖院長, 聽聞今年的選拔考試,中央學院為溫莎小姐特設了一個單獨考場, 請問是否确有其事?”
圖子楠被這些喋喋不休提問的記者吵得心煩,他回過頭看了一眼溫莎, 後者此刻也正看着他, 那雙眼睛裏面有着迷茫和不知所措。
……第六區的孩子,面對這種場面, 多多少少會有些無措吧。
圖子楠向來是不喜歡搭理這些記者的。
他并非生來如此, 曾經他也不排斥在鏡頭前展現自t己,只是年輕時候的他已經為此付出過太多的代價,因此他逐漸學會了閉嘴。
但今天有些不同。
圖子楠随便挑了一個問題, 回答道:“溫莎是個優秀的學生;中央學院在未來杯挑戰賽中注意到了她, 且學院不會放任任何一個有天賦的好苗子被出身和身體狀況所拖累,這也是我一直以來貫徹的教育公平的理念。溫莎向我們證明了這個理念的正确性。”
他這一出聲, 所有的記者們都一個震悚, 立刻來了精神——圖子楠居然答記者問了!
這簡直是天上掉下來的好事!
要知道,圖子楠對媒體的冷淡是出了名的, 比起那些同樣是柏塔高層的科學家們,他簡直就像是個自閉症患者,在任何公開平臺銷聲匿跡!
“至于溫莎會出現在這裏,”圖子楠接着說道,“是因為中央學院未來工程控制中心願意特招她成為本屆的預備生,而我則負責最後一輪面試。”
他回過頭,看了一眼好奇地觀察着天空中懸停的采訪用無人機的溫莎,停頓了一下後,到底還是補充了一句:“在這之前,我們并未見過。”
此言一出,熟悉中央學院、熟悉其最負有盛名的實驗室未來工程控制中心的記者們全都瞠目結舌。
——那可是未來工程控制中心。
柏塔至少有一半的高精尖義體都是未來工程控制中心設計出來,并投入生産的。每年撥給未來工程控制中心的經費,幾乎比所有其他義體實驗室的經費加起來都要多!可謂是臨星城、甚至是全世界義體工程學科毫無疑義的殿堂。
是的,圖子楠是未來工程控制中心的學術委員會主席兼技術總顧問,說是給溫莎進行最後一輪面試倒也不是說不過去。
……但她只是個預備生啊。
什麽時候給預備入校的準大學生面試,需要校長親自出面了?
記者立刻就對此提出了質疑:“衆所周知,圖院長您向來主張對下層區擴招。溫莎作為第六區的學生,在本次選拔考試中優秀的表現也确實令人稱贊,但直接讓她加入未來工程控制中心,是否打破慣例了?”
這種說法幾乎是在指着鼻子罵圖子楠給溫莎大開綠燈,名義上搞教育公平實際上還是在資源傾斜那一套了。
圖子楠卻平靜說道:“這你們應該去問未來工程控制中心的負責人。”
言下之意,溫莎被特招根本不是他的主意。
記者們立刻開始通過各類渠道查詢相關的信息,很快,記者群中消息靈通、設備反應迅速的人就變了臉色。
……溫莎在未來挑戰杯中的作品,“生物同步核心集群中量子鏈接神經接口技術改良”獲得了特等獎,并且在獲獎的第二天就被柏塔旗下某子公司的産品研發部門看中,目前正在走産權的确定和移交。
雖然這并不算是什麽驚天動地的大發明,只是基于現有技術的改良,但要知道,溫莎只是個十四歲的孩子。
她牽頭的團隊完成了這個小項目,這無疑證明了她足夠紮實的功底和卓越的組織協調能力。
以及……能令絕大多數人嫉妒的天賦。
這樣一來,能夠讓未來工程控制中心直接特招她去做預備生,似乎也不是不能理解的事情。
……而且僅僅只是預備生而已,沒準還有點虧待她了。
此時此刻,無數在屏幕前看着直播的第六區觀衆們都憤懑不已。
……開什麽玩笑!這絕對是對第六區的歧視吧,這樣的天才,第六區的驕傲,居然就只配給你們當個預備生?!
老唐恩也相當不滿,他冷哼了一聲道:“這幫學閥……要是真不想讓人家外人進來,就別假惺惺的在這搞什麽羞辱式特權!”
在現場的記者們也紛紛反應過來。
——是啊,溫莎這個小孩兒的成就已經足夠被未來工程控制中心所看中了,這與她是第幾區的人無關,純粹就是實力夠了!
“那麽,請問溫莎小姐在面試中表現如何?我們是否即将看到十年來第一個進入未來工程控制中心的第六區人?”
過于熱心的記者們絲毫不在乎這個問題是否合适,他們只管問到足夠勁爆的新聞。
圖子楠看了一眼溫莎,嘴角微微翹了一下。
這樣的一個微笑實在太過微小,幾乎所有人都沒能從他那張萬年不變的撲克臉上,看出這過于不明顯的表情變化。
他說道:“在我看來,溫莎是完全有資格成為預備生的,但……”
前半句話已經讓記者們沸騰起來了。
然而,他們沒有料到,這句話居然還有個轉折!
圖子楠接着說道:“但面試畢竟是個雙向選擇的過程,溫莎看起來對我們并不是那麽滿意。”
此言一出,原本還稍微有些噪音的記者們全都安靜了下來。
那些上蹿下跳的無人機也都消停了,一時之間,就只有閃光燈依然在不斷閃爍着。
雨漸漸大了,保镖們的黑色雨傘籠罩在了圖子楠和溫莎的身上,也擋住了那些無孔不入的閃光燈和無人機。
“您是說,”最前面的記者語氣有些艱澀,“溫莎小姐拒絕了來自未來工程控制中心的錄取。”
圖子楠點了點頭:“溫莎在了解了未來工程控制中心的主要研究方向之後,便決定終止全部流程。”
他轉過看向了溫莎,後者眨了眨眼睛,面對着那些記者們,用她那略顯有些稚嫩的聲音說道:“正如大家所知道的,我是個感染者,我來自第六區,所以,我深知他們的苦難和不幸。未來工程控制中心的主要研究方向是義體工程和義體設計,而我——更願意将自己投入到感染醫學的研究方向中。”
她依然記得自己在感染科的走廊裏散步時聽見的嘆息,記得那些因為債務越堆越高而抱頭痛哭徹底崩潰的病人,記得他們因為仇恨而将奧卡西和柏塔的logo貼用利器劃爛,卻無濟于事的痛苦和無奈。
她記得那個她最感謝的人,那個曾坐在她的床頭,陪伴她度過最艱難時光的人。
她告訴她:“不要放棄,你很有天賦,你的未來還很長,可以慢慢選擇自己想要走的道路。”
沒錯,義體工程和義體設計是臨星城最賺錢的行業,未來工程控制中心更是柏塔高層的孵化器。
但溫莎不想加入這個行業。
很多人認為,感染者是那些快速發展中必須要被抛棄的人。
正如蒸汽機帶來了第一次工業革命,也帶來了工廠內大量因污染而死去的工人與氣候的惡化;核物理若要發展,就必然會有大量因輻射而死去的人和被污染的土地;義體的出現和發展,也同樣帶來了義體病,和那些被時代所抛棄的感染者。
是的,世界總歸在向前發展,歷史的車輪無情碾壓過所有邁不開雙腿的病殘。要麽跑步跟上,要麽被徹底淘汰。
然而,然而,總有些人不願意向着這所謂的“規則”低頭,就像是振翅向着太陽而去的伊卡洛斯,和歷史長河中無數向無法戰勝的巨人舉起武器的英雄們。
這個世界也總要有那麽一些人,放緩他們盲目向上攀登的腳步,回過頭去,逆向而行,走向那些還沒能跟上來的人,向那些被抛棄的無辜之人伸出手。
就像她所憧憬的那位感染科義體醫生。
就像她所希冀的、未來的自己。
于是,溫莎勇敢地看向了鏡頭。
她說道:“我很感謝圖院長和中央學院給我的寶貴機會,但——我也有着自己的理想,和不願意辜負的人。”
在逐漸昏暗的夜色之下,在黑壓壓卻悄無聲息的人群裏,在愈加潮濕的雨幕之中,她直視着鏡頭,看向坐在屏幕之外的所有人。
自信、勇敢、一往無前、閃閃發光。
一旁的圖子楠垂下頭,看向溫莎。
他恍惚了那麽一瞬,險些将她錯認為另一個更熟悉的人。
……這就是你會向我提起她,讓我幫助她的原因了,是嗎?
……
此時此刻,唐恩義體診所裏。
所有感染科的病人們都看着屏幕裏的溫莎,不t少人在此刻都感覺自己的眼眶發燙,竟有些濕潤。
夏年注視着溫莎和圖子楠,将酒杯裏僅剩的最後一點威士忌悶進了肚子裏。
【你好像挺高興的。】
【能不高興嗎?今天發生了太多值得慶祝的事情了。】夏年略帶醉意,在腦海中回應着系統。
老唐恩則是指着屏幕中的溫莎,大笑着說道:“瞧啊,小年,沒準你的接班人就在這呢!”
夏年也笑了起來。
……是啊,老唐恩今天退休了,第六區離開了一個經驗豐富、醫術超群的感染科義體醫生,如同緩緩沉入地盡頭的夕陽。
而在天的另一邊,一輪朝陽煌煌燃燒着,攀上既白的天空,将山林河海染成一片燦爛的金。
【只要信念不被熄滅,他們就總歸是值得被拯救的。】
【他們面對的敵人太過強大了。】夏年說道,【但即便如此……】
【即便如此,也不會有任何人退縮,也包括你,是嗎?】
夏年接過了黛比丢過來的開了蓋的伏特加,她很少在一天內飲用如此多的酒精,但今天顯然是個例外,也應當是個例外。
【包括我。】她撥開因酒精的存在而逐漸籠罩過來的迷霧,認真地說道。
在夏年灌下伏特加的瞬間,系統忽然感覺到,從降臨值上漲以來出現在夏年身上的那種隐隐約約的、它說不清道不明的變化,終于徹底消失了。
……
圖子楠帶着溫莎離開了那些或是陷入瘋狂、或是陷入呆滞的記者們,柏塔為他配備的保镖們圍成堅不可摧的人牆,阻隔了一切障礙。
“我會讓人把你送去學生宿舍。”圖子楠說道,“你既然不去做未來工程控制中心預備生,那就和其他學生一樣,填報專業志願,從一年級的通識課程開始學起。”
溫莎點了點頭:“好,謝謝你,圖院長。”
這位圖院長真是個溫柔的好人。
他一直以來都給了溫莎很多的幫助,溫莎自己是很清楚這件事情的。今天晚上的面試,原本也根本不需要圖院長親自過來,但他依然過來了,并且對待她的态度比之前任何一位面試老師都要溫和、平等。
他雖然是第一區的人,但卻完全沒有其他上層區人給溫莎帶來的那種高高在上的、令人不适的感覺。
然而他的身上又自有一種與衆不同的傲氣在,溫莎也說不清,但那氣質卻如同凜然冬風,讓人無論如何也無法忽視。
只是……溫莎依然不理解,為什麽他會親自來。
在面試的過程中,他幾次欲言又止,似乎有什麽特殊的話想對溫莎說,或者……是有什麽問題想要問她。甚至有好幾次,溫莎都覺得,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就像是在懷念另一個人。
但他到底是什麽都沒有說。
溫莎想,他大概是因為不願意在那些印着柏塔logo的機器人和保镖面前開口吧。
現在,他的保镖們全都去維護秩序,擋住記者了,或許,這是個機會?
于是溫莎主動開口了。
她說道:“圖院長,很感謝您一直以來的照顧,雖然我人微言輕,但如果有什麽事情是我有資格為您效勞的,請盡管開口。”
圖子楠有些詫異地看了一眼溫莎,他明白了這個敏銳的孩子意識到了什麽,也輕輕推了一把還在猶豫的他。
他忽然覺得有些好笑。
這麽小的孩子,都知道有什麽想說的就直接說,而他,一把年紀了,居然還拖拖拉拉、猶猶豫豫、瞻前顧後。
于是圖子楠思考了一會兒,還是問道:“你在感染之後,有沒有見到過一個……”
他回憶了一下郁賢的相貌。
……在他的回憶裏,那位老師依然是二十多歲時年輕的模樣。
可那都已經是六十年前的事情了,這麽多年,她的相貌會不會發生變化?
“……一個在感染醫學和義體工程、及其相關的所有交叉學科上都很厲害的女人?可能二十多歲,也可能年長一些。她……很漂亮,眼睛是綠色的。”圖子楠問道。
他原本還想說,那人是個感染科義體醫生。
可恍惚間,他的眼前驟然閃回了六十年前的那一幕。
在那輛高速行駛的車上,他親眼看着她的手臂被碾碎,溫熱的鮮血濺到了他的臉上、他的眼睛裏,将他的世界染成一片赤紅。
那是他在陷入昏迷前看到的最後一幕,所以他很清楚,他的老師,已經不可能是個感染科義體醫生了。
想到這一點的時候,他當年在車禍中殘疾的左手再度清晰地疼痛了起來。那場車禍,同樣剝奪了他成為感染科醫生的可能性。
于是,他很理性地沒有談及這一點。
溫莎迷茫地搖了搖頭。
……她倒是确實認識一個在感染醫學上很厲害的人,但小年姐姐也不像是他口中所描述的那樣啊。
圖子楠明顯是有些失望。
明顯到就算是溫莎都看出來了。
她突然意識到,這位位高權重的、總是板着一張撲克臉的圖院長,在某些特定的事情上,好像特別藏不住情緒。
但這種失望的神色只是一閃而過,圖子楠看了一眼靠近過來的保镖,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說道:“不要告訴別人我問過你這個問題。”
溫莎連忙點點頭。
“你回去吧。”圖子楠說道,他已經完全恢複了溫莎所熟知的那個略有些冷淡的禮貌模樣,“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照顧的,可以聯系我。”
溫莎的頭點得像小雞啄米一樣,随後,她便壓抑着快要藏不住的開心,目送着圖子楠的浮空車逐漸遠去。
然後,她便迫不及待地掏出了手機,一邊坐上了保镖送她回去的車,一邊撥通了夏年的電話。
“小年姐姐,我有個超級好消息要告訴你——!”
……
另一邊。
當天夜裏,米歇爾喝得醉醺醺的,坐着無人駕駛出租車回了家。
……真羨慕唐恩父女兩個呀。果然,好事做多了,是會有回報的。
她打開了自家的門,在踏入的瞬間,驟然意識到不對勁。
……家裏有人闖入?!
米歇爾正準備開啓自己的戰鬥義體和義眼夜視,就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說道:“……姐姐?”
米歇爾愣了一下。
她打開了燈,看見了扶着牆站在房間門口的熟悉的人,那個在漫長的時間裏,一直作為“空殼”活着的,她的弟弟。
米歇爾怔愣了很久,随後她快步走上前,将自己的弟弟緊緊抱進懷裏。
“……感謝神靈。”她說道,她淚流滿面。
“感謝神靈。”
……
在之後的數日內,夏年忙瘋了。
首先就是診所的交接。這東西但凡是給別人交接過工作的人就知道,到底有多繁瑣,更別提是體量這麽大的一間診所。
然後就是治安管理局那邊的手續——作為第六區唯一的感染科義體診所,這兒可是關着不少管理局那邊挂了名的感染者的,甚至診所內還有好多設備幹脆就是管理局借的,診所基本上就已經算是半個國企了。
忙完這些之後,夏年還得去黛比家裏幫她搬家。
……雖然,現在搬家這種體力活已經完全交給搬家公司的那幫機器人了,但老唐恩很不放心黛比,總覺得自家這糊塗女兒準能丢三落四,把各種重要的東西落下。
于是夏年就去了黛比家,幫她一起收拾。
說實話,夏年也挺舍不得這倆人。
他們以後搬到第四區去了,想要見他們,就得花好多錢買去第四區的車票了。
……想念是一回事,但囊中羞澀又是另一回事。
好在現在的科技足夠發達,他們有的是機會在未來時常聚會。
然後,就在老唐恩和黛比已經搬離了第六區,夏年也基本已經完成了診所交接的所有瑣事之後,她迎來了一位意料之中的客人。
——伊芙。
她這次的拜訪和以前有那麽一點點不太一樣,至少對夏年來說不一樣。
因為這次,她是穿着全副對失控體特制武裝出現的。夏年粗略掃了一眼,便看出這套裝備由合金材料制成,表面覆蓋着塗層t,能夠提供抗刀割、防彈和耐腐蝕的保護。她的臉上籠罩着黑色的防護面罩,只有在說話的時候才會打開,這讓她沒有一寸皮膚是暴露在外的。
她坐着警用運輸機,出現在唐恩義體診所門口。
“小年!”她連門都沒進,直接喊道,“帶上抑制劑,上車!”
夏年拿起醫療箱,立刻上車。運輸機距離地面大約有一米高的距離,伊芙剛想伸出手去拉她,結果夏年一個輕輕巧巧的跳躍,就穩穩落在了運輸機上。
伊芙:……這位感染科義體醫生的身體素質可真好。
上了運輸機,伴随着引擎啓動的轟鳴聲,伊芙才有時間向夏年解釋眼下是個什麽情況。
“有人失控了,需要感染科的醫生急救。”她打開了面罩。
夏年一聽就知道事情緊急:“明白。”
路途大約還需要一分鐘的時間,伊芙便解釋道:“抱歉,小年,沒來得及提前通知你。是這樣的,唐恩醫生走了,你現在是第六區唯一一個感染科義體醫生,所以……以後的一些特殊的外勤,就得由你來參與了。”
夏年:……
啊,好像确實是這樣。
以前她在唐恩義體診所工作的時候,老唐恩也偶爾會配合治安管理局出一些外勤,比如溫莎就是當初老唐恩出外勤的時候帶回來的。
甚至夏年自己,都是老唐恩在出外勤的時候撿回來的。
這種事的頻率不高,大概一個月也就一次。
一般只有比較嚴重的感染者街頭失控事件,才會驚動感染科義體醫生出外勤。當然,醫生去不是對付失控體的,而是負責對失控體進行急救和處理,并參與評估失控體是否有必要當場擊斃。
以前這事兒都是老唐恩做,現在他跑路了,出外勤的重擔自然也就落在了夏年身上。
“抱歉,這段時間局裏都忙瘋了,沒來得及通知你這件事情。”伊芙很不好意思,“你不用擔心,我們會保護你的安全的。”
夏年說道:“沒事,我不擔心。”
伊芙:……
不知怎麽,伊芙突然想起了兩人見面的幾次情景。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夏年當街制服了一個失控體。第二次見面的時候,夏年在診所裏面搞定了失控的溫澤。
哪怕是最近一次見面,夏年也是從一個Alpha級別的失控體手中生還,還能在一片慘絕人寰的廢墟中保持冷靜。
……好像确實是不用擔心。
“哪裏出了失控事件?”夏年問道。
“第六區礦坑。”伊芙說道。
夏年眉頭微微一皺:“上個月發生了爆炸的那個礦坑?”
她記得,當時礦坑爆炸之後,還有好幾個病人被送到診所來了,其中還有一個叫辛妍的,被她結結實實傳了個教。
“對。”伊芙說道,她的臉色也不太好看,“那次爆炸已經炸出了好幾個感染者了,今天又有人失控。”
夏年皺了皺眉。
……這種情況已經很不尋常了,礦坑下面沒準藏着什麽超出意料的秘密。
系統也同時說道:【那次爆炸絕對有問題,或許炸出了什麽不該出現在這個世界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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